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我有種想撲倒你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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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裏,路之遙給她敷冰降溫,給她吃藥看吊瓶,給她拭擦臉龐,給她送水喂湯。

    -

    她麵色如紙,唇瓣蒼白。

    高燒不止,滴水不進。

    他幾乎是後悔了昨晚對她做的事情。她暈倒的時候,被段易鴻整個抱起時,他其實大可不必再去把她搶過來,但就看段易鴻抱她的姿勢,心裏驀然產生了一種懊惱憤怒之感。

    然後,眾目睽睽下,他將她從段易鴻身上帶走,揚長而去。

    人多眼雜,傳出去又是怎麽一番情景八卦。

    他抱起她的時候,才發覺她整個人輕飄飄,一點兒重量都沒有,骨骼硌著他的胸腔,她柔軟得像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娃娃,隻是她身上略微,幾近不可察覺地在輕輕發抖。

    她身體燙得厲害,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隻有她紮起的長發,蕩在空中,顯示了一點生機。

    他急得猶如失孤的野獸,抱著她開車狂飆到縣醫院。

    護士醫生都被他的緊張給嚇到。

    她麵容小得如巴掌,身體也嬌柔。不說話安靜的她格外得讓人想有種憐愛保護的衝動。

    是自己做錯了,他也後悔了。

    隻希望她的燒能退了,能醒過來。

    夜裏。

    風聲欲止,夜色昏沉。安靜的病房裏,隻剩吊瓶滴答滑落的聲響。

    他坐在她病chuang前,早調好時間,固定按時地給她翻側身,給她喂點水。

    寂靜。

    無聲。

    蟬鳴已過,隻剩連綿的秋雨。淅瀝蕭瑟,格外悲涼。不知道哪裏傳來了戚戚的蕭笛聲,數不盡的寂寥,空曠。

    他起來,去把病房裏的開了一小點的窗戶合上,把那涼瑟的風擋在窗外。

    然後,回頭,看向病chuang。她依舊是雙眸緊合,毫無聲息。

    半夜。

    病房的燈早熄滅,隻餘病人chuang前的一盞橙黃低暗的小燈,在緩緩發著餘暉。

    他側坐在椅子上,因夜深也逐漸合起了眸子。

    病chuang上的挽歌微微睜了睜眼,她身體好沉,腦袋好暈。掙開眼隻是覺得依舊身處昏沉的地方。

    沒想到,視線一側,有個人,坐著側倒在她身旁,閉眸休息。

    她依舊視線模糊,不知是誰。

    她努力睜著眼,依舊無果。

    台燈暖黃色的暗光,緩緩灑在周圍,為她心中一種莫名踏實的安全感。

    第二天。

    路之遙被外麵傾盤大雨給吵醒了,手機顯示才清晨六點多。他醒來先是去看chuang上的那個人,視野依舊是那樣,他給她掖了掖被子,雨下的大,氣溫也有點兒降低。

    他依舊是出去給她打熱水去。

    走廊空蕩蕩,沒有人聲。

    他走在光影交織的從影中,心緒安寧又淒清。

    回到病房,他把熱水瓶的水倒掉,換上新的開水。窗戶微微打開了些,換進來新鮮的雨中氣息。

    中午的時候。他在走廊,格外有意給施然撥了個電話。

    施然在那邊又驚又駭。

    他問:“你準備簽瑰麗的香水廣告嗎?”

    施然有些愣神,諾諾地回複道:“是。”

    路之遙回她:“趕緊簽了,顧人城導演有部新劇選女主角,我推薦你上。”

    那邊的施然欣喜若狂:“顧大導演的戲?!?好的,嗯嗯,好,好,我會的……”

    合上電話後。

    施然又激動又有些猶豫。路總為了讓她簽那個瑰麗的廣告,居然開出條件讓她當顧人城大導演的女一號,真是……我這是在做夢嗎?天哪。

    轉念一想,路總對那個喬挽歌,真是……用情至深啊。

    -

    到了下午,雨依舊沒聽。瓢潑大雨,仿佛要下個幹淨。

    整個世界籠罩在淅淅瀝瀝的雨聲當中,路之遙的手機短信微信聲音震動地響了幾次,路之遙看都沒有看,直接把手機關機。

    從病房外的借閱角取了幾本書來看。其中,有本英文版的《傲慢與偏見》,當他讀到某段話的時候,恍然一頓,停了下來。

    那句話是:

    if a an conceal she raffection e skill from the object of it, she may lose the opportunity offixing him.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如果一個女人掩飾對自己所愛的男人的感情,她也許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機會。

    他嘴上染上苦澀。把這句話換了個性別,又何嚐不正確。

    窗外雷鳴蕭索,風雨大作。

    如果一個人掩飾對自己所愛的人的感情,他就失去了得到她的機會。他又何嚐不是這樣。

    -

    這場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天。

    真是不把天上的水流個幹淨精光,還真不罷休。

    這種涼氣叢生、雨水不斷的天氣裏,他擺了凳子,一邊照顧喬挽歌,一邊在看那本《傲慢與偏見》。

    偶爾窗玻璃蔓延著晶瑩剔透的水光,眨眼功夫,又被雨水澆灌了而去。真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夜裏,他把《傲慢與偏見》讀完了第二遍。

    燈影重重,他卷書而動。

    chuang上的人依舊安靜不動。

    他心緒驀然有種悲哀的感覺。當時明月在不在,可否照過彩雲歸來。

    -

    第四天。

    挽歌醒了,第一眼是看見身旁坐了個人,正在捧著本書在看,沒有察覺她的蘇醒。

    她睜了眼,視線又模糊到清晰,看清楚了那個人是誰。

    他單手拿著書在讀,八風不動,衣不帶水。

    她想繼續閉上眼睛去睡,不想見眼前的人。可惜她好幾天沒吃飯,餓得可憐。隻好睜開眼,慢慢地掙著想坐起來。

    路之遙放下書:“醒了?”然後去端水。

    喬挽歌格外冷漠地說道:“請你出去。”

    路之遙不為所動。

    挽歌再次強調:“我不想再見到你。”

    結果是,路之遙退了出病房。

    路之遙安排了照看病人的看護去照顧喬挽歌,他坐在走廊,睡在酒店。

    沒想到的是挽歌把看護也趕了出來,然後醒後沒多久打包行李準備坐飛機回上海。

    就在這天裏,雨終於停了,晴空萬裏,無雲無靄。雨水洗淨了長空,又恢複了往常一樣。仿佛這場雨從未發生過一樣,但隻有生活在這片山城的人,會記得。

    -

    挽歌回到上海沒幾天,錢三益告訴她施然赴約和王總見麵了,而且非常爽快地簽了約,沒有提出額外的附加條件和要求。這功勞要記挽歌大的。

    挽歌聽了之後很高興,但是心有疑惑,施然難得這麽好心?真是不多見。

    王孟請挽歌吃飯,吃飯途中,挽歌接到一通電話。

    汪易如的。

    她直接開口,委婉要求,能否見一麵,有事想跟挽歌說。

    挽歌當時吃著泰國菜,酸辣了一口,她對電話直接拒絕道:“我不想見。”你想見我?可我沒興趣。

    汪易如在電話裏是極其委曲求全的,她可能天生如此,即使自己委屈到了極致,對傷害她的人依舊保持尊重。

    如果論真心感受,挽歌很是反感她這種姿態語氣。

    好笑?隻有我傷害你了嗎?你就從來沒有傷害過回來嗎?

    挽歌誰也不見,從頭至尾,路之遙就發來過一則消息,叮囑她好好養病。

    她按著刪掉。

    養你妹,關你毛事。

    -

    咖啡館裏。

    一個暗色襯衫,長相俊俏的男人坐在那裏調動著冷飲,等著人。

    也是午後,咖啡館沒有人,有則是玻璃外,清冷天氣裏形色匆忙的路人。

    路岑蓴推開玻璃門,一眼就看到那個人。

    她向那桌走過去。

    男人挑眉:“厲害了,我的小蓴蓴,托我辦事,還讓我等這麽久。”

    路岑蓴把手提包甩下,拉開椅子就坐。冷冷朝來人開口道:“廢話少說,我要你查的事,查出來了嗎?”

    季端陌依舊那副嬉皮相:“小蓴蓴,你就不懂得求人辦事前那種卑躬屈膝的請求嗎,嗯?”最後個字還沒吐完,他就俯身,手穿過路岑蓴的黑發去按她腦袋,逼著她把臉揚起湊近他。

    路岑蓴還沒推開他的時候,他就在她側臉留下深情的一個吻。

    路岑蓴當即就氣得站起來,想潑冷飲,估計季端陌之前被潑過不少次數,立馬把杯子往裏一拉,路岑蓴抓了個空。

    路岑蓴氣得不行道:“你個神經病!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季端陌神情是偷得樂的滿足,語氣卻矯作委屈:“小蓴蓴,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別說髒話。”

    路岑蓴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沒穩過情緒來。

    季端陌魅惑一笑,眼底滿是攻略她身體的毫不避諱的赤0裸直接,道:“你說髒話,我就有種想蹂0藺你的衝動。”

    -本章完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