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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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點的雪茄,沒抽幾口,到了她的麵前就被撚滅了。

    洛殷明顯變化了,一雙美目望著他時,柔動的像兩汪清泉,沒有用犀利的樣子來迎接他,宋烈原幸運的揚了下唇角,淡淡的像夏日的風,沒有過於激烈的情感。

    “圓潤了。”

    輕輕的一句,被其他人的聲音明顯蓋過去了,可洛殷卻聽的真切,這是兩月不見該對自己老婆說的第一句話嗎?

    幸而洛殷不是一般女人,她並不覺的生氣,反而有些羞澀,覺得無所遁形。

    她的確胖了點,幸而個子高,今天又穿的a字版的連衣裙,平時的她不是這個風格,這兩天隨著宋烈原歸期的臨近,她一直穿著這種寬鬆不顯肚的衣服,露出長長的一雙腿拉長視線,好顯得瘦一點,還是功虧一簣。

    不該門口互相望太久,這很奇怪,洛殷的臉有點熱,轉身,坦蕩的,“你一說,我又餓了。”

    宋烈原在日光下的門口看著她高挑的身影進入了陰涼的室內,那條紅裙隻到大腿以下點點,餘下那一雙白皙的長腿袒露露,他皺了眉,不太樂意她穿這麽少,一群男人呆的地方,空調肯定開的很涼。

    宋義拍了下他的肩膀,調笑,“愣看什麽呢?晚上回家慢慢看去,現在是成心刺激我們這幫單身汗是吧?”

    宋烈原應付的笑了幾下,沒到眼底的那種,“你們先進去。”

    其他人當然沒先進,等宋烈原返回車裏拿了襯衫下來才一齊走的。

    洛殷先行進了指定的包間,落座沒多久,那幫男人進來了,聲音一下熱鬧起來,她低頭在看菜單,感覺宋烈原被眾人或有意無意的推到了她身邊的位置。

    接著,一件休閑條紋襯衫隨意的放到了她的腿上,剛好遮住她有點涼的雙腿,洛殷把衣服在腿上放好,防止掉下去,然後,宋烈原正落座完畢,她扭身,極順手的從他後麵的長褲口袋裏抽出了快要掉出來的黑色長夾。

    宋烈原話說到一半,感覺到臀後的動靜,他懵了下,下意識的側頭看她,她手裏正舉著的證件夾。

    “要掉了。”晃了晃,理所當然的放進了自己隨身帶的大包裏,又問,“還有什麽東西要我裝嗎?”

    宋烈原挑眉,意味不明的聲音,“除了襯衫,證件夾,沒有了。”

    洛殷很認真的捏著襯衫,隨口一問,“要帶回去洗嗎?”

    宋烈原嘴角抽了下,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悶頭嗬了一聲,那似無奈的低笑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

    洛殷皺眉,突然意識到這件襯衫應該是他特地拿來給自己遮腿的,而不是交給她收拾起來的,頓時,她有點窘迫的紅了臉,補救。

    “謝謝......我不冷.......”

    忽地,宋烈原抬頭看她,眼神充滿了探究。

    是不是覺得她傻?

    洛殷悲傷的想。

    她低頭專注吃菜,心裏頭砰砰亂跳,覺得他好陌生,陌生到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讓她心神晃亂,這種情緒叫做緊張。

    是不是分開久了,再見麵就像是重來一次,充滿陌生,無措,而又心動的複雜感覺?

    洛殷怕自己發揮太失常,一直胃口大開的在吃菜,沒有多參與男人們的話題,她又小心翼翼,吃了好多轉到自己左側的菜,也沒品嚐出什麽味道,隻因為那個位置夾菜可以碰到宋烈原結實溫熱的手臂,每當菜送進自己嘴裏,她把手肘抵在桌子上,感覺到緊挨著自己的宋烈原談笑間隱隱震動的手臂。

    好溫暖,想擁抱他,卻又卑微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宋烈原變了,沒有那麽濃烈的過來擁抱她,一句圓潤了,疏離又淡漠的,洛殷心裏難過還要強作鎮定。

    突地,宋義到了她這邊,寬厚的手掌撫著她的肩膀,關切的笑聲。

    “怎麽不吃了?”

    “吃飽了。”

    “哪裏吃飽了,這圈菜你每個就嚐了幾口,能填飽肚子麽,再說,你要吃的多,小家夥才.......”嘴上又沒把門,宋義被自己嚇了一跳及時停住。

    大家一致約定不插手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宋烈原剛回來,自己就多嘴了替洛殷講了懷孕的事,豈不是憑白給兩個人添尷尬,再怎麽說,宋烈原肯定不會希望是自己的哥們替妻子宣布懷孕喜事。

    洛殷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因為那句小家夥,她從碗裏抬眸,下意識去找宋烈原的反應,一桌的寂靜裏,他正仰頭喝了一杯酒,那冷硬的側顏鈍了她的心。

    是不關心,還是沒有聽出來?

    宋邇及時遞話過來。

    “吃不吃不能勉強啊,又不是榮與陳那個小家夥,肚子通了海,對吧,洛殷?”

    “嗯。”洛殷勉強笑了下。

    .

    這些天因為連續的大暴雨,整個小區都是濕漉漉的,下午的太陽沒能拯救這場淋漓,到了夜□□臨,小區裏昏黃的路燈照著水跡,越發的顯得這些老古董建築群優雅的蒼老著了。

    司機把車開到樓下,洛殷拎了包開門的瞬間,聽到宋烈原對司機吩咐。

    “在這邊等我。”

    晚上要走?

    這大概會出乎所有人意料,飯後,眾人都先走了,理所當然把夫妻二人歸為一隊,洛殷也是這樣想的,宋烈原卻在送她回來要離開。

    宋烈原在後麵上樓,一邊解釋。

    “明天有一場跨國會議,為配合那邊的時差,四點就要到公司,我回別墅住方便一些。”

    理由很正當,洛殷略失望,卻沒有深究。

    她進了門,到臥室把宋烈原要的那份文件找給他,再把包裏的證件夾還給他,以為他會急著走,卻在廚房裏到處找東西,邊找邊問。

    “家裏有吃的嗎?”

    洛殷趕緊走到他前麵把冰箱門擋住,那裏麵有太多的番茄和雞蛋,都是為他準備的,可她卻反悔了,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在等她,有點丟人,她隱瞞了一下。

    “我可以下麵條給你,光麵吃嗎?”

    宋烈原搖頭,眉目有點冷,擦過她的身側,拿起自己的東西,往外走,“關好門窗,雨天注意水電。”

    正這麽說著,燈突地暗了。

    宋烈原開門的動作戛然而止,一片黑暗中,聲音有些緊繃,“這段時間,經常停電嗎?”

    “偶爾,問題不大。”洛殷不明白他為什麽糾結停電和吃食這兩樣,他的表情告訴自己,他十分不滿意家裏沒有吃的和停電的狀態。

    在宋烈原不耐前,那電立刻就來了,沒幾秒的功夫,屋內又恢複了明亮,想來是哪個地方跳閘了。

    宋烈原的眉頭鬆了些,“你先休息。”那句,我過會來沒有說出口,他有備用鑰匙,打開門,外麵的濕意撲麵而來,宋烈原的腳步停了下,沒有得到她的回複,有點不安的回身。

    洛殷靜靜站在冰箱前,身上的背心紅裙襯得肌膚如雪,清澈的美眸淡淡的睨著他,分不清是失望還是舍不得,微抿的唇角有些不愉快。

    宋烈原突地低笑出來,整個人都英俊的令人眩暈,有資本這麽肆意放電的,上揚的嘴角對著她。

    “裙子很適合你。”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讓洛殷很無奈,偏偏他恭維的表情十分的認真與誠意,眸子裏仿佛還有深情露出來,洛殷以為自己眼花了,他又強調了一遍。

    “紅色,喜慶。”

    洛殷終於臉紅了,想到和宋烈原領證的那晚,她穿了一條紅色的旗袍與他去吃晚餐,當時他也是這種欣賞的眼神,這種自豪的是他妻子的語氣。

    “讓司機開車慢點。”洛殷催他走,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衣櫃裏全是紅色的裙子,就為了等他回來,這一星期,她每天都穿著紅色。

    領證與歸來,能不隆重喜慶嗎?

    當關門的聲音響起時,洛殷沒有失望了,笑意撲滿了她的眼眸,不管如何,今日是歸期,她喜歡的日子。

    .

    昏暗的樓道裏下來一個男人,徑直上了那輛黑色的轎車,沒一會就駛出了小區。

    宋烈原沒有直接回住處,匆匆去了超市給洛殷買了一堆吃的喝的,他不在的日子,竟然懶洋洋的到這種地步,家裏什麽都沒有,廚房裏更是一點油煙都沒有,晚上吃飯一點心思都沒在桌上,那麽幾口半夜肯定會餓,偏偏這種氛圍裏她還把自己養的圓潤了些。

    “宋先生?好巧!”

    宋烈原付錢的手停了下來,睨了眼出聲的女人,的確好巧,竟然是季瑤,第二次的超市偶遇,他回以笑容,隨意的音調不掩飾驚訝的。

    “第三次遇上,必須請你吃飯。”

    季瑤禮貌的微笑,心想,第三次見麵的確要請她吃飯了,身為洛殷的孕期醫生,又沾著親帶著故,添了孩子這麽大的喜事,當然要討頓喜吃,想到洛殷,季瑤立刻笑著問宋烈原。

    “你太太最近怎麽樣,寶寶在肚子裏還乖麽?”

    宋烈原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靜止了,掃價器的聲音不絕於耳,收銀員說兩千六百塊整,他眯了下眸子,終於恢複了過來,把錢包裏的卡放到了櫃麵上。

    “請輸密碼。”

    密碼,洛殷的生日。

    宋烈原唇角的弧度上揚,輕而無奈的笑了一聲,回複季瑤。

    “最近,特別能吃。”

    .

    洛殷剛剛洗完澡,準備睡覺了,宋舞卻來了電話。

    下午她從超市買的番茄還放在他的車上,應該是給她送過來了,宋舞明明喝了酒,走時都步履蹣跚了,竟然還給她送東西。

    洛殷在他到前就下了樓,不準備讓他送到樓上來了,沒一會,宋舞就拎著一個滿滿的白色購物袋走了過來。

    “我給你拎上去。”他皺著眉,上了樓梯口要往上。

    洛殷連忙拉住他的手臂,不給他上樓,她沒那麽嬌氣,而且宋舞的確醉的不輕,眼神都透著迷亂的醉意,洛殷從他手裏接過袋子。

    “快讓司機送你回去吧,明天不是要上班嗎?”

    宋舞沒有讓她搶過去,高大的身子和她一起立在狹窄的樓梯口,有點擁擠,卻恰到好處的能讓他聞到她發間的香,顯然剛洗過澡,白色的長睡裙一直到膝蓋的位置,沒有很寬鬆,小腹的位置明顯的凸了出來,比她白天的那件a字裙太顯身材了。

    宋舞心中翻湧著酒意,有點難受的皺眉,輕聲問她。

    “為什麽不敢在阿原麵前穿修身的衣服?”

    洛殷笑了起來,聲音很像銀鈴,看的出來很開心,“別變身宋義,快回家吧。”

    宋舞也笑,他也不想變成嘮叨的宋義,於是,堅持要送她上樓,抬腳的時候竟然有些踉蹌了,洛殷扶了扶他,兩人挨的近,洛殷努力的從他手裏拎過袋子,從他胸膛裏穿了出來,頭也不回的利落上樓。

    “晚安。”

    “洛殷。”宋舞叫她,沒有回應,他兀自對著她的背影發笑。

    像對熱戀的情侶,彼此糾纏不舍。

    宋烈原的眼睛被刺的生疼,黑暗的車廂一如他心底深不見底的黑洞,掌心已經被購物袋勒出了血,不需要了,有人為她想著這些東西,梧桐樹下飄灑著細密的雨幕,司機從前頭問他。

    “先生,上去嗎?”

    宋烈原的胸膛起伏著,努力控製著心中洶湧的刺痛感,聲音低啞至極。

    “......回別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