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秦殊VS陸仲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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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是問秦慕要來的,秦殊抄了近路,有生以來第一次闖紅燈,還是連續兩次,有沒有被拍照也顧不得了,車子臨近曲江的別墅區一棟別墅,停了下來。
一路上他都在想秦慕說的話。
秦慕說,陸仲顏之前之所以戒煙,就是因為上次看孩子的時候,孩子不喜歡她身上的煙味兒……
還有……
安子遇已經榮升市內一家知名軟件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就住在這別墅裏。
秦殊下車,拿出來打陸仲顏的電話,那邊無人接聽,他覺得作為各陌生人,這樣闖進去未免冒失,還沒想出什麽法子來,就見陸仲顏從裏麵出來了。
她低著頭,腳步極快,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堵人牆,她抬頭,對上近在咫尺,秦殊的目光。
她咬著唇,眼眶有些發紅,“秦律師,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蹙眉看著她,“你沒跟我說今天要來看孩子。”
她一怔。“你也沒問。”
也是,他沒太計較這個問題,又問:“還好嗎……孩子。”
她視線有些閃躲,臉上一抹僵硬的笑容:“還好。”
她在笑,可是那笑容看起來過分生硬,更何況正常狀態下她哪裏會對他笑?他感覺到她的異常,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她現在就像刺蝟,一句話不慎又會讓兩人重新陷入僵局,他不想。
“我送你回去吧。”他說。
她居然沒有拒絕,乖乖地上了車。
他心裏越發慌,這樣的陸仲顏太奇怪了。
回去的途中陸仲顏一句話也沒有說,響起來,她按下靜音,然後就靜靜地倚著車窗看外麵的風景,車內的沉默於他而言仿佛是一種煎熬,他其實原本就是喜歡安靜的人,也厭煩陸仲顏從前的聒噪,可是這一刻,他卻受不了她的安靜和沉默。
臨近小區的時候,她突然出聲:“就在前麵超市停下吧,我去買東西,然後走回去就可以。”
他沉默著,按照她的要求靠邊停車,她下了車,關車門之前說了句:“秦律師,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他在車裏發了一會兒愣,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就是不舒服,這種感覺說不清楚,明明知道陸仲顏現在的情緒是不對勁的,可又不敢貿然去問,他現在跟她之間的距離過分遙遠,好像連問她一點兒私事都成了什麽冒失的事情。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扭頭一看,陸仲顏的落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了。
他拿過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安子遇。”
他瞥了一眼超市門口,陸仲顏還沒有出來,他猶豫了幾秒,按下了接聽。
“喂?”
那邊明顯的一愣,然後問:“你是誰?陸仲顏人呢?”
他第一次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一瞬間有些恍然。
陸仲顏喜歡的男人,那個曾經占有她的男人……
他理了理思緒,回答:“我是陸仲顏的哥哥。”
“……哥哥?”那邊的語氣有些古怪,意味深長,似乎還帶了一絲笑意:“原來你就是那個‘哥哥’啊。”
秦殊臉色沉下去:“你找她什麽事?”
“本來有事,現在沒了。”
說完,那邊掛斷了電話,秦殊眉心緊皺,覺得莫名其妙,屏幕上顯示出剛剛的幾個未接來。他翻了翻,有一個陌生號碼,還有好幾個都是來自於steven的。
他唇線緊抿著,看來這個steven還真是認真了。
他隨手把那扔回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再看過去,發現陸仲顏已經出來了,拎著超市的購物袋,可看也沒看這個方向一眼,低著頭就拐彎朝著小區走去。
她看來是真的不太正常,連自己的也想不起來了。
秦殊在車裏麵坐了一會兒,就近找了個停車場停好車,拿上陸仲顏的去了小區,站在陸仲顏的門前敲門。好半天,沒人應。
他有些煩躁,敲門的手也沒了輕重,“砰砰砰”的聲音像是在擂?,裏麵終於傳出陸仲顏的聲音來,帶著濃重的?音,卻並沒有開門。
“誰?”
“是我。”
裏麵默了幾秒,“有事?”
“你的落在車上了。”
門被打開了一道縫,但是非常詭異的,她甚至沒露臉,探出一隻手來,攤開了,聲音小小的:“謝謝秦律師。”
“……”秦殊無語,沒見過這麽沒禮貌的人,他專程來給她送,結果不但不讓他進去,連臉都不肯露?
他很不滿這種態度,把她隨手扔在自己衣兜裏麵,然後說:“你出來跟我好好說話,我就給你。”
裏麵沉默了一會兒,“那我不要了。”
她的手又往回縮,被他一把拉住了,“陸仲顏,你還有沒有禮貌,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
她的手還在不停地往回縮,他拉的死死的,兩個人僵持片刻,她的聲音著急起來:“我都說我不要了,你們還想我怎麽樣?!”
他愣了一下。
“你們”那兩個字,來的莫名其妙。
他抓緊了陸仲顏的手就要把人往出拽,陸仲顏在門後抵住了牆壁,使勁用著力,兩個人都沒有退讓的好脾氣,秦殊拉不出人來,靈機一動突然就鬆了手。
這下她整個人由於用力過度的慣性就往後倒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秦殊得以拉開門,居高臨下地看她。
她抬頭的瞬間他看清楚了,她滿臉未幹的淚痕。
她很快又低下頭去,扭著落地時候支撐的手腕,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眼淚又快要湧出來,她使勁忍了回去,抬手胡亂氣擦自己的臉。
她早就告訴過自己不能在他麵前再流淚的,回來的一路上她早就已經忍到了極限,可是等到回家之後居然還不得安生!
秦殊沒有說話,良久,微微欠了身子,把手伸向她。
她的視線又模糊了,眼底一片溫熱,她沒有拉他的手,自己撐著起身轉頭往裏麵跑。跑進臥室就一把關重重地關上了門,反鎖起來。
秦殊愣在門口。
看見她的那一刻心口像是被重擊了一下,他知道她今天是有些古怪,一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心情不好,可是至少回來的一路上她表現的很平靜,他以為應該不嚴重才對,可看她哭成這樣……
他走過去,路過客廳的沙發,看清她買的東西。
煙和酒,很多。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他不能再看她這樣下去了,陸仲顏無論外表怎麽成熟,內心裏麵一直都是一個小孩子,活的任性隨意,做事情根本不計後果,放任自己,糟蹋自己身體……
這些年來她已經過了很久這麽荒唐的日子,可他回來了,他就不能忍受眼睜睜看她這樣繼續下去。
他想起蘇黎的話來。
——你為什麽不試試?
還能試得了嗎?
他看向臥室緊閉的房門。
她如今這樣抗拒他。
不許他過問她的生活,不許他介入,甚至就連難過的時候,眼淚也不想讓他看到,他是真真地被她已經劃入到了“別人”這個範疇裏麵去了。
他站在臥室的門前,剛要敲門,陸仲顏就出來了。
她已經擦幹淨臉,隻是眼睛還有些腫,抬手就道:“我呢?”
又來了。
每一次,對著他都非要這樣生分疏離的姿態,他原本對於她的心疼就在這一刻被她這種態度打了個散,語氣硬冷的根本不像是在關心:“你怎麽了?”
“呢?”
“發生什麽事情了?”
“你不是來送的嗎,給我,你可以走了。”
“我問你發生什麽事情了!”
最後一句,他怒不可遏地吼了出來。
她繃著臉,抬頭看他幾秒,“秦律師,你現在是在關心我嗎?”
那句話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秦殊冷冷盯著她,不做回應。
“我早就說過了吧,這輩子你別再試圖介入我的生活,別再假惺惺假裝自己關心我。”
他蹙眉,攥著拳頭,言語間有隱忍的怒意,“如果我不呢?”
她輕笑了一聲:“你圖什麽?你看到了,我家徒四壁,沒有錢,也沒什麽色,你這樣的潔癖肯定不屑於碰我這個給別人生過孩子的女人一下,你圖什麽?”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看的他心裏一陣難受。
她這樣說她自己……
給別人生過孩子的女人。
陸仲顏曾經是被秦殊慣壞了,小的時候她曾經以為秦殊是會無條件對她好的,永遠也不會拋下她的,秦殊給她的那些她曾經都覺得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可是經過這些年,她的想法早就變了。
就像安子遇,曾經口口聲聲說愛她,可是到頭來,不但欺騙她,還奪走了孩子。
這世上還有什麽人是可信的?她完全不確定了。
他歎了口氣,軟下聲音來:“我們談談。”
她冷哼了一聲,與他擦肩而過,坐在沙發上,摸到剛買的煙點了一支。
“你說,我聽著,可你千萬別再問我的私事,也別跟我說什麽人生的大道理,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
他轉身走過去,皺著眉抬手就去奪她手裏的煙,她躲了一下。
“現在是你想跟我談,這是我家,別他媽當自己是我的長輩,我抽煙用不著你管。”
“……你不是戒了嗎?”他問。
她慘淡地笑了笑,麵色蒼白,“有的東西是心癮,這輩子也戒不掉,恐怕死了才算是解脫。”
心癮,戒不掉,死了才算是解脫……
每一個字都是從他心口碾著過去的,他已經很努力地控製情緒,不想對她發火,不想爭吵,可看到她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還是忍不住了。
“你說你很好,就是這麽好?陸仲顏,過去這些年你過的是什麽日子?!”
他走過去一把奪走她唇間的煙,終於完全失控,“你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德行?!”
她居然還在笑,眉眼間全都是淡漠,“跟你有關係?”
說完,抬手又去摸煙。
這種所有情緒砸出去空空落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讓秦殊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擰眉。掙紮不開,她站起身抬起另一隻手就抽了他一記耳光。
“啪!”
偌大的房間裏麵,那聲響尤為響亮。
秦殊停了幾秒,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扭著她的手腕就想製服她,她也來了火氣,開始一邊掙紮一邊用沒有被抓住的手反擊,抬手一記勾拳就往他腹部招呼,被他堪堪攔截,她又準備掃腿。
這是真拿他當對手招呼了,秦殊沒料到她這次打架打的這麽認真,猝不及防地被勾了一下,不嚴重。但身體還是失衡了,連帶著她的一起,兩個人就往玻璃茶幾上倒,他手疾眼快地抱著她擋在她身下,摔下去的一瞬,背部是鑽心的痛。
茶幾不堪重負地碎了大半,上麵的東西叮鈴哐啷地滾落一地,連同兩個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秦殊一心護著陸仲顏,身下的玻璃渣子深深淺淺地劃破襯衫嵌到了背上,刺痛的感覺襲來,他還未來得及說話,陸仲顏就要從他懷裏掙紮開。
他惱了。將她兩隻手攥在一擰著在她身後,“陸仲顏,別再挑釁我。”
他的小女孩真的變成了小刺蝟了,隻不過,刺蝟還會對親近的人露出軟肋來,而她,怕是在與整個世界為敵,容不得任何人親近,包括他。
這姿勢很別扭,她整個人被禁錮在他懷裏動彈不得,掙脫不開,一抬頭,唇輕輕擦過他的下巴。
兩個人都愣住了。
他連痛都忘了,她的氣息近在咫尺,上次這樣近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那是在他情難自禁偷偷親吻她的時候。
她的眼神是帶著恨意的,語言是冰冷的,可是在他懷裏這具身體是柔軟而又帶著絲絲暖意的,她掙紮間他都能感受到她胸口的綿軟緊挨著他胸膛摩挲,他失神足足幾秒,突然就低下頭去吻上她的唇。
陸仲顏完全怔住了。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不滿足於在她唇瓣上淺嚐,舌頭深入進去……
在她的記憶裏,這是他們之間第二個吻,也是他第一次主動,可是發生在這種情況下,手掙脫不開,隻能扭動著身體,而緊緊貼合在一起的身體間她逐漸感覺到男人的某處已經緊貼她腿根抬了頭。
她停了下來,秦殊已經完全失控,不知道是情,欲使然,還是這些年那些壓抑至極的感情決堤,他不管不顧地順著她白皙的脖子吻了下去,聽見她的聲音在頭頂清冷地響起來。
“原來你想要的是這個。”
他動作頓住了,抬頭看她。
她唇角勾了勾,“你的潔癖呢?你不介意我跟別的男——唔……”
他再次堵住了她的唇,擋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是到她要說什麽,他不想聽。
他狠狠地咬她的唇,她也不示弱地咬回來,唇齒廝磨間血腥味道彌散,不知道是誰的,良久,等他放過她的唇,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帶著怒意瞪著對方。
他的身體還抵著她,那種硬實的觸感其實已經讓她覺得心慌了,可氣勢上還不能輸,她咬唇,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自己的手解脫出來,推著他胸膛便要起身,又被他拉過去一把抱在懷裏。
抱住她的一刻他悶哼了一聲。
背上應該是受傷了,但他現在也不想管了。心裏的那個缺口疼的更厲害,他想把她揉進身體裏,從前她對著所有人都會豎起身上的刺,可唯獨對著他那副乖順的姿態讓他無比懷念,他想找回來,可怎麽都找不到了。
她還在掙紮,出口的都是些自暴自棄的話:“反正我這麽髒,你也不屑於跟我做吧?那就放……”
“別說了,”他手指按住她的唇,“仲顏,算我求你。”
她氣息微微淩亂,聽見這句話,?頭一酸。抵抗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我不做,讓我抱抱你,就一會,你不要再推開我。”他說。
她攥緊了他襯衫的前襟,將自己的唇咬的生疼,終於還是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他問:“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他聽見她哭出聲音來了。
他低下頭去,心疼地捧起她的臉來,額頭挨著她的額頭親昵地蹭,然後唇印在她的眉心,吮她眼角的淚。
眼淚的澀意彌散,他心底裏的痛楚無法愈合,可他知道她也疼。他知道她對孩子執念很深,更何況,她才見過那個男人……
一想到她曾經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他真的就沒有感覺了,欲望消散了大半,他很清楚自己的毛病,那是深入骨髓的,他一直在努力地去克服,可是她卻連一點兒希望都不給他。
她將他推的這樣遠,豎起全身的刺來,僅僅一個擁抱就要讓他鮮血淋漓……
他痛著她的痛,而她卻在為別人而痛。
……
陸仲顏哭了很久才安靜下來,最後是在秦殊的懷裏哭累了睡過去的。
秦殊哭笑不得。有些無奈,低頭看到她,眼角還有晶亮的淚珠掛著,也沒了什麽脾氣。
她總能讓他丟盔卸甲。
他忍著痛抱住她起身,將她送到臥室的床上去,這才到浴室裏麵脫下身上的襯衫,在鏡子裏麵看到自己背上背玻璃割出的口子。
血已經凝結了,看著有些惡心。
他折回臥室看到陸仲顏睡的還很沉,過去,將她的放在床頭,在她前額吻了一下,然後離開,去醫院處理傷口。
門被關上之後。床上的人慢慢睜開了眼。
她抬手摸了摸前額,剛才他離開之前親吻的地方。
那樣溫柔的一個吻,溫柔的讓她幾乎又要淪陷進去了,一次又一次,他主動靠過來,讓她模糊夢與現實的界限,讓她以為這世上還有人視她如珍寶,可是他也給了她足夠多的失望,她不能再相信他了。
也許那吻都是一時心血來潮,也許隻是男人本能使然,也許隻是因為蘇黎跟遲辰夫結婚了他才會這樣失控……
總之,她不會再天真地以為,她在他眼裏是特別的。
從前的自以為是讓她摔了大跟頭,秦殊如此,安子遇也是如此。
她起身慢慢走到客廳去,地上的玻璃渣子已經被秦殊打掃幹淨,他那個人真是容不得一點髒亂的東西,她想著,癡癡笑起來。
……
外傷對於秦殊來說並不算什麽,可以遵醫囑,幾天之內傷口不能見水,這對秦殊來說是個很大的問題。
不能見水,意味著不能好好洗澡,不能好好洗澡,他渾身都是不舒服的,他取了藥回家的路上。心裏又開始怨恨起陸仲顏來了。
為什麽一定要在茶幾前麵打架呢!
她真是越來越野蠻了。
他拿她沒辦法,現在的陸仲顏就是個燙手山芋,靠近不得,可要他扔了吧,也舍不得,實在是想不出什麽法子來。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接案子,思緒混亂,因為不能洗澡,也因為陸仲顏。
她沒有主動聯係過他,他也沒有再嚐試去碰釘子,她去見孩子的那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可具體是什麽呢?他怎麽也猜不到,他甚至還留了個心眼把那個安子遇的電話號碼存在了自己的裏麵,可是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去見那男人。
那個男人會提醒他,她屬於別人。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幾天之後發生的事情,會讓一切都顛覆。
他是在一周之後接到秦慕的那通電話的。
陸仲顏出事了。
那天陸仲顏跟秦慕所負責的案件裏麵的犯罪嫌疑人在被追捕的時候跑上了樓頂,低層,在七樓的天台,對著警察比劃著刀子叫嚷。
樓下圍了大堆警車,那個嫌犯眼看已經沒有出路,就要跳樓,陸仲顏是在追過去想要拉住人的時候被帶著下去的。
底下已經撐開了氣墊,陸仲顏跟嫌犯均落在了氣墊上。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陸仲顏左腿脛骨骨折,身上還有多處外傷,秦殊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剛剛結束,秦慕在病房守著。
秦殊推門進去,看到陸仲顏在床上,睡顏看起來倒是很安穩。
秦慕見他來,如獲大赦,拉著他就往門口走,他不走,回頭看著陸仲顏,“她怎麽樣了?”
“不都說了嗎?死不了。這些傷養兩個月就沒事了。”
秦殊整個人還有些虛,聽見她出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陸仲顏怎麽能出事?
他要跟她說的話還沒有說完的,他還有很多想跟她一起做的事情都沒有做的,他甚至都還沒想好怎麽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的,她怎麽能出事?
到醫院的路上他的腿都是軟的。
陸仲顏是很討厭,脾氣糟糕又粗暴,他最討厭的那種女人,而且她喜歡別人,還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可他不能忍受這世上沒有她,也不能忍受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傷哭泣,他不能容忍沒有她。
沒有關係的,今時不同於往日。年齡已經不是問題了,不就是跟別的男人發生關係了麽,他可以試著去接受,他可以試試的,為了她他願意試。
他在這一刻腦子裏麵才明晰起來。
秦慕把他帶出病房,說:“哥,藥物作用會讓仲顏姐睡很久,你照顧她一下,我得去找steven一趟。”
秦殊反應還有些慢,隔了幾秒才回:“你……你找steven做什麽?”
秦慕沉了口氣:“steven是心理醫生,也許可以幫忙,仲顏姐……她不太對勁。”(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