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些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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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殷怎麽能讓他走。
宋烈原出去沒多久,她比其他人反應的更快,立刻衝出了餐廳,他已經上了車,黑色的車身如箭一樣滑出了車庫,奶奶他們在她身後喊,洛殷沒有理會徑直上了自己的車,一係列熟悉又快速的動作後,車子飆了出去。
她的速度不快,小區雖大,卻也是不多寬的道路,正是午飯時間,外麵很寂靜,快的隻是她的心,縱使眼前的一切都慢,對她而言卻是火急火燎的折磨。
她的心好亂,怕自己追不上他,又不知追上後如何與他辯論,或許她該像個尋常女子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有道理也要拖死他,叫他敢離家出走!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這樣,即使他這樣了,她還沒有生氣,隻是在著急,不想讓他離開。
猶記得當年得知宋烈原離開東市後,她驚慌莫名的心情,不明白他們關係如此要好,他留學前卻一點招呼都不打。洛殷迷茫了好長時間,每天都忘不了他,宋烈原的確狠,一如今天,不過夫妻間吵了一場架,他二話不說拎著行李就走,一句多餘解釋都沒有。
洛殷不想曆史重演,不想再讓惶然的等待襲擊自己,她的思緒紛亂之際,前麵的彎道突來迎麵駛來一輛熟悉至極的銀色悍馬,他去而複返了!
兩人在彎道中間正麵相迎,狹路相逢,旁邊就是一個健身的小公園,洛殷下意識的就轉方向盤到小公園裏停下,宋烈原幾乎同節奏的靠在了她的左側。
隻是一個健身的小場地,那輛悍馬是絕版,車身猛傲,駕駛座的門被樹藤擋著,宋烈原坐在裏麵沒動,洛殷快速的下車,開了他的副駕駛,坐了上去,午後日光毒辣,這裏一無所避,要談就在車裏談吧,驚問他。
“怎麽回來了?”不是該甩甩手,一根汗毛都不留下的離開麽,一如當年?
宋烈原氣息不穩,麵色有些白,望著窗外搖擺的秋千,思緒萬千,的確該一句話不留的痛快離開,讓她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好好反省,可多麽幼稚可笑,八年了還在玩老一套?
當年的他才十七歲,毛頭小子一個,感情再完整也避不了衝動與不理智,這次不能這樣了,當翻出那瓶藥時他氣的渾身都在抖,怕自己控製不住會家暴了她,縱使還有一絲理智,沒有直接動她,卻不可避免的誤傷了她。
他的視線還停在秋千上,聲音卻很緊繃黯啞的開口了。
“把小腿上血跡擦一擦。”
這句話與此次談話風馬牛不相及,洛殷下意識的看了下自己的小腿,才發現小腿肚上真的有血跡,被什麽銳利的東西劃開的小口子,她頓悟了,這是宋烈原暴怒中摔掉的藥瓶炸開後,飛濺到她的腿上弄成的。
她卻沒有在意到,宋烈原是什麽時候注意到的,房間裏還是餐廳?
洛殷的心忽然落了下去,感覺到這次爭吵的不同尋常,接著,聽到宋烈原自問自答似的憤然之語,第一句就讓她驚了心。
“我們的關係很有問題,剛才差點就演變成一場家暴!沒有夫妻像我們這樣,連正常的溝通都做不到。把那瓶藥翻出來時,我在計劃,要把你帶回別墅囚禁起來,一直做,做到你懷孕為止,這是婚內強.暴!”
他在自我反省,很痛苦的表情,洛殷卻覺得事情沒那麽嚴重,想反駁他,卻找不到合適的句子,他的樣子太過悲傷,連聲音都愴然了。
“我有時候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神經崩的緊,每天都怕自己爆裂,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有自己的思維與主見,認不認親,幫不幫榮沉是你的自由,不該受我的壓迫與控製,無需一味的忍讓,這也不是以前的洛殷。”
“所以,這場婚姻讓我們都做了改變,這很正常,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奶奶的話言猶在耳,他們不是性格最適合的一對,卻是彼此最愛的那一個,夫妻間本來就需要磨合,有愛做基礎怕什麽?
宋烈原顯然不這麽想,他把他自己逼入了絕境,極端清醒的,讓洛殷幾乎嚇住了。
“年初重逢,我們不該領證,可以先談一場戀愛。我愛你,但不一定適合你,雖然遲了點,卻不是無法挽回的,我到歐洲呆兩個月,暫時分開,給彼此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暫時分開。
重新選擇。
洛殷心裏空落落的,好難受,胸口好賭。
但宋烈原說的對,當初如果不急著證明自己愛他就匆忙領證,完全可以談一場不慌不忙的戀愛,縱使期間有爭吵,等到結婚時也一定經過了千般磨合,會是最佳的感情狀態,可他們卻先結婚了,把磨合放在婚姻的開端,等磨合期過了,婚姻也就失去了原始的激情。
要趕在婚姻徹底失去激情前,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
的確,的確需要冷靜。
洛殷想通了,卻忍不住的自心裏翻騰,冷靜個鬼,昨晚還抱著她叫心肝,好受的死去活來,就在同一部車裏,現在卻對她塞狗的白!
洛殷突然變了情緒,表裏不一,認真的眸光注視著宋烈原,賭氣告別。
“你說的對,好好工作。”
話音一落,洛殷冷靜的準備下車,已經落了一隻腳,如果宋烈原沒有從後麵拉住她,並且俯身給了她一個輕柔至極的吻,這場分開的結局還是可以挽回的。
也不算吻,隻不過是深碰了下她的唇,沒有平常親出那種啵的力道,淡淡的像羽毛掃了下她的唇間。
他長翹的睫毛在她眼底翕動著,宋烈原沒有睜開眼,在她唇上停了幾秒,那張英俊的臉上充滿了深情與不舍,像深深的告別。
於是,這個吻是輕的,又是重的。
最後一句黯啞的對她。
“你可以有選擇。”
接著,他放了她的肩,洛殷順勢滑了出去,雙腳在燥熱的地表站定,他的臉即刻被車窗隔住了。
宋烈原認真的做了一場婚內分手,不帶一絲停留的驅車離開了。
洛殷突然覺得,他還是一言不發的離開就好,反而與她做了詳細的告別,自己更難受了。
居然跟她來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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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殷覺得自己懷孕了。
因為她變的異常敏感,樓下一個貓叫都能讓她心煩意亂,隻有雌激素的改變才會讓她不聞外事的性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個月要到十五號左右才揭曉答案,她沒有著急,打算等幾天看看月經是否來,再做買早孕紙的打算。
宋烈原離開後,洛殷漸漸發現了好處,工作上再也不急忙慌的了,白天拍完照,不用急著下班回去做營養晚餐,自己隨便吃點素菜輕鬆搞定,不像宋烈原在,一餐沒肉就擔心他虧。那些拍好的照片可以帶回家盡情修,不用怕中途被宋烈原拉到床上狂縱去了。
唯一的壞處是,蘇家知道宋烈原歐洲公幹後,對洛殷進行狂轟濫炸,老太爺親自上陣,三天兩頭打電話給她,邀請她回家吃飯,洛殷本來胃口就不好,再加上心中有逼迫老太爺的計劃,連連冷拒。
她要老太爺深刻領會自己的話。
“我知道你在找我,而你知道我活著就行了。”其他的聯係沒有必要。
終於拉鋸了沒多久,洛殷得到了初步的勝利,老太爺不知是本身身體不好,還是被兒孫的事情糟心的,竟然高血壓複發住了院,人老一旦生病更加需要關懷了,再次打電話給洛殷,叫她來探望自己。
洛殷知道時機來了,鬆了口。
“想我看你可以,有要求。”
“什麽要求?”蘇正昌想到病床前無孫兒的心酸,越發的著急了,“無論什麽要求都答應!”
“您才病了幾天,千方百計叫我回去,榮沉和陳怡母女分開三年,可想過他的感受?現在,讓陳怡母女回到他身邊,我和你就有商量的餘地。”
“......好。”蒼老的聲音很無力,像是失敗了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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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有宋烈原的束縛,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洛殷真該打個越洋電話感激他一下,想想又不妥,他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彼此冷靜,肯定不能打擾了,況且,她的確忙,沒有閑工夫想他。
除了工作,還要隔三差五的跑醫院,到演變成每天都要去兩趟醫院,因為要送上下學的小魔王去看她的爸爸。
幸好是vip,有病房,有茶廳,否則,榮與陳那嘰嘰喳喳的聲音真的會吵的洛殷頭昏目眩,小魔王陪完爸爸,還過來纏她,拿著畫筆叫洛殷教她畫畫,小嘴倒是很甜,也不知是誰叫她改口的。
“姑姑!幫我嘛,一個刺蝟,渾身刺,長的不好看,也會刺到人,但可溫暖啦,會用刺插小蘋果送給生病的小花吃哦!”
“姑姑!畫一個嘛,這是最後一個!”
“姑姑!姑姑!”
咕咕咕咕......
像是青蛙在叫。
洛殷眉頭皺的深,忍耐著。
陳怡從病房間出來,立刻知趣的把孩子拖到了沙發裏給玩平板去了,最近洛殷脾氣很不穩定,常常把喜怒不耐放在臉上,這與之前一臉冷然的她十分不一樣,不過,人終究是奇怪的,就像陳怡沒想到,他們一家三口與洛殷竟然淵源如此之深。
不僅從洛殷手裏領養了榮與陳,還幾率很小的與洛殷成了姑嫂,並且是這位小姑讓自己重新回到了丈夫身邊,雖然以後的路不好走,但陳怡有了信心,一定能等到普通的供體。
“你讓她叫我姑姑的?”洛殷突然問。
“本來就是啊。”陳怡笑,又微遺憾的,“她爸爸那邊,沒有親戚認我們,難得與你有緣,唯一的姑姑當然得叫她認了。”
“叫院長也挺好。”洛殷違心的說著,其實,是有點接受不了自己多了侄女的事實,從七歲開始,她就是一個人,沒有血親,當時還遺憾不能把宋烈原介紹給自己的家人呢,這才多少天,突然就多了堂哥,堂嫂和侄女,哦,還有一個爺爺。
不知,等宋烈原回來,聽到榮與陳叫他姑父會作何感想。
洛殷想到此笑了出來,覺得姑父這個稱呼挺好聽。
她正細心體會著姑父這個稱呼,突地,一陣惡心從胸口泛上來,她措不及防,一下子就捂著胸口幹嘔起來,心裏好疑惑,若是上月受孕,現在孕吐是不是早了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