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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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楊帆起航的船隻順著河流想著盤日寨前進著,駛過了這片水域眾人才依稀看到水中漸漸有了魚兒在遊,看來這片水域還沒有收到“草席”的荼毒。而那些船工看到江中開始有魚之後全都鬆了一口氣,臉上也真正放鬆了下來。
夙芯依然沒有進船艙,側坐在船舷上看著船乘風破浪。傾城在夙芯上船之後也從久兒的懷中挪到了它禦用的地方:夙芯的肩膀,眼看夙芯又要傾身,傾城哇哇叫道:“主人,再歪一點傾城就要掉下去了。”夙芯嬉笑著並指在傾城的腦瓜上彈了一下,“少來,你掉的下去才怪。”傾城翻了個白眼,把那緊緊抓著夙芯衣服的爪子收回了肉墊。
正想還嘴的傾城突然閉上了嘴,隻是發出“呼呼”的聲音,夙芯轉頭看了一下,便笑道:“韓公子,你有什麽事嗎?”
韓瑋宸雖然易了容,但是那種翩翩的風度卻是無法改變的,他保持著禮貌的笑容說道:“沒有什麽事,隻是想和夙小姐聊一聊。”
夙芯挑起一個玩味的笑容,“哦?我還不知道我們有什麽好聊的。”明知那個人想殺你,難道還要和那個人坐下來談笑風聲嗎?
韓瑋宸不以為意,站在夙芯旁邊說道:“在下想和夙小姐討論一下到了寨裏應該如何取得夙小姐想要的東西。”
夙芯用手指輕撫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那好,我想問一下,你有什麽高見?”
韓瑋宸笑道:“那個東西放在紅蛇族戒備最森嚴的祭壇中,那裏有紅蛇族曆年以來最厲害的兩個人在守護。”
夙芯貌似不經意般的拿起一縷秀發把玩,“難道那兩人比那個族長白純還厲害?”
“這不好說,畢竟白純年紀尚輕,而那兩人則活了少說差不多七百年,光是這幾百年聚焦的功力就不可小覷。”
“那不知韓公子可有把握對付那兩人?”
“我一個人當然沒有把握,不過要是加上夙小姐,那麽把握就起碼有八成。”韓瑋宸停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夙芯便又說道:“當然加上夙小姐的這兩個寵物勝算就更大了。”
夙芯心中冷笑一聲:原來是今天看到了青離和傾城的威力,想要這兩隻當炮灰去對付那兩個老怪物呢。
傾城半眯著眼,盯著韓瑋宸眼中一抹凶光閃過。“我為什麽要去對付那兩個老怪物?隻要幹掉白純讓小九恢複聖子身份,我自可光明正大的進去祭壇。”夙芯對韓瑋宸的提議並不感冒。
韓瑋宸的俊眉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夙芯眼角一直在暗中觀察他,韓瑋宸這微小的表情自是逃不過她的眼睛,夙芯心中也很無奈,雖然答應了白冥要給他機會,但是現在看來這人受那些神仙的荼毒已深,那些念頭早已根深蒂固的在他心裏生根了。他攛掇自己去對付那兩個老怪物,隻怕也是想借刀殺人罷了。
“韓公子,關於白純,你有什麽看法?”夙芯轉移了話題。
“幾年前我曾經見過她一次,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韓瑋宸想了一下白純的印象,便如是說道。腦海中印象最深的就是白純的那雙眼睛,猶如毒蛇一般,盯著人就能讓人冷汗如雨。
“以韓公子的修為也看不透白純麽?”夙芯看著他,聯想到白夢雅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便盯著他的麵皮出現,腦中突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在下也有很多年沒見她了,至於她的實力在下實在不好評估。”韓瑋宸避重就輕的說道。
夙芯腦中一直都閃著白純—韓瑋宸—白夢雅這三個名字,加上剛才韓瑋宸無意中說的話,夙芯茅塞頓開。原來那個看不見的黑手一直都是他,隻怕韓瑋宸早已從神界得知自己的事情,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謀劃,先是讓白夢雅迷上司徒雲緬,然後再在旁邊推波助瀾,再然後自己嫁給司徒雲緬引發白夢雅的醋意,以紅蛇族那種層出不窮的異術借機除掉自己,不過他們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自己死後居然會誤打誤撞的得到仙巫族的傳承,白夢雅非但沒有除掉自己反而賠上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就改變了策略,想用紅蛇族的那隻靈環來引出另外幾隻靈環,隻怕自己找到那隻靈環之後韓瑋宸一定會毫不遲疑的把自己殺掉!夙芯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把這些仙巫族的傳承者保護好。
突然韓瑋宸喝道:“有邪氣!”夙芯忙從沉思中回神,“你說什麽?”韓瑋宸指著前麵的樹林說道:“那片樹林中有一股邪氣。”夙芯跳下船舷,走到船的另一邊抬首望去,此時傾城也在夙芯耳邊說道:“主人,這股氣息和在雪山上給了我一爪的那個醜八怪氣息一樣,我要報仇!”
夙芯聞言摸了下下巴,轉頭再看了一下正一臉正氣的韓瑋宸,嘴角咧開了一個弧度,“要報仇也不用自己動手的,這裏不是有一個打手麽。”
“韓公子,既然前麵有邪氣,那咱們過去一探如何?”夙芯大方的發出邀請。
“也好,鏟妖除魔正是吾等的職責。”說完韓瑋宸便召喚出自己的飛劍縱身躍了上去,整個人化為一道流光就朝樹林飛去。
製止了其他人也想過去的行為,夙芯拉過青離翻身騎了上去,一拍青離的脖子,青離便會意的跳下船去,輕鬆的踏水而行。白冥正待追上去,夙芯轉頭朝他搖了搖頭,他那正要抬起的腳步生生的止住了,半響他笑了起來,也罷,阿芯早已成竹在胸,自己還去操什麽心。
青離輕鬆的跟在那道耀眼的光華後麵前行,這點速度對它來說並不算什麽,上了岸,斂了氣息夙芯跟在韓瑋宸身後向樹林中走去。進到樹林深處,二人看到了一副活活的世間慘劇。
隻見林中全是不超過十歲的女童,細數了一下,竟然有十二名之多,而在雪山之上襲擊夙芯等人的那個醜老頭此時正赤果著身體,奮力在一名女童的身上聳動著,女童尚未發育,豈堪他的掠奪,身下早已流了一大灘的血跡,隻見那醜老頭一邊用力聳動,一邊從口中噴出一股黑煙,那黑煙直奔女童麵部而去,一接近女童的麵部,那黑煙便絲絲縷縷的從女童的五官鑽入,黑煙一鑽入女童麵部,那女童的身體便開始劇烈抽搐起來,隨著那黑煙慢慢返回醜老頭的嘴巴,女童的麵色也愈見灰敗。此時其他的女童全部麵目呆滯,傻傻的坐在地上,那醜老頭吸完一名女童的元陰便把那屍身提起來放到一邊,隨著醜老頭的走動,那醜陋的肉刃也隨之晃動不已。醜老頭把女童的屍身提到一個奇怪的圈中,然後把那女童的屍體擺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看那圈中已擺上了四具赤果屍身,每一具皆是不同的姿勢,或四肢向天,或站或趴,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則是她們全部麵色鐵青,身下一片鮮血淋漓。
醜老頭處理完這具屍身,便又獰笑著走向下一個女童,待要抓到女童之時,隻聽一聲大喝:“大膽妖孽,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煉此邪術!”韓瑋宸的寶劍已經化為一道流光朝醜老頭射去。
醜老頭麵色一變,奮力朝旁邊一躍,同時那枯瘦的手掌朝不遠處一抓,一件黑袍便被他吸在了手上,醜老頭把黑袍一抖,披上了身體同時惡狠狠的說道:“何人敢在老夫的地盤撒野?”
韓瑋宸一臉怒火的走了出去,那寶劍也飛回了他的身邊圍繞著他的身體輕輕飛舞。
“是你這個小娃娃,怎麽?上次在雪山的事讓你一直追著老夫不放麽?”醜老頭難聽的聲音響起。
“你們這些妖孽,竟然用活人練功,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鏟除你們這些紅蛇族妖孽!”韓瑋宸厲聲說道。
夙芯斜靠在一棵樹上看著韓瑋宸跳出去,聽著他的那些“正義”之語,夙芯心知他的是非觀已經被強烈的扭曲了,雖說眼前的人是該殺不錯,可是並不是所有的紅蛇族人都是如此的。教育,果然是要從娃娃抓起的,真是至理名言!
趁著韓瑋宸對付醜老頭,夙芯走向那些呆滯的女童,稍微給她們檢查了一下,夙芯發現她們隻是神智被迷而已,不過夙芯也不想在這個地方恢複她們的神智,如此詭異血腥的地方誌怕她們一清醒也要被嚇傻了。
把她們抱到安全的地方夙芯看了下在那詭異圈中的五具屍體,歎息一聲便把她們抱到了青離的麵前,青離了然的噴出五道火光,那五具死狀淒慘的屍體便化為了灰燼。
那醜老頭一見自己的好事被壞,不由氣得“哇哇”大叫,可是韓瑋宸並不給他機會過去,同時控製著兩把飛劍截斷了醜老頭的去路,“死小子,你一定要和老夫作對是不是?”
韓瑋宸並不答話,隻是專心控製著飛劍朝醜老頭襲去,被兩把飛劍攻擊而稍顯狼狽的醜老頭雙手在頭頂上衣拍,一麵黑氣繚繞的小旗子就從他的口中飛了出來,迎風而展,迅速的朝韓瑋宸的飛劍卷去,韓瑋宸從容不迫的指揮著飛劍躲避,就在此時,醜老頭邪笑著就要朝地下鑽去,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以往易如反掌的事情今天竟然無法做到。醜老頭隻覺得那地麵比石頭還硬,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像上次在雪山一樣遁入地下。
“你以為同樣的方法你能在我麵前用第二次嗎?”韓瑋宸在進樹林之時就已經對地麵下了咒語,防的就是那個醜老頭再次從他麵前逃掉。
“小娃娃,你以為老夫打不過你嗎?要不是在族長那見過你,老夫上次就殺了你!”醜老頭一見逃走無望也打算拚死一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還妄想活命嗎?”韓瑋宸祭起兩把寶劍,兩道流光迅速的朝醜老頭襲去。
醜老頭咬碎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那麵小旗之上,同時身上開始冒出無數的黑煙把身體包裹起來,隻見那小旗“噌噌”的變得巨大,把韓瑋宸和那兩把寶劍一起包裹了進去。醜老頭頭上冒著汗,在旗子外麵跳著怪異的舞蹈,隨著舞蹈動作的愈加複雜,醜老頭的臉色也白一分。
此時在旗中的韓瑋宸麵色不變,兩把寶劍在他的身邊盤旋飛舞,“一個未成型的天都白骨幡還能困住我不成?”隻見四麵八方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骷髏頭,就如同下冰雹一般的朝韓瑋宸砸去,韓瑋宸手勢一變,那兩包寶劍頓時舞得密不透風,那些骷髏頭全部被反震了出去,同時韓瑋宸在兩把寶劍的守護之下,腳踩七星,另外的一隻手開始掐起法訣,隨著一聲輕喝:“落雷!”旗子外麵突然雷雲密布,密密麻麻的電蛇便落了下來。雷電向來是安歇邪柱的克星,更何況醜老頭這還未練好的半調子天都白骨幡。那黑色的旗子頓時被那密密麻麻的天雷撕成了碎片。
隨著旗子被毀,醜老頭也如同受到重創一般吐出了一口鮮血,隻見韓瑋宸飄逸如謫仙一般站在他麵前,兩把寶劍正不偏不倚的指著醜老頭,“你上路吧。”眼看寶劍就要刺入醜老頭的身體,那醜老頭得到一絲生機再次從口中吐出自己的白骨千魂幡,那黑旗往醜老頭的身上一卷,就要帶著他逃去。
就在醜老頭麵上露出得意之色時,突然驚駭的看到前麵站了一隻異獸,但見它龍頭、馬身、麟腳、狀似獅子,正是那現出原型的傾城,隻見傾城麵上現出一絲獰笑,嘴中念道:“你竟敢給美麗的傾城一爪,汙染我美麗的皮毛,現在我也還你一爪!”貔貅專破邪氣,傾城一爪之下,那包裹著醜老頭的旗子頓時被淨化,變成了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破布……
醜老頭簡直像撞牆,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毫無印象曾經得罪過眼前的異獸,他不知道的是,在夙芯那個記仇的母親的帶領下,那一家從上到下全部養成了這種該死的脾氣,這也是在神界為什麽沒有神仙感惹青離和傾城的原因,曾經有一個不識相的龍子看著傾城是母獸就想欺負她,結果被那位大人製住神通讓傾城活生生打得走了形,當它帶著一身傷痛回家之後又被認不得它的父母趕了出門,從此心靈受到了巨創,在那以後,傾城和青離那是在整個神界橫著走也沒有神仙來欺負它們了。
最後一個保命的東西也被傾城破去,醜老頭心知大勢已去,今天真是在劫難逃了,於是他伸出枯瘦的手擦了下唇角的血跡,怪笑著對韓瑋宸說道:“今天老夫認栽,不過要想殺老夫,你也要付出點代價,桀桀桀——”一邊笑,醜老頭一邊劃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滴成一個奇異的圖案。
“還不殺了他,他在對你下詛咒。”夙芯倚在樹幹上,並沒有出手的打算,韓瑋宸高傲的說道:“一個將死之人還能如何詛咒我?”同時手上手勢一變,兩把寶劍在半空之中組成剪刀狀,疾速的飛向醜老頭,流光閃過,醜老頭的頭便被寶劍絞了下來,但是他的嘴角還帶著那詭異的笑容,“我詛咒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嫋嫋的餘音在空氣中慢慢飄散。
“你不怕?”夙芯玩味的看著韓瑋宸,韓瑋宸召回自己的寶劍,看了夙芯一眼,“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靠我的雙手得到。”韓瑋宸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後再次上演了幾乎相同的一幕,被夙芯利用他的高傲給他的師門帶來了滅頂之災。
韓瑋宸厭惡的走到醜老頭的屍體麵前,伸手彈出一道火符,那醜陋的屍體便化為了灰燼,“走吧,那些女孩兒找個地方把她們送回去才是。”韓瑋宸走了過去伸手抱起兩名女童,青離和傾城也現出原型把剩下的女童放在了它們的背上,二人便帶著幾個女童回到了船上,到了船上夙芯便給那些女童解除了禁製,看著恢複正常的女童夙芯便和小九商量到了有人的地方便把她們送回去。
小九聽到韓瑋宸把那個醜老頭殺死之後不由皺眉道:“那個長老和族長的關係最好,現在殺了他我怕打草驚蛇。”
“但是他做下了那等惡事,不除了他你覺得可能嗎?”夙芯並未太在意,反正自己做事向來不喜歡按常理出牌,一想到仙巫族的法術被他們那些人這樣用,夙芯心中就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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