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不就是吃準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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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夜色正濃。

    屋內,韓念笙那句話尾音拖了很長,柔媚入骨,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而她的唇舌正在主動地撩撥著他。

    前所未有。

    他心底的怒氣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更加洶湧,幾乎要吞噬理智了。

    什麽叫做窮途末路?

    這就是了。

    不論她說什麽,做什麽,他都已經看不到任何意義,她給他冷臉,他難過,而她主動示好,那都隻是欺騙而已!

    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不可能有什麽幸福可言了,一切都是建立在謊言上麵的,隻等著時機一到,分奔離析,一切都崩潰。

    而那,正是她所期待的。

    她的小手已經滑下來,正在解他的領帶,雖然微微發抖,動作卻沒有猶豫。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她的動作停住了。

    她能夠感覺得到,盡管她一直在吻他,可他並沒有回應,他的唇冰冷緊閉。那俊顏還緊繃著,離開一看,連表情都沒有。

    她畢竟是第一次主動,對方這樣明白的拒絕,她終究也還是喪失了堅持下去的勇氣,離開他,手縮了回去,低頭,臉發燙。

    有些尷尬,有些難堪,她扭頭就往出走,才一步,背後的人就一下子走過來,抵著她的背把她壓著靠在了牆壁上。

    她胸口撞倒牆壁,一下子皺起眉頭來,他迫近她耳畔。

    “你到底想怎麽樣?”

    她被這句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側過臉,聲音帶著抗議,“明明是你一直在鬧情緒!我是想哄哄你的,可你一直這麽一張臭臉!”

    遲辰夫怔住。

    恍然間,他笑了一下。

    聽她的意思,他是在無理取鬧,而她反倒是那個包容著他情緒的人!

    “韓,念,笙,”他咬牙切齒地叫出這個名字來,“你憑什麽這樣對我,不就是吃準了我愛你?人在我床上,腦子裏麵卻都是別的人,別的事……”

    對,這個騙子,一直都在想著怎麽摧毀他,怎麽將他推入萬丈深淵!

    可悲的是,他早就認了,就等著她來,他明明覺得自己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最壞的結果,可是到了此刻,他才發現,他做不到。

    他根本做不到那麽淡然地麵對她的欺騙和馬上接踵而至的背叛。

    她也來了氣,“我沒有逼你收留我,遲辰夫,你要是不想繼續了,我們可以分開!”

    他抵著她的背,拳頭緊攥著,雙目猩紅。

    她說出這種話來了,她真的說出來了,是啊,現在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到的?!

    他心底怒火上湧,隻覺得整個人都要失控,腦海也因為過分的生氣而呈現一片空白,心髒像是被淩遲,鮮血淋漓地痛著。可為什麽隻有他覺得痛?為什麽她已經什麽都不在意了?

    他那個就算全世界背棄他也不會離開他的蘇?呢?

    她手撐著牆壁,掙紮起來,緊貼著他的柔軟身軀不斷地扭動,而他眼底冒火,突然想到了。

    不能隻有他一個人痛。

    他按緊了她,手從她裙擺下探上去,她意識到他的企圖,臉色驟變。

    他還處在盛怒之中,這樣子,擺明了就是在泄憤!

    她腦海裏麵浮現兩年多以前那個夜晚,感到他的手已經探了進去,很奇怪,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不再覺得害怕了。

    甚至,她也不再掙紮,也沒有流淚的衝動,她就那麽被他按在牆壁上,聽見皮帶扣打開的聲音,她側臉還貼著冰冷的牆麵,唇角詭異地勾了起來,冷笑了一聲。

    “遲辰夫,你想對我用強的麽?”

    這句話仿佛一聲驚雷。

    遲辰夫的動作停住了。

    她還在笑,她聲音嘶啞地張口:“來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強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她真的的是那麽想的,想要遲辰夫像以前一樣粗暴地對待她,不帶一絲憐惜。

    事已至此,她和薛舜有約在先,複仇不光關乎她自己,也關乎薛舜,何況她還沒有給死去的孩子一個交待,絕不可能就此罷手,她寧可遲辰夫對她殘忍一些。

    管他是在吃醋還是因為什麽原因生氣都好,她隻要知道他才是那個壞人,折磨她,毀掉她人生的那個人,就夠了。

    她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的溫柔和深情。

    遲辰夫許久沒有動作。

    正因為兩年多以前那一夜的暴虐,他才永遠失去了她,現在他還要重蹈覆轍麽?

    良久,他的手從她衣服中收了回來,拉好她的裙子,但卻沒有立刻離開,手臂環住了她的腰,低頭,側頰就挨著她的臉。

    他真的拿她毫無辦法了。

    她已經把他的命都攥在掌心裏麵了,他覺得現在的他不過是在苟延殘喘地等待一個不確定的死期,還抱著那微乎其微的,根本談不上是希望的東西,不肯放手。

    她扭過頭,前額抵著牆壁,閉眼,兩行清淚滑下來。

    她可以容忍他的暴虐和無理取鬧,可她沒辦法忍受他這樣,他抱著她的力度是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仿佛對待什麽珍寶。

    “……我錯了,我不該亂發脾氣。”

    許久,他語氣疲憊地開口,“不該對你生氣。”

    他稍微離開一點,扳過她的肩,這才看到她一臉的淚水,他微微一怔,繼而心疼地抬手給她擦眼淚。

    “別哭,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眼淚流的更洶湧。

    他好看的眉心緊緊糾結在一起。眼神充滿憐惜,他連要生氣都忘了,那些欺騙或陰謀什麽的,全都拋到腦後去了,隻是心揪著疼,他惹她哭了,他不想的,他怎麽還能再讓她哭泣?

    她為他流的淚水已經太多太多了,不能再有了。

    他低頭吻她眼角,吻她的臉頰,舌尖都是眼淚的苦澀,她卻更糟糕,嗚嗚咽咽地出了聲,他被她弄的手足無措,抱著她手一直在她後背輕輕撫摸。

    “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要是不想,我絕對不碰你,好麽?”

    他的聲調輕柔的仿佛要滴出水來了,他還以為她是因為想起之前的經曆所以害怕了。

    她抓緊了他的衣服,眼淚全都糊在上麵,低聲呢喃。

    “不要這樣對我……”

    “嗯,再也不會了。”

    他抱緊了她。

    他根本不會知道,她想說的是,不要對她這麽好。

    好的,讓她幾乎快要忘記仇恨。

    他輕拍著她的背,許久聽到她的哭聲低下去,抱起她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臉上帶未幹的淚痕,那模樣像個小孩子,這是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他在旁邊靜靜看了她很久很久。

    他告訴自己,都是活該的。

    曾經他沒能好好珍惜她,所以她才來懲罰他,她是他的原罪,他的劫難,他躲不過的。

    第二天,遲辰夫去了市中心的harrywinston,找到駐店的設計師。

    “我想定做一對鉑金戒指。”他告訴設計師。

    原本這種國際珠寶品牌是不回隨便接受定製的,好在那設計師恰巧也是認識遲辰夫的,忙不迭地給他登記,“沒問題,遲總,要什麽樣的?”

    他從衣兜裏麵拿出一對銀戒指來。

    設計師皺了眉頭。

    harrywinston怎麽說也是國際知名珠寶品牌,在這裏的人眼光早就變得犀利刁鑽,而眼前這一對根本叫不上什麽牌子的劣質銀戒指,看著非常沒有檔次。

    遲辰夫倒是不覺得有異,繼續道:“就按照這個做一模一樣的。”

    設計師猶豫了一下,“遲總,其實您可以在店裏看看,我們店裏當季有很多新品比這個好……”

    “我就要這個,一模一樣的。”

    設計師沒了辦法。也得罪不起遲辰夫,就問:“一模一樣的?”

    遲辰夫點點頭。

    “什麽時候要?”

    “越快越好。”

    “您也知道我們的原料都是從國外來的,代工廠也在國外,定製的話還要走流程,您看一個月的時間成嗎?”

    “太久了。”

    設計師苦了臉,“我權限範圍內已經給您省了很多中間環節了,真的不能再快了。”

    “我等不了一個月,我會給你們劉總打電話,你盡快把單子交過去。”

    設計師苦了臉,“為什麽這麽著急啊。”

    遲辰夫拿出,別過頭,低喃了一句。

    “因為快要來不及了。”

    ……

    梁澤花了幾天的時間,終於跟監獄裏麵青葉幫的那些人重新建立起了關係。

    誠如阿景所說,既然要在這裏七年,就得有七年的活法,固步自封對他一點兒好處也沒有,畢竟葉佳茗還遙遙在外,幫不上他。

    最關鍵的是,最近,葉佳茗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了。

    加上阿景成天在他耳邊咋呼,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葉佳茗是不是已經忘了他,在外麵有了自己的生活。

    想到這些他就心急如焚。

    這天,按照之前的計劃,他們終於在放風的時候找到了機會接近那個幫廚,一夥人把那小男孩堵在一個角落裏麵,小男孩有些驚恐。

    有阿景負責放風,幾個人下手就沒了輕重,幾拳幾腳下去,小男孩嚇得快要哭出來,“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毒不是我下的……”

    梁澤踢了他胸口一腳,“那是誰?”

    “是那天當班的另一個主廚啊……”小男孩眼淚汪汪捂著胸口,“我不敢的,我哪裏有那個膽子啊!”

    梁澤壓低了聲音,“你明明是知情的,那他為什麽要對我下毒?”

    “具體的我不清楚,隻知道有人買通典獄長。想要你死在監獄裏麵……”

    “什麽人?”

    梁澤迫近他,拎住他衣領,他抖的更厲害。

    “我隻知道姓葉,其他的我什麽也不知道,真的,我沒有騙你,我也隻是聽到典獄長打電話的時候說到一個‘葉小姐’而已……”

    梁澤的手一鬆。

    葉小姐?

    還能有幾個想要他死的葉小姐?

    小男孩還在嚷嚷,“你們放我走吧,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梁澤,你看這……?”

    旁邊有人問了,梁澤久久才回過神,低低吐出一個字。

    “……滾。”

    小男孩趕緊收拾起來跑了。

    阿景一看人放了,也走了過來。才發現梁澤的臉色十分陰沉難看。

    “梁澤,問出來了沒?到底是誰……”

    “媽的……”梁澤一拳頭砸在旁邊的牆壁上,“砰”的一聲,周圍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那臭"biao zi"……”梁澤一臉陰鬱,渾身散發一股子濃重的怨氣,頓時讓周圍的人都有些害怕。

    曾經在青葉幫梁澤也算是留下些名聲,狠起來真是不要命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大家都不敢吭聲。

    良久,梁澤扭頭,往出走,速度很快地跑到了一個看守跟前。

    “我要上訴,我要翻供!”

    那夥跟著他後麵過去的兄弟頓時都傻了眼。趕緊四散開。

    所有人都想到的是,梁澤被氣昏了頭了。

    這裏畢竟是監獄,跟外麵的世界不同,沒有那麽多公正可言,所有規章都是用來約束犯人的,更何況,下毒的事情還是典獄長?許了的,大家都覺得梁澤這回是攤上大事兒了。

    果然,梁澤提出上訴的要求甚至都沒能傳達到外麵去,而梁澤本人,在接下來的幾天幾乎是生活在地獄裏。

    先是被看守們帶去打。

    被一群人圍著,用拳頭砸,用電棒敲,用腳踢,最後還用低伏數的電擊,才不過半天,整個人被折騰的口吐白沫,昏昏厄厄不省人事。

    在電擊室裏,他一度昏死過去,又被人拿冷水潑醒過來。

    身上是疊加的傷痕,痛的鑽心,他從前打過不少架,可沒有哪一次是像這樣完全被動地挨打的,想要反抗,可是對方人太多,他才搖搖晃晃站起來,就被其中的一個看守伸出腿勾著又撲倒在了地上真。

    水泥地冰冷,他嘴角的血滴下去,聽見周圍一陣哄笑。

    “還上訴?翻供?你以為你是誰?”

    “也不看看是誰想讓你死!”

    “要不是因為下毒的事情現在上麵還盯著這裏,捏死你就是捏死一隻螞蟻的事兒……”

    他咳嗽了兩下,嘴裏全是血,大概是剛才那踢在腹部的重重幾腳傷了內髒。

    “我還沒被剝奪政治權力的,你們憑什麽不讓我上訴!”

    他抬頭瞪著,眼睛血紅一片。

    一個看守走過來,腳尖抵著他下巴抬了抬。

    “你是沒被剝奪政治權利,可要翻供,要上訴,也得外麵有人知道,要不是警局那邊還有人來問你,今天我們把你打死在這裏都可以,你要是識相的,就乖乖吊著你這條小命,別他媽再打上訴的主意!”

    梁澤雙目猩紅,“你們這樣做會有報應的!”

    “報應?我們好害怕啊……你倒是來啊!”

    說話間,有人在梁澤背上用力地踩了一腳,他隻覺得肋骨似乎裂了,眼前就是一?。

    被人架著回牢房,最後被像扔垃圾一樣地扔了進去,接下來幾天,他奄奄一息。

    身上的傷很重,隻給了他一些碘酒讓他自己抹,對於內傷根本毫無作用。周圍幾個牢房的人看到了都有些同情。

    幾個夜裏他睡也睡不好,翻身都是鑽心的痛,感覺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痛到?木。

    阿景看過他,也唉聲歎氣。

    “人家買通的是典獄長,你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現在想想之前下毒死了個人反而是件好事,警局那邊還有人關注你這條小命,不然估計他們真的會把你活活打死的!”

    阿景渠道比較多,還弄到了一點內服的消炎藥給梁澤,給梁澤倒了一杯水,叫他吃藥的時候,看到梁澤仰麵躺在床上,目光無神。

    “梁澤。你要冷靜,以前也是混青葉幫的,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呢?就算不能上訴,等咱們出去了,肯定能夠找到害你的人,到時候弄死丫的,給你出氣!”

    梁澤突然詭異地笑了一下。

    一笑,卻又渾身都痛。

    “我就不信這個邪,我他媽還能栽在一個女人手裏……”

    阿景看到他的表情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過了一會兒,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你也想出去吧?我們幾個兄弟都在合計這個事情,別著急。等確定好了,咱們有外麵的兄弟接應,就能逃出去,在那之前,你先養好傷。”

    梁澤一愣,轉頭看看阿景,眸色沉下來。

    “你是說……越獄?”

    ……

    聽到門鈴響起來的時候,韓念笙正坐在遲辰夫的筆記本電腦前麵,對著程序框打代碼。

    門鈴聲才一響,她就驚的手一哆嗦,旁邊放著的一本書被碰到了地上。

    看了看表,下午三點,這個時間。遲辰夫應該還是在公司的,她沉了口氣,關掉所有窗口,在門口看到視頻中的陸仲顏,才解鎖了遙控門禁,然後打開門瞪著。

    不多時,陸仲顏就走了進來,韓念笙往她身後看了一眼,“秦慕沒有一起?”

    “我讓他幫我去買水,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關於你上次說的事情。”

    韓念笙點了點頭。

    “東西我已經叫人給薛舜送過去了。”

    陸仲顏說著,走到沙發那裏坐了下去,韓念笙也跟了過來。

    “我已經同意幫你。你是不是可以對我再坦白一些?”陸仲顏看著她問。

    韓念笙笑,“我已經夠坦白了。”

    “你知不知道有人要殺梁澤?”

    她一愣,搖了搖頭。

    陸仲顏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試圖發現什麽端倪,可什麽也看不到。

    “梁澤是關鍵人物,如果梁澤死了,那你永遠不能用正常的途徑來複仇,這個,你知道的吧?”

    韓念笙笑了,“陸警官,是你不相信我,你說的我很清楚,我又怎麽會試圖在這個時候置梁澤於死地?你總對我抱著那麽重的疑心,這樣會給我們合作帶來很多?煩。”

    陸仲顏也笑了,“職業病,我不信任何人,同樣,我要告訴你,我也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認定任何人是有罪的,不管是宋子涵,還是遲辰夫的事情,在一切沒有結果之前,我也不會聽信你一麵之詞。”

    韓念笙沒有說話。

    “我想這一點你應該能夠理解,就像你,你其實並不那麽信任警方,所以你跟薛舜才會私下繞這麽大的一個圈子。”

    韓念笙勾勾唇。“畢竟我們對付的是遲家,陸警官應該很清楚,如果我們直接衝去報警,會是什麽樣的結果,硬碰硬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陸仲顏還在笑,隻是語氣裏麵卻帶著些不屑,“雖然我覺得你很聰明,不過我一向不太認同這種從感情上來打擊仇人的做法,你對遲辰夫所做的,有些過了。”

    韓念笙笑意淺淡,“陸警官,你有過孩子嗎?”

    陸仲顏一愣。

    “我上次並沒有告訴你,我掉進海裏的時候,是懷著孕的,我的孩子沒了。”

    陸仲顏臉色有些僵硬,這一點,上次在談的時候韓念笙確實沒有說。

    準確地說,韓念笙隻說了那些需要她知道的,而她,的確一直不怎麽信任韓念笙這個人,她總覺得這個女人太過陰冷鎮定。

    可是這一刻,陸仲顏突然就明白了,韓念笙身上這種絕望的氣息是從何而來。

    她怎麽會不清楚孩子被人奪走的痛?對於陸仲顏來說,孩子也是她不願提及的傷口。

    她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說了句:“我明白你恨,可是。人不能太貪心了,遲辰夫對你是真心,誰都看得出來,既然已經到了最後,不如在感情上放他一馬吧,別讓他做夢了。”

    韓念笙一愣,咬了咬唇,沒能再說出話來。

    陸仲顏走了之後,韓念笙收拾了一下,出門去了t.s.一趟。

    有賴於之前那段遲辰夫成天帶著她上班的日子,這次她去總裁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甚至連遲辰夫辦公室門口的陳秘書一見她,還主動告訴她。遲辰夫在會議室開會,大概要等一個小時。

    她笑著跟陳秘書道謝,然後告訴陳秘書,她會在遲辰夫辦公室等,陳秘書很自然地放她進去了。

    一進辦公室她就反鎖了門,然後再遲辰夫的工作電腦跟前坐下來,把一個u盤插了上去。

    心跳的極快,她在密碼裏麵輸入了suli。

    其實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會用同樣的密碼,可是,真的解開了,u盤的顯示燈亮起來,電腦屏幕上彈出了程序輸入框。

    她哪裏會什麽複雜的編程,她隻是學會了程序之中交流的代碼而已。可是這些也足夠了。

    足夠她進入第四層暗網,找到在現實中根本摸不到影子的強大?客來合作。

    ……

    遲辰夫開完會之後,拿著文件回到辦公室的途中,陳秘書迎上來。

    “韓念笙來了,說跟您約了晚上一起吃飯,在辦公室等您呢。”

    遲辰夫腳步停了一下。

    “你直接讓她進去了?”

    陳秘書一愣,“不可以嗎?我以為……”

    遲辰夫搖搖頭,“……沒事,她來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視線四下掃了一圈,最後落到沙發上,韓念笙在那裏,聽見推門的聲響,正半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他先走到了辦公桌前去放手中的文件。

    “怎麽突然來公司?”

    她懶洋洋躺在沙發上,“不是你說晚上一起去外麵吃飯嗎?”

    “我下班會回家去接你,你不用這麽著急。”

    遲辰夫說著,繞到了後麵,掃了一眼電腦屏幕。

    屏幕已經?了,他隨手按個鍵,亮起的是鎖屏畫麵。

    他沉了口氣,抬手送了鬆領帶,轉身走到了沙發跟前去,在她跟前蹲下去,手輕輕觸碰她的臉。

    “早些來也好……我有驚喜想要送給你。”

    她笑容有些僵硬,那是刻意裝出來的興奮,“是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