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急？」竟是一刻都等不了嗎？

    「得趁著幸村家的人都不知道我們已經回來的時候把事情解決好，不然一下子失蹤個十天半月的很不好。」幸村玲開口解釋道，「尤其是到時候我們是真失蹤，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我們的。」

    淩煙水一時有了興趣：「神也不行？」

    「自然不行。」

    幸村玲的信心十足讓淩煙水有些意外，她從來都是一個說話留有餘地的人，把話說滿應該不是她的風格才對。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可能在伊藤美羽去巡場子的時候找她，賭場酒吧之類的地方實在太混亂了。」動不動就發生一些幫派鬥毆搶劫勒索的地方幸村玲自然是不可能喜歡的。

    「聽上去挺好玩的。」每一個藝高人膽大又處於幻想期的少男少女都有一個黑道夢，雖然淩煙水已經過了幻想的年紀，但是對於這種從沒接觸過的東西還是難免有點好奇的。

    「好玩？」幸村玲挑了挑眉，「動不動就會涉入雙龍會、山口組和美作組火拚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有小宇宙，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原因。」幸村玲繼續道，「軍火交易和毒品我還能忍一忍，逼良為娼這種事還是眼不見為淨比較好。」

    「這麽誇張？」淩煙水有些意外，「不是說伊藤忍自己不喜歡這種事嗎？在他的地盤上，他的手下怎麽說也該收斂一點吧？」

    「嗬，」幸村玲冷笑了一聲，「他確實是不玩女人，不過卻不禁止別人玩啊。就算最開始有人收斂了，過個十天半月發現伊藤忍不介意，那自然是原來怎麽樣就怎麽樣了。光會做個樣子的人，伊藤龍之介倒真相信他是個孝子。」

    「你是在為伊藤美羽打抱不平？」淩煙水有些好奇。

    「是啊，」幸村玲也不否認，「至少某些人沒膽子在伊藤美羽一個女孩子麵前做那種事，她去巡場子的話至少不會太過烏煙瘴氣的。」隻不過，即使做得再好，功勞也不是她的。

    在一家賭場找到了伊藤美羽的下落，而同時在場的還有宮崎耀司。

    沒覺得有什麽意外，伊藤忍的地盤嘛，宮崎耀司上心也很正常。不過，他居然也那麽快就從中國回來了嗎？

    “每次看到你特地來找我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伊藤美羽麵上有些無奈，顯然是已經習慣了幸村玲的不請自來了。

    “反正我是不會和你客氣的。”幸村玲聳了聳肩，“你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真是怕你了，”伊藤美羽歎了口氣，“前些日子發現你忽然好說話很多，誰知道其實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聽到這話，不管是淩煙水還是幸村玲都沒有笑，畢竟，這話似乎確實有點太過準確了。

    “要請長假？”聽到幸村玲說了自己的來意以後，饒是伊藤美羽也不免覺得有些棘手。幸村玲請假這種事情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往往她自己就能解決。即使解決不了，讓人幫忙總要給個理由吧，偏偏這一回她什麽都不說。

    胡編亂造的理由那也要有人信才行啊！

    伊藤美羽有些頭疼，自己剛才的預感一點兒都沒錯，幸村玲根本就是變本加厲了。“那麽，這個所謂的長假到底是多長？”

    “能請多長就請多長。”幸村玲無視了淩煙水在心中念叨的“最好是永遠”，雖然和自己的想法看上去差不多，不過本質上卻差得太遠了。

    伊藤美羽頗為認真地看了幸村玲一眼，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我能理解為你是希望我替你開一個死亡通知嗎？”

    幸村玲挑了挑眉：“如果日後有需要的話，我會請你幫我給幸村家開一個的。”

    這不是玩笑。伊藤美羽和宮崎耀司都從幸村玲無所謂的態度裏看出了認真。

    “那麽，你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句話，伊藤美羽一直都很想問，打從幸村玲去了東京以後，每次見麵的感覺都越來越不正常了。

    “我隻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已。”微微歎了口氣，卻還是沒有多說，“而這件事的成功與否，決定了我接下來是不是要找你開死亡通知。”

    不論是淩煙水還是幸村玲自己，其實都已經把開死亡通知這件事當做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了。畢竟，若是回到海界，這裏的一切就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唯一的區別僅僅在於是在這裏看著別人生老病死之後再回海界，還是其他。

    淩煙水是無所謂的，畢竟與這個世界的人交情不深，唯一在意的幾個，也可以咬咬牙就撇下不管。但幸村玲不行。雖然神話時代的記憶讓她對海界的歸屬感遠遠強過淩煙水，然而她對此間的家人的感情卻並不是說斷就斷的。

    做出選擇並不難，怕隻怕選擇權並不在自己手上。在看到雅典娜的時候，兩人就都很清楚能在這裏留到什麽時候或許並不是個人意誌能夠決定的。

    “如果有什麽是我能幫上忙的話……”伊藤美羽的表情難得的有些嚴肅，一旁的宮崎耀司雖然仍然沒有開口，卻也露出了些許關切的表情。

    “我自然不會和你客氣。”挑了挑眉，幸村玲笑道，“何況，你不是已經在幫我的忙了嗎？”

    “真是怕了你了。”不再多問，再好的朋友也是有保留秘密的權利的。更何況，伊藤美羽一直都知道，幸村玲雖然什麽都不會直說，卻並不介意朋友自己去尋找答案。那麽或許這也能算是一次挑戰？

    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對上伊藤美羽若有所思的眼神，幸村玲微微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人類能幫上忙的事情啊。

    沒有拒絕宮崎耀司提出送自己一程的建議，幸村玲默默在心裏問了一句：「你覺得，他怎麽樣？」

    幸村玲問出這句話的意思淩煙水自然很清楚，絕對不會和風雪月有關。「你是說，他已經看出了我們的不同了嗎？」

    方才的宮崎耀司一直沒有開口，雖然是本著紳士風度不介入幸村玲和伊藤美羽的談話，但是顯然也是在思量著什麽。

    「你是覺得，和你認識了那麽久的伊藤美羽沒有發現，卻被與我相識不久的宮崎耀司看穿而覺得有些吃味嗎？」見幸村玲不答，淩煙水繼續問道。

    「不要那麽幸災樂禍的樣子。」幸村玲麵上不動聲色，「她自然是已經看出來了，隻不過依她的性子，隻會覺得因為出了什麽大事才讓我有所改變，而不會想到其他東西。」雖然事實上確實是發生了很大的事。

    「其他東西？」淩煙水有些好奇。

    幸村玲挑了挑眉：「她怕鬼，你說呢？」

    「我現在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有靈力的人都怕鬼了。」伊藤美羽看上去實在不像是會怕鬼的人。

    幸村玲也不反駁。「無神論者都相信科學和邏輯。」

    所以柳生比呂士才會喜歡偵探小說嗎？

    “打算去哪裏？”宮崎耀司的話適時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回幸村宅。”幸村玲和淩煙水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在對幸村家的態度上。

    如果是淩煙水的話，一定會用“去”，但是幸村玲卻能很自然地用上“回”這個更加親近的字眼。宮崎耀司雖然不知道這一點，卻並不妨礙他作出一些準確的推測。

    淩煙水從未在宮崎耀司麵前提過幸村家，而偶爾的幾次提及也顯得極其缺乏了解，她顯然是不會用上回家的說法的。

    再加上淩煙水與宮崎耀司更熟悉一些，但幸村玲卻與伊藤美羽更親近這一點，所能得出的結論自然就更多了。

    一般人或許會想到幸村玲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測而換了人，但多少知道某些靈異因素的宮崎耀司卻在第一時間就往非科學因素上去考慮了。心裏大概有了結論，之所以不問，也不過是因為現在的幸村玲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而已。

    「很厲害。」從後視鏡裏看到宮崎耀司一臉平靜的表情，幸村玲第一次正麵稱讚了淩煙水的眼光。「可惜生不逢時。如果是在神話時代……」

    「我倒是覺得這個時代很適合他，如果是神話時代，未免太混亂了。」神話時代確實英雄輩出，不過某些英雄的身家實在是不夠清白。

    這還是比較客氣的說法。如果要較真的話，即便說是個英雄就是某某神的私生子也是沒問題的。

    「不是說亂世出英雄嗎？」雖然反駁了一句，幸村玲卻無疑也是認同淩煙水的觀點的。在沒恢複記憶的時候看希臘神話確實是一種煎熬。

    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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