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人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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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衫女!

    我全身一震!耿子和成光也同時驚訝地望向我,他們也是明明白白地聽到了這聲慘叫。

    隻有見虛道長,麵無表情,拖著棍,繞著火堆遊走不停,這他媽地是要防著逃跑呀。

    羅衫女我們打過三次交道,聽得出這聲音。第一次,是剛到荒城客棧,那撲地衝天而起的一股鮮血就是羅衫女的;第二次,是她經過我們身邊時詭異的那聲“新人呀,血夠嗎?”聽著駭人,印象很深;第三次,是她將成光彌了去要補血,突遇枯骨相救,她和枯骨奇奇怪怪的對話,似乎枯骨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和她有關,而且似有什麽把柄在她手裏拿著。

    所以,這聲音,絕逼羅衫女無疑!她怎麽到了這,媽地,這不是也要一起隨著大火化煙了。不是什麽好人當然不心疼,而奇怪的是,她為什麽和這些黑白的影子糾纏到了一起。

    慘聲越來越弱,而羅衫女那聲叫後,再無聲響。終至全無,見虛道長停止了遊走,執棍而立,喘個不停。

    媽地,要我們幫忙,卻是趕了這一地的遊魂,全燒了。

    “怪了呀!真的怪了。”見虛道長四下看著,嘴裏咕嚕著。

    我們三個黑糊一片,拍打著身上,卻是怎麽也拍不幹淨。

    “別拍了,符灰祛邪,拍什麽拍,等會進去再洗,隻是怪了呀,這裏怎麽出怪事了。”見虛道長看了我們一眼,嘴裏兀自地念著,四下看著,又是搖頭又是歎息。

    “怪什麽怪,你燒了這麽多人,當心報應!”成光一直對這老家夥有成見,上次餐館門前奚落過這老家夥,倒是現在,反被他一頓說,所以,心裏一直不待見見虛道長。

    “你們知足吧。”見虛道長說,“剛才那些黑白影子,都是活死人道上來的,無血無肉,沒有攻擊力,隻是常遊陽間,恐生事端,所以全化了,本來活死人道,也沒幾個人能走到頭,我這隻不過是幫他們少了些痛苦而已。”

    活死人道?

    我一下想起夢中情景,心裏一愣,倒是當真有得這條道,道上全是這些黑白的影子,看來見虛道長所說的沒幾個人能走到頭,是說的沒幾個人真的能去住讓渡身了,這倒還是句真話。

    心裏也是一下明白,怪不得這些黑白的影子先前沒有攻擊力了,原來都是些活死人。而且那些哀泣,也能解釋了,這是求道長不要燒了它們,不管怎樣,再怎麽說,活死人道上還是有希望在前麵,燒了全然無希望。看來,在真正的死亡麵前,人鬼殊途呀。

    “都過去三代人世了,這是什麽怪異,又把它們全然喚起了呀,怪了呀!”見虛道長還是一迭聲地歎息著。

    三代人?

    媽地,耿子成光還有我,都是全身一震,那白天的怪老頭,明明地說過,三代人,三千人,草,這似乎有聯係呀。

    還有詭異的羅衫女的叫聲,透著不甘心,但忽地又是消失不見,是化煙散去了,還是媽地又去了別的地?

    腦子裏嗡成一片。

    突地一陣陰風吹起,而詭異的是,似團著卷著一般,剛才那燒成了灰的黃符紙灰,突地竟是卷起直衝向天,一下消失。

    “哪方高人,可否一見!”見虛道長見狀,竟是突地一聲暴嗬,執棍一指,臉上現出我們從未見過的一種驚駭。

    媽地,這見虛道長在我們的印象裏,那就是無所不能的大伽呀,怎地他這表情,也有怕的時侯?

    嘎嘎嘎嘎!

    突地,尖厲的怪笑聲當空而起,就盤在我們頭頂。

    慌慌地抬頭,啥也沒有,而隻有這嘎嘎的尖厲,似硬棍一樣,直撞而下,轟響在我們耳際。

    “羅衫已還,殘靈盡收,死路活人,此證永在,休要妄想!”

    突地當空撞下這幾句話,聲音不似笑聲的尖厲,但如拉劇般聽著似撕裂著人的心髒。

    “羅衫”?我心裏一驚,媽地,這是不是說羅衫女被這怪聲音的主人而救去了?枯骨要害羅衫女,卻是被羅衫女幾句話嚇退,說枯骨是想毀了那段破事。媽地,這家夥也是救了羅衫女,難道這個詭異的女人,還與眼前的見虛道長有什麽過節不成?此前的三代人,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驚天的秘密?連見虛道長此時也是駭成一片!

    “我不知你,休要逛語,我身清白,我不怕你!”見虛道長此時棍子已然垂下,大聲地說。

    “活死人道上,大家一樣,何必強裝,活著真累!”

    嘎嘎聲突地遠去,轉瞬什麽動響都沒有了。

    媽地,如看戲一般,沒待看個究竟,卻是轟然落幕,一地疑團。

    什麽證?難不成,羅衫女其實就是一個天大的秘密的一個連接?不然,怎麽都想要她死,卻是屢死有人救?

    成光突地啪啪地走上前,對著還兀自驚成一團低著頭的見虛道長噓了一聲,說:“咋啦,方外之人,也風流啦?也圈錢啦?被撞破啦?還是學我們那裏頭頭腦腦的招數,也腐敗啦?”

    “別瞎說胖子,真是的。”我急忙阻了胖子的沒正形,這家夥,一有機會就不忘了搞這老家夥幾句。不管怎樣,還幫過我們,不能這麽沒正形。

    見虛道長卻是理都沒理,呼地抬起頭來對我說:“我信你,你說,白天發生過什麽?”

    “白天?”我想著,“哦對了,還是那老頭,又來燒紙了,不過,有句話你也說過,什麽三代人的,不過他還說過什麽三千人,全不見了,對了,道長,這裏麵有什麽事吧?”

    我盡理將語氣說得輕鬆,因為此時我明明白白地感到,這見虛道長,全然沒有了剛才領著我們趕著那些黑白雙影時的冷靜和指揮若定了,是真的慌了神一般。

    見虛道長突地雙目一亮,“這就對了,唉,又起禍端,我之奈何!”

    臉上竟是一片悲色。

    “怎麽啦?”耿子也上前追著問。

    “不可不破,但不可說破,沒事了,你們暫時沒事了,進去吧,老道也隻得討擾各位,今晚借個宿了。”

    成光張了張嘴,我知道他想說屁呀,整這玄乎的,說了不就完了。我拿眼神止了他,我此刻真的感到,事情,遠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還是別亂說亂動的好。不然,這老家夥一句“天機不可泄漏”抵回了我們不說,以後出個什麽事,還當真指望不上他幫忙了。

    幾人進屋,我剛想說去洗洗吧。卻是突地眼睛一瞟,呀地一聲驚叫出聲。

    我用手一指小偏屋,成光和耿子也是同時一聲驚叫。

    天!門居然關上了。

    剛才記得清清楚楚,我們依了見虛道長的吩咐出去時,門沒關,而且,我們還把棺材給打開了,不是見虛道長怪我們把亮搞熄了害得他摔了一跤還被那些黑白影子追趕嗎。而這裏,顯然是除了我們,再沒有什麽活物來把門關上。偏屋是那種老式門,拗得很,我們幾次開關過,得用大力,不是狂風大作,是絕然吹不動的。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也懷疑李嫂的原因之一,因為幾次,李嫂都是謊稱說是風把門關上了或是吹開了,所以,我們是不相信的,隻是沒說破而已。

    見虛道長見我們這樣,也是注意地看了看那道門,搖了搖頭,又似點了點頭,不發一言,搞得我們越發地不理解起來。

    抖抖索索地走過去,耿子飛起一腳,猛地踹過去,啪地一聲,門應聲而開。

    天啦,驚得們呼地全身躥起涼氣。

    棺材好好地在屋中間,而且肯定是棺蓋合上了,因為我們先前是將棺蓋翻放在旁邊的,不僅是合上了,而且那白布單子,也是如先前一樣,將棺材蓋得嚴嚴實實。

    媽地,這是出現幻覺了還是穿越了呀!

    而更怪異的是,棺材中間,明顯地隆起一個大包。先前,是那種微微地隆起,不是熟悉的人細看,還當真發現不了,而此時,卻是明明顯顯一個大包,白布頂起,上麵似乎還冒著一層霧氣一樣。

    我們三個驚慌地轉頭望了一眼身後一直不發一言的道長。

    媽呀!空空如也!

    沒有人!

    一個大活人,剛跟我們說著話的見虛道長,竟然如蒸發一般,突地不見了。

    “道長,道長!”我急得大叫。耿子和成光也是一起叫著,沒有回音,詭異地消失了,根本沒有人答話。

    三個人毛起膽子走到棺材前,耿子和我一人揪著白布一個角,成光順手撈了個掃把在手裏,站在我倆中間,三人一個眼神,呼地一下,扯下白布單!

    紅,刺目的紅!準確地說,一團紅布包裹著的一個圓形的東西,駭然立在棺蓋上。原來,並不是棺材突地長成了駝前,而是這個紅球頂在了白布之下。

    成光心急,丟了掃把,上前就要去拿這個紅球。

    “別動!”一聲厲嗬。

    轉頭一看,媽呀,見虛道長什麽時侯又是無聲無息地站到了我們身後。

    “道長,你剛哪去了?”我慌著問,“叫你都沒聽見呀。”

    “上樓去看了看你們住的地方”,道長盯著紅球說,“別亂動,聽我的!”

    “那樓上沒什麽吧?”耿子關心安危,急著問。

    “有什麽和沒什麽有區別嗎?”見虛道長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那個紅球,說出的話奇奇怪怪,“讓有什麽成為沒什麽,倒是我們現在要做的事。”

    這還倒是句正常話,我點點頭,跟著說:“紅球怎麽辦?”

    “燒了!”見虛道長快快地說。

    而隨著他的話音剛落,突地,一陣異響。紅球呼地一下,竟是突然滾落地上,天,竟是跌得轟地一響,媽地,這是有多重!

    哈哈哈哈!

    天!

    笑聲,一陣女人的笑聲,一陣嬌嗔的女人的笑聲,從小偏屋裏,突地暴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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