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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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芯和久兒拎著新鮮的食材走進小院,小九見狀不由歡呼起來,天知道他是多麽想念夙芯所做的那些美味啊,雖然雲煙的手藝不差,但是和夙芯比起來還是差了幾個檔次。

    雲煙趕快上來接過夙芯手中的食材,夙芯笑道:“我先去看看外公外婆,等一下這些東西我來弄。”雲煙笑應了,夙芯便走進了主屋。

    “外公,外婆,清河來看你們了。”夙芯一進屋子就出聲叫道。

    正在下棋的二老聞言不由把手中的棋子一放,蘇老夫人喜道:“清兒來了,快過來。”

    二老心中已無牽掛,在雲煙的細心照顧下身體也漸漸有了起色,見到夙芯來了,蘇老夫人自是一把摟過,就在懷中細細撫慰起來。

    在上一世從未享受過親情的夙芯眼中一熱,忙把頭埋進蘇老夫人懷中,祖孫二人好好的膩了一回夙芯才起身,“外公外婆在這裏還住得習慣嗎?”

    “唉,清兒啊,現在的日子比起以前在外乞討可要好多了,咱們也不求什麽了,隻要一家人好好的,外婆心裏也就沒什麽可求的了。”蘇老夫人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蘇大善人也慈祥的看著夙芯,“清兒啊,我聽雲煙那丫頭說你如今是八王的正妃了,八王對你好不好啊?”

    夙芯聞言不由一愣,要如何向二老解釋自己隻是和司徒雲緬是協議婚姻呢?二老恐怕不能理解吧?思考了一會兒,夙芯決定實話實說,“外公,我和八王爺成親隻是一場交易,等交易完成以後我們的關係自然不會存在,到時候我們離開,去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讓外公外婆頤養天年好不好呀?”

    二老不由愕然,蘇老夫人說道:“清兒啊,女子的名節……”

    夙芯笑道:“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就行了,八王爺心中自有所愛的女子,和我成親也隻是交易而已,清兒可不能做那壞人姻緣的人。”

    好說歹說總算把二老哄住,夙芯便脫身出來為二老做些藥膳調理身子,二老由於之前淪為乞丐讓身子虧損太過,如果不好好調理,那些就會如那風中殘燭一般一吹就滅了,好在夙芯有仙藥在手,改了點配方調製了比較溫和的藥丸交給雲煙,雲煙每天給二老服用之下,二老的身子才慢慢好轉。

    進了廚房,夙芯挽起袖子,麻利的開始準備做菜,雲煙和久兒早已把食材整理好,夙芯先把砂鍋擺上,拿出之前買的首烏先製出膿汁,去渣之後加入粳米、紅棗、快熟時再加入冰糖,頓時香噴噴的何首烏粥就出爐了。

    首烏對老人來說是延年益壽的佳品,二老目前身子尚虛,受不得大補,以藥入膳正好合適。

    弄好粥之後龍就開始準備湯,蘇老夫人的腿有點不太靈便,應該是缺鈣的緣故,夙芯便決定燉一鍋牛骨湯讓老人補補,把處理好的牛骨放入砂鍋,再加入蔥段、生薑、蒜,滴入幾滴香醋,這樣可以加快骨頭鈣質的溶解,大火煮沸之後便用文火慢慢熬製。

    待粥和湯在火上慢熬的時候,夙芯拿過食材,炒了幾道適合老人吃的小菜,香椿炒蛋、蒜茸拌茄子、香菇扒豆腐、家常燉黃魚、蔥爆龍鳳片,隻見夙芯做來猶如流水行雲一般。

    不稍片刻,幾道菜就出爐了,湯和粥要花的時間較長,夙芯見狀把雙掌分別貼在湯鍋和粥鍋上,用仙力加快食材的速成。隨著夙芯的收功,粥和湯的香味溢了出來,此時的粥湯就猶如已在火上燉了兩三個時辰一半!

    招呼久兒和雲煙把菜端出去,幾人坐在桌前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美餐,蘇家二老驚異的看著夙芯,不敢相信麵前這色香味俱全的菜都是夙芯一人做出來的,久兒一臉得意的說道:“小姐會做的菜可多了,比王府的大廚做的都好吃。”

    蘇老夫人哽咽的拉著夙芯的手,“清兒,你這段時間都過的是什麽日子啊?以前的你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如今……”

    夙芯哭笑不得,敢情蘇老夫人覺得自己以前被當成下人來使喚了,夙芯忙膩上去哄道:“外婆,不是這樣的,清兒隻是偶爾發現自己有這方麵的天份,再說了,以後外公外婆老了清兒也想天天做菜給你們吃的。”

    蘇老夫人拉著夙芯的手不放,檢查了半天發現夙芯的一雙手依然白嫩如昔才罷休,於是一餐飯就在夙芯不停的哄勸之下才讓蘇老夫人吃完,蘇大善人倒是吃得開心,自己的外孫孝敬自己的而且還做得那麽好吃,自己還真是老來有福啊。經過了大善大喜之後,二老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一心隻想夙芯平安即可。

    吃完了飯,安撫二老午休之後夙芯拉上雲煙去了別的房間,簡要的把德妃藏起的聖旨一事告訴了她,“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麽?這是你母妃用用命換來的東西,決定權在你手上。”

    雲煙複雜的看著夙芯手中那明黃的布卷,用手接過展開一看,看畢不由失笑起來,“嗬嗬嗬嗬——那個人色迷心竅,自己引狼入室,最後還連累母妃!讓她死了都不能入皇陵入土為安,這種人怎麽配當我父親!”雲煙用力的拽著聖旨,指節都已用力的發白。

    夙芯伸手握住雲煙的手,“你忘了我給你取名的意義了嗎?何必糾纏於那些過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皇帝也是人,不是神!他其實也已經受到了懲罰,臨死之前才發現自己最愛的人一直給自己帶著綠帽而且還是害死自己的凶手,那種絕望的心情,你能理解嗎?”

    雲煙止住笑聲,抬頭望著夙芯,“小姐讓我不要糾纏於過往,但是小姐為何又執著於找祁連丞相報仇?”

    夙芯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不要讓你為那些過往而迷失了本性,並沒有讓你不去報仇,我是一個很記仇的人,再說除掉他也是為青龍拔掉一顆毒瘤,道和義之間並沒有衝突,同樣的,你也不要被恨意衝昏了頭腦,你找太後報仇我也不會攔著你,明白了麽?”

    雲煙思考了一會,隻覺得豁然開朗,她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平靜的笑道:“多謝小姐指點,雲煙明白了。對了,小姐說太後是害死那個人的元凶是怎麽回事?”

    夙芯輕輕的說道:“先帝不是死於疾病,而是慢性中毒,你看聖旨上那星星點點的血跡,我昨天已經檢查過了,那種毒不會一下子就要人命,但是長期服用的情況下,會造心肺腎髒髒衰竭,體虛而死。”

    雲煙看著聖旨一角的血跡,沉思了片刻,便把聖旨卷好交給夙芯,“小姐,這個還是交給當今聖上,我相信當今聖上會是個明君,自會給我的母妃一個交待!”

    夙芯慎重的接過聖旨點了點頭,“你放心,我要進行的事完成之後你的大仇也一定會得報。”雲煙堅定的看著夙芯,“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太後那個女人最後要留給我,我要親自動手!”

    夙芯握著雲煙的手說道:“好,隻要事成,那個女人也必會身敗名裂,她永遠也不會有進入皇陵的那一天。”

    主城飛鴻飯莊,小六點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一人坐在雅間中大快朵頤,桌上的美味如風中殘雲一般的進了他的肚子,吃完之後小六意猶未盡的拍著肚子,“除了火候還差點,這手藝也算不錯了,哎呀,還得多謝芯兒的銀票,嘿嘿——”吃完了飯小六便叫來小兒結賬,小二看著手中那麵額一萬兩的銀票眼角直抽搐,這頓飯不過一百二十兩銀子,這得找回多少給他啊?小六眼一瞪,“幹什麽還杵在這?還不去找錢?”

    小二忙說道:“這位客官,您這銀票麵額太大,小店找起來還要點時間,請客官稍等。”說完一臉鬱悶的走下樓去找帳房了。

    這邊的事情早有手下報給白冥,白冥放下賬本,“用一萬兩銀票來吃飯?如果不是來砸場子就是那人是個涉世未深的富家公子。先把錢找給他,不用管他。”得到答複的帳房自去找了小麵額的銀票交給小二,小二便把銀票如數點給小六,小六看也不看,把那迭銀票往懷中一揣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這下小二更加肯定此人定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二世祖。

    小六就要出門之時正好遇到正要進門的韓瑋宸,二人擦肩而過之後小六的眼睛眯了一眯,但是依然不動聲色的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飛鴻飯莊。

    入夜,夙芯照例換好夜行衣,把那聖旨往懷中一揣就推窗躍了出去,待到了禦書房的外麵,果然看到禦書房還亮著燈,於是夙芯傳音道:“皇上,臣妾有要事前來求見。”

    片刻之後,禦書房內的太監魚貫而出,夙芯此時才從一邊的窗戶中輕巧躍入,司徒皓啟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從窗戶進來的夙芯,看著那被衣行衣包裹的完美曲線,他的喉頭不由一動,雙目幽深的看著夙芯說道:“弟妹有何事要用這種方式來見朕啊?”

    夙芯從懷中掏出那份聖旨,灌注了仙力輕輕送到司徒皓啟麵前,“臣妾日前發現了一樣有意思的好東西,所以特意來呈給皇上。”

    司徒皓啟展開聖旨一看,麵上雖然並無表情,但是眼中的風暴越來越甚,“弟妹是如何得到這個東西的?”

    夙芯毫不在意的說道:“如何得到的皇上還是不要問了,皇上隻要知道,臣妾要做之事和您要做的事毫無衝突即可。還有,聖旨上的血跡顯示,血跡的主人中了纏綿之毒已有十年之久。”

    司徒皓啟放下聖旨,緊抿著薄唇,“弟妹送了一份大禮給朕,有何要求?”

    夙芯笑了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節省口水,“這份聖旨乃是先帝的德妃娘娘用生命換來的,但是至今德妃都不能入皇陵陪伴先帝,所以希望皇上事成之後給德妃娘娘正名,並厚葬入皇陵,當然,臣妾希望最後能讓臣妾送太後上路,這就是臣妾的要求。”

    “準!這事不用弟妹說,朕也會辦妥。”司徒皓啟點頭答應,“至於送她上路之事,朕也準了。”

    “謝皇上。”夙芯向司徒皓啟行了一禮,“臣妾這就不打擾皇上批閱奏折了。”

    司徒皓啟還想說兩句話挽留之時,夙芯卻縱身又從窗戶躍了出去,禦書房頓時除了司徒皓啟,隻餘幽幽的冰蓮香。

    司徒皓啟一手輕撫著下巴,不知腦中想些什麽,隻有那愈加幽暗的雙眸稍微泄露了他的內心此時並不平靜。

    司徒雲緬大軍休整了一天之後再次連夜拔營趕路,終於在天亮之前敢到了邊關,魏子風安排副將下去指揮大軍紮營,他自己親自領著司徒雲緬朝帥府走去,進了帥府,魏子風把這些天的戰況一一向司徒雲緬報告,當聽到那三個兵種在戰場之上大放異彩,把狼騎殺了個措手不及之時,司徒雲緬不由放聲大笑,從青龍開朝至今,朱雀的狼騎一直是心腹之患,苦於沒有應對之法,所以一直由著他們囂張,現在終於可以揚眉吐氣,怎能不讓人暢快?

    魏子風拿出戰略地圖,在“咚咚”的擊鼓聲中,所有的將領都集結完畢,司徒雲緬端坐上位,魏子風等人便開始了戰略會議。

    第二天一早,司徒雲緬在魏子風的陪同下登上城樓察看對麵朱雀的陣營,朱雀組織了幾次進攻都被打退的情況下,這幾天都是按兵不動,“關內的糧草還夠幾天?”司徒雲緬問道,打仗要是後勤跟不上那麽遲早會輸,雖然司徒雲緬點了自己的心腹為運糧官,但是根據線報,祁連斌派出了暗殺死士準備伏擊運糧的隊伍,希望白家能夠不負眾望。司徒雲緬安排了一明一暗兩條運糧隊伍,明的則是自己的心腹的隊伍,隊伍之中運的並不是糧食,除了表麵的袋子是實打實的糧食之外,下麵的帶子則全是沙子;暗處的隊伍則有白家負責,那才是真正的糧草。

    魏子風恭敬答道:“目前關內屯糧還足夠大軍食用半年,皇上早有準備,就算這次的糧草不能及時運到也沒有問題。”

    司徒雲緬聞言不由抬眼看著主城的方向,“皇兄,原來你早已做好了準備……”心中缺有絲苦澀,明明準備充足為何卻又讓自己向白家要糧,皇兄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事事都護著自己的兄長了。難道坐上了那個位子都必須要變成這樣嗎?司徒雲緬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雖然沒有動過那個念頭,隻怕皇兄依然是防備著自己吧?

    城中八王府,夙芯正在用匕首小心的把龜殼劃成四片,在細心的打磨著龜甲的邊緣,她做的認真而細致,以致於久兒進來了都沒有理她,久兒不滿的蹲到夙芯麵前,“小姐,你先吃早餐行不行?這活兒吃完早餐在做也是一樣的。”

    夙芯頭也不抬的說道:“放在那,我晚點就吃。”久兒無語的站起來,再晚點可就要吃午飯了,看了看認真幹活的夙芯,久兒認命的端著那熱了幾次的早餐出去了,還是去準備午飯好了,看樣子,小姐今天是不會吃早餐了。

    久兒端著食盒正要往廚房走去之時,突然看見夢雅身邊新調來的丫頭碧蠶正一臉鬼祟的向外走去,久兒忙把食盒交給旁邊的小丫頭,自己也悄悄的跟在了碧蠶的身後,久兒跟著碧蠶一路向王府中的偏僻之地走去,久兒小心的隱藏著自己的形蹤,隻見碧蠶走到一間隱藏在樹木之中的小屋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個禮,才走了進去,久兒忙隱藏好自己的氣息接近小屋,隻聽裏麵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紅鷹大人,屬下已經在王府之中探過路了,王妃目前正住在蘭苑,八王並沒有在蘭苑安排太多的侍衛,屬下也進蘭苑探過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說話的正是碧蠶。

    “本尊知道了,你先下去,小心點不要讓少族長發現。”男聲說道。

    久兒聞言不由想起那天的那個麵上有詭異花紋的男子,他找小姐的住處幹嘛?難道要對小姐不利?久兒心急之下便悄悄的退走,飛快的返回了蘭苑,一進屋子,久兒就撲到夙芯麵前說道:“小姐,小姐,我剛才聽到一個秘密。”

    夙芯手下不停頭也不抬的問道:“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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