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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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已是深秋。

    九天門後山的楓樹林,葉子紅透了,遠遠看去,火燒雲般連綿。

    兩個高瘦、敏捷的身影在林間穿梭著,枯敗的枝葉在他們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

    “早軾,快點!不然就跑了!”許宏生在前麵開路,回頭低喊了聲。

    郗早軾擦了把臉上的熱汗,應道:“誒!”腳下步伐快了些許。

    “這小畜生忒機靈,幾次從陷阱中逃脫3,今天好容易弄傷它一條腿,不能再叫他跑了。”許宏生循著獐子奔跑的痕跡,緊追不舍。

    二人跑了兩柱香的功夫,到了一條山溪邊。

    “看!在溪的那邊。”許宏生興奮喊道,他迅速從腰間取了條繩套,細胳膊用力一甩,朝獐子兜了過去。

    那獐子原以為逃脫了二人的追捕,正在溪邊清洗傷處,聽到許宏生的喊聲,四蹄發顫,顧不得傷口,轉身拔腿就跑。

    可惜腿腳不便,剛跨出半步,脖子就被繩套兜了個結實,它一掙紮,繩套收得更緊,不由得撲通一下摔在地上。

    “哈哈,逮著了!”

    許宏生拽緊繩套的一頭,大笑著跑過去,郗早軾也一臉喜色的跟上。

    “這頭獐子真夠肥的,夠我們吃個兩三天了。”

    二人越過小溪,走到獐子跟前,許宏生卷著手中繩索笑道。

    獐子因掙紮過度,被繩套勒得口吐白沫,此時已無逃生動力,它躺在地上,抬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二人。

    許宏生從身上摸出一把隨身帶的小刀,拔出鞘,說道:“正好這裏有溪水,我們在這裏把獐子料理幹淨再帶回去,也省些力氣。”

    “嗚嗚嗚……”獐子看著他手裏明晃晃的尖刀,兩行碩大的淚珠子,滾滾而下。

    郗早軾見了。突然有些不忍:“宏生。這獐子的眼睛看著有點像小魚,怪可憐見的。”

    “噗!”

    許宏生噴了郗早軾一臉口水,啐道:“胡說什麽。小魚的眼睛怎麽可能和獐子像。”

    “真的,你看。它哭得這麽傷心,估計家裏有父母或兒女需要照看,我們要是害了它。那其獐子怎麽辦?不如放了它,我們去抓其他的。”郗早軾呐呐說道。

    “照你這麽說。這林子裏,哪種動物不是托兒帶口的,是不是都不能吃了?日後我們學禪宗,天天蘿卜鹹菜?”許宏生不為所動。俯身用繩索把獐子的四蹄牢牢綁住。

    “我沒那個意思,就是覺得這頭獐子跟小魚挺像的,有點不忍心。”郗早軾低了頭。

    相處了一年多。許宏生自認為對這個兄弟很了解,除了對大師兄的盲目崇拜。其他方麵都很正常。麵對突然間變得多愁善感的郗早軾,他沉默片刻,解開了獐子身上的繩索和繩套。

    “好吧,放就放,誰叫它命好,眼睛長得像小魚呢。”許宏生拍拍獐子的屁股,“走吧,回家好好待著,別出來瞎跑,遇上別人可沒這麽好的運氣。”

    “走吧,走吧,我們不抓你了。”郗早軾釋然而笑。

    獐子怔愣片刻,待琢磨過來二人的意思,激動地刨地而起,一瘸一拐的沒入了林子。

    放走獐子,許宏生收好繩套,重新掛回腰間,然後蹲在溪邊洗手。

    郗早軾自知今日舉動理虧,挨上去,討好的笑道:“宏生,你不會生氣了吧。要不,這個月精細齋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好好修煉?”

    “切,得了吧。小魚不在,你一個人哪裏忙得過來。”許宏生搓洗著手掌,說道。

    “說起來,小魚入門好幾個月了,怎麽掌門還不放她回來?”說到莫小魚,郗早軾頗有微詞。

    許宏生就著衣角擦幹了手,笑著站起來:“待得久才好,若能破格入門,那是大福分。比我倆強多了。”

    “好是好。可是這麽久沒點消息,挺記掛她的。”郗早軾歎道。

    許宏生沉默了,他的消息來源廣,門內七七八八的事兒都能打探得到,可是莫小魚入門給掌門彈曲的這樁事卻一絲半點都沒聽人說起,心中很是納悶。隻是萬執事親口說的,由不得他不信,畢竟,萬執事什麽身份,完全用不著敷衍他和郗早軾這樣的小人物。

    “瞎操心!”許宏生敲了一記他的腦門,“時候不早了,我們回精細齋做飯。小魚的事,改明兒再問問泰喜、泰豐師兄。”

    “嗯。”郗早軾應道。

    放了到手的獵物,晚上的葷菜就沒了著落,二人隻得在林子裏轉上半圈,弄了些蘑菇和野菜,打道回府。

    北方,地底,融心城。

    炙熱的熔漿奔流不息,映紅了整座城池。

    被人惦記的莫小魚連打幾個打噴嚏後,推開了桌上的書籍。

    “來人啦,本姑娘餓了,快送飯!”

    讀書時,課本裏曾學過一名革命先輩的詩:“為人進出的門緊閉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一個聲音尖叫著:‘爬出來吧,給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是我深深的知道,人的身軀怎能從狗洞子裏爬出……”

    蹲了幾個月的班房,莫小魚表示,若為自由故,愛情和生命都可拋棄,爬個狗洞算什麽。再說了,憑什麽看不起狗洞,那也是門啊。看不起狗是麽,說好的萬物平等呢?

    對於她胡攪的論點,葉挺同誌表示懶得掀棺材蓋理論,被看不起的狗洞表示:怎麽我敞著也中槍……

    “來人啊,來人啊!我快餓死了!”

    “嗬。”

    幽閉的密室內,響起一聲輕笑,悅耳動人。

    “衛竟!是不是你?”

    “唔,不錯。這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的聲音。”衛竟穿著黑色長袍,懷裏抱著長了一圈的阿離,施施然的穿牆而入。

    莫小魚見來了正主,霍然起身。

    “衛竟,你把我困在這裏是什麽意思?我說過,沒興趣介入你們這個世界的事,要殺要剮一句話。”

    “這才幾天功夫,你就熬不住了。”衛竟走到一旁的貴妃榻上坐了,伸手指指左側,“來,坐過來。”

    莫小魚氣呼呼的噌噌幾下走過去,坐在離他最遠的一角,瞪眼說道:“坐了。”

    衛竟放下阿離,搖頭而笑:“才幾歲,就這麽大脾性,若不把你護在這裏,早晚被人抓住把柄,送給魔君當宵夜吃。”

    莫小魚想起那天他說的話,似乎魔王知道她在此處,於是撇撇嘴,說道:“你私藏九天門的人,魔王不找你麻煩才怪。”

    “嗯,多嘴的人是大麻煩。所以,這段時間我讓那些討人嫌的東西沒了嘴,清靜不少。”

    沒了嘴……大哥,暴力血腥的統治是不會長久的。

    “然後呢?”

    “然後,自然是你我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啊。”

    “噗!”

    莫小魚毫無形象的噴了他一臉唾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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