第57章 這裏是勁動脈,一刀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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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遲辰夫接到高管會議通知,想了想,讓陳秘書去口頭通知薛舜來旁聽,結果陳秘書才去又一溜小跑折回來了,苦著臉:“遲總,薛舜要走!”
“走?”遲辰夫正在準備開會用的資料,聞言皺眉抬頭。
“對,我還沒進他辦公室呢,迎麵就給撞上了,他好像挺著急的,讓我跟你說他有事請假。”
“……”遲辰夫一把將手裏資料扔在桌上,“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他好像已經下樓了……”
遲辰夫無語,眉頭緊皺著,掏出給薛舜打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起,那段薛舜的口氣有些衝:“有事?”
“請假的原因。”
“我有事。”
“什麽事?”
“韓念笙那邊好像出事了。”
遲辰夫愣了一下,“你在哪裏?”
“電梯裏,正下樓。”
“我馬上下去找你。”
掛了電話,遲辰夫順手拿了外套就往出走,陳秘書瞠目結舌:“遲總,高管會議再過半個小時就開始了……”
“會議按照計劃開。你主持,我那部分跳過去。”遲辰夫腳步匆忙往外走。
陳秘書緊趕慢趕地追了好幾步,“您要做匯總報告的,怎麽跳?”
“你看著辦。”
說話間人已經上了電梯,陳秘書簡直欲哭無淚。
遲辰夫到停車場的時候沒跟上薛舜,薛舜這小子也絲毫沒有等他的意思,他才到停車場,就見黑色的雅馬哈r6直衝出去,風馳電掣的速度,他心裏越發不安,上了車掏出來,薛舜肯定是接不了電話了,他撥通了韓念笙的。
無人接聽。
他攥緊了,沉了口氣,掛檔,朝著花店的方向駛去。
花店並沒有開門,他隔著玻璃往裏麵看了看,沒有什麽異常,這時響起來,是薛舜打過來的電話。
“遲辰夫,你在哪?”
“我在花店,你呢?”
那邊頓了頓,“我在派出所。”
遲辰夫蹙眉,“怎麽回事?”
“……闖紅燈加上蹭了別人的車……”
遲辰夫手指揉著眉心,總覺得薛舜這小子有些毛毛躁躁的,“哪個派出所,我這就過去。”
“不,你不要過來,你去找韓念笙,我懷疑她被綁架了,今早她給我打電話了,我聽見她呼救,還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
遲辰夫的心倏爾被抓緊了,“她在哪裏被帶走的?那個男人的聲音你可以辨別出來嗎?”
“她今早應該是去了花店,那個男人的聲音我聽的很模糊,而且完全是陌生的……”
“我知道了。”遲辰夫掛斷電話,抬頭四下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不遠處街角的攝像頭上。
他上了車,給陳秘書打了個電話安排陳秘書去保薛舜出來,然後就直奔最近的警局。
……
一路顛簸沉浮,醒過來的時候,韓念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破舊房子裏的地板上。
最後的記憶是自己被那個男人拖著上車捂住了口?。
嘴巴被粘了膠布,一股子潮濕的黴味兒,她渾身無力。眼珠轉了轉,看見了一張算是熟悉的麵孔。
梁澤。
她心一下子沉下去。
房子裏麵空蕩蕩的,就放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梁澤坐在椅子上,看見她睜眼,仔細地盯著她的臉,說:“韓念笙?”
她想說話,可無奈被腳步封著嘴,到頭來隻發出幾聲“唔唔”的聲音,她瞪著梁澤,心裏充滿恐懼。
已經殺了她一次的人。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出現,她內心充滿絕望。
是遲辰夫發現了,所以派他來的嗎?她想問,可是問不出口。
梁澤站起身,幾步走過來,一把撕開了她嘴巴上的膠布,低頭注視她,“演的真好,整個人連性子都變了,我還真信了你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幹什麽!”
他嘴角扯了扯,譏諷地笑著,一把撩起她裙子,在她的驚叫聲中,手觸到她左腿外側的疤痕,粗糙的指腹在上麵摸了摸,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發現屍體之後你耐不住性子,如果不是這道疤,可能我就真的跟遲辰夫一樣,被你糊弄過去了,蘇黎,你讓我說你什麽好?難得命大活下來,幹嘛還要回到l市,怎麽,你該不會以為靠接近遲辰夫你就能報仇吧?”
她瞪著他,咬著嘴唇,極端的憤怒讓她臉色發白,“又是遲辰夫讓你來的嗎?”
梁澤冷笑了一聲,“我跟遲辰夫已經談崩了,兩年前是他讓我去找你,結果到了結束之後,他後悔的要死,我跟他不一樣,我做事從來不會後悔。”他蹲下去伸手拍拍她的臉,“到現在我還記得,我推你下去的時候,你肚子裏麵好像是還有個孩子吧?那應該是遲辰夫的孩子吧……你活下來了,那孩子呢?死了,還是被你藏起來了?”
她手腳都被束縛,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死死盯著他,目眥欲裂,“兩年前你為遲辰夫殺我,現在呢?你殺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他皺眉,“什麽好處也沒有。隻是不得不做,因為我想不出,還有什麽更好的辦法,能保證你永遠地閉上你這張嘴。”
“我……我不會告訴別人,”她開口哀求,“我保證不會說出兩年前的事情,隻要你放了我。”
“你覺得我會信你?”
“你當初是受命於遲辰夫,不過是給人幹活的,我心裏很清楚我應該恨的是誰,我要報複的對象也不是你,是遲辰夫。”
梁澤歪著頭打量她,一言不發。
她趕緊又說:“你還想為遲辰夫雙手沾血麽?”
他愣了一下。
他自然是不想,可是畢竟兩年前的事情已經發生,留著韓念笙的命,於他來說是個隱患。
韓念笙看他表情有一些鬆動,緊接著又說:“跟著遲辰夫做事,你永遠都是從屬於他,而且他那麽強勢,身邊的人隻能受製於他,我的目標並不是你,而是他,而且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感受,要是你殺了我,你跟遲辰夫就永遠是一丘之貉了,而且你將永遠受製於他……”
梁澤沉默地聽著,良久,轉身從桌子上拿了什麽東西折了回來,韓念笙話說不下去了。
他手裏的東西,閃著寒光,是一把藏刀。
她咬著嘴唇,眼看著梁澤再次蹲下身來,將刀子抵在她脖子右側。
“想蠱惑我,你還不夠格。”他慢慢地說著,用刀背在她脖子上輕輕敲了敲,“這裏是頸動脈,一刀斃命,這次不用你在海裏慢慢沉下去受苦了,會很快的。”
韓念笙攥緊了拳頭,扭了一下手腕,繩索勒的很緊,她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睫毛輕顫,“你會後悔的,我打過電話給薛舜。他會來找我。”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梁澤說著,放在她脖子上的刀子翻了個身,刀刃緊貼白皙的皮膚,才輕蹭一下就是一道口,殷紅的血流出來,他沉了口氣,剛要用力,房門被一把推開了。
韓念笙出了一身的汗,扭頭看過去,又是那個猴子一樣精瘦的男人,看見梁澤架刀在她脖子上,視線再她身上打了個來回,猥瑣地笑了笑:“梁哥……就這麽殺了會不會太浪費了?”
梁澤沉著臉,“陳祖,你死性不改,遲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陳祖訕訕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我主要是想跟你說,你電話響了好幾次了,好像是有人找你有什麽事兒,你要不先回個電話?反正這女人一時半會兒又跑不了!”
梁澤默了幾秒,低頭瞥了韓念笙一臉,她臉色發白,因為害怕,喘息不勻,他起身隨手把刀子收起來,轉身去了門口。
門被關上了,韓念笙側躺在地上,一眨眼,眼淚就流了出來,她難受的蜷縮起身子來。
莫大的恐懼攫緊了心髒,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沒有。沒有可以跟外界通訊的任何工具,雙手雙腳被束縛,連動彈都動彈不得,而門外站著她恨之入骨的仇人,卻想要讓她無聲無息死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門和窗簾都是緊閉的,白熾燈刺得眼睛疼,她連時間概念都沒有了。
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慢慢遠去,她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坐起身來。
手被綁在身後,她坐起身使勁夠了夠,倒是可以觸到腳腕上的繩子。但那似乎是個死結,怎麽也解不開,她心跳的極快,擔心外麵的人隨時會回來,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用指甲滑,用手摳……
……
用來關韓念笙的房子是林中小屋,在南郊的密林中,很隱蔽,梁澤拿著走出屋子離開一段距離,劃開看到上麵的未接。大都來自葉佳茗。
他沒急著回,有些煩躁地點了一支煙。
腦子裏麵想起蘇黎方才說的話,看著他的眼神。
蘇黎真的不一樣了,不再是兩年前那個什麽都不知道隻會哀求和哭訴的女人了,她可以在被綁的情況下冷靜地跟他分析形勢,還說的頭頭是道,不可否認,那一刻,他的內心真的有一瞬鬆動。
他的確是煩遲辰夫,對他來說,遲辰夫曾經是朋友,可是後來,自從他愛上葉佳茗之後,一切就都變了,遲辰夫是跟葉佳茗門當戶對的人,而他不過是個街頭小混混,再怎麽洗白,骨子裏和血統裏麵的東西,好像都已經決定了他跟葉佳茗不可能在一起。
他千方百計費盡心思,不惜付出一切想要得到的女人,對遲辰夫來說唾手可得,理所當然最重要的是,遲辰夫還不珍惜!
他不甘心,卻又無計可施。
他歎了口氣,給葉佳茗把電話回了過去。
“梁澤,你看了嗎?韓念笙腿上有那個胎記嗎?”
他“嗯”了一聲。
“我就知道,我早就說過,肯定是蘇黎那個賤人,裝模作樣地出現,還跟我來搶辰夫,這種女人怎麽命這麽硬?你這次打算把她怎麽處置?”
梁澤沉默了一會兒,“沒想好。”
葉佳茗那端的聲音一下子大起來:“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留著她的命不成?她會害死你的!你跟辰夫不一樣,辰夫要是出事了還有遲家罩著,你呢?”
梁澤愣了愣,臉色沉下來。
是啊,遲辰夫有遲家,遲辰夫有後台,遲辰夫要是犯了事兒也有後路,可他呢?他不過是一個街頭小混混而已!
辰夫辰夫……葉佳茗一天到晚念叨這兩個字,她越是多說一次,他心底的火氣就越大,更何況還是端著他跟遲辰夫做比較,他口氣有些硬:“可她說她恨的是遲辰夫而不是我!”
“這種話你也相信?”葉佳茗很著急。“畢竟是你推她下去的,你怎麽這麽天真啊,留著韓念笙肯定會後患無窮的!”
他狠狠吸口煙,口氣譏誚:“葉佳茗,你不就是嫌韓念笙勾引了遲辰夫,礙著你的眼了嗎?”
那邊頓了頓,“梁澤,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的利害關係不是一致的嗎?韓念笙活著,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梁澤也來了火氣,“葉佳茗,我他媽的為你殺人一次不夠。還要殺第二次!”
這下子,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低低出了聲:“我們……那個晚上不是說好的嗎?”
那個晚上,又是那個晚上……梁澤一把扔掉煙,扶住前額,他那個晚上醉的昏天暗地,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他最恨的,是葉佳茗雙手幹淨穩居高處,遙遙指揮他為她沾染一身血腥,而為了遲辰夫,她卻可以破釜沉舟不惜與他共度一夜!
過多的情緒糾結心頭。他一時之間,對於殺掉韓念笙這件事,居然有了些遲疑。
“梁澤,你要跟辰夫一樣……辜負我嗎?”聽筒裏麵,葉佳茗的聲音很小,聽起來竟是有些可憐了。
他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樹上,“人我會處理,但是你不要再催了,也不要再打電話!”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長長呼出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屋子,陳祖看著他臉色,猶豫著問:“到底什麽情況?”
他抿嘴,搖搖頭,“這人不能留,她兩年前就記得咱倆的臉,還知道我的名字,留著以後後患無窮。”
“嘖嘖,真可惜了,那小模樣……”陳祖搓搓手,“反正也是要殺。不如先讓兄弟我……嗯?”
陳祖一臉猥瑣的笑容,梁澤正心煩,不耐地揮揮手:“去吧,悠著點!”
陳祖一下子喜笑顏開,扭頭迫不及待地就往屋子裏麵走。
門一推開,就意識到什麽不對了,地板上沒有人,他抬頭,看見韓念笙正在後邊的窗口,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正站在後窗那裏,在破了的玻璃沿蹭著手腕上的繩子,見他進來,一下子慌了神,踉蹌著整個人就往窗外倒。
“臭"biao zi",敢跑?!”陳祖喊了一聲,就往過追。
韓念笙一下子慌了神,腳腕上的繩子是好不容易解開了,可手腕的繩子她在碎玻璃的邊緣蹭了半天,手腕是蹭破了不少傷口,血都淌到了掌心,繩子眼看要斷了。陳祖卻在這個時候進來,她整個人順著窗沿倒出去在草叢裏麵,費勁地起身開始跑。
陳祖在後麵追了上來。
她雙手被束縛在背後,根本跑不快,沒幾步就被陳祖撲上來一把按住了,兩個人滾落在地上,陳祖騎在她身上,一把抓住了她頭發,動作狠戾:“媽的,我讓你跑!”
她疼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被壓在身下的手腕狠狠地撞在了一塊石頭上,她使勁扭了扭,按著繩子藕斷絲連的最後一點在石頭上使勁蹭。
陳祖揚手就左右開弓給了她兩記耳光,打的她耳朵嗡嗡作響。
“臭"biao zi",命這麽牢,我看你這回往哪兒跑!”陳祖彎下身去,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掐,用了很大力氣,她痛得叫出聲來,這反而刺激了身上的男人,一把撕破她前胸的衣服,埋頭就在她胸口啃咬。另一隻手掀起她的裙子來,從她的腿上一直遊弋到了她的臀上。
這時,她手腕上的繩子終於蹭開了,她抓起那顆拳頭大小的石頭,舉起來就往身上的男人頭上砸,陳祖還埋頭在她胸口,猝不及防地就被一記重擊。
鮮血從陳祖頭上的傷口湧出來,幾乎是噴到了她胸口,她粗喘著,看見陳祖扭曲了的臉。
“艸……”陳祖嘴裏吐出最後一個字,倒在了她身體上。她睜著驚恐的雙眼,不住地喘著粗氣,聽見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陳祖,怎麽了?!”
那是梁澤的聲音,他也聽到聲響趕來了,她一把把陳祖的身體推開,轉身就往密林更深處跑。
耳邊有風颯颯吹過,心跳聲極快,她的臉上,身上,都是汗水。剛才草地裏的土,陳祖的血,她自己的血,臉上淚痕未幹,她用盡全力奔跑,聽見梁澤不住呼喊的聲音:“韓念笙你給我站住,你跑不了的!”
她的視線都是模糊的,陽光透過頭頂的樹葉斑駁地落下,腦海一片空白,突然的腳下就是一空。
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下滑,林中一片略深的凹地,她一下子滾到了底。 8±妙(.*)筆8±閣8±,o
梁澤還在叫喊,她不知道他在哪裏,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忍著不出聲,眼淚在眼眶打轉。
梁澤看到受了傷倒在地上的陳祖,血氣直往腦門湧。
這個蘇黎真是出息了,比兩年前有頭腦也有膽子了,這種情況下不僅逃了出來,還敢傷陳祖!
他隻看到那沾著血的白影在樹叢見奔跑,快步追了上去,卻突然地就看不到人影了,樹叢太密,他彎身喘了喘,再往前,隱隱看到一個坑地。
這片叢林從前有人狩獵,有很多遺留下來的陷阱,他看到坑地旁邊的血跡,慢慢走過去。
腳步聲,一聲一聲,像是踩在韓念笙心尖,她連呼吸都屏住了,抱住腦袋整個身子在坑底蜷縮一團。
突然間,一陣警笛聲傳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