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4一邊倒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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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4
鼓聲止,雙方的戰船相距已不足五丈。
剛才還在狂歡著的投石車手和弓箭手皆已停了下來,他們或是跑向拍杆的方位,或是開始做拚甲板的準備。
下一刻,雙方的拍板不約而同地落了下去,長約五丈的的杆子在將近千斤的鐵椎的牽引下,狠狠地砸向敵船。
值得一提的是,黎民軍船上的拍杆皆為鋼筋和混泥土所製,其形狀和大小就如同電線杆一般。
水泥杆本身的重量就已將近五千斤,光是以它的重力勢能轉化成的速度,就能造成非同一般的傷害,所以根本就無需大鐵椎做牽引,這也意味著將士們可以更輕鬆地將其提起來,進行第二次攻擊。
將鋼筋和水泥做成拍杆,無疑是一個偉大的進步。
此時此刻,新勢武器和舊勢武器,終於在這江麵上發生了激烈了碰撞。
殷仲堪的座船在戰船的中後部位,他的船雖未受到拍杆攻擊,可黎民軍的戰船除了小型的艨艟之外,其餘戰船都發出了攻擊。
這也意味著,荊州軍一方被擊中的戰船一共有四十餘艘。
僅僅隻是四十餘艘被擊中的戰船,就有二十餘艘被打得東倒西歪,更有幾艘直接被砸碎了船頭,荊州將士紛紛從船艙中跑到甲板上跳水自救......
黎民軍的戰船,戰鬥力可以用“犀利無比”來形容,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一是因為雙方的戰船不在一個噸位上,其次則是拍杆的材質上。
噸位越大的戰船就可以架設越多的拍杆,噸位越大的戰船就越不容易被擊翻擊沉。
看了第一次真正遭遇戰的結果,殷仲堪不得不下令,“傳我的命令,接下來使用衝撞攻擊,將士們則全力登上敵船!”
殷仲堪選擇的,無疑是自殺式的攻擊。
黎民軍一方也在調整著陣型,以確保縮小與敵人的接觸部位,因為範二發現,接下來的戰鬥隻需要在敵船的船頭上,多拍幾杆就能輕鬆解決了。
至於荊州軍想要攀爬到黎民軍的船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黎民軍的船隻比荊州的船隻高大,從低矮的地方往上爬並不是容易的事,而因為戰船噸位的原因,每艘船上的船員數目也是不一樣的。
黎民軍的戰船上的人數,普遍要比荊州軍的戰船容納的將士要多。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荊州軍在與黎民軍交戰一個回合之後,便多半已聞風喪膽;黎民軍的戰船上落下的拍杆,給荊州將士們的震撼,自是無以複加的。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荊州將士已經放棄了求勝之心,心中多的隻有保命的**。
僅僅過了數息的時間,黎民軍將士已將拍杆拉了起來,並在齊聲的口號中將其再次砸向敵船......
荊州軍的戰船在半炷香的內就被砸沉了數艘,成百上千的將士紛紛落入水中,但殷仲堪已下定決心打算死拚的計劃卻沒能實現......
荊州的將士想要爬到黎民軍的戰船上,並站穩腳跟,實在太難了;殷仲堪仿佛有種踢到鐵板的錯覺,隨之做出了邊戰邊撤的決定。
荊州軍撤退的方向,顯然是沔水的西岸,這也意味著殷仲堪放棄了繼續追殺範二,而是選擇了回軍江陵。
範二此時倒沒有非要逼得荊州軍狗急跳牆的打算,遂以“窮寇莫追”為借口,隻在江麵上解救那些落水的荊州士卒。
若是此時甘純的大軍由下遊到來,黎民軍或許可以,在這一戰中全殲殷仲堪的這支水軍。
但現在......
抓捕兩三千俘虜,似乎也同樣令人振奮。
在打掃戰場時,範二又給正在江陵駐守的王鎮惡送去了急信,命令他迅速撤離江陵並返回天門駐防。
殷仲堪率領六千敗軍放棄戰船而趕回江陵,重新收複江陵城是必然的事,王鎮惡此時顯然沒必要一輪擊石,而且陌刀營將士也不容有失。
殷仲堪重新奪回江陵城後,遲早是要對天門再次用兵的,但在此之前他最大的可能還是擴軍;可惜蔡芝已經率軍殺向了荊州最南邊的湘東、零陵等郡,殷仲堪的兵源之地最終將在十日之內全部喪盡。
當他聽到長沙等地皆已落入黎民軍之手時,他又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呢?
那時候的殷仲堪大概也隻有在江陵城做縮頭烏龜一途了。
但範二為了萬無一失,還是會預先派遣甘純率領大軍鎮守巴陵,這樣做既可以阻擋殷仲堪再次南下,又可以在殷仲堪殺向天門時給予增援。
此時範二本可以遙控指揮甘純,讓他第一時間調轉船頭重新奪回巴陵的,可範二現在手上還有兩千多荊州俘虜不是?
讓甘純將他們帶回去,並分出幾百士卒將他們送到尋陽,也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範二的目標,則是襄陽。
他原本就是雍州刺史,此番前往襄陽倒也算是名正言順,但在二十天前他真的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快趕往襄陽。
可現在......
範二並不認為現在是強攻江陵的最佳時機,至少“農村包圍城市”的戰術指導思想並不支持這一點,所以他選擇了順道前往襄陽。
在此之前,他當然得和甘純順利會師,並將在剛才的一戰中得到的俘虜,與後者交接清楚。
水戰結束之後,連續幾日的陰雨天氣,終於難得變成了大好晴天。
範二命令重新掛起了風帆,船隊也繼續逆流而上,最終在十餘裏外的竟陵碼頭上停了下來。
登陸之後,範二得到了殷遹率領的兩千荊州潰兵,會在今晚通過竟陵的消息。
這對如今的黎民軍而言,顯然是一個好消息。
範二將立功的大好機會再一次送給了冉小賤,並將一千將士交到他手中,命他在殷遹的必經之路上給予迎頭一擊。
就在範二算計著到底該如何去陰殷遹一把時,江州與健康朝廷的局勢,終於再次升級了。
自從桓玄在兩年前入主江州之後,朝廷就開始失去了對江州的控製,具體的表現就是失去了江州的大部分稅收。
江州的人口相當於荊州人口的一半,也相當於徐州人口的三分之一,具體數目大概在五十萬人左右,這當然是指入了黃籍的人數,入白籍的人數大概是黃籍的兩成左右。
這也意味著,江州每年需要納稅的成年人在二十五萬人到三十萬人之間。
值得一提的是,江左近年來的納稅方式變成了繳納人頭稅,具體為每個成年人五石。
按照這個稅率,江州每年應該交到朝廷中的稅收,何止百萬石?
可實際上,自從桓玄大力擴軍之後,便以天災為借口削減了交付朝廷的稅收數目。——這還隻是表現在表章中的數目,實際上桓玄當荊州刺史的最後一年,並沒有給朝廷交付一粒米。
在此之前,荊州的殷仲堪在王恭與之串聯之後,便不再給朝廷交稅了,但那兩年荊州的確是發了百年一遇的大水.......
對於荊州、江州和雍州連年不上稅的行為,朝廷自然是忍無可忍的,可自從意識到他們可以隨時率兵攻入健康之後,朝廷的大佬也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朝廷是講究顏麵的,外藩交不交稅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要承認被朝廷統治的地位,這也是寧州和益州的現狀。
遙遠的寧州何嚐交過稅?
寧州早已獨立的現實,大概也隻有某些自欺欺人的官人故作視而不見了!
可寧州和益州畢竟是太遠,朝廷中的那些大佬們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啊。
至於江州、荊州和雍州的不聽話之舉,司馬元顯是一直憋著小心思的。
當桓玄肆無忌憚地增兵時,司馬元顯又何嚐不想擴大朝廷的兵力,這也是他實行土斷的根本原因。
當桓玄和殷仲堪、楊銓期打得難解難分之時,司馬元顯是有著強烈地對長江上遊用兵的打算的。
可惜土斷引起的民亂,很快就在朝廷實際統治的區域爆發了,而他們之間的戰鬥也結束得太快。司馬元顯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江州和荊州便城頭變幻大王旗,短短的三月之間數易旗幟。
當朝廷正式確定用兵計劃時,土斷政策引來了三吳地區各個階層的百姓們的不滿,隨後便是孫恩趁勢作亂。
這場災難,不但直接導致數十萬百姓的死亡,還差點讓孫恩帶著米賊殺到了京城,至於米賊引起的後遺症,則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解決的糧荒。
糧荒問題再次導致三吳地區的百姓流離失所,因此而被餓死的百姓,更是數以萬計。
徐州的人口數量,也由兩百多萬人,直接下降到了一百五十多萬人,損失掉的人口多半是被殺死或餓死了,也有一些人跑到山中變成了野人,這場災難對朝廷造成的損失是難以用數字來估量的。
在去年六月到今年的六月,朝廷不但失去了對上遊作戰的最佳時機,而且喪失了對上遊作戰的可能,其原因當然是無兵無糧。
但進入六月下旬以來,朝廷的兵糧問題終於算是得到了緩解,最重要的是上遊的荊州和江州,再次陷入了如火如荼的內戰中。
得到了這樣的消息,司馬元顯再次振奮起來。
此時此刻,難道不是朝廷收複失地的最佳時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