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是沒膽了?還是沒愛了?(感謝十一貳鑽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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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麵的地方約在我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
雖然打扮什麽的沒變,依然是白t恤加休閑褲,可是他又恢複了以前意氣風發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還是那樣嫻熟自然流露出魅力。
我還是穿著高跟鞋,蹬著高一點的鞋子覺得自己帥氣一點,甚至在早上出門之前我還可以打扮了一番。
坐下來,四目相對,過了一陣,他問:“喝什麽?”
我以為他會先問:“周夏冰,你怎麽那麽肯定我在廣州?”
可是他沒有,他隻問我要喝什麽。
我不想跟他客氣,反正他現在有錢。
於是我連餐牌都沒看,就喊來了服務員說:“你好,麻煩最貴的都給我上一份。”
他沒有立刻說點什麽,但是臉上有點詫異,等他跟服務員確定好了餐點之後,這才說:“你要吃那麽多?”
我若無其事地說:“你之前不是叮囑過我,多吃點別虧待自己嗎?更何況今天是你買單,我更不能虧待自己了。”
蔣競軒忽然嘿嘿笑了笑,笑得一副很蠢的樣子說:“那就多吃點。”
菜上齊了,我也不愛說話了,沒人願意跟美食過不去,直接埋頭就開始吃吃吃,對麵的男人就這樣沉默著,沒說話,也沒動手。
我抬起頭來,開玩笑一樣地對他說:“不吃?現在的土豪都流行不吃晚飯了嗎?”
他微微一笑說:“沒胃口。”
我哦了一聲,低下頭來繼續吃。
吃完飯出來,肩並肩走著的時候,他問:“請帖呢?不是說給我請帖嗎?”
我想了想說:“忘在公司了。”
他忽然笑笑說:“那就下次再給我,現在我送你回去吧。”
我反問他:“你不餓嗎?”
他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然後漫不經心地回答說:“還好。”
我終於是不忍心,問他:“你想吃什麽?”
他的眼睛忽然一下子亮了,過了一陣立刻報上菜單:“紅燒排骨,香辣雞翅,還要清炒菜心,最好還能有個玉米湯。”
我好想說:“那麽我們快去超市買東西,我回去給你做吃的吧,看你餓得跟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
可是我卻說:“那你要趕緊找個會做飯的,讓她給你做飯吃。”
他忽然淡淡地哦了一聲。
他去取車的時候,我就站在路口那裏等,風還是挺大,雨有點小,我撐著一把傘,還是覺得那些雨水就要淋濕我的心了。
明明那個男人曾經是我的,明明我曾經可以擁抱他,明明我還是那麽愛他,可是我卻似乎喪失了擁抱他的資格。
我坐在車上麵,抿著嘴,沒說話,他忽然說:“你怎麽了?”
我說我沒事。
最細心的是他,最體貼的是他,最溫柔是他,我最愛是他,可是最後陪我走的,可能不是他。
我有多傷感,就有多心酸。
懷著心事,我沒給他指路,他也沒向我問路,兩個人沉默了挺久之後他一直開著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說話的時候大概說了我住的位置,反正他很快就把車停在了我家樓下。
我下車,他也跟著下車,卻站在那裏沒動,過了好一陣他才說:“你是一個人住嗎?”
我點了點頭。
他忽然走過來說:“那我送你上樓吧,樓梯間太暗了。”
我還沒動,他就在前麵喊了喊說:“走啊,風大。”
我這才跟在他後麵走。
其實我住的地方環境挺好的,之前鄧超峰送我回來,他一般都是在路口就放下我,讓我自己走回來,今天截然不同的待遇,這樣的溫暖,居然來自前任。
肩並肩進了電梯,我似乎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可是兩個人還是被沉默相互淹沒,走出電梯直接,最近那一間就是我住的,我掏鑰匙開門的時候,他似乎想轉身就走。
我心裏麵差點沒把他罵得死去活來,可是我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既然到門口了,進來喝點東西再走吧。”
他依然站在那裏,一臉遲疑地問:“方便嗎?”
我懶得回答他,直接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關上門之後,我打開冰箱說:“喝什麽,可樂怎麽樣?”
他坐在沙發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都可以的。”
明明一副我就算給他砒霜他都不介意會喝下去的表情,拿了可樂給他之後卻一口也沒喝。
兩個人又特別尷尬地坐了一會兒,他忽然說:“你這裏有吃的嗎?”
我站起來去冰箱裏麵翻了翻,隻找到一包開過的餅幹。
剛才還一副特別好打發的樣子,一看到是餅幹,他又坑姐地問:“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我就算再鐵石心腸,也還記得他剛才不知道是耍酷怎麽的,沒吃東西。
想了想我站起來又打開冰箱,問他:“你趕時間不?不趕時間我給你弄點吃的。“
我話音剛落,他忽然特別興奮地站起來跑過來就說:“不趕啊,做什麽吃的啊,我來幫忙。”
他那麽大個人,情緒還是那麽容易波動,我也是醉了。
可是心裏麵又甜蜜又傷感,心情就跟剛剛從急凍層拿出來的雞翅一樣,硬邦邦的,有點涼。
飯端上桌了,我明明吃飽了,他洗碗的時候就跟我說:“你也陪我吃點吧。”
時間倉促,也可能是太久沒做飯了,鹽下得有點重手,我剛剛夾起一根雞翅咬了一口,感覺好特麽鹹啊,但是蔣競軒沒事人一樣吃了一個又一個,水也不喝,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沒有味蕾了。
他看我不吃,一邊拚命往嘴裏塞米飯,一邊含糊地問我:“怎麽不吃啊?“
我放下筷子,有點跳躍地問他:“蔣競軒,你不是說要幾年才能解決那些事嗎?“
他頭也不抬,繼續和餐桌上那些菜做鬥爭,依然含糊地說:“後來不用那麽久。“
他明顯不想談這個話題,我忽然感覺自己好犯賤,就閉了嘴。
吃完飯洗完碗之後,他搓著手,沒說現在就要走,兩個人又特別尷尬地坐著,反正好特麽尷尬。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這才說:“跟我說說他吧。”
我把頭向窗外歪了歪,拚命藏匿自己情緒的暗湧,裝作挺高興的樣子說:“他啊,挺帥氣的一個小夥子,對我特別好,我做飯再難吃他也能全部吃完,我手指受傷了帶我去醫院之類的,我要有什麽事他比我還急,反正有什麽好吃的先給我吃,有什麽危險他先上,反正特別靠譜特別好。”
他淡淡地哦了一聲,聽不出來情緒。
我想,我可能得了一種癡心妄想懷疑自己被深愛的綜合症了。
這個病症發作起來的時候,我的心情就會有點自我分裂。
眼前的男人,在這幾個小時的相處裏麵,好幾次給我的感覺是他還愛我,可是沒膽了。
但是又有很多次,他給我的感覺是有錢人就是任性,沒事幹到處溜達還能跟前任吃個飯聊個天拿個請柬好給份子錢。
可能是各懷鬼胎,也可能不過是我自己有點悲哀的妄想症,我忽然覺得氣氛還是挺曖昧的,我隻好說:“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
我那麽滿懷期待他會說:“周夏冰,要不你別嫁了吧?你把那個男人甩了,我們還要在一起!”
我多麽希望他像當初執意拆散我和楊建華那樣執意再來拆散我和我所謂胡編亂造出來的男朋友。
可是他隻是微微表現出一副情緒有點低落的樣子站起來,和我告別。
我執意要將他送到電梯裏麵。
我走得很慢很慢,我想他陪我的時間哪怕多出一秒鍾也行,可是電梯啊,你他媽的為什麽要離我的家門口那麽近!
就在他的電梯門快要全部關上,我看不到他的臉的時候,我忽然做了一件與年齡相悖的事,我瘋狂地扯開嗓子尖叫了一聲。
我不想用我的懦弱,再一次把自己陷入孤獨的境地。
尖叫完了之後,我站在那裏,忐忑不安,卻以一種決裂的姿勢,等待著,看看他會不會緊張地飛奔回來。
一般情況下,人的情緒可以藏匿,在驚慌擔心的情況下,大多無可遁形。
我那麽聰明,我快要給聰明的自己跪了,我等到心焦,我覺得我快要倒下去了。
不過是短短的幾十秒而已,我覺得差不多有一輩子那麽長。 ,o
當我看到他從安全消防門那邊徑直朝我衝過來的時候,我的眼眶紅了。
他一奔過來就直接問我:“怎麽了?周夏冰?沒事吧?”
我的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可是我卻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地說:“沒事,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心。蔣競軒,我不過是想試試看看,你到底是對我沒膽了?還是沒愛了?”
他忽然一改剛才的溫吞冷靜,伸出手就擁住我,還是那麽高辨識度的聲音,他說:“你這是有多蠢,這個還需要試什麽!”
他的懷抱還是那樣子,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他忽然又像是被蟄了那樣,一把鬆開我。
好一會兒,他忽然說:“我不可以再犯同樣的錯誤了,你早點睡吧。”
說完,他似乎像是見到鬼了一樣,落荒而逃,我跟在後麵亦步亦趨,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細細的嗚咽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