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3收郭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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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宗愨的信中,範二需要解決如何處置王愉、庾楷、雷金喜等人的問題外,還有一個問題亟待解決,——豫章郡和建昌郡缺了兩個郡守!

    郡守的職務原本是由朝廷吏部委派的,可無論是江州的兵權還是民事權,朝廷現在都已是無法插足的了。

    要是朝廷能夠幹預,桓玄又怎能將庾楷安排為建昌郡守呢?

    至於去年的這個時候,朝廷將王愉安排為豫章太守,或許可以算是對範二的一種試探;可如今的局勢與去年顯然不同了,最重要的轉變當然是北府軍在湖口铩羽而歸。

    這也意味著,朝廷已沒有能力和臉麵再插手江州的事務了。

    範二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為此大傷起腦筋來,但這似乎算是幸福的煩惱吧?

    豫章算是範二的發家之地,他對這兒的重視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自己出任這個豫章郡守,親自來看法豫章這個地方,可現在的他顯然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管理這個小地方了。

    盡管如此,範二還是希望出任豫章的郡守能夠貫徹自己的治理理念,至少也需要這個新的郡守按照根據地的那一套來治理。

    照搬根據地肯定是不行的,畢竟根據地的人口較少,而且這些人都是將範二等人當做恩人的,所以這兒可以輕而易舉地實行公社製度,讓他們吃上大鍋飯。

    豫章和建昌的局勢就太過複雜了,光是這兒的階級就有高門大閥、寒門、百姓、甚至還有無數沒入戶籍的手工業者和佃農。

    現在想要在豫章郡建立諸如人民公社之內的機構,顯然不是一句話的事,要讓老百姓吃上大鍋飯,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可有一點,範二是絕不會含糊的,那就是要建立一個國富民強的國家。

    北方的胡人實在是太強大了,想要消滅他們統一中原,必須得傾全江左之力方可。

    如果未來的江左還像如今一樣,各個官僚都隻為自己家族的利益,又如何來抗衡強大的敵人?

    範二的腦子裏對未來的國,以及軍隊、政治,又有了進一步的想法。

    想要絕對掌握軍權,像民國時候的常凱申那樣自認軍校校長是極為有必要的,而要掌握人事的任命權,掌握官員的思想動態,則可以建立諸如“中央校”之類的學校。

    像範寧這樣隻知道建立學校,而無法給學生們出路,是極不負責的行為!

    將荊州收入囊中之後,範二當然也會興教育、辦學校,但這些學校出來的人隻能從事各種技術工作,而真正的官員必須由底層做起,他們還得進入以範二為名譽校長的幹部學院學習過才行!

    範二甚至有了,要將第一所幹部學院建在白蓮鄉根據地的想法,而第一批學員則可以來自黎民軍,或者豫章書院。

    範二很快就將自己的想法寫了下來,又寫信給宗愨,除了表揚他在鎮壓王愉和庾楷時做出的貢獻外,又令他暫時做好豫章和建昌兩郡的管理工作,並維護兩個衙門的兩套班子。

    他剛寫完給宗愨的信後,卻聽說郭銓負荊請罪來了。

    郭銓真有什麽得罪範二的地方嗎?

    似乎並沒有。

    去年的這個時候,郭銓被朝廷委派到梁州就職,路過江州時卻被桓玄忽悠,一下子就成了江州軍的幫凶。

    他們一起攻打江陵,卻被範二所領的將士和荊州軍一起將他們打退。

    郭銓見勢不好,第一時間離開了戰場,像沒事人一般繼續前往梁州就職去了。

    由此看來,郭銓倒是對殷仲堪有侵略的罪過,卻與範二沒有任何的交集,可他為什麽會向來請罪呢?

    範二很快就得出了答案,——這貨是借著請罪的借口,來求抱大腿的!

    郭銓聞譙縱之風逃跑後,算是一下就失掉了梁州,對朝廷而言,他已經是戴罪之身了,顯然不適合回京城。

    就算是回了京城,難道朝廷還能讓他當刺史?

    如今不會向他問罪,而且能幫他重新找回尊嚴和恢複官職的人,也就是駐紮在外的幾大強藩了。

    如果沒有範二的存在,郭銓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殷仲堪,因為範二打得殷仲堪抱頭鼠竄啊;當然了,也因為郭銓沒有響應殷仲堪出兵的緣故,他如今顯然沒有臉麵再去求殷仲堪了。

    所以,跪求範二已經是他唯一的退路了!

    要是範二不能幫自己......

    郭銓不敢想象後果,所以他此刻也已顧不上顏麵什麽的了,直接果著上身,背著荊棘就跪在了範二的刺史府門口。

    範二命人將其傳了進來,同時降階相迎,畢竟郭銓雖是失去了領地的刺史,也還是名義上的刺史不是?

    看著郭銓滿臉愧色地在刺史府護衛的指引下,亦步亦趨地走入院中,範二伸出手,一副茫然的樣子,“郭刺史,您這是?”

    郭銓做戲做全套,頓時又再次下跪,“我這是給明公請罪來了啊,希望明公寬宏大量,原諒我去年隨桓玄攻打江陵......”

    “這都過去了,還說那麽多幹嘛?”範二算是受了他的禮,卻又無所謂地笑著搖搖頭,而後大聲命令身邊的護衛,“來人,快去給郭刺史拿套新衣服來......”

    郭銓對範二的表現還是極為滿意的,但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做出戰戰兢兢的樣子極力謙讓罷了。

    範二一擺手,“咱們還是進屋說話吧,請。”

    雖說七月流火,可正午的陽光卻如火爐一般焦烤著大地,郭銓的果在陽光底下的脊背早就被曬出了一身汗。

    隨著範二進入廳中之後,他卻仿佛到了冰雪世界中一樣。

    理所當然的,範二的客廳之中放置著幾個用硝石製冷的裝置。

    兩人就座後,護衛很快就拿來了衣服,郭銓又感謝了範二兩句之後,便毫不客氣地穿了起來,並喝了兩口酸梅湯......

    這酸爽,簡直是神仙都不給啊。

    看著郭銓滿臉陶醉的樣子,範二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說譙縱在益州發動了政變?然後又打到了梁州?”

    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郭銓卻不敢有任何隱瞞,“早在五月中的時候,殷仲堪便向益州刺史毛璩和某分別寫了求援信,與我們約定一起出兵攻打江州......”

    對於殷仲堪約定毛璩和郭銓一起攻打江州的事,範二此前便已得到了消息,但他沒想到郭銓會自動送上門來。

    這是否意味著,殷仲堪的信會變成自己的出師之名呢?

    範二頓時就笑了一起,擺了擺手道,“等等,你是說殷荊州約你們一起攻打江州?信呢?你是否帶在身上?”

    郭銓搖搖頭,回答道,“信還在,我放在軍營裏了,明公您......”

    範二點了點頭,不經意地笑道,“回頭讓人給我送來即可,你先說說益州和梁州的局勢吧。”

    “毛璩收到殷仲堪的信後,便點起了三萬大軍沿江而下,但譙縱等一些巴西人並不想離開益州,所以他們就叛亂起來,由一萬人很快就變成了好幾萬人;他們隻用了數日的功夫,便殺回了成都,譙縱做了成都王之後又引兵殺來了梁州,可我當時並沒有打算響應殷仲堪的提議,所以一直沒有聚兵,算是就此給譙縱他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最後帶著八百將士殺了出來......”

    說到此,郭銓臉紅了。

    他不但生拉硬扯地強調自己沒有對範二動兵的心思,而且還恬不知恥地表示,自己是帶兵從梁州殺出來的......

    範二倒是沒有戳穿他的心思,他摸了摸還沒有長出什麽胡子的下巴後,終於沉聲問了起來,“那郭刺史對將來有什麽打算?”

    郭銓哭喪著臉道,“我現在也成了戴罪之身,根本就沒臉回朝廷了,若是明公肯借兵讓我奪回梁州,善莫大焉。”

    “原來郭刺史負荊請罪是假,來向我借兵是真啊?”範二似笑非笑地盯著郭銓的臉,緩緩說道。

    “我......”郭銓被他看穿心思,頓時緊張得站了起來,卻訥訥不知所言。

    範二麵無表情地問道,“郭刺史應該聽到上個月月底在湖口發生的水戰了吧?我如今已與朝廷勢成水火,您應該知道吧?”

    郭銓口中結巴了半天,“這......這我當然知道。”

    範二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如今不是無法麵對朝廷的問責嗎?以後就跟著我幹吧,我可以向你保證,三年之內必定讓你再做梁州刺史!”

    郭銓想不到,範二連消帶打的幾句話就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惜他現在已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覺悟。

    直到聽了範二畫出的大餅之後,他終於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離席而出,鄭重其事地向範二跪拜道,“郭銓願為主公前驅。”

    “仲衡棄暗投明,真是可喜可賀!”範二站起身來,雙手做出托住他的手勢,朗聲說完這話以後,又沉聲道,“不過,在此之前你最好還是先向朝廷請罪並辭職,畢竟是有始有終嘛。”

    郭銓大囧,臉上的顏色如同關公一般,卻還是再次向範二行了一禮,“謹遵主公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