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 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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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的恐懼來源於未知。

    深更半夜,你半睡半醒之間,看到一陌生人在你臥室裏拉屎,比一持槍的歹徒拿著槍械詆著你的腦袋更讓人腎上腺激素分泌旺盛。

    這張照片的背景是一條街道。

    從太陽的角度和光線昏黃的顏色可以看出此時已經是黃昏。

    有一電線杆。

    電線杆上貼滿了各種治療性病,電話求子的廣告。

    電線杆旁有一女子。

    女子身穿黑色連衣裙,胸口那抹白直吸眼球,她正在拿著粉紅色的手機打電話,不知道是打給"qing ren"還是老公,那騷姿弄首的樣子,加上清純的臉蛋,我這種禁欲的男子心理也禁不住點燃火苗。

    但是火苗被女子身後之物瞬間熄滅。

    女子身後是個巷子。

    這張照片很清晰,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巷子牆上那斑駁的裂紋與青黑色的苔蘚。

    巷道裏還有一個女子。

    那女子身穿白色襯衫,相貌平凡,但是她此刻做的動作讓自己的樣子不在普通,反而是有些詭異。

    她雙手手垂立,直勾的盯著前方,像是在盯著女人的後腦勺,又像是在盯著我。

    她的嘴巴張開,不是普通的張開,張開到極限,唇角都咧開,殷出鮮血。

    相機剛傳入滿清那會,中國人是不願意照相的,我們的先人根深蒂固的認為相機定格的一瞬間,會吸取人的靈魂。

    照片是一個畫麵的暫停,那麽這張照片想表達的事情顯然是尚未結束,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這個誘人的黑衣女郎逃跑了?還是被巷子裏的鬼張開嘴巴給吃了。

    水麵上的東西就讓人驚悚戰栗,水底下的東西更讓人心存暇想。

    是誰拍的這張照片。

    和上次發血色道袍的估計是同一個人,上一張照片因為師父和我關係密切,那麽這張照片又是和我有什麽聯係,難不成也跟師父有關。

    不管怎樣,這張照片也給此刻滿頭迷霧的我開了一條縫隙。

    這條彩信的後麵有一聯係電話。

    姓名:李婷聯係電話:xxxxxxxxxxx

    不做猶豫,我馬上撥打了過去。

    嘟嘟嘟嘟,電話響了好幾十秒都沒人接,我此刻心理僅崩著的那根琴弦就要斷裂。

    就在我氣得想要捏碎電話的時候,那頭終於傳來聲音。

    聲音怯懦,孱弱,像是將死之人,是一個女人,聽音色,估計二十多歲。

    我“請問,你是不是h市的李婷”

    她:“是的,請問你找誰”

    我把那張照片給她描述一下,我盡量避免恐怖的詞匯,若是這件事情和她沒關係,我不想嚇著她。

    和我心理推測的一樣,李婷和這張照片果然是有聯係的。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沉默過後便是感情的宣泄。

    電話那頭傳出尖叫,我特麽差點耳膜給震碎,接著是歇斯底裏的哭聲,這哭聲充滿了絕望,這種哭聲我上次還是在一因酗酒導致肝癌晚期的病人嘴巴裏麵聽的。

    我聽的心驚膽戰,那是因為害怕。

    怕的不是恐怖的哭聲,而是我的話費,我的卡還特麽的是湖北的,這一哭十分鍾,卡裏的錢嘩嘩的流。

    宣泄的差不多,那個姑娘哭哭啼啼的,情緒還是不穩定。

    情緒不穩定精神上和生理上都是不想和人聊天的,緊接著李婷就把我的電話掛了。

    我特麽頓時像是一隻呆雞。

    自從我收到短信,胖子就從駕駛位上下來,像是寵物狗一樣湊到我的懷裏。

    我看到的,他也看的到,我聽到的他也聽得到。

    我正鬱悶的不行,這家夥沒心沒肺的笑。

    老天爺有時候就是這樣,給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給你留一扇窗。

    我的精神正在鬱結,手機又盯的響了一聲。

    我激動萬分,那是李婷的短信,李婷在對我道歉,說身體不舒服,不想說話,讓我去他家裏一趟。

    我得抓緊時間,根據女孩的哭聲我分析她肯定是遇到啥靈異事情,她能乖乖的在家裏等著我,凶靈願意嗎。

    我把心理的憂慮告訴胖子。

    都說胖子任勞任怨,我家胖子也繼承了這一優良傳統。

    我下車給他買了一包蘇煙,一瓶冰飲料,外加揉捏了二十分鍾的背,最終胖子終於上路。

    前往h市的流星花園,我再心理祈禱那個女孩子可千萬不要出事。

    深更半夜,開車快。

    盡管距離h市也還有一段距離,我並沒有心情睡覺,打開窗戶,還算涼爽的風也吹不散我鬱悶的心情。

    一路上我也沒少給女孩打電話,發短信,但電話和短信就像是泥沉大海,沒有受到半點音訊。

    我心裏愈加如火再燒。

    我急不可耐的樣子被胖子看在眼裏,他的開車速度也越來越快。

    原本預計三個小時能到達s市,硬生的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流行花園在h市的西郊,車開了三十分鍾,總算到了。

    是一所還算不錯的小區,中高檔水準。

    按照李婷所說的地址來到其樓下,車剛停,我便打開車窗,馬不停蹄的上樓上趕。

    胖子的速度也不比我慢多少。

    女子家住在七樓,一口爬上去,愣是沒歇一會。

    車裏有空調,有風,很涼快,外麵炙熱的天氣就是一蒸爐,我一邊敲門,一邊“享受”身上如雨水一般的汗水。

    敲了半天沒人開門,越敲我越心急,越急身上就越是流汗。

    本來夏天的蚊子就越多,我都熱的光了個膀子,不會兒就被咬了滿身的包,待在密不透風的樓梯口,像待在桑拿房。

    樓梯道很吵,四隻手拍打皮膚與敲門的聲音形成一區吵鬧的交響樂。

    沒把女子給吵醒,倒是吵醒了隔壁的大媽。

    看著隔壁的大媽穿著睡衣,罵罵咧咧的把門開開,正要對我和胖子進行教育,看到我倆光著膀子,果斷的關上門。

    我和胖子目瞪口呆,此時那女子的門也開了。

    門開了,露出女子的麵容。

    光看臉蛋,女子長得還有幾分姿色。

    但是看看穿著打扮,身上氣質,立即從八十分變成不及格。

    不知道她已經多久沒有收拾一下自己了。

    黑眼圈比墨汁還弄,長長的頭發像是鳥窩,眼睛上還是滿滿的黃色眼屎,身上的味道像是將死的老頭。

    女子的眼神沒有一點精神,看上去像是對生活失去信心,想必是動過了自殺的念頭,要不然也不會把我倆光著膀子像流氓一樣的人放進屋子。

    進了屋子,女子沒和我說話,也沒有看我們,像是視我們為空氣。

    徑直向著自己的臥室裏走去。

    我和胖子跟過去。

    這件屋子裝飾還不錯,裏麵的布置與秩序兩極分化。

    衛生間裏麵拖得幹幹淨淨,像是一麵鏡子,隻是馬桶上堆滿了冒尖的糞便,很難相信不化妝六分,化妝八分的女子在這種環境下排泄糞便。

    地板也拖得光亮。隻有通往餐桌與衛生間的路上有兩條黑色的腳印。

    飯桌看的有點惡心,上麵擺滿了盤子,不知是什麽食物,隱約可以看到盤子裏麵有蛆蟲在爬動,一股腐爛的味道直鑽鼻孔。

    看得出女孩以前很幹淨很愛衛生的,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使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嗎,是那張照片嗎,那照片究竟是代表著什麽。

    跟著女子走進屋子。

    不出我所料,凡是她生活必須需要的地方都髒亂無比,生活不需要的地方十分的整潔。

    還好,經過之前那個吃蘸著屎尿的宅男之後,這女的房間裏我多少可以容忍,至少她沒有在房間裏排泄。

    女子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啥。

    讓我吃驚的是屋子的桌子上還有一杯水,杯子的旁邊是一大瓶安眠藥。

    房間裏還掛著三尺白綾,白綾下麵還有一凳子。

    估計是想要自殺,卻沒有自殺的勇氣。

    看她這種樣子,估計我不先開口,她很難張嘴說話的。

    我靠過去,依偎在她的對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鼻孔裏的鼻屎,能聞到她嘴巴裏的口臭。

    胖子“夜哥,好歹你也是一道士,能不能自重一點。。”不說是胖子,隨便一人看到我和這女子這種姿勢估計心裏想的也是不幹淨的情節。

    我咳嗽一聲,說道“這位姑娘,我是專門驅鬼的道士,有啥事情你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c≡miaoc≡bic≡閣c≡

    可能是道士倆字刺激這女子的神經,女子死寂一般的臉終於變色,死人臉變成激動,她的表情猙獰“死了,死了,都死了,都死了,道士,道士有屁用”

    說這從脖子上掏出一枚符紙,眼睛睜的老大,滴溜溜的看著我“這就是我向道士求的符,騙人的,全是騙人的,要是道士有用的話我的姐妹就不會死,我也不會死。。”

    在不攔著她,我看她就要撲上來,咬我血肉,胖子見機行事,把女人拉開。

    被強製性的拉開,女人張牙舞爪,那淩厲的指甲劃破我的皮膚,胳膊上多出一條血縫。

    不管她遇到社麽東西,這個女人被逼成這樣,也是令人心疼,其心魔估計已經產生。

    我歎了一口氣,給她念上一段靜心咒。

    咒語起了作用,女子猙獰如瘋魔的臉上漸漸變平靜,眼睛裏的瘋狂也漸漸止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