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鞋頭朝裏,鞋跟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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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進門的時候把燈打開了,周圍一片明亮,我稍微放鬆下來,沒之前那麽緊張。
初七給我們每人遞了一支煙,說我們要等到淩晨十二點,那個時候陰氣最重,髒東西才會出來。
我看了看初七,注意到他什麽東西都沒帶,就來了個人,在我印象中,降妖除魔的得有幾張黃符,一把桃木劍啥的吧。上次我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著了道,這次大搖大擺就來了,不會有什麽危險嗎?
深吸口煙,把這個顧慮說了出來,初七搖頭說在我回來之前,他已經在這宅子裏布置了點東西。
他這麽一說,我放心了不好,但打心底還是覺得他不太靠譜。不過為了錢隻能搏一把。
來來回回抽了好幾根煙,終於到了十二點,初七率先往樓上走去。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覺得二樓的燈光昏暗了很多,漸漸靠近最後一個房間,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因為緊張,身體抑製不住的輕輕發抖。
這個房門被蠻子撞壞了,現在還是原樣,我們推門而入,打開了燈,上次沒有仔細觀察,現在才發現這原來是一個書房,裝修布置很大氣,書籍字畫都沒有搬走。
初七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眉頭皺得越來越近,我問他發現了什麽,他搖搖頭,沒說話。
看了一會兒,他把靠窗戶前的窗簾拉上,然後關了燈,拉上門,讓我和蠻子麵對著房門站好。隨即他在身後拍了拍我雙肩,這時我感覺到雙肩一涼,像是被放上了冰塊。
做完這些,初七叮囑說,我們的眼睛要一直盯著房門的貓眼看,待會兒不管身後發生了什麽,都千萬不要回頭。
我們點頭表示明白,眼睛死死盯著貓眼。一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靜謐,我聽不到初七的任何動靜。這樣站著十分鍾左右,我心裏有點發慌了,想回頭看,又想用轉頭去看蠻子,但想著初七的叮囑,愣是沒敢動,憋得難受。
又過了幾分鍾,我正想開口問初七在幹嘛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後頸被什麽東西掃了一下,接著這東西來回掃動,那東西很柔軟,有點像雞毛撣子,難道是初七在用某種方法給我們驅邪嗎?
同時從我身邊很近的地方傳來腳步聲,“啪啪”的,很明顯就是初七那人字拖觸地的聲音。我不知道他在幹嘛,但聽到他的動靜我也放心了不少,生怕他也出啥事。
門的縫隙中傳來一些光亮,我倒是不怎麽害怕了,畢竟直到現在,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後頸的東西還在掃動,弄得我發癢,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初七在我們後麵幹什麽?
初七隻說了一聲看著貓眼,別回頭。但讓我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聲音很遠,很明顯他並沒有站在我們身後,這房間就隻有我們三個人,那在背後折騰的是什麽東西?
一時間,我全身毫毛都倒豎起來,全身肌肉都緊繃繃的,呼吸加重了許多,額頭滲出大顆大顆的冷汗。
無疑,這是一種對心身的雙重折磨,要換做以前,我早就奪門而逃了,想著還躺在醫院的妹妹,我必須堅持住。
這種情況下,體力飛快流逝,我快要脫力的時候,脖頸處的掃動戛然而止。同時傳來初七的聲音,說可以了。
我一下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氣喘均了,我才慢慢回過頭,除了初七,別無他物。我站起來問他處理好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東西,我仔細一看,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他手中之物正是那雙豔紅色的高跟鞋!我記得泰哥和狗子墜樓的時候,這鞋還套在他們腳上,後來被扔了,怎麽又出現在了這裏。
我注意到初七也出了一頭汗,他說下樓後慢慢說。
下去後,初七把高跟鞋給蠻子,讓他把鞋子給燒了,必須用木柴引火,要在天亮之前徹底燒掉,蠻子點頭出去了。
我拋了根煙給初七,沒等我問,初七便主動開口說道:“你們之前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這話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初七緩緩說,這宅子中死掉的人死得很慘,是他殺,所以厲氣很重,這種髒東西是要找替死鬼的,而它首當其衝的目標就是這宅子的主人,房主當時肯定找了懂行的人,那人用了一些法子把髒東西的目標轉移到再次進入這宅子的第一批人身上,所以八字較弱的泰哥和狗子才會著了道。
我恨地牙癢癢,怪不得那個中年人主動聯係我們,還不願意在這停留,原來一切都是算計好的。狗子死的太冤了。
初七歎了口氣,接著說,正所謂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都是定數,變不了。
我點頭稱是,不想過多提到狗子,於是問他剛才讓我們做的事有什麽用。
他說這些方法叫做術數木屬陰,讓我們對著門站是減弱身體周邊的陽氣,而貓眼另本就是聚靈之處,我們看著那裏,是減弱眼睛的陽氣,一個人的精神氣都體現在眼睛上,是聚陽之處。
而拍肩膀是為了掩蓋陽火,能夠減弱活人身體的整體陽氣,而做這些的目的就是為了引髒東西出現,而不讓我們回頭純粹是不想嚇到我們。
聽到這,我心頓時一緊,結結巴巴的問剛才在背後掃來掃去的是什麽東西?
初七深深看了我一下,說道:“這宅子裏的女人被殺了之後,被人倒掛了起來,腦袋朝下,就掛在房門前,由於慣性,她會晃來晃去……”
這一瞬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掃來掃去的東西感情是那髒東西的頭發!
它的頭垂到我的身後,頭發落在我的肩上,可能我當時一回頭就能看到一張臉。
我打了一個冷戰,渾身冰涼,看了看門外,有種像逃的衝動。初七接著說道,之前我聽到的敲門聲不是用手在敲,而是用頭。
我快受不了了,便連忙轉移話題問那雙高跟鞋是怎麽回事。
初七說髒東西是不能直接害人的,需要一種媒介,那鞋應該它臨死前穿得,又是豔紅色,故成了害人的媒介,問我記不記得當時那鞋的朝向。
我點了點頭,當時我還特別留意了一下,說是後跟朝人。
他說這就對了,這是很明顯是要你們穿上這鞋。
我嘴角抽動了一下,心想這髒東西還真變態。
提到鞋子擺放問題,初七說了一個題外話,他說晚上睡覺,脫鞋的時候,鞋頭千萬不要對著床,因為人的腳底是陰氣最重的地方,鞋子自然不言而喻,如果鞋跟朝外,會吸引一些髒東西來穿你的鞋,雖說對人的影響不大,但可以想想,當你正在熟睡,某些髒東西站在你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你,這是怎麽一種感覺?
我聽得直咽口水,說起來,我還真沒注意這個問題,我跟著初七的說法聯想了一下,真是太滲人了!
我們又聊了幾句,抽了幾根煙,蠻子回來了,我也早就想離開這宅子了,沒再停留,坐上車離開了。
在車上我問出了我一直好奇的問題,說之前我們都是在裝神弄鬼,也沒出現啥事,而看樣子初七就是專門負責應付某些情況的。
初七說,真正的凶宅是很難形成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凶宅確實可怕,但難得遇到,這次還是被人下了套子。
蠻子笑著接過了初七的話,直說初七就是張天師,很厲害。初七對他翻了白眼,沒有說話。
我問蠻子剛才怕不怕,他說不怕,因為那些東西之前也是人,人有什麽可怕的。這我算是佩服他了,這種沒心沒肺的人現在可少得很了。
我又問那髒東西處理幹淨了嗎?初七點頭說,高跟鞋媒介和它是一體的,木柴燃燒的火陽氣足,把鞋子燒幹淨,那髒東西自然魂飛魄散。
蠻子把我送到了家門口,我洗漱一番之後,就癱在床上,雖然今晚受到了不少驚嚇,但奈不住太累了,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正午,順便吃了點東西,便趕往了醫院。陪著泰哥聊了會兒,最後他問我真準備做著一行了?現在我也知道了許多其中的門道,嚴格說起來,這是一條不歸路。
我堅定的點頭。
泰哥咧嘴笑了笑,說他腿沒了,無法再給跟著我們到處跑了,讓我學點簽約過戶的常識,到時候買賣房子就交給我了。
我自然答應了下來。接著我頗為不好意思的問這次這套宅子什麽時候能出手。
泰哥看了看我,說道:“記得你打電話給我,就說你缺錢,是不是有什麽困難?” ,o
我扭扭捏捏,愣是沒說出口。
泰哥說咱們現在就是過命的交情了,沒什麽不好意思。
既然泰哥都這麽說了,我便把家裏麵的情況說了。泰哥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摸出了銀行卡,告訴我了密*碼,裏麵有二十多萬,讓我趕緊打給家裏,那宅子出手至少要一個月後了,病情可不能耽擱。蠻子和初七也在,他們也誠懇的表示可以借錢給我。
我也不矯情,畢竟我是真的需要錢,這份恩情我記在心底。
三個人的錢加起來有接近五十萬,初期治療綽綽有餘,我打給家裏之後,給爹媽說這錢是生意夥伴借我的,讓他們安心給妹妹治病。
我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休息了幾天,泰哥那邊來了消息,說又有一個合適的房子,準備讓我們先去看看。
不過這房子有點古怪,準確來說,這不是住人宅子,而是一個商鋪,這次是我們這邊主動找到的,據說其中多多少少也有點問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