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冥冥中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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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沐笙回去後隻覺得心裏隱隱不安,天機老人被世人傳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否真的如此,如果他是沽名釣譽之徒那清羽的性命不就耽擱了嗎?
心裏一橫,不管怎樣,還是要去沐王府一趟。
穀雋,冷夜離,陸曜早已整裝待發,楚沐笙卻卻遲遲沒有發令,似乎再斟酌什麽。
“主子,時辰到了。”冷夜離提醒道。
楚沐笙回過神,細細的品了下手中的茶,“這次血鳶門發起挑釁,無名山一戰怕是不可避免,血鳶門之人陰險狡詐,爾等此去務必當心。”
“主子,您不和我們一塊去嗎。”冷夜離突然意識到,楚沐笙向來把兄弟的性命看得尤為重要,這次他居然不去,難道楚沐笙要去處理什麽更危險的事。
大家本以為楚相會親自出麵,沒想到竟是讓自己與冷夜離和穀雋三人前去,難道楚相另有打算嗎。
“我自有我的事要做。”
楚沐笙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什麽事都比不上清羽的安危。
無名山。
一彎殘月,一個素爽的身影,被風吹動的及腰的長發,一把長劍立在身旁。
“我倒沒想到血鳶門竟還有女子,姑娘還是趕緊回家吧,免得交手之時刀劍無影不小心傷了姑娘。”冷夜離一拱手,他本來是最討厭殺手的勾當,不過這血鳶門倒是另當別論了,這血鳶門是第一殺手組織,不過卻不像其他的殺手組織那樣隻認錢不認人,所以人們對這個血鳶門是又敬又怕。
月光下,墨綠色勁裝的女子回過頭來,筱鸞麵上的青鸞鳥圖案的麵具顯得十分神秘,那雙眸中的冰冷之意卻似極寒之地的千萬年不化的寒氣一般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穀雋和陸曜隱隱覺得有殺氣閃現,難道是眼前這個女子發出來的嗎,穀雋和陸曜抽出各自的兵器向那女子而去,卻不料閃出了幾道身影攔住了他們。
“好久沒動過手了,今天就拿你們兩個練練手。”為首的男子櫟臨麵上戴著一個寒蟬的麵具,而後的那個藍色勁裝的女子藍貞麵上戴著一個狐狸的麵具,一言不發卻是極具威嚴。
說著便互相亮出兵器廝打在了一起,而站在巨石上的筱鸞卻直直的盯著冷夜離,突然一甩手出去了一枚青鸞釘,力度極強,冷夜離隻覺得剛才抓刀的手有些麻了,看來這女人真不容小覷。
冷夜離緊握住刀柄,一躍而起,向筱鸞而去,筱鸞也不躲開,當冷夜離到了眼前之時才向後一躍,嘴角似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果然,箭雨如期而至,等冷夜離看清後才知道自己中了這女人的計,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射他的竟是他們自己人。
“你早就洞悉了我們的一切,你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冷夜離不由得對這個女人有些敬佩。
筱鸞冷笑著,“若是簡單那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冷夜離一個閃神竟被筱鸞刺中了肩膀打落下了山崖,筱鸞也是一驚,她也不知自己中了什麽邪,為什麽要飛身向山崖下而去,為什麽要救這個冷夜離。
回楚相府的路上,楚沐笙一陣心塞,沐王爺是他的親舅舅,可是卻不願意對他吐露半點占卜出來的結果,隻是勸他放棄。
“沐笙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身居相位,又是東漓國的保護神,日後還要繼承你父親的王位,斷不可為了一個女人而失了分寸,兒女私情怎比得上國家大義。”沐王這樣勸慰楚沐笙,無論楚沐笙如何問,他都不肯說出半點關於救命的事。
楚沐笙自小就明白在他們這種權貴之家都是利益大於情分,即使有情也絕不可以顯露,因為這會暴露自己的弱點,會是自己的死穴,而一個家族若想長久,就必須要無情,要冷漠,以家族利益為重。
回到書房,楚沐笙在紙上寫下一個羽字,為何情義不能兩全,他愛的是慕容清羽這個人,除了她,這世間已沒有什麽值得他留戀。
一個人影停留在書房前,擲出幾枚毒鏢,楚沐笙練字的手一頓,閃身躲過那幾枚血鳶芒針,“你終於來了,血鳶門主。”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要來了,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裏,想拿的話就跟來。”人影一晃,楚沐笙緊跟著也出了書房。
決訾峰。
“楚相大人好身手,隻是不知這荼蘼聖花對楚相而言的意義是什麽,竟讓戰神親自出馬。”那人麵上一個大紅色魚紋的麵具,那一襲紅衣襯得他更是格外妖嬈,與慕容清悠的那種陰柔之美不同,即使是帶著麵具也能感覺到那麵具下的皎若星辰的麵容。
楚沐笙的紫金冠在月光下發光,麵色冷峻,“我要荼蘼聖花。”
那人笑出聲,“嗬嗬嗬,楚相大人你不要太心急嘛,這荼蘼聖花我交就是,不過我有個條件。”說著已將荼蘼聖花拿在了手中,那妖冶的色澤真是令人難以相信這會是人間的花朵。
“什麽條件。”
紅衣男子一笑,“以後你自然會知道,接住你的荼蘼聖花。”將荼蘼聖花拋向楚沐笙。
楚沐笙飛身一躍接住了那荼蘼聖花,不由得麵露喜色,卻不想突然一陣眩暈,“你,你竟在這荼蘼花中下毒。”
“你知道的太晚了。”一掌將楚沐笙打落到山峰下,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幽幽風竹依舊,曲徑通深處,桃花常年開放,細雨輕飄。
一把八十四股的紫竹傘下是一件血鳶暗紋的白色衣裝,長發及腰,腰間的玉環碰撞而發出細碎的聲音,清羽就這樣從決訾峰上緩緩下落,一如往昔。
素白的花瓣掉落到青石子鋪滿的小路上,一隻纖纖的素手輕輕撿起那花瓣,愛惜的看著那花瓣,目光中盡是溫柔。
一步步向前,這是自己曾經學藝的地方,自從容寰和問筠雙雙歸隱之後自己也離開了這裏,現在這裏應該隻有寰宇在住了吧。
身後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猶豫卻又欣喜的聲音響起,“師姐。”
清羽聽到聲音不由的一陣呆滯,緩緩地轉過身,寰宇已經不是小包子的樣子了,青色的布衫,竹骨的發簪,身材修長挺拔,全身散發著一種清爽的氣息。
“寰宇。”清羽微微一笑,仿若這幾年的光陰都似昨日。
竹屋中。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解了你所中的痕淚。”寰宇斜倚在臥榻上,看著清羽在那煮茶。
清羽頭也沒回,“是啊,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去瀟湘樓幫我,喬芃不在,我缺了一個人。”
“姐啊,別啊,我還小呐,你忍心看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去端茶遞水嗎,我師姐這麽溫柔美麗大方,一定不舍得的是吧。”
“誰說我不舍得了,你天賦異稟,現在的境界比我門中那些人也是不遑多讓,你這個年紀也該出去看看這紛繁世界了。”清羽對寰宇這孩子真是又愛又恨,真不知道師父以前給這孩子吃錯什麽了,這孩子竟然如此逆天。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師姐,說了半天我都餓了,既然你要在這呆幾天,是不是要給我做點好吃的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怎麽也忘不了吃。
“你還真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就知道吃。”清羽嗔怪道。
“我先去給你找藥材,師姐,你先去做飯吧,我很期待你的手藝哦。”寰宇說完後提起他的紫竹柄的傘就跳窗出去了。
清羽不由得想起當年師父總是因為寰宇常走窗戶這件事數落他。
“寰宇你又不聽話了,下次你再有門不走走窗戶的話我就把窗戶堵上。”
“師父啊,這窗戶不是近嗎,我何必舍近求遠呢。”
不由得會心一笑,這以前的日子真是安靜又安寧。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
“啾啾”
清羽正在為那些被雨水打落的血鳶花收拾掉落的花瓣,卻被這特別的鳥叫聲拉回了思緒。
“離鳥。”
清羽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離鳥一大早不是跟著寰宇出去的,現在怎麽自己回來了,“是不是寰宇他出事了。”
離鳥振翅而飛,清羽急忙跟著跑了出去,遠遠看去發現有一個人倒在了一棵大樹下,看著他的服飾不像是寰宇,不由得鬆了口氣。
轉過身本想一走了之,卻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手中的荼蘼聖花,又快速的轉了回去,走到那人的身前蹲下去,手有些哆嗦,拂開他臉上的碎發,“楚沐笙。”
竹屋。
悠悠藥草清香,一檀木盒中的金針整齊排放,清羽看了一眼床上那人,自己忙活了半日總算救下了他,輕拭額際的密汗,看著桌上的荼蘼聖花。
這荼蘼聖花之中有很重的迷藥,這迷藥本來不算什麽,偏偏是和荼蘼花湊到了一起,那就不是一般的迷藥了,若是醫治不及時便會終生昏迷不醒,清羽看了眼楚沐笙,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楚沐笙,而今楚沐笙這個樣子沒有了平日裏的那種霸氣,反倒是讓清羽覺得此刻才是真的他。
輕輕為他係上褻衣,剛才為了救他不得以為他沐浴更衣,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現在卻覺得臉好燙,仿佛有一團火在燒一樣。
拉過被子為他蓋上,起身坐在琴台前,輕輕撩撥琴弦,這算是自己還他的吧,當初他救了自己,現在自己又救了他,這次也算兩清了。
血鳶花開得正好,白色的花看上去是那麽的堅忍,是那麽的頑強。
清羽輕輕的閉上眼,入迷的彈琴,自己這些年的艱辛不易都湧上心頭,不由得一滴淚滑落。
離鳥立在窗台上跳來跳去,一切看上去竟是那麽的安靜。
古月國。
“這次來蘄州的是什麽人。”金鑾殿上古月國陛下慶嬿背對著一穿黑衣繡金色暗紋的女子說道。
“回陛下,據說是慕容丞相的二位公子,官職是將軍。”
慶嬿明顯的頓了一下,“宇文夢,我要你親自去探探他們的虛實。”
“屬下遵命。”
宇文夢退下後慶嬿喃喃的道,“十五年了,這次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古月國的東西。”
宇文夢冷笑著走出金鑾殿,看著天上閃爍的星辰,“鳶凰,曼珠,這次你們還能逃到哪裏去。”
雲國公府。
“啊。”雲淚被噩夢驚醒,下床想去倒杯水,卻發現桌子那坐了一個人。
“剛才的夢是不是很可怕啊。”那人一襲墨綠色繡著麒麟圖案,雲淚臉色瞬時蒼白,指甲嵌入肉中,緊咬下唇。
“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那人回過頭,眉心偏左有一顆綠色小痣顯得他更是妖孽,“你在怕我?”
雲淚抬起頭,與那人對視,慢慢直起身來,“你到底想怎樣,我說過我不會任你們擺布的,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男子笑笑,顯得是邪正莫測,“若果我偏不放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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