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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年前的殷家,已經是一個不錯的家庭了,隻是可惜殷白凡做生意太過於仰仗別人,若是不然,現在的殷家起碼也能跟程家比一比了。

    “我睡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哥哥被爸爸勸去睡覺了,臨走前承諾半夜會過來看看我,給我送杯水的……”殷絨絨微微停頓了一下,輕聲說:“我不知道,若是當時哥哥隻是將這件事當做一個笑話的話,那麽我會遭遇什麽樣的事情……”

    隨著事情的逐漸明了,殷絨絨的身體不自覺的微微發涼。

    狠狠深呼吸一口氣,殷絨絨緊緊拽著景黎川的手,說:“我不知道那是幾點了,我隻知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一雙格外滾燙的手先是落在了我的臉上,然後是我的手臂上……然後漸漸的,就開始是脖頸、腰、胸前……”

    一下一下沉重的呼吸彰顯著殷絨絨的緊張與抗拒!

    當年的事,每想一次都會讓人覺得難以生存下去。

    景黎川伸手緊緊抱著她,並沒有製止,事情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不是殷絨絨一句不想想就可以不想的,出了這個門,外麵有大把的人會想方設法的刺激她,別說殷絨絨不可能一輩子不出門,就算她做到了,也總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記者既然有膽子做了一次這樣的事,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我掙紮著睜開了雙眼,屋子裏並沒有開燈,我隻能就著月光看見那個男人……”殷絨絨停頓一下,再一次深呼吸之後說:“可是,他明明看見我了,知道我醒了卻還是依舊那樣對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毫無阻礙的觸碰到的腰間、我的胸前,甚至……甚至還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動……那種溫度嚇得我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可是他就那麽肆無忌憚的繼續著,我感覺被子被他掀開了,衣服也被他掀起來了,甚至……他還在準備脫我的褲子……”

    終究,殷絨絨還是忍不住的哭泣了出來,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哽咽。

    雙手不自覺的抱住自己的腦袋,下意識的她就不想再去想了,一點也不想!

    景黎川心疼的看著她,他簡直難以想象,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兒在半夜遭遇這樣的事情時,該時候何等的恐懼,何等的驚悚!

    景黎川並不催促她,一言不發隻是安靜的用自己的方式去撫慰她。

    良久之後,殷絨絨哭泣著繼續說:“我死死的盯著他,我想要叫人,我叫不出來,我想要哭,我也哭不出來……當他的手摸上我的腿時,我瘋狂的想要哀求他,可是不論我怎麽看他,他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隻是盯著我的身體看……我看著他那種極具侵虐性的目光,渾身都冰冷了,長大了嘴卻什麽都無力掙紮,身體更是被他狠狠的壓製住動彈不得……那一刻,我覺得我就要死了,就要瘋了……”

    十歲的小女孩兒,即使沒有親生母親在身邊,但是從小到大李夢至少在女孩子這一方麵並沒有欠缺了教育,那時候的她已經能夠懵懵懂懂的知道這是一種很親密的行為了,隻是十五歲之前她以為這是強.奸未遂,之後才知道這是猥褻未成年少女。

    “我拚命的盯著他看,希望他能夠看我一眼然後停下來……可是,可是……”突然,殷絨絨的眼眸微微睜大了一些,止不住的顫抖著說,“可是,當他真的看著我的時候,我卻希望他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突然間,殷絨絨就瘋狂的閉上自己的雙眸狠狠的搖頭。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求求你!”殷絨絨哀求著,那副模樣看得景黎川恨不得將那個人抓出來千刀萬剮!

    “絨絨,絨絨……”景黎川抱得越發的緊了,輕聲試圖喚回她的理智。

    隻是當年這件事對殷絨絨的影響實在太深了,良久良久之後殷絨絨才稍微平複了心情。

    “絨絨……”景黎川正準備讓她別想了,卻怎麽也沒有想到,殷絨絨忽然就伸手緊緊拽著他的衣服,驚恐的說。

    “景黎川,他在對我笑!他在對我笑!他在對我笑啊!”

    一句話,饒是景黎川都不禁覺得有些涼意在身體裏四處亂竄。

    殷絨絨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那一個晚上,她發高燒渾身無力的在房間裏沉睡,當那個男人對她動手動腳的時候,她原本期盼著他能夠看見自己眼裏的哀求,可是當那個男人看過來的時候,殷絨絨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停止了!

    黑暗中,男人帶著鴨舌帽,硬著月光對著殷絨絨笑得格外的詭異!甚至連眼神深處都帶著一抹的愉悅感!

    這樣的情景深深的烙印在殷絨絨的心裏半天回不過神來,隻能那麽驚恐的看著他,任由他動作!整個人仿佛已經被嚇傻了一般!

    “景黎川,他在對我笑啊,你知道嗎?他在笑!在笑!”殷絨絨徹底的崩潰了,當年的事情她誰也沒有告訴過,今天是第一次說出這件事來,說出來的同時心裏的恐懼感似乎也漸漸的消散了些許。

    那個男人嘴角詭異的笑容,是殷絨絨這一生都消散不去的陰影!

    “絨絨!絨絨!”景黎川大聲喚著她,將她抱得緊緊的,隨即說:“絨絨,別想了,我們都別想了,以後都不想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再也不會發生了……”

    殷絨絨卻仿佛魔怔了一般,瘋狂落淚的同時,隻會重複一句:“他在對我笑……”

    景黎川心疼不已,若是他知道當年的事是這樣,那麽他一定不會讓殷絨絨再一次想起這件事,甚至不會讓她有機會去想!可是偏偏,就因為他當時的一個猶豫,他的絨絨便被逼迫著不得不去想這件事!

    當初這件事,對殷絨絨的傷害極大!

    十三年的努力,她才讓自己能夠正常的跟男性接觸,可是那一天他的急切,那段時間景家的逼迫讓她心急了,原本被塵封了一切再一次被揭開來……

    景黎川此刻甚至都不敢去想,李夢將她往章經理身邊推的時候,當她麵臨那種肆無忌憚的強迫侵犯時,她的內心是何等的恐懼,而那些是不是又讓她想起了當年的那件事?

    終於,殷絨絨崩潰的大哭!

    沉壓在心裏十三年隻有自己知道的那一段被隱去的事情,說出來之後的確是一種放鬆,可不得不說也帶著她重新經曆了一次當年的那件事!

    她可以麵對男人的示愛,也可以麵對男人的強取豪奪,可是她卻不能接受那種詭異的笑!章經理想要非禮她的時候,她可以拚盡全力的反抗,可是麵對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卻是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那是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感!

    而她殷絨絨,這一生都已經不想要再經曆一次這樣的事!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景黎川唯一能做的便是將用被子將她抱住緊緊的抱著她,無聲的安撫著,任由她將委屈的淚水、恐懼的淚水全都哭了出來。

    他的絨絨,在沒有遇上他之前,遭遇了太多的事,隻是,連最最難過的那一幕殷絨絨都回想過了,說出來了,那麽即使景黎川格外的難受也還是在她的哭泣聲漸小的時候輕聲問了一句:“後來呢?後來殷子鎮就過去了?”

    麵對困難最好的辦法,便是麵對它。

    對於這一點,景黎川始終深信。

    殷絨絨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倒也因為景黎川的追問而從那個詭異的笑裏回過了神,隨即才繼續說:“後來,哥哥端著水過來了,那時候那個男人正在脫我的褲子,一進來我哥哥就瘋了一般的向那個男人衝過去,可那個男人看見我哥哥過來的時候,就抽出了一把小刀,我整個都被嚇到了,很努力的想要起來,可還是無能為力……”

    景黎川的神色在聽見那個男人拿出刀的時候忍不住微微冷了幾分。

    這個男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麽的?

    殷絨絨狠狠咽咽口水,說:“那個男人停下手裏的動作,對著我就狠狠一刀下來,我驚恐的睜著眼睛看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刀,眼看著就要捅到我的胸口,哥哥卻撲過來為我承受了那一下,我哥哥的背部被那把刀紮到了,空氣裏似乎都有血液的味道……”

    眉頭微蹙,景黎川這個時候才懂得,為什麽殷絨絨會那麽的依賴殷子鎮。

    不止是因為殷絨絨在遭受侵犯的時候,殷子鎮宛若天神一般的降臨,更是因為在那個冷漠的殷家,隻有殷子鎮一個人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拋出生命的去護著殷絨絨。

    而那個時候的殷子鎮多大?也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而已。

    正是青春的大好年華,殷家大少的身份足以讓他安享一生的榮華富貴,可是偏偏他就是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奮力的撲過去保護自己的妹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