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宮玫!你個混蛋【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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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玫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

    我的眸子頃刻間閃爍起堅定的光芒:“我們去找無盡天尊吧?弑天門的人不是要複活他嗎?”

    “小沫沫,你先別急著魯莽行事!你們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嗎?你們在魔鬼城把弑天門的老巢給端了,現在要去找無盡天尊,找誰去?這談何容易?”王道一言既出,我的熱情就被銳減了一大半。

    “等魔鬼城那邊安定之後,再做其他打算,你和暖愛也需要休息。”宮玫輕拍了拍我的後背,鎮定自若的神情讓我倍感安心。

    暖愛在我身後露出一顆小腦袋,有些怯懦地仰望宮玫:“爹爹,我,餓了。”

    我頓感受挫,瞥了宮玫一眼:“難怪別人都說女兒是老爸前世的"qing ren",這下好了,女兒都不沾我了!”

    宮玫失笑:“娘子,這是你相公的魅力所在!”

    此話肉麻,惹的大家竊笑一番。

    我倒是撲哧一笑。

    “媽媽,剛才王爺爺說,妃子一笑,傾國傾城,爹爹都被媽媽虜獲了,我當然不喜歡媽媽啦!”暖愛努起小嘴。

    我瞪了王道一眼:“真是,他身上好的不學,油嘴滑舌就學的那麽精!”

    王道卻不以為然地吹著口哨,進廚房去了。

    半響就傳來一聲吼:“冰箱沒存糧啊!你們趕緊出去買!”

    虧我還疑惑王道怎麽變得這麽勤奮,居然親自給我們下廚,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於是,我讓流阿流和青瀝留下照看暖愛,和宮玫兩人出去逛菜市場和超市。

    讓我意外的是,賣菜的大媽還記得宮玫,一見著宮玫,就喜笑顏開地問:“旋先生啊!好久沒見你老公了啊!這段時間都去哪了啊?”

    我刷的一下就羞紅臉,而宮玫倒是雲淡風輕地邊挑菜邊回答:“她還在讀大學,我恰好出差去了。”

    “哦,我這腦袋,旋先生考上了帝都啊!這事,我都給忘了!”賣菜大媽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我隻能幹笑了,果然這大媽之間的八卦傳的最厲害!我考上帝都這事,除了通知工作室的人之外,我就沒告訴別人了,而且也不知道是誰誤傳的,我和宮玫都還沒領證呢!他咋就成我的老公了?

    “娘子,你是在想為夫嗎?”宮玫微熱的氣息噴到我耳朵上。

    霎時,我立馬又漲紅了臉。

    爾後,在宮玫的調戲中,我匆匆地隨便買了幾樣菜和一些水果就回去了。

    這日子,總算是安定下來了,不過還是有點兵荒馬亂的,我每天一大清早起來,就要給一家子人做早飯,盡管很多時候都是青瀝和流阿流搞定的!上街買菜還得承受宮玫的調戲,下午還要給暖愛上課,晚上宮玫魔性大發,我還得喂他喝血,等他清醒後,我才能安心睡下。

    這期間,休業已久的工作室又重新開張了,一開門,許許多多的老客戶就上門了,流阿流和青瀝被宮玫派去幫王道的忙,令人頭疼的就是,阿漁的妹妹----莫嫣然,三番兩次過來大吵大鬧,甚至還跟暖愛一塊打了起來,我深深覺得,這可能是三百年前我弄丟暖愛的報應!

    至於無盡天尊,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和時間去打聽,就讓王道在接單子的時候順便問問客戶,不過宮玫老說,這事不急,我還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淡定?難道他一點都不著急嗎?每次喝完我的血,就自愧大半天!要是早點找到無盡天尊,他也不用這樣自疚了。

    現今農曆七月七,中國傳統的七夕節,以前我對於這個日子沒什麽概念,可今天我有點耿耿於懷,心裏對宮玫有些小小的期待。

    過幾天,就是七月十四了,那是鬼門大開的日子,對別人來說,這日子沒什麽重要,但對於幹驅魔這一行的人來說,是個極其繁忙的日子。

    我打算今天與宮玫溜出去玩玩,過過兩人世界!反正過沒幾天就要忙瘋了,不如提前放個假。

    當然,這一日的行程計劃都在我的心中,宮玫毫不知情。

    但,有句老話,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早飯剛吃完,工作室的大門剛敞開,我的手機就急躁地響著。

    來電顯示是泰國的筱筱打來的,這可是國際長途啊!總之,李白師兄有錢就好了。

    我按下接聽,還沒開口問好,筱筱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旋沫!有消息了!”

    “什麽消息?你要生了?”我蹙了下眉。

    按理來說,筱筱的產期應該是在今年的年底啊!

    “不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要打聽弑天門的人的消息嗎?”筱筱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激動和興奮。

    “你別太激動,這事與你無關!你別驚了寶寶啊!慢點說。”

    筱筱在那頭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再次發聲:“小白不是跟吳哥幫有很深的糾葛嗎?前兩天他被困住了,我就去吳哥幫的老窩要人,你知道我在那裏看見了誰嗎?”

    我放下正在洗著的碗碟,摘掉塑膠手套,端穩手機:“你就別賣關子了。”

    “我看見了你的發小!招弟!”

    “那她的旁邊是不是還有一個老人?斷了個手掌的。”

    “嗯,是有個老人,披著黑色鬥篷。我沒注意看他是不是斷了手掌。”

    通過這幾點,我就能確定了,這個披著黑鬥篷的老人應該就是招弟的爺爺,弑天門的另一個祭司!

    心下頓時感到歡悅,連忙問道:“那你現在知道他們在哪裏嗎?”

    “不知道,那天我顧著對付吳哥幫的人就讓他們給逃了,不過我從吳哥幫的老大嘴裏打聽到一個內幕消息!”

    “什麽消息?”

    “你不是說過弑天門派遣了問天這個組織來陽界,專門掌管這邊的資源運輸嗎?盡管你把魔鬼城內弑天門的老巢給清除了,可問天還沒掃除啊!聽聞他們的計劃還在進行!打算在七月十四的孟蘭節把他們的門主給複活了!”

    “好,我知道了,你讓李白師兄盡量在泰國幫我打聽一下他們的下落,你就別摻和,好好養胎。”

    “想插手也不行啊!小白上回就把我罵的狗血淋頭,他一凶起來,連我都感到害怕。”

    “嗬嗬,他那是在乎你和寶寶的安危!那吳哥幫和李白師兄的恩怨解決了嗎?”我笑了笑。

    似乎宮玫也經常這樣呢。

    筱筱在那頭也開懷地笑了起來:“有我出馬,還怕搞不定嗎?”

    “是是,筱筱師姐一出馬,簡直所向披靡哦!”我故意迎合道。

    接著,我和筱筱聊了幾句家常,交代了一下工作室近來的情況,她也告知我,大概九月份就會回中國,她和李白師兄決定了,打算在北京生孩子,那裏的醫療設備比較完善。

    掛了筱筱的電話後,我連碗碟都沒來得及洗,就急忙跑到樓上找宮玫,還沒喘口氣,就把筱筱帶來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他一把伸手,將我攬入懷裏,接著他那下巴輕輕地抵在我的腦袋上:“別擔心,這事有我呢。”

    “嗯。”剛才還火急火燎的我,霎時就沒話應答了。

    宮玫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手,忽然吐出一個數學體積單位:“立方。”

    “你說什麽?”我疑惑地扭頭,仰望他。

    他低頭,在我的額頭上落下輕盈的一吻。

    須臾間,我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的老快了,下一刻,我蹭地一下就坐直身子。

    房間內有邪氣入侵!估計是很強大的陰靈!要不然這大白天的,還敢在這工作室造次!真是膽兒肥了!

    “別緊張。”宮玫倒是神閑氣定地把頭埋進我脖頸間,還用鼻尖緩緩地摩挲著:“嗯,娘子真香!”

    我剛想推開他的頭,這陰靈入侵又不是什麽好事!

    這時,這貿然侵入我房內的陰靈瞬時顯出了身子,是個豔冶動人的美人,穿著一身紫紅色的露乳束腰及膝裳衣,婀娜曼妙的身姿十分招惹人的眼光。

    宮玫抱緊了我,仍在調戲著我,撩的我脖子癢癢的。

    那美人目不旁視地盯著地板,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城主,問天的人近期出現在泰國,我已經掌握了他們大致的動向。”

    “嗯,把人抓了,我等會要審問。”宮玫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那美人抬了一下眼,與我的目光一撞,便惶恐地低下頭:“得令!”

    她這話一完,就化作紫色的邪氣從窗戶飄走,這讓我看得有些發愣。

    宮玫忽然輕咬了一口我的脖子:“你還喜歡女的?”

    “你傻了?她是誰啊?你不會金屋藏嬌吧?”我偏開身子,有些不滿地瞅著他。

    他嘴角微微揚起:“如果是的話,你現在是不是要去把她滅了?”

    這話聽的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瞬間沉下臉:“把你滅了!竟然敢當著我的麵搞外遇!”

    “哈哈,娘子如此強悍,為夫斷然不敢!她喚作立方,是我的下屬。”宮玫爽朗地笑了幾聲,眉眼間盡是坦蕩。

    長的這麽好看,這名字咋就這麽奇葩呢?跟流阿流一樣!都不知道是哪個怪人取的名字!

    這時,我不小心地瞟見宮玫的眉毛輕微地挑了挑。

    我佯裝不相信他的話,狐疑地眯起眼睛:“在陽界,上司跟下屬鬼混可是見怪不怪的啊!你少混弄我啊!不然,我帶著你的女兒跑路!”

    宮玫的上半身往我這傾靠。雙眸邪肆地勾著我:“娘子,你敢?”

    我把眼睛往上瞟:“這可說不定哦!”

    眼角餘光注意到,他站起身,順了順袖口,若無其事地往門口走去。

    “宮玫!你這什麽態度啊?”我氣惱地跑下床。

    “娘子都不要我了,這麽生無可戀的日子,還是回魔鬼城當我的城主為好,至少還有立方這等姿色妖嬈的美女作伴。”他轉身,一副受傷委屈的表情。

    我雙手抱胸,聳了聳眉毛:“你就繼續裝!”

    他莞爾一笑:“娘子,你今天早上可是吃了醋?為夫嗅到你身上都是醋香。”

    被他說的我臉上發燙,隻好撇開臉,不作答。

    倏忽地,他閃身到我麵前,俯身,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捋了捋我耳旁的發絲,那俊逸無雙的臉在我眼前逐漸放大,直至他的鼻尖觸碰到我的臉頰,他那微涼的唇瓣貼上了我的嘴唇。

    “娘子,為夫早飯還沒吃,肚子餓了。”他伸出舌尖輕柔地舔舐著我的唇瓣。

    那低沉如同大提琴的嗓音,冰涼的觸感,以及腰肢那兒溫柔的摩挲,這一切讓我渾身酥麻起來,心房似乎被蜜糖給填充了。

    我羞赧地把雙手搭上他那寬闊的肩膀,微啟開貝齒,以此來迎合他。

    他唇角一勾,一舉瘋狂侵略。

    唇舌糾纏,一時難分難舍。

    不料,暖愛這小家夥忽然敲了敲門,好奇眨著大大的眼睛:“媽媽,你是在跟爹爹玩遊戲嗎?我也要玩!”

    滿臉窘迫的我隻能低頭不語。

    宮玫這色鬼倒是輕笑幾聲:“爹爹餓了,本來還想著吃媽媽的,就被你撞見了。”

    “吃媽媽?媽媽皮粗肉糙,有什麽好吃的?爹爹,我和王爺爺去買了蛋糕哦!很好吃的!”暖愛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的臉瞬間由通紅變得鐵青。

    這還是我的女兒嗎?不行!我要去檢驗dna,肯定是抱錯了!

    站在我旁邊的宮玫竟真的放開了我的腰身,轉身抱起暖愛,連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媽媽確實不好啃,太硬!還是跟暖愛吃蛋糕的好!暖愛,這蛋糕是什麽啊?爹爹都沒吃過!”

    “蛋糕啊!就是大號的雪餅!還是甜的噢!”暖愛說著這話的時候,便對我做了個鬼臉。

    被女兒拐走自家男人的我被氣的啞口無言,隻能狠狠地跺了兩腳,也跟著下樓吃蛋糕去。

    蛋糕是兩層的水果忌廉口味,表麵畫著三個人,一個美女,一個小女孩,還有一張鬼臉,這三個人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寫著“娘子,送你一個家。”

    王道和青瀝他們微笑以對,我瞬間感動不行。

    宮玫卻不以為意地把切蛋糕的刀子拿給暖愛,她一刀就切了下去,還把我跟她和宮玫的畫像給隔開了,還不忘掉頭對我笑了笑。

    她是跟誰學的?滿腹陰險狡詐,真不好對付!

    片刻後,暖愛便端了一塊蛋糕過來跟我,小手揮了揮。

    我便蹲下身,去聽她要說什麽。

    “媽媽,暖愛是愛媽媽的,不能讓爹爹吃了媽媽。”她稚嫩的聲音總算說出一句好聽的話來了,下一句就接了過來:“所以,我把有媽媽樣子的蛋糕專門挑出來,讓爹爹吃媽媽的蛋糕!”

    我嘴角抽抽,她這般鬼靈精怪,真不知道如何說她才是好的。

    吃完蛋糕後,宮玫就沒了人影,也隻是一時沒注意,他就溜走了!

    問青瀝他們兩個,隻是對我聳聳肩,說是城主的行蹤,他們不能知道,我也是無語了。

    這樣一來,原先我對七夕策劃的行程,一概取消,幸好有個蛋糕安慰一下我那受傷的心靈。

    隻是,在廚房洗碗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王道對暖愛這樣說:“噓噓,別告訴你媽媽,這蛋糕是我買的!你要是看見你爹爹了,記得提醒他,今天是七夕,是"qing ren"節,讓他好好準備驚喜給你媽媽,聽到沒?”

    “知道了,王爺爺!”

    “真乖,爺爺請你吃雪糕!”

    “好!”

    .......

    真是把我氣的臉都綠了!宮玫這個臭冰山!一點情趣都不知道!

    氣悶地洗完碗碟,挎上白布袋就去做任務,管他是鬼節還是"qing ren"節,我不過了!不跟宮玫這個冰山大叔過日子了!

    做完任務回來,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工作室依舊亮著一盞光線暗淡的台燈,鴉雀無聲,心底還存有一絲僥幸,以為是宮玫準備了驚喜給我。

    然而,隻身一人孤寂地等到手表上時針和分針同時指向十二這個數字的時候,這工作室仍然是那樣的寂靜,仿佛沒人居住一般。

    我失望地歎了口氣,便上了樓,回到房間,打開牆麵的三盞壁燈,微弱的光線下,可見床上的暖愛已經酣睡著,偏偏不見宮玫!

    心裏咯噔一下。

    晚上宮玫都會狂魔化,這要是他在外邊,保不準就亂咬別人啊!

    憂慮之色爬上我的眉間,準備轉身出去找宮玫,立方卻出現了。

    她依舊是那樣的低眉順眼:“城主吩咐,讓夫人準備好一碗血。”

    “他人呢?”看見立方,我稍微放下心來,可同時,胸口有些酸澀感。

    “城主有要事纏身,暫無法陪夫人共度良宵,還請夫人見諒!城主今夜魔性一起,便把自己鎖進自己擺好的陣界內,懇請夫人準備一碗血,以救燃眉之急!”立方此番話說的極快,生怕浪費時間那樣。

    心中盡管對宮玫有些微慍,可到底還是見不得他不好,便回話:“你暫且等會。”

    爾後,我下了廚房,在自己的手臂上劃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讓自己的血溢滿了一碗後,就把那碗血交給了立方,順便叮囑一句:“好好照顧你家城主,跟他說,這裏一切都好,讓他速速辦完正事。”

    “得令!夫人好生照顧自己。”立方擔憂地掃視而過我的手臂。

    “嗯。”我揮了揮手。

    待立方走後,我才從白布袋內取出那四方銅製瓶子,拔出木塞,傾倒了半天,發現並沒有藥粉從瓶口掉落出來,猜想應該是用完了,隻好去尋藥箱,自己動手包紮起來。

    手臂的傷口一碰上消毒水,疼的我齜牙咧嘴,隻是心底的失望比這還痛上幾倍。

    以為是魔鬼城那邊出了什麽事,要宮玫回去掌管大局,可一個星期都過去了,他還沒有回來,盡管每天晚上立方都會跟我報備,說他一切都好,這還是讓我不放心。

    今天是鬼節,我一早就起來準備蠟燭元寶等等東西,準備帶著暖愛去附近的城隍廟上上香,讓這裏的地頭蛇認認暖愛的樣子,日後有啥事也好伸個手。

    臨走前,青瀝和流阿流也說要跟著去,我順道就問他們關於宮玫的事情。

    他們兩個麵麵相覷,老半天都不敢直視我。

    我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便厲聲喝問:“宮玫是不是又瞞著我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他們兩個推搡了一會,我直接點名:“流阿流,你說,你瞞著我是沒用的,要是你告訴我,我還能幫上忙,你也不想看見你的城主有什麽事吧?”

    知道流阿流忠誠,這話倒是說到他的軟肋上了。

    他立馬就供了出來:“城主隻是囑咐我們兩個好生保護你們,至於他要做什麽,我們兩個也不清楚啊!”

    “這次的秘密行動,也隻有立方才知道,我們兩個都被安排保護夫人了。”青瀝怕我不相信,也補上一句。

    看來這次宮玫早就做好了嚴密的準備了,鐵了心地瞞著我!明知自己身上還有跟弑天門的契約!真是任性!宮玫這做事風格,也該時候改一改了!

    跟他相識這麽久,也大概能猜測到他這所謂的秘密行動是什麽,於是就把工作室今日的攤子交給了流阿流和青瀝兩隻鬼,把暖愛去拜訪城隍老爺和土地老爺的事情就委托給王道,順便也讓王道替我問候一下阿漁和穀水,至於外婆的事情,我還是沒打算通知他。

    之後,我就給泰國的筱筱打了個電話,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估計李白師兄都能打聽到弑天門的下落了。

    果不其然,筱筱說招弟他們一行弑天門的人搭乘前往尼泊爾的航班離開了泰國,聽聞說要去當地的一座山脈,具體的,李白師兄沒法知曉,他近來在忙著清除吳哥幫的餘黨還有替總理辦事。

    筱筱等會有什麽當準媽媽的課程,叮囑幾句讓我一切小心,盡量把事情交給宮玫和王道,身為女人就別老想著幹這些危險的事情,畢竟都有了孩子的人了之類的話之後,她很快就掛了我的電話。

    我可不是那種坐享其成的人,尤其是關乎宮玫的事情,我就更加無法淡定下來。

    “尼泊爾......”我喃喃道。

    忽然,腦中一道電光石火。

    我記起來,曾經有一段時間,招弟的爺爺不就是去了尼泊爾嗎?那時有個南方的年輕人告訴我,那兒有座山脈,叫做什麽來著,對了,陰岢拉山脈!

    隨即,我擺開了傳送陣的陣法,在白布袋內檢查了一下必備的東西,確認無誤後,就開啟了陣法。

    一眨眼的天旋地轉後,自己就出現在陰岢拉山脈中的一個山中湖邊,距離我不遠處有個草廬,似乎住著人,但我很明顯嗅到了宮玫特有的魔氣!他應該是去過那裏!

    我拔腿就往那草廬走去,剛走近就聽見淒愴的哭聲。

    這聲音很熟悉,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聽過了。

    草廬的木門摔倒在地,裏邊光線很暗,但稍微能看到,裏麵有兩個人,一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另一個人匍匐在那個人的身上。埋頭低泣。

    我臉上僵了僵,心裏有些打鼓,召喚出烏木金鉤,小心謹慎地挪步走到門邊,陰陽眼在我的意識控製下即刻打開。

    陰陽眼一開,草廬裏邊就一覽無遺,躺在地上的人是穿著黑鬥篷的招弟的爺爺,此刻他的臉上是慈祥的麵容,雙眼的光彩逐漸暗淡下去,接著我就捕捉到,他身體裏邊的脈絡已經紊亂。

    應該是被強大的內力給震碎了幾段脈絡,從而導致全身經脈錯亂。

    但,至少還存有一絲的氣息。

    而趴在他身上的人兒就是許久不見的招弟,她毫發未損,卻哭腫了雙眼。

    看見他們,莫名地就想起了外婆,想起我還沒去找艾長飛時,我們四個人就像一家人那樣圍坐在我家堂前的木桌上,有說有笑地吃著晚飯。

    時間是良藥,能治愈受傷的心,同時它也是無情的橡皮擦,把我們彼此間的聯係擦掉,從此各自天涯。

    我麵無表情地開口:“招弟。”

    招弟身子一僵,詫異地抬頭望向我:“旋,旋沫,你怎麽來了?”

    這會,我才注意到,原來招弟的眼睛裏有一個小小的不易察覺的印記,不用仔細看,我就知道那代表什麽。

    莫名心裏有些添堵。

    選的路不一樣,那就原諒我此刻的漠然。

    我冷淡地問:“無盡天尊在哪裏?”

    招弟眸子閃過一絲陰毒的眼神,隨後便怒目相對:“我都告訴宮玫了,難道你們還要趕盡殺絕?旋沫,好歹我和爺爺對你這麽好!”

    我冷笑一聲:“招弟,話不能說的太明白。要不是宮玫顧及我的感受,你們兩個現在絕對看不見我。”

    對於我和宮玫的事,在江城一中的時候,也就隻有筱筱才知曉,招弟那時不常找我,我也就沒把這事告訴她,如今她這麽直白地把宮玫的名字說出來,可見她早就知道這些事情!

    之前得知外婆是祭司的時候,我心裏還天真的認為她應該也跟自己一樣,一直都被招弟的爺爺和我外婆蒙在鼓裏,孰不知她早就投入弑天門的門下了。

    招弟用一種打量的,不信任的眼神望著我,一會,她有所試探地說:“旋沫,你是不是跟宮玫玩完了?我爺爺都是宮玫所傷!你知道爺爺有多疼你的!.......”

    “我知道,招弟,如果你和爺爺都不是弑天門的人,我們還能像當初一樣,問題是,你們就是啊!”我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招弟,弑天門的人所幹過的勾當,不用我一樁樁地說出來吧?你比我還清楚,更何況,別人的印記都在手上,而你的,是在眼睛裏,這地位肯定比你爺爺還高,地位越高,那手上的血沾上的更多。”

    “旋沫,別忘了,你外婆也是弑天門的人!柯寒也是弑天門的人!為什麽你不跟我們一起呢?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統三界,成為人上人!就不用被吳家村的村民欺負了,你不懂嗎?”招弟眼裏盡是狂野的欲望。

    這樣的她,太陌生了,也太令人寒心了。

    哀傷蔓延到我的整個胸口,壓抑到喘不出氣來。

    我轉身踏出這個草廬,以此呼吸新鮮的空氣,洗刷掉那些汙濁的悶氣。

    “旋沫!為什麽你要跟我們背道而馳?”招弟在我背後悲愴地呐喊。

    我忿然地掉轉頭去看她:“招弟,你別忘了,你曾經說過,隻要我去哪裏,你就去哪裏,可現在,你走丟了!你走的並不是什麽光明大道,是在刀尖上行走啊!你懂不懂啊?”

    假若王道來娘娘山接我的時候,也接受了招弟,今天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這也說不定,要是招弟早在我們遇見王道之前就加入了弑天門,那麽,離開的人,就不止阿漁和穀水了。

    招弟被我一句吼的頓時無言以對。

    “你們也別奢望弑天門的人來拯救你們了,十娘已經被宮玫滅了,而且,外婆也因我而離世了,嗬,招弟,就算你不說無盡天尊在哪裏,我照樣有能力找到他。”我話畢,就邁開步伐。

    “旋沫!”

    我的雙腳不聽使喚地頓住了。

    “眼睛的印記不代表地位很高,這是弑天門用來控製奴隸的契約印記,我有,爺爺也有,你外婆也有,柯寒也有。”招弟忽而笑了起來:“還有,十娘當年覆滅天尊主上是以她的性命來封印的,一旦她死了,天尊主上就複活了。”

    我蹙緊眉頭。

    難怪宮玫一殺掉十娘,無盡天尊在他身上種下的契約就活了,原來竟是這麽一個原因!

    “謝謝你,宮玫隻是把我和爺爺禁足在這山脈裏,他說要是殺我們,你一定會恨他,他是個很好的人,你們在一起也很好。”招弟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

    “那你告訴我,無盡天尊在哪裏?”我焦急地問。

    她搖了搖頭:“宮玫對我們下了禁言術,對不起。”

    宮玫這個混蛋!

    我笑了笑,轉身就走。

    “旋沫!我從小就把你當成我的姐姐,你一直都是我想要追逐的榜樣。”招弟急切地揚高聲音對我喊道。

    “弑天門徹底垮台後,你就能得到自由,從此你走你的康莊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留下一句話,就離開這個草廬了。

    宮玫還以為招弟不說,我就不知道怎麽去找你了?別忘了,我的驅魔能力已經回來了!隻要我開啟陰陽眼,就能通過回溯幻境看到你離開的路向!

    走出草廬,舉目望去,是清碧的湖水,再來便是幽深的樹林,接著便是如同豎立的扇子的山脊,再接著就是雪線以上的白雪皚皚的雪峰,其中有個山頭正冒著些許的黑煙,仿佛即將噴湧出岩漿一般。

    我撫摸上那有了溫熱的血玉,閉眼低聲念咒。

    驀然地,血玉發出燙手般的灼熱。

    我立馬放開了手,睜開眼睛來看的時候,耳旁就傳來一句譏諷。

    “沒想到,我睡個三百年,你也有本事找回這個女人!”

    是個粗獷的男性嗓音!但不是宮玫的。

    “你這女人,怎麽跑來了?”這話一出,一堵微熱的身軀就貼上了我的後背。

    我轉頭,便看見披散頭發有些狼狽的宮玫,他那張毫無瑕疵的臉蛋竟然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口。

    “誰讓你不帶我來!”

    我想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頰,宮玫的眸子忽地迸射出一道寒光,即刻將我推開。

    待我站穩身子之時,就看見一道黑影將宮玫撞到岩壁上,頓時岩壁就倒塌下許許多多的石塊,帶起了一團塵沙。

    “夫人,你沒事吧?”立方很快地閃到我的旁邊。

    我淡淡掃了她一眼,發現她身上也有多處傷口,便軟下聲:“沒事。”

    轉而把視線緊緊地鎖住那塵沙之處。

    塵沙還沒散盡,裏頭就有兩道黑影糾纏著飛出來,我有陰陽眼的幫助,也能看清楚,看到宮玫隻是衣服破損,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旋沫!”

    我循聲望去,見到柯寒淩然地立於一處祭台上。

    “柯寒,你說的話,還真是不可信。”我哂笑道。

    當初她走的時候,還說找個弑天門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安居,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

    她卻是自我嘲笑一聲,便將手上的桃木劍往後拋去,這把青鋒並沒有穩穩當當地落入她背後的劍鞘裏,而是掉落在祭台後邊的巨大的火山坑口裏。

    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被血玉送到了一個活火山裏邊的洞口裏,柯寒所占的那個祭台已然被劈開兩道,許是宮玫他們在舉行儀式的時候出現。

    但誰也沒想到,其實儀式根本就是個形式,無盡天尊早就複活了。

    這裏頭的弑天門的人幾乎都倒地不起,隻有柯寒還屹立在那兒。

    至於宮玫帶來的人,同樣險些全軍覆沒,就剩下立方還能支撐到現在了,估計我還沒來的話,立方對付柯寒,興許也是落了下風,畢竟柯寒是捉鬼驅魔的。

    不知柯寒在賣什麽葫蘆,竟也把背後的劍鞘也扔進了火山坑裏,據我所知,她一向是劍不離身的,而她這舍棄心愛的桃木劍。令我心下有些不安。

    她扔掉後,便信步朝我走來。

    立方嚴肅地端著臉,用身子擋在我的前麵。

    “無事,她如今傷不了我!”我輕推開立方,瞄了下她的傷口:“你去歇息,這兒有我。”

    “夫人!”

    “聽我的,宮玫不會追究的。”我轉臉望向柯寒。

    她神色木然地走到我的麵前,相隔兩米之處,她頓足了,淒然地笑著,宛然敗謝的玫瑰:“把我殺了吧!沒有穀水,我活下去也沒意義了,而且還要像個傀儡一樣,受著那個印記擺布,旋沫,我永遠都擺不脫了弑天門了,倒不如由你來了解我,也好,報了阿漁的仇。”

    “隻要無盡天尊死了,你就能自由,這不就行了嗎?更何況,穀水也不願看你這樣。”我撇開臉。

    要我下手,還真的狠不下心。

    說到底,她也是可憐人,要不是弑天門,也許她跟她的父母還在自己的村落裏平平淡淡地生活著,然後遇上自己心愛的人,再結婚生子,總好過這般天天活在血海深仇裏。

    “旋沫,算我求你了。”柯寒眼裏帶著央求。

    無論如何,她都是救過我一命的恩人。

    “娘子,不如為夫替你下這一刀!”本還在跟無盡天尊打鬥的宮玫突然飛身前來。

    我咬咬下唇,默不作聲。

    或許,死是對她的解脫吧,天大地大。隻有黃泉才是你的歸宿,隻有那兒,弑天門的人才永遠無法找到你。

    “對旋沫好點。”這是柯寒的最後一句話。

    我還是沒下定決心去看她,深怕看到她的眸子的柔情和謝意,這會讓我很痛苦。

    “不如,讓你的女人也一起陪葬吧!桀桀~”

    這時,立方陡然臉色大駭,急忙朝我奔來。

    我知道,這聲音除了無盡天尊外,就別無他人了,自己連忙喚出烏木金鉤去抵抗。

    剛一轉身,就看見一雙熟悉的眸子,那雙眸子狠厲地盯著我,貌似要把我給吞下肚子一般。

    我記起來了,這雙眸子就在我被柯寒和外婆囚禁的那個牢房裏見過,就是被困在我隔壁牢房的那個非人非獸的東西!原來,十娘竟把他封印在陽界!難怪在魔鬼城內沒有看見他!難怪弑天門的人要複活他卻不是在妖界和魔界,而是選在陽界!

    當那無盡天尊的那一雙有著利爪的熊掌快要把我的身子給撕個粉碎之際,宮玫那化作冰刃的手快速地從柯寒的胸前抽出,瞬間移動到我的麵前。

    宮玫看了我一眼,便迎麵承受了那一爪,破碎的黑色布條飄揚了起來,跟黑色的火山灰混在一塊,根本就分不出來!

    下一刻,那雙令人感到恐懼的眸子逐漸離我而去。

    “宮玫!”

    “城主!”

    我和立方急忙追著那雙眸子而去。

    宮玫那寬厚的背影在我的視野逐漸變的渺小,他身前的那雙狠厲的眸子露出驚慌神色。

    “宮玫,你是瘋了嗎?你別忘了你身後還有一個女人!”

    “嗬,三百年前利用孩子,現在利用我的女人?我可不是傻子!我的女人,你別像碰!”

    “你要是死了!你的女人該多傷心啊!宮玫,算了吧,我知道你放不下!”

    “你閉嘴!一起下地獄吧!”

    無盡天尊想要掙脫開宮玫的束縛,但宮玫愣是抱著他不放!我不停地追逐宮玫的背影,耳旁全是他和無盡天尊的爭吵,但更多的是。自己強烈的心跳聲,以及他老是喚我的那一句話:“你這個笨女人!”

    直至他們兩個消失在那個火山坑口裏,宮玫的背影還是那樣的觸不可及!我的眼前隻有不斷冒出的濃濃黑煙,再也不見有人從中飛身而出。

    我追到半路,卻被一顆石塊給絆倒了,狼狽地吃了滿嘴的黑色火山灰。

    飛到前頭的立方在火山坑口邊緣探視了許久,便轉過身來,盡是頹廢和愴然的神色。

    她的表情,一下就刺激到我的淚點,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心髒咚的一下,沒了跳動,沒了知覺,身子好像被瞬間抽幹了血液。

    立方的目光觸及我,駭然大驚,立馬飛身前來,扶起了我:“夫人,你沒事吧?”

    “他呢?宮玫呢?”我顫抖著嗓音,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

    她驀然垂下眼簾:“我沒看見他們的身影。”

    “那就是沒掉下去,對不對?宮玫可是會飛的,也會瞬移的!”我強笑道。

    剛才宮玫隻是抱著無盡天尊一起墜入火山坑口裏頭,但實際上,也許,他們兩個進入了另一個獨立的空間呢?或者利用瞬移離開這裏呢?

    “夫人,我們趕緊離開這裏,我剛才看見岩漿有噴出的跡象。”立方恢複鎮定的神色,強拉著我離開。

    “要是我走了,宮玫會不會倒回來這裏找我?”我慌亂地問。

    腦子似乎還停留在剛才閃電般發生的一幕,這發生太猝不及防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是幾秒鍾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宮玫,他卻突然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怎麽可以這樣?為什麽?他憑什麽老是這樣忽然出現忽然消失?他不是答應我,要永遠陪著我的嗎?

    “夫人,一旦這裏火山爆發,城主是不會來這裏找你的。我們先回去,他沒事的話,肯定也會回去的,我們先走!不然你這裏出事了,城主回去後就看不見你了!”立方強硬地拖拉著我。

    立方的話確實沒錯,宮玫隻是下落不明,也不能斷然他就......不管怎樣,我都要相信他!對!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夫人,你想想公主,她還在等著你回去!”立方瞅了瞅她身後的火山口,發見那坑口突然噴射出不少的火星,這洞口的光度更紅,熱度更高,就加快了語速,也不顧我的掙紮,抓著我的手就帶著我飛身上去。

    經她一說,我腦海裏忽然聽見了暖愛在笑著喊我“媽媽”,是了,我不能在這裏出事!好不容易找回暖愛,我還沒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呢!

    “我用遁術,你直接用瞬移吧!”我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從白布袋內取出黃符,念了聲咒語。

    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從炎熱的火山洞口裏回到了有著空調所帶來的清涼空氣的工作室。

    流阿流和青瀝以及滿室的客人目瞪口呆看著我和立方的出現。

    “暖愛呢?”我麵無表情地問,心裏隻有暖愛,也顧不上這到底會不會把客人給嚇壞了。

    “你不是讓王道帶她去拜神嗎?”流阿流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灰頭土臉的我,還跟旁邊站著的立方打眼色。

    “哦!”我應了一聲,就上樓去了,心想宮玫應該沒事,或許早就在房間等著我呢!

    然而,等待我的是空蕩蕩的房間,於是,我腦袋一片空白地坐在床邊,直到。暖愛和王道敲門進來。

    “媽媽!”暖愛笑容燦爛地撲向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臉蛋:“媽媽,你真髒!”

    我扯動僵硬的臉:“媽媽還沒洗澡,當然髒啦。”

    “媽媽,王爺爺帶我去見了兩個老爺爺,有一個很高很瘦,有一個很矮很胖.....”暖愛絮絮叨叨地在我的耳旁說話。

    其實,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不一會,她搖晃我的手:“媽媽,我們一起去洗澡吧!王爺爺說,等會要下樓吃飯!”

    我抬了抬眼,發現房間裏沒有王道的身影了,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心裏沒多想,就低下頭,淡然一笑:“好,我們去洗澡。”

    接著,我抱著暖愛一道進去浴室洗澡。

    期間,我把洗頭水當成了沐浴露來用,被暖愛笑話了半天,接著,下樓的時候,險些踩空,還是突然冒出的立方扶住了我的身子。

    後來,在飯桌上,暖愛好奇地看著我,問道:“媽媽,你吃什麽呀?你的碗裏都沒飯!”

    被她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自己的碗裏並沒有飯,才起身去廚房裏舀飯。

    “小沫沫!你愣在這裏幹嘛?你不是舀飯嗎?”王道進來,推搡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立即回過神來,舀了半碗,準備出去。

    “小沫沫!”

    “小沫沫!”王道忽然拉住了我。

    我一個沒注意,一時手滑,碗就倒地上了。碎了好幾塊,米飯也落得到處都是。

    “嗬嗬,我這笨手笨腳的。”我連忙蹲下身子,去撿碎碗片。

    “小沫沫,別撿了,拿掃帚掃掃就行,別傷著了手!”王道這一話剛說完。

    我的手就劃出了一個口子,瞅見了,卻感覺不到疼。

    碎碗片上的血液忽然被一滴晶瑩的淚水滲入,化作一道血水,滑下碎片,掉落在地上。

    悄無聲息的窒息感,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所謂痛到極致是怎樣的體會,那是一種空白,仿佛這世界上,什麽都沒了,你什麽都記不起來,你對什麽事情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小沫沫,沒了他,你至少還有暖愛啊!她還小,你這樣,讓她怎麽辦?她自小就沒娘疼,這下好了,爹爹也沒了,你這樣,是不是對孩子太殘忍了?”

    那晚,王道在我的耳邊說了很多很多,這是我唯一聽的進去的一句。

    晚上,哄暖愛睡覺的時候,她忽然問我:“媽媽,爹爹好久沒來找我了,他去哪了啊?是不是不喜歡暖愛啊?”

    我低頭對她笑了笑:“爹爹生病了啊!要躲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療傷,我們不能打擾他!等他好了,就會來找暖愛了,你不知道啊,爹爹今天還問我,暖愛乖不乖啊?有沒有聽話啊?有沒有想爹爹啊?”

    “媽媽,暖愛很乖的!城隍爺爺和土地爺爺很喜歡暖愛,暖愛很想爹爹,他什麽時候回來啊?”暖愛抓緊我的衣袖。

    “等你睡醒了,他就會回來了,所以啊,你趕緊睡覺啊!”

    “好!”她很是聽話地拉起被子,躺好,閉上眼睛。

    好不容易哄她睡著了之後,我環顧了一下房間,沒出現那道熟悉的身影,頓時陷入了回憶中。

    一夜無眠,一瞬間,我就發現天亮了,盼望的人還沒回來。

    即使如此,我還是懷揣著宮玫會回來的念頭,認真地過起生活來,我已經不是一年前的自己了,那個得知宮玫被困在太極暈就鬧絕食的女孩子,我現在是有了一個孩子的媽媽了,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在她的人生裏撐起一片天的,我要彌補那三百年虧欠她的母愛。

    這天的清晨,我像往常那樣備好了早飯等著王道他們。

    不料,流阿流和青瀝還有立方都向我告辭了,他們說宮玫臨走前有交代,要是他出事了,必須回去魔鬼城,把三界的通道給關閉了,然後重整魔鬼城,恢複城內的秩序。

    這個我可以諒解,城主一日不在。這座城必定大亂。

    他們交代了一句,讓我好好活著,城主一定還會回來的,還叫我好好照顧暖愛,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他們離開的時候,是趁著暖愛還沒起床的時機。

    這倒好,我費了不少口舌跟暖愛解釋他們的離開,而且這工作室的重任就落到我肩上了,筱筱還沒生產,我就沒敢把這事告訴他們。

    不過,這世界上再無弑天門這個組織,那些棘手的單子還是減少了不少,警察局的張局長也很少來找我們,對了,張局長就是當初那個張隊,現在已經榮升局長了。

    後來,莫嫣然沒再為阿漁的事情耿耿於懷了,而且還繼承了阿漁的誌願,來工作室學習,這減輕了我的負擔,順便也想著讓她和暖愛玩耍,很多時候,我忙著工作,不免會冷落了暖愛,不過,我給暖愛報了幼兒園的大班,她也有小夥伴了。

    她這人特別聰明,一學即會,簡直就是一個學霸,進幼兒園一個月,園長就建議我送她去上小學,還是三年級,真是嚇我一跳。

    不過暖愛令我省心多了。

    倒是沒想到,王道會讓我有些擔心。

    一個月前。然然跟王道出去任務,結果隻有然然一個人回來,還跟我說什麽大事不好了。

    嚇的我急忙去找王道,去了他們任務的地方----榕山村,那兒的村民告訴我,他去了吳家村,我又急急忙忙地跑去吳家村。

    說真的,當時我感到十分疑惑,王道去吳家村幹什麽?

    那時,我是在祭拜四主的那個洞口裏找到王道的,他那時全然沒有往常的嬉皮笑臉,而是死氣沉沉地守在一個女人旁邊,那眼神裏的光彩蕩然無存,隻有萬念俱灰。

    這一幕,我是記得的,初見王道的時候,我腦海就出現過這個場麵!

    隻是沒想到,他守著的那個女人會是我的外婆!

    他胸前掛著的那一串十四核珠斷了,果核散落了在洞內,四主的神像也破裂開來。

    之前,我把外婆藏在這裏的時候,生怕別人亂闖,就布下了陣法,沒想到打破這個陣法的人卻是王道!

    柯寒給了我一些弑天門特製的藥粉,撒在屍體上,能夠讓屍體百年不腐,因此,我這一刻看到外婆的屍體,晃神地,還以為外婆隻是睡著而已。

    那天,我陪著王道守在外婆的屍體前很久很久,期間他隻說過一句話:“我心愛的女人真的走了。”

    他說完後,淒涼地一笑,而我是震驚的。

    這時才驚覺,外婆和王道從來就沒見過麵。最多就是通過電話,隻是沒想到,那個讓外婆惦記了一輩子的小道士竟然是王道!

    從吳家村回來之後,王道就走了,他臨走前,對我說,他要去雲遊天下,有事通過符鶴可以找到他。

    王道沒把他和外婆的事情告訴我,我也隻是略知一二,隻是我覺得心安了,這世上,至少還有一個人像我這樣,惦記著外婆,而且,外婆也沒有愛錯人,讓我有些開心的是,我的師父竟然會是我的外公,我還有一個親人呢。

    王道走後,過了兩個星期,筱筱和李白師兄就搬回來,就算他們什麽都沒說,我都知道肯定是他們聽到工作室的情況,才會不顧及已經在筱筱呆了六個月的小寶寶回來的。

    有了李白師兄的幫忙,我確實輕鬆了不少,隻是,空閑的時間一多,我就會想起宮玫。

    宮玫與無盡天尊跳入火山消失不見的幾個小時後,電視裏播放的全是陰岢拉山脈活火山爆發的頭條新聞,而這新聞的視頻被我保存在電腦裏,有空我就會看看,隻是看完後,總是淚流滿臉。

    冬季悄然地來了,宮玫離開我和暖愛將近三個月。

    北方的十月有些冷,從學校接暖愛回來後,我披了一件毛呢大衣才出門。

    前兩天,有個新客戶上門,說自己半夜下班回家,在經過老城區那一帶,其中有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時間特別長,那兒有一棵陳年的老槐樹。

    他等紅綠燈的時候,不小心瞥見那棵樹。

    那棵樹下站著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妖嬈多姿的女人,嫵媚地看著自己,但是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就不見了人影。

    他每晚下班必然要經過那一帶,其他地區能通往他公寓的路上,恰好都會途徑一個新樓盤的施工地區,沒法繞路走,無奈之下,他經朋友介紹,找上了我。

    今夜,我決定同他一塊去看看情況。

    十字路口,多是車禍喪生的冤魂,常年徘徊在那兒找替死鬼,這種鬼魂能力不大,但是驅逐不了,地府老爺一般不要,不過我覺得生疑的是,為什麽這個女鬼不對他下手?

    午夜十二點,客戶載我到來那個十字路口,本來我看著那綠燈還在亮著,可車子的燈光一照射到十字路口的斑馬線上,就忽然轉向紅燈。

    常見的鬼把戲!

    我在客戶的車內掛來兩個桔子,給了他一個護身符,囑咐他:“你就在這裏坐著,門窗鎖緊了,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準下車!就算是看到我,也不要下車,我自然有方法打開你的車門!而髒東西是怎麽樣都進不來的!大概兩點的時候,我還沒安全回來,你就開車回去!聽見沒?”

    “知道!知道!”客戶此刻早就渾身戰栗不止了。

    我皺了皺眉,厲聲喝斥:“你一定要記得!不然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知道了!”客戶搗蒜般地狂點頭。

    這下,我才放心走下車。

    十字路口的右下角有一塊綠化區,剛才我在車上根本就沒注意到那槐樹下有女鬼!不知道是不是女鬼有所知覺,故意不出現了。

    我穿過樹籬,來到那棵高大的槐樹前,陰陽眼一開,視野一下變得明亮起來。

    周圍並沒有看見女鬼的跡象,但詭異的是,一套金線繡邊的紅色的類似古代嫁衣的衣裳服服帖帖地被掛在樹幹上,還有一頂十分灼眼的金冠放在旁側的枝丫上,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放在樹根中間。

    客戶不會是看錯眼了吧?

    就在此時,自己的背後有寒氣襲來,頓感脊背發涼。

    我蹙了蹙眉,邪氣太重,看來這女鬼能力還挺大的!我還真是輕視她了!

    偷偷伸出右手探入白布袋,從中取去一張鎮妖符。

    忽然一隻冰冷的手覆上我的腰肢。

    我即刻轉身,把鎮妖符貼到背後的鬼身上,再用桃木劍刺過去。

    桃木劍到了半路,就刺不動了,我抬眼便看見,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緊緊地夾住劍鋒。

    “你這笨女人!竟敢用這東西對付我!”

    低沉的男性嗓音,如同醇香的咖啡。

    我詫異地抬頭,隻見邪魅的俊臉上是冰冷的表情。

    原來是宮玫!他沒死!

    “宮玫,是你嗎?”我心裏刹那間有了一些充盈感,是呀,心裏空虛了太久了。

    “娘子,可想為夫了?”宮玫輕輕地挪開我的桃木劍,手上一個用力,我的身子就順著力道貼上了他的身子。

    這時,我能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微有了些暖意。

    我還是處於發愣當中。

    下一刻,有不少人從樹籬裏走了進來,其中有流阿流和立方,那個客戶也來了,他換下臉皮,竟然是青瀝!

    這下,我明白了,這根本就沒有女鬼!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擺明了就是宮玫設下的局!

    我氣惱地扔下桃木劍,雙手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宮玫你這個混蛋!敢騙我!混蛋!混蛋!混......蛋!”

    驀地,我忍不住淚水簌簌落下,可嘴角又忍不住地上揚。

    頓時有一種重獲新生的喜悅感。

    “娘子,你是水做的嗎?”宮玫俯身,輕輕地,慢慢地用溫熱的舌尖舔盡了我的淚水。

    接著,他的唇瓣往下移動,就落在我帶笑的嘴上,然後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而來,我並不拒絕,即使胸腔沒了氧氣,我也要與他纏綿下去,隻要,他不離開我!

    不過,他還是率先放開了我,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我的額頭:“傻娘子,咱們可不能讓他們看了去!”

    我羞赧地瞪了他一眼:“快說,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沒事,怎麽就不回來找我?”

    他戲謔地笑著:“想知道的話,那就成為我的妻子吧,這都把我的基因培養成人了,到現在都沒有名分,你這個笨女人還整天被人追著喊老婆,沒有半點定心,這以後冠上我的宮姓,就算你以後逃了多少輩子,照樣把你給抓回來!”

    好吧,我被這一番話給怔住了,反應過來後,又是感動又是羞澀。

    我扭頭望了望那槐樹上的嫁衣,金冠和紅繡鞋,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幾下,這求婚方式也忒驚悚了!

    “喜歡嗎?這都是那些家夥出的主意!”宮玫把臉貼在我的臉頰上,他的體溫讓我的臉瞬間發燙了不少。

    不用浪費腦細胞都能知道,這肯定不是宮玫自己的想法,他向來就沒有浪漫的基因!哎!我算是喜歡上了一個沒有情趣,脾氣又壞的冰山老大叔了!

    “旋沫,你不是說你是在槐樹上撞見宮玫的嗎?這定情樹不錯吧?”不知從冒出來的筱筱橫空插了句話來。

    這頭一響,那頭流阿流的尖細聲音迫不及待地來了:“夫人,那可是咱們魔鬼城曆代夫人的嫁衣哦!千金難買啊!”

    “快點答應啊!”向來惜字如金的李白師兄也湊了一腳過來。

    接著,圍觀的人就響起一浪又一浪的勸說聲:“嫁給他!嫁給他!”

    結果是什麽?

    當然是我羞紅了臉,點頭答應了唄。

    接著,宮玫就抱著我,溫熱的氣息吐到我耳朵上:“因為有鸞鳳陣,我在殺死了無盡天尊後,把他的魂魄吸收了之後,化解體內的魔性,就通過鸞鳳陣逃了出來,隻要這血玉還在,我就在。”

    我又哭又笑地捶著他的胸膛,怒斥:“沒事也不告訴我,害我整整擔心了三個月!你這個大混蛋!”

    這個時候,青瀝走上前:“城主大戰無盡天尊,受了重傷,隻能回魔鬼城療傷,他怕你擔心就吩咐在下不要告訴你!”

    心下一緊,便慌忙地抬頭去看他的臉:“傷到哪兒了啊?快給我看看!”

    “好了,不好能來看你嗎?”宮玫打掉我要翻起他衣服的手,輕笑著說。

    當天晚上,我就穿上了那件嫁衣,戴上那頂鳳冠,穿上了那雙紅繡鞋,畫了淡妝,跟宮玫舉行冥婚禮。

    暖愛很早就被立方哄去睡覺了,在外遊蕩的王道突然間回來了,他便成了我們婚禮的唯一的高堂,當然還有一隻公雞和公狗,這是冥婚的習俗,不能更改。

    這使得哄堂憋笑到肺疼,王道看不下去就笑出聲來,我和宮玫也跟著笑了笑,接下來就是哄堂大笑了。

    宮玫穿上了黑色的冥衣,戴著大紅花,這樣子我覺得滑稽,在拜堂的時候,我一直笑不攏嘴,他就因此黑沉著臉,說我不正經!

    本來筱筱叫嚷著要鬧洞房,不料被李白師兄哄去睡覺了,說是怕影響了胎兒,至於其他人,被宮玫的一個冷眼掃去,全都噤聲不語。

    盡管是成親,宮玫依舊是一副冰山臉,嚴肅的樣子可嚇人了。

    他本來要將我橫抱起來,我偏不讓。

    “娘子,你這是要自己鬧洞房嗎?”宮玫陰沉著眸子。

    我搖搖頭,露出笑靨:“我要你背我!”

    “嗯。”宮玫的眼裏閃了閃,便蹲下身子。

    我一下就跳上了他那寬厚的背上,記起除夕那一夜,他背著我在冷清無人的街道上走著,那時,見他一麵難於登天,現在,不曾想,我已經跟他拜了堂成了親,有種恍惚不真實的感覺。

    他輕拍了幾下我的屁股,不悅地說:“不正經!”

    “我樂意!”我一口就咬下他的耳朵,他的身子立馬為之一震。

    隨後,他加快了步伐,進了房間。還沒放下我,就把我的身子挪到他的前麵,狂熱的吻隨之落下。

    我毫不害羞地回應著他。

    隻是,有些事總不隨人願。

    他將我輕輕地放到床上,兩腿跪在我的身側,邪魅一笑:“娘子,可是好久沒跟為夫同床共枕了?”

    本想回他一句,可胸口一陣悶氣,十分地不適。

    當宮玫正俯身下來的時候,那股悶氣竄了上來,我一個控製不住,就吐了,汙穢的東西弄髒了他那紅豔的禮花。

    我一下就怔住了,低下頭不敢去看他,像個犯了錯的孩子那樣。

    他一手撅起我的下巴,眉頭微蹙:“你又沒喝醉酒,怎麽就吐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剛想否認,肚子莫名地絞痛起來。

    “啊!”我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攪動起來了。

    宮玫蹙緊眉頭,急忙用手覆上我的肚子。

    片刻後,他很不悅地說:“居然懷孕了。”

    “我懷孕了?”我忽然忘記了疼痛,笑了起來。

    宮玫就沉著臉,悶聲問:“這洞房呢?”

    “那就過幾個月吧!”我瞅都沒瞅宮玫一眼,雙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起自己的肚子來。

    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懷孕了耶!我的肚子裏有一個生命啊!真是不可思議!

    後來,宮玫整天都是烏雲密布的,但還是盡職地給我找了食物,鬼母吃的必須是生肉,以及喝血,好吧,這過程很痛苦,但每回看見暖愛,我就強忍了下去。

    這期間,筱筱生下了一個兒子,白白淨淨的,那時我用陰陽眼探知孩子的未來。得知是個優秀的先生,於是筱筱和李白師兄就將孩子取名為,李先生。

    接著,他們辦了一個遲到的婚禮,我肚子裏的鬼孩讓我一見人就忍不住想喝血,就沒去參加,但替筱筱縫製了一套嫁衣,耗時一個多月,這把宮玫氣的炸天,差點沒把筱筱的婚禮給掀了!

    婚後的筱筱和李白師兄接管了天王道工作室,而我和宮玫則回了魔鬼城,那裏比較適合我養胎。

    十個月後,我順利生下了一個兒子,他像我這樣有著一雙陰陽眼,令我安心的是,他一出生並不像我那樣嚇壞了人。

    兒子智商太高,一出生就會說話,會走路,會吃飯,對於我們給取名,他還有意見,最後他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宮遊。

    他的理由就是,老爸宮玫,就是因為一個“玫”字,才沒有稱霸五界,老爸這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失敗人生令他覺得可恥!他就是想著,老爸有的,他也有,老爸沒有的,他也要有!

    我無語,宮玫眸子陰鬱,立即抬手,一巴掌打到他的屁股上,宮遊沒有哭。沒有鬧,但是,從那天起,他每晚都要跟我一起睡覺。

    以至於,我和宮玫的洞房一直都沒有完成。

    後來,宮玫把魔鬼城交還給魔鬼族的族長,這是當初一起聯合對付十娘時定下的諾言!隻要他們答應聯手,宮玫就舍棄城主之位,本來宮玫是受前任城主之托才答應就任的。於是,我們一家子隻好收拾行李,回去陽界。

    我好奇地詢問他:“當初前任城主給他的錦囊到底有什麽?值得你放棄了自己的生活模式?”

    他輕描淡寫地回答我:“那裏有一塊血玉,就是你胸前這個。”

    “就因為這個血玉?”我覺得這肯定不是他的答案。

    宮玫輕啄了一下我的嘴唇:“因為血玉上顯示了一下你的模樣。”

    ........

    因為緬懷外婆,柯寒,穀水還有阿漁他們,我和宮玫開了個工作室,就是每個月的十四,都替人照顧好死者,這是宮玫跟地府老爺合作好的,至於怎麽運轉,我就不知道宮玫是怎麽弄的,反正我就是負責讓客人填寫死者的生辰八字,一切都交給宮玫。

    他說:“這是男人幹的,你這笨女人,肯定會破產!”

    我無語了,他愛幹就讓他幹去,我照顧他那兩個高智商的兒女都快把腦子燒壞了!

    工作室名氣大了點之後,筱筱聞風而來,得知宮玫跟我還沒洞房,她就忍不住調侃了宮玫幾句話,以至於宮玫一整天都黑著一張臉,望向宮遊的眼神都是冷冷的寒光,這讓我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父子了?

    黑幕降臨,繁星登場。

    我洗完澡,一出來。就沒看見宮遊那小子的身影,心生疑竇,想著出去看看,是不是宮遊今夜在外邊玩瘋了,忘記回家的路了。

    一轉身,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宮玫攔住了,他的一隻手纏繞上我的腰肢,另一隻撫摸上我的臉頰,嘴角噙著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你這笨女人!連打發兒子都不會!”

    我打掉他一路下遊的爪子,沒好氣地斥道:“那是你的兒子!又不是你的仇人!你還不出去看看你兒子去哪鬼混了?”

    “我讓暖愛帶他出去玩了。”他說著,就俯身親吻我的鎖骨,還一把抱起了我,往床邊走去。

    那時而輕盈時而啃咬的吻,弄得我渾身酥酥麻麻,頓感無力。

    “你讓暖愛帶他去哪裏玩了?他還小!要是碰上厲害的!那可怎麽辦?”我迷離地看著壓在我身上的宮玫。

    宮玫的手指輕輕地在我的身上一劃,我身上的衣服霎時破碎開來,一時春光乍現。

    他俯下身,輕啄了一下我的嘴唇:“現在是洞房時間!不準說別的!”

    話音一落,他的身子和吻一同落下。

    翌日清晨,我一起床,宮遊就牽著一個白嫩可愛的小女孩回來,臉上掛著和宮玫一樣邪魅的笑:“旋沫,她是我的老婆!”

    他從來不叫我媽媽,他說這稱呼太俗氣,也不叫宮玫爹爹,說那稱呼太丟他的麵子!

    宮遊這話把我當場就給呆住了。

    他可是剛出生不到一年啊!一歲都沒有的孩子,還,還找老婆了?

    我往宮遊身後望了望,並沒有看到暖愛的身影,心下不安,便問:“你姐勒?”

    “暖愛還在她哥哥的房間睡著呢!”宮遊笑吟吟地回答我。

    轟的一下,我的腦子被炸的粉碎!

    我沉下臉,立馬奔到房間,衝著還在床上躺著的宮玫一頓喝斥:“宮玫!你這個混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