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5算盤和十六進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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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簡單的交接手續,權震宇和崔北山就把他們的公主接走了,百濟公主失蹤案到此也算是圓滿完結,隻是扶餘清慧臨走時眼睛尚是紅紅的。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不經意間看向範二的眼神,也有依依不舍之意。
麵對這麽一個與萍水相逢的小女孩,範二隻能將短暫的曖昧隱藏在心底,揮手作別。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這大抵也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時,無數單身狗們自我安慰的共同心聲了。
當刁聘也開口感謝範二為少女們所做的一切並就此作別時,範二卻把他拉到了一旁,神秘兮兮地問了起來,“刁校尉,在玄真觀時你給我看過的賬本還在吧?有兩個姑娘忘了家在何處,我想著是不是能從那上麵查出來?”
刁聘聽範二問起這個,一張焦黃的臉皮頓時就垮了下來。
範二看著他臉色不善,以為觸及了他的大忌,趕忙補充道,“刁你沒事吧?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幫這兩個姑娘回家。”
刁聘歎氣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好心,可我......可我當初被豬油蒙了心,竟把這賬本扔進了火海中。”
燒掉賬本後,拐子團夥的進賬和出賬就沒數了,刁聘還不是想貪多少就貪多少?
能貪墨,還能貪得毫無痕跡,有多少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範二隻是怔了怔,後悔自己還是把握不住人性,以至於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導致他失誤的原因還在於,他從未想過七八歲甚至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都不知自己的家在哪裏。
既然賬本都燒掉了,再與刁聘為難也沒什麽卵用了。
範二此時也隻能苦笑,又虛與委蛇地說,“刁校尉還請稍等,她們的地址簿我忘在書房,我去去就來。”
刁聘原本就是來拿這個的,此時也裝作恍然大悟道,“範公子不說我都忘了,在下今日登門,一是送那幾個百濟使者過來領人,再就是來取這個的。”
範二告罪而去,快速謄了一份副本,這才返回客廳把一直揣在懷中的原件交給刁聘。
刁聘雖是久坐了些,但飲著範家的新茶也覺得合口,倒也並不見著急。
接過了範二遞來的文件後,刁聘便站了起來,“對了,今天府衙已經張榜了,昨天城西外的玄真觀發生兩夥歹徒火拚案,他們竟把玄真觀都毀掉了,隻有二十餘具屍體,麵目不辨。”
範二點點頭,站在台階上看著刁聘帶著十餘衙役走出範府。
府衙的安民榜,已為昨晚的事定了性,這也是範二最願意看到的。
範二剩下的希望,就是女孩子們早些被家人接走,至於忘記了家的環娘和小莫以及家在廣州臨賀郡的雙魚,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胡思亂想間,劉穆之等人便陸陸續續回來了,他們所辦之事都非常順利。
範二將剛才把家庭地址交給刁聘的事,以及自己得罪了會稽王世子的事向十四個女孩子做了簡單的解釋,然後就宣布了晚上把她們送到半裏外新租的獨門小院的計劃。
扶餘清慧剛才離開時已回來和女孩子們告別,而這些女孩子們並不知她的真實身份,隻是聽說她被接走,並由人及己,一個個都徹底放下了心來。
範二說起另找地方讓她們住下時,她們便不再有任何的情緒,這大概也是扶餘清慧的走,給了她們更多的期待。
臨到晚飯時,範二卻意外地接到了徐邈的信。
給範二寫信的徐邈並非三國時曹魏重臣都亭侯徐邈,而是範寧的好友徐邈。
徐邈現年過五十,當官的資曆卻隻有十年,或許是因為在江湖打滾得久了的緣故,他被謝安舉薦給皇帝後,很快就因博學和機智獲得了皇帝的信任。
由此也可看出,徐邈和範寧年歲相當且同為儒門,為官的智慧卻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範寧忠心於皇帝,一直是以排斥司馬道子為己任的,所以他把自己給排擠出朝堂了。
同樣是有關司馬道子的事,徐邈更多還是勸皇帝為太後著想,所以皇帝越來越放縱司馬道子;司馬道子對徐邈自然感恩戴德,不時邀請他到東府城玩耍。
又因為徐邈是被謝安舉薦的,所以謝安去世時,徐邈就極力請求當時的中書令王獻之給他加殊禮,——此前王珣和王瑉兄弟與謝家女離婚之故,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已勢成水火,王獻之如果以家族利益為出發點,無論如何是該打壓謝氏的。
王獻之與徐邈都是謝安看重的人,如今有了徐邈的力勸,王獻之也就照辦了,這麽一來果然受到了群眾的一致好評。
王珣也不想做一個孤立的不和諧份子,隻得厚著臉皮去給謝安哭喪。
盡管至始至終都沒人搭理王珣,卻因這個時代扭曲的名士標準而成就了他的盛名。
如今王獻之已然逝去,王珣步步高升,徐邈也是連攀三級,隻有範寧被罷了官。
徐邈在中書侍郎的任上混了將近一年,接著就被皇帝任為東宮前衛率,這個職務雖不如中書侍郎那樣能經常陪侍皇帝,但高升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畢竟太子最終還是要登上大寶的,他登基後肯定先封賞身邊的自己人吧?
可惜本朝的太子司馬德宗是個傻子,徐邈想簡在帝心都沒處跟人說去,也就隻好堅持每日參加朝議,沒事還加班給皇帝寫寫詔書什麽的,反正在宮中很是吃得開的。
範寧和徐邈出身相當,才華和歲數也都差不多,但在對待高官和門閥上表現出來的風骨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徐邈投機取巧、善於夾著尾巴做官,範寧卻往往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從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徐邈老成持重若此,突然給自己寫信到底是想做什麽?
一起營救範寧?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儒門弟子的操守就沒有結黨這麽一說。
帶著疑惑拆開信,範二才發現徐邈來信是勸自己離王國寶遠一些,他倒沒說王國寶的壞話,大概是王國寶已在皇帝麵前無有意無意地提了自己,更因為前幾天負荊請罪的事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吧?
離王國寶遠一些?那還怎麽救範寧!
徐邈啊徐邈,你真的是範寧的朋友嗎?
範二把信紙揉成了一團,他對徐邈這個官場中的泥鰍並沒什麽好感,盡管徐邈是範寧的好友,可範寧離開朝堂後的職位就是徐邈頂上來的!
徐邈經常去東府城,如果說範寧的出走沒有他的功勞才是怪事!
好友,大概總是用來賣的吧?
有了先入為主的成見,範二遂把徐邈放到了一邊。
吃過飯後,等到天漸漸黑下來時,範二便帶領著劉穆之等人把十四個少女送到了離範府半裏外的一座獨院中。
這個院子的租金是一個月五百文,再加上兩個健壯的婦女每月傭金五百文,還有取暖的炭錢、每日的夥食費,算起來每天的花銷也要百文以上。
而光是給這些女孩每人置辦兩套衣裙和新鞋,花掉的錢就將近三貫了。
這麽算起來,刁聘支付的十貫也隻夠兩個多月的。
當然,實際情況與術算的結果總是有些出入的,有時候出入還很大。
府衙的信發出去後,十四個女孩子中的絕大多數將會在幾日之內被家人接走,光是夥食費一項就將遠遠低於預算。
安排好她們的住處,範二又特意交代輪流看門和做飯的兩個壯婦,必須見到自己才可讓少女的家人領人走;更重要的是,在她們的家人到來之前,最好是不要讓她們出去。
範二最後的交代顯然是多餘的,剛剛才被救回的少女,又怎會有逛街的心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或許少女們更能體會這樣的心情。
把少女們送出範府之後,範府上下都鬆了口氣,範二回去後又把眾人召集了起來,把第二天要做的事做了簡單的分工。
眾人自無異議,該挖黃泥的挖黃泥,該買甘蔗的買甘蔗。
散會之後,範二才想起昨晚跟劉穆之和甘純說起過的,教他們術算的事。
範二說起的三角函數和將圓等分的問題,不過是抬高逼格把劉穆之震住罷了,實用的術算卻不太多,無非加減乘除而已。
這些術算全都可以在算盤上運算,可謂萬變不離其宗。
等等,好像現在還沒有出現算盤吧?那麽我就當仁不讓地發明出來吧!
範二有了發明算盤的想法,很快就用筆在紙上做出了草圖,並且把小時候挨了無數板子才背出來的珠算口訣一一謄抄整齊。
以實用性為出發點,範二隻謄錄了加減法和乘法口訣,至於除法和撞歸什麽的,就留著讓後人去發明吧。
讀了幾遍口訣之後,範二對這些口訣又有了新的理解。
以前一直死記硬背卻沒法理解的口訣,心中有了十六進製的概念之後,頓時容易理解得多了,想來唐宋時候發明算盤,也是以十六進製為基礎的吧?
十進製的算盤,隻要上麵一個珠子加下麵四個珠子就好了,小時候學的明明就是十六進製的嘛。
難怪!
恍然大悟之後,範二的思緒又進入到另一個逼格高端的問題中。
中國的一斤等於十六兩,而西方的一磅等於十六盎司,為什麽東西方會不約而同地在這個度量衡中使用十六進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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