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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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陰氣鼎盛,眼開陰陽,周圍出現氤氳白霧,陰氣現行。
貓叫春,狗咆哮,鳴蟬在嚷,青蛙在叫。
注意力集中,外麵這些嘈雜的聲音變得小,室內微小的聲音變大。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眼前的一切。
在別的地方可以馬虎,但在老家可不行,師父在這一塊可是金字招牌,幾乎沒有失手,我可不能給他砸了。
淩晨開始,我的精神就緊繃著,到十二點半腦袋裏的每一根弦緊張的都要斷裂,到了一點鍾,頭很痛,像是被門擠了一樣,除了若有若無的陰氣狗屁都看不到。
胖子已經打鼾,張夏氣若遊絲的呼吸也斷斷續續的傳過來。
我此時心理隻有一個念頭,這一晚上的功夫怕是要白花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
精神緊繃過了頭,再也提不起勁來,打鼾會感染,腦袋迷糊,好幾次掐自己的胳膊還是阻止不了昏沉的睡意,脖子一歪,身子一斜,和胖子一樣,躺在地板上睡了過去。
做了一場夢,夢到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知睡了多久,感覺胳膊劇痛,迷糊的睜開眼睛,黑色的車軲轆賣力的在我身上碾。
臉上感覺濕濕的,濕就和水有關,現在需要清醒,管他三七二十一,雙手在臉上塗抹一氣,感覺清爽不少。
亂七八糟的夢拋出腦殼,記憶回到睡覺之前,斷片的記憶重新連接,哪還記得胡思亂想,猛地爬起來看看張夏閨房裏的情況。
房間裏的情況沒看到,因為視線被眼前的輪椅擋住了。
講道理,人剛醒,意識由模糊轉為清醒,突然看到一張人臉,不死也會嚇出半條命。
眼前坐在輪椅上的張夏絲毫沒讓我有這種感覺。
穿著白色的睡意,盡管很寬鬆,但還是能看到胸前的兩坨,麵容清純,青絲隨意散落在額前,如清水芙蓉。
此時她的眉頭微皺,不知在想啥。
我正在尋思著事情,被一股臭味打斷,很腥,氣味來自我的臉上。剛睡醒的人很遲鈍,被強行幹醒的人更是一團亂麻,但我還是很快知道這味道是什麽產生的,日尼瑪,是唾沫!!
臉上竟然被人吐唾沫,胖子在旁邊死睡,除了旁邊這個輪椅上的小妞,我實在找不到其他的人選。
漂亮又怎麽樣,清麗脫俗又怎樣,寄人籬下,我雖然不能對她大聲喧嘩,但是還可以用眼神代表我的態度。
憤怒的眼神盯著她。
她的眼睛沒有盯著我,她在看我的胳膊,下一秒鍾,撕心裂肺的碾壓感,我特麽感覺胳膊都要碾成肉泥,劇烈疼痛讓我變成被宰殺的豬,地板都被我的慘叫震顫了下。
一個彈跳從地上起身,正想討論公道。
女孩的輪椅刹那間離開了好幾米,看輪椅的方向,是在衛生間。
我的臉燥的通紅,實在是非常的尷尬,因為地上還滴答這水漬。
昨天為了甕中捉鱉,特意沒安排人員看護著張小姐,張小姐膀胱憋了尿,我這好死不死的躺在門前擋住人家的路,才導致了今天這種後果。
我的鬼哭狼嚎把胖子震了起來,他花了五分鍾意識模糊轉為清醒,看了地上的水漬,摸摸腦袋,嘖嘖稱奇,真尼瑪怪啊,這豪華的房子還特麽漏雨,怎麽感覺有點騷啊。
我沒敢把事實告訴胖子,這種尷尬的事情還是由著我一個人承擔比較好。
胖子問我昨天怎麽樣,我把事情說明一下。
解決這樁事情看,我的心裏挺急切,因為事關師父容不得我磨蹭。
胖子聽說我昨天一事無成,嘴裏說,這可怎麽辦好,臉上的一絲慶幸還是被我捕捉到了,為啥他會出現這種表情,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多呆一天就能多享受一天土豪的生活。
說實話,心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這一通忙活,不緊毫無頭緒,反而把人家女孩的膀胱給憋壞了,還心安理得的享受別人的好吃好喝有些不要臉了。
這一點不舒服的痕跡馬上被我從心裏抹去,因為師父常說,麵子是最沒用的東西。
想著吃喝,肚子就餓,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從一樓上來一個人,穿著燕尾服,很紳士的樣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腐化,讓人成人資本上的臭蟲,我還在考慮這層哲理,胳膊就被胖子拽著,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下樓梯。
途中經過洗手間,張夏從裏麵出來。
我沒敢看她,我倒是無所謂,女孩尿褲子被人看到,我怕她難看。
吃飽喝足,我和胖子繼續守張夏閨房,不像抓鬼的術士,而像是倆保鏢。
值得注意的是,再次回到原先的崗位,發現張夏的閨房多了一層黑色珠簾,珠簾恰當好處的擋住了視線,從外麵根本看不到裏麵。
稍微露出的空隙可以看到張夏床邊的電腦熒光閃爍,張大小姐做在電腦旁拍打著鍵盤不知道在幹嘛。
不管是是什麽秘密我都沒興趣探究,在張家多呆一天,我心裏就上一分火,腦子裏麵全是那件血色道袍,還有師父的臉,那個女子若隱若現。
這是我來到張家的第二天,毫無建樹!
第三天,也沒有任何發現!
第四天,心急火燎睡不著覺,直接眼睛巴巴的看著直到四點公雞打鳴。
張夏脖子的上的黑色爪印已經漸漸淡了,油黑色轉為淺紅,看樣子過幾天就會消失不見。
已經是第四天,如果明天還等不到,我打算和張軍道辭。
不是我不負責任,而是那隻鬼不會再來了。
害人的鬼為怨鬼,死的時候有怨氣,怨氣是一種能量,能讓陰鬼維持一些神誌,但是能量總是會消散。
自然消散是兩年。
若是得以複仇,怨氣就會開解,鬼魂理智會喪失變得渾渾噩噩,重回陰間。
這裏麵有一個規律,就是怨鬼開始複仇,若一個月之內沒有複仇的對象沒有死,那她就不會再死,至於沒有複仇成功的鬼魂去向現在都是未知數。
今天期滿,纏繞在屋裏的紅線沒有動過,紅繩上的鈴鐺也就沒有想過,今個兒做門神的日子就要做到頭了,越是關鍵的時候越是不能鬆懈,又睜著眼睛瞪到十二點,和預想的一樣,除了午夜氤氳的陰氣,和之前的幾天一樣,沒有絲毫的進展。
第五天,別墅一樓的餐桌。
旁邊站著侍者,我,胖子,張軍一起用餐,張夏的飯是單單開的小灶,我曾經有幸見過一次張小姐的吃食,全特麽不認識的東西,樣子也很低調,按照描述上網一查,全是天價,都是低熱量的健康食品,怪不得身材維持的那麽好。
提出要走的時候我是有點忐忑的,畢竟一點建樹都沒有。
我考慮再三決定將錢減去一半,由原來的五千變兩千五。
我斟酌了言辭,將這條件在餐桌上提出來的時候,原本臉上帶著招牌式虛偽笑容的張先生,虛偽的笑容繼續保持著,像是根本沒聽到我說的話。
於是我又和他說了一遍。
這次他有了反應,一邊吃著餐盤裏的牛肉,一邊“慈祥”看著我。
“小夜,我和你師父這交情,你就再多呆一會吧。。”
我尼瑪從來沒聽過師父和他有啥交情,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張夏不再會受到威脅的理由和他講了一遍。
這人的臉上好像帶了一層麵具,我話都說的夠直白的了,他還是笑咪咪的。
他語調依舊很“慈祥”但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小夜,你還是在這老老實實的呆著吧,有你在這裏,張叔放心多了,等到小夏把孩子生下來,你就可以走了。。”
我一聽毛都炸了,一天時間事情就瞬息萬變,我再磨蹭一個月,手機裏那張照片的地點,人物信息估計早就隨著時間和灰飛煙滅了。
我剛想拍桌子砸板凳,胖子站起來,剛才大快朵頤的蠢豬樣子消失不見,滿臉的凶悍。
張軍打了個響指,從幕布後麵出來幾個人,清一色的ak47,胖子無奈的看了我一眼,繼續吃著他沒有吃完的魚子醬。
我心裏再大的火氣也給這幾挺自動步槍搞沒了。 8☆8☆.$.
張軍餐巾擦了擦嘴“小夜,不是張叔逼你,實在是小夏比我生命還重要,我已經失去了她媽,不能再失去她,一個月後,如果她們母子倆平安無事,我給你加十萬塊,另外,你倆可別打算逃走,你們出不了這個村”說完看都不看我們一眼,轉身就走。
從前聽說這位張先生是靠拆遷要債發的家,現在我是真搞不懂他是幹嘛的,在一個小村子裏,還搞那麽多高檔次的槍支,難道是販賣毒品的??
我也是一臉呆逼,剛逃出虎穴,又特麽進入狼窩了。
心理煩悶的不行,飯量比之前大了不少,專門挑餐桌上的肉吃,等到肚子鼓脹不行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吃不下了。
吐出嘴裏的一大塊肉,胖子三角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夜哥,給我留點,你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沒有跟他貧,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照片的事情現在隻好或者說隻能放在一邊,一個月肯定是不能等的,村子估計也逃不出去。
隻能釜底抽薪,把那消失不見的鬼魂找出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