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臨在門口偷偷盯了一會，隻見一個玄色長袍的男子緩緩走近，麵上猶如鬼魅的麵具是那麽熟悉，那是門主的麵具，而那麵具如今的持有者是辰王，眼前這個人定是辰王無疑了。

    慕容府。

    夜色未明，迎親的隊伍便已經到了府外，浩浩蕩蕩排了一整條街，而慕容府的嫁妝也是極為豐厚，都說這慕容府的大小姐雖是庶出，卻是比當初太子妃的嫁妝不相上下。

    老夫人為依賢蓋上蓋頭，慕容正和慶嬿都上前囑咐了幾句，無非是日後夫妻和樂，不必以娘家之事為念罷了。

    三姨娘是妾室，隻能站在後麵偷偷地抹淚，卻被二姨娘和四姨娘勸慰了幾句，今日倒是難得的和諧。

    依凝和依依跟在依賢身後，今日他們要送依賢去王府，行完大禮才能回來。

    清羽立在慶嬿身側，也對著依賢說了幾句，握住她的手，“長姐此去，前塵勿念，妹妹祝長姐與王爺琴瑟和諧，白頭偕老。”

    “羽兒。”依賢的手握緊清羽，他自然明白這是

    “一切有勞姑姑了。”清羽微微行禮示意

    按規矩，慕容家的長輩都在正廳前目送，由清漠這位長兄牽引著往外走去。

    “時辰到，恭請王妃。”

    “漠兒，好生將你妹妹送出去。”慕容囑咐道。

    “是。”

    清漠接過依賢的手，依賢本想退縮，卻被清漠穩穩地拉在手裏。這雙手曾在他習字作畫之時紅袖添香，曾在他習武練劍之時撩撥琴弦，亦曾在他受傷重病之時為他擦拭傷口。

    一步一步，清漠牽引著依賢走向門口，走向等待著她的夫君。

    清漠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是依賢要的幸福，自己給不了的幸福。

    手上的力道變得有些緊，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牽她的手，也是最後一次。

    蓋頭下的依賢粉淚撲簌，心中顫抖，她很清楚，不是時間不夠長，不是靖無珩不夠好，隻是她自己舍不得放下。

    清漠隻能是她的兄長，是她思而不得的遺憾，是無疾而終的錯過，他們之間隔了太多，注定了他們除了分開別無選擇，可她心裏，總會有那麽一個人，他不愛笑，卻總對她笑。

    她曾羨慕三妹總能吃到二哥買的糖葫蘆，不愛吃甜食的他，不愛入身市井的他，卻總是為她買回一串串的糖葫蘆。

    “若有來生…”清漠低聲道。

    今生無緣，隻能等待來生。

    來生，我不會再躲開你了。

    依賢，來生，我好好愛你。

    靖無珩從清漠手中接過依賢，麵帶笑意。

    “我將依賢交給你了，好好待她，我慕容家縱然在野不在朝，也不容許我慕容家的女兒受半點委屈。”清漠語氣一如往常，隻是那眸中的感傷卻是抑製不住。

    “大哥放心，日後我定會好生對待依賢，必不讓她受半分委屈。”靖無珩隻當是他們兄妹情深，況且這一別，不知此生可否能再見。

    鑼鼓聲中，依賢在曼春姑姑的攙扶下走上迎親的馬車，許是頭上的金冠太重，一個不穩差點跌落。

    兩隻手觸及到兩隻極為溫暖的大手，來自不同的人。

    清漠道，“當心些。”

    靖無珩卻道，“莫怕，我在。”

    清漠在這一刻才明白，依賢想要的，自己這輩子怕是也給不了了。

    馬車內。

    依賢從頭上拔下一隻簪子，這還是清漠外出打仗給她帶回來的，她一直很是喜歡，連出嫁都帶著。

    曼春姑姑看著依賢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姑娘，這簪子沒有插好，要不要奴婢幫您插上。”

    依賢搖搖頭，突然覺得，這簪子，有些舊了。

    今生既無緣，來生未可知。

    若有來生，不必相見。

    抿嘴一笑，伸手扔出了馬車外麵。

    十王府。

    好容易才脫身的靖無珩腳步輕快地跑到寢室，依賢依然靜靜地坐在床上，大紅色的蓋頭遮住了她的麵容，卻依舊可以感覺得到底下人兒的緊張。

    靖無珩走上前，掀開那阻攔二人的紅布，蓋頭下的依賢美得不可方物，靖無珩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賢兒，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依賢輕聲嗯了一聲，靖無珩本想將她擁入懷中，卻被金冠碰到了頭，輕聲喊痛。

    外麵傳來了嗤笑聲，依賢臉色有些紅，示意靖無珩自己還要人伺候著將這些頭飾禮服卸下。

    “讓她們再等上一等。”靖無珩吻住她嬌豔欲滴的紅唇，好一番唇齒交融才饜足地放開了她，看著她的唇有些紅腫，這低眉順眼的嬌羞模樣突然心情大好，整了整衣襟，對著外麵道，“進來吧。”

    看著依賢一邊卸妝，靖無珩一邊感慨，似乎有些失落。

    “今日七哥沒來，你那妹妹也沒來，如此也好，免得兩人遇見了尷尬。”靖無珩還不知道靖無玦出事了，又說道，“二哥和七哥雖然位高權重，卻還不如我這個閑散王爺，能與心儀之人長相廝守。”

    依賢不知如何回答，曼春姑姑手腳利索，早已經為她卸妝完畢，隻差為她換上鬆寬的褻衣了。

    “誒，你們都退下吧。”靖無珩揮退他們。

    “可是他們走了，誰來伺候我們更衣。”依賢看著被關上門有些無奈，她今日累的快沒力氣了，真是沒有精力去脫掉這樣式繁複的禮服了。

    靖無珩不知何時到了她跟前，攬住她的腰，“今夜是你我的新婚之夜，自然是為夫來幫你了。”

    將她打橫抱起，依賢突然離地有些慌亂，急忙摟住他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下來。

    靖無珩坐在床榻上，依賢則變成了坐在他的大腿上，近在咫尺的距離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靖無珩取過放在一側的酒杯，“我們來喝合衾酒。”

    兩人的手臂交纏在一起，喝下了合衾酒。

    依賢的唇色更加嬌豔欲滴，靖無珩心裏一動，“你的那杯酒是什麽滋味。”

    依賢不明白他的意思，“自然與王爺的一樣。”

    “你喚我什麽？”

    依賢麵色一紅，“夫，夫君。”

    靖無珩的麵容突然放大，連睫毛都變得十分清晰。

    靖無珩的吻來的迫切又沉重，依賢隻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是甜的。”靖無珩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依賢更加羞紅了臉。

    “夫人如此害羞，不若我們來做些更讓你害羞的事吧！”靖無珩以前常常浪跡女人之中，花名在外，隻是遇到依賢之後就收斂了不少，人們都道是一物降一物。

    本來十王剛提起此事的時候慕容正是不同意的，但看著靖無珩是真的對依賢動了心思，也不再浪跡煙花柳巷，這才同意了這樁婚事。

    二人已經輾轉到了床上，依賢一抬頭，便看見靖無珩跪坐在自己的雙腿之間，脫下那大紅的喜服，隻餘一件褻衣，半露出精壯的胸膛，依賢有些害羞的不想去看，可是靖無珩卻偏偏不放過她，“夫人，幫我寬衣可好。”

    依賢不能拒絕，這是她身為妻子應該做的。

    可明明隻是一條帶子，一拉便是了，依賢顫抖著雙手竟然解了好一會，饒是靖無珩再有耐性也忍不住了，自己一拉，那褻衣便掉落了。

    靖無珩飛快的褪去依賢的衣服，他解過不少女人的衣服，自然熟能生巧。

    依賢扭過頭去，明知道他在解自己的衣服卻無法反抗，隻覺得腰上一痛，輕喘一聲，一扭頭卻對上靖無珩那雙壞笑的眸子，想必剛才便是這人使壞捏了她一把，剛想開口卻被一條靈巧的舌頭趁虛而入，頓時腦中一片空白，隻得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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