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回 融會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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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鬆與公輸嫣然走入草廬,隻見裏麵頗為簡樸,隻有一個蒲團,一排書架,一張床,還有一張案幾,案幾上放著一根拂塵。武鬆翻遍了整所房屋,也沒找到鍋碗瓢勺,更別提米缸了。

    “不用找了,這裏住的是陳希真,他已經成功辟穀了。”公輸嫣然翻看書架上的筆記,道:“這裏留下的筆記都是陳希真修煉時做的筆錄,你來看看,說不定有收獲。我去布置一下,試試能否用龍脈的威能,破去八脈封神。”

    公輸嫣然背著小包裹走出草廬,武鬆坐在案幾邊,仔細翻閱陳希真的筆錄,卻見陳希真的筆跡森然,劍拔弩張,不禁搖了搖頭。道家的人,淡薄靜虛,而陳希真在筆跡中卻流露出殺伐決斷的氣質,顯然已經走上了魔道,與兵家更為接近。

    “從他的筆記裏尋找道家修煉心得,隻會適得其反。”

    武鬆丟掉陳希真的筆記,繼續在書架上尋找,翻到一本寇謙之所著的《靈寶經雜含》,僅有辟穀期的練氣法,武鬆卻如獲至寶。

    對於道家的法門,他隻從王老誌手中得到一本上清浮華錄,講的主要是煉氣築基,算不得上乘。

    而上清宗之中以天師教為首,茅山上清宗在龍虎山麵前,隻能算是雜家,《靈寶經雜含》中講述的修煉法門才是正宗。

    這本書裏麵夾雜著陳希真的種種注解,武鬆看也不看一眼,隻將《靈寶經雜含》牢牢記在心裏,然後運轉陰陽家心法,眼中白氣流轉,緩緩浮現出雙瞳。

    在這一瞬間,他的境界得到無限提升,頭腦中一片清明,《靈寶經雜含》在浩大隱晦神的境界麵前,頓時那些深奧難懂的字句變得清晰,還原成最基本的信息。腦海中,道家的心法在片刻間被模擬運行了千百遍。

    武鬆體內的真氣很快被雙瞳消耗殆盡,這才不得不停下來,不過武鬆深信關於《靈寶經雜含》的心得,就算陳希真也沒有他理解得透徹!

    用神的境界去推演世間所有的修煉心法,豈能不輕鬆如意?

    武鬆休息片刻,入定下來,緩緩培養丹田裏菲薄的真氣,等到真氣恢複,他立刻又運轉雙瞳。這一次他要推演的是將兵家、道家、儒家、陰陽家四家的基礎練氣法融合在一起!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壯舉,自鬼穀子以降,曆經一千四百年,盡管不乏有驚采絕豔的修士相繼修煉出雙瞳,但還沒有一個人試圖將四種不同體係的修煉方法融合。這是由於他們的目光僅僅局限於一門一派,而不能放眼橫觀整個修真界,根本沒有武鬆那種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開放理念。

    不過,要將儒道兵陰陽四家迥然不同,甚至衝突的心法糅合在一起,談何容易?

    武鬆打開雙瞳,便擁有神的境界,也覺得艱難無比,他幾乎在一瞬間在頭腦中推演了數千遍,但無論怎麽推演,結果都是走入魔道。

    武鬆並不氣餒,待真氣耗完後,繼續打坐調息,然後再次推演,也不知過了多久,四種心法在他腦海中漸漸揉為一體,一種全新的心法終於被他創造出來。

    這種心法以道家衝虛養氣為基礎,以儒家浩然正氣為脊骨,以兵家都天殺伐為軀幹,以陰陽家千變萬化為用,雖然這種心法還很粗糙,但修煉下去,卻絲毫不遜於任何一家。

    武鬆終於舒了口氣,這種心法還隻是一個大框架,僅有骨頭沒有皮肉,如果能讓他接觸到道家、兵家高深法決,肯定能漸漸完善。

    有了雙瞳,隻要他每接觸一種心法,便可以將之融入自己的心法之中,接觸的越多,自己的心法也就越圓滿。

    武鬆站起身來,全身骨骼劈裏啪啦作響,向外走去。這是因為他坐的時間太久,骨骼僵硬,在草廬外活動片刻,突然隻覺腳下一陣晃動,鐵鏈嘩啦啦作響,接著便見巨大龍牙緩緩升空,不由變了臉色:“我坐了一天一夜,又到了五龍爭鋒的時刻了!”

    武鬆飛快在山頂遊走一周,尋找公輸嫣然,那女孩沒有任何法力,與凡人無異,遇到這種瘋狂的天地元氣暴動,肯定支撐不住,何況她又在試圖破去八脈封神!

    在這種元氣紊亂暴動的情況下,連金丹期的術士也不敢接引天地靈氣,何況是一個凡人?

    武鬆終於找到公輸嫣然,卻見她身邊八頭三丈高的巨型白虎機關獸正圍住那個姑娘,白虎額頭鑲嵌一塊塊胭脂紅玉,組成奇異陣法,瘋狂將紫微星力吸納,而後口中紫光湧動,越來越明亮,化作手臂粗細的光柱,照射在陣中的女孩身上。

    此刻天地元氣開始動蕩,白虎機關獸口中紫光漸漸變得不純,光柱也被強大的外力扭曲,陣中的姑娘身子搖搖欲墜,卻依然咬緊牙齒,鮮血從她的嘴裏、耳朵裏、眼睛裏不斷流出!

    那隻翠鳥在她頭頂飛來飛去,唧唧喳喳叫個不停,似乎也焦急萬分,每每要衝下去,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反彈回來。看到武鬆,立刻飛到武鬆頭頂,唧唧吵鬧。

    “我聽懂了!”

    武鬆長長吸了口氣,全身骨骼爆響,身體節節拔高,嘶的一聲將上衣撐得粉碎,衝到跟前,奮力抱起一隻機關獸,高舉過頭,爆喝一聲,丟下山去!

    公輸嫣然布下的陣法立刻露出空隙,武鬆趁機衝進去,二話不說將那姑娘抱起來,反身就往茅廬衝去,公輸嫣然在他懷裏一邊吐血,一邊舞著兩個拳頭用力打他。

    武鬆黑著臉衝入草廬,把她放在床上,然後給了她一個耳光:“你在做什麽!想死嗎?想死直接從山上跳下去!”

    公輸嫣然呆了呆,終於哭了出來,剛哭了兩聲,嘴裏的血汩汩往外流。武鬆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不懂醫道,隻得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血還是順著手縫往外流。

    翠鳥撲閃著翅膀往外飛去,過了片刻含著一顆朱紅果子飛回來,跳到公輸嫣然麵上,試圖把果子丟進她嘴裏。

    武鬆連忙搶過來,塞進公輸嫣然的嘴裏,道:“如果這果子有用,你記首功,我就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翠鳥高興地叫了兩聲,跳到他肩膀上,蹭了蹭武鬆的臉頰。

    “如果沒用,我把你切成八塊,生吃了!”

    翠鳥立刻飛走,外麵狂風已起,那隻小鳥又垂頭喪氣的飛回來,兩腳朝天躺在案幾上,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

    公輸嫣然服下那顆朱果,氣色好了很多,血也止住了,隻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武鬆鬆了口氣,隻要命保住了,一切都好說。那姑娘沉沉睡下,外麵狂風大作,雷聲大作,天地元氣醞釀了一天一夜,終於開始習慣姓發飆,草廬裏依舊很安靜。

    武鬆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沉睡的姑娘,心裏突然有一種荒誕的想法:

    “保護她,保護她一輩子,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