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從別墅裏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

    他把摩惜兒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叫下人帶出去丟了。

    懷揣著秘密，他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陸夜白在他家正在跟格拉斯聊天，兩個人談笑風生，見到他回來，格拉斯笑眯眯的道：“你去幹嘛了？”

    鹿悠看了一旁的陸夜白一眼，轉過身低聲問自己的導師：“已經結束了？”

    格拉斯點了點頭。

    鹿悠抬起頭看了看陸夜白，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夜白白了他一眼，一點也不給他麵子，轉過身找了一個沙發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有點苦，他加了一塊方糖進去。

    格拉斯對鹿悠道：“他現在，已經不記得那個人了。等到以後如果想記起她，你就把他帶到我這邊來。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替他解除催眠。”

    鹿悠點了點頭，看著不遠處看報紙喝咖啡的陸夜白，他想起摩惜兒和那些藥，心底有些茫然。

    該告訴他嗎？

    告訴他也沒什麽意義。

    現在的摩惜兒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個陌生人了。

    而他現在看起來很好，比幾天前看到他的時候，要好的很。

    所以，就這樣吧。

    鹿悠心裏想，就這樣，世界這麽大，想要再見麵，或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吃過晚飯，陸夜白站在窗邊抽煙，他的視線透過玻璃窗看向遠方，夕陽在他俊美的臉上留下耀目的光影，他那雙幽深的眸子被陽光照得透亮，如同深海的海水，波瀾不驚，深沉幽遠。

    鹿悠站在他身後，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起來有點寂寞。

    陸夜白把香煙暗滅在窗台下，轉過頭來看向鹿悠：“我忘記了什麽？”

    鹿悠走過來斜靠在他對麵，笑了笑：“想知道？”

    陸夜白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那雙平靜的眸子看向遠方。

    “既然已經忘記了，那就忘記了好了。反正，會忘記的，都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他聲音清冷，麵容平靜，鹿悠看著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無心無情的陸夜白。

    那個在商場上殺戮果決，揮斥方遒的陸夜白。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陸夜白。

    陸夜白又點了一根煙，緩緩吸了一口，他有點疑惑自己什麽時候竟然有了煙癮，想了想又想不起來為了什麽，青薄的霧氣裏，男人半眯著眼睛，透出的光芒如同鷹梟一般銳利。

    涼而薄的眸光，如同出鞘的軟劍，沾染著血一般的無情。

    他終於忘記她了。

    恢複成正常的樣子。

    鹿悠看著他的側臉，心底有些茫茫。

    這樣是最好的結局吧？

    他自問道。

    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吧？

    這樣想著，他腦中再次回憶起那瓶藥。

    他心裏無法平靜，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遺漏了，那種心跳加速的慌張。

    “我回家了。”

    天色將暗，陸夜白起身告辭，鹿悠點了點頭，目送陸夜白離開。

    陸夜白開著車，到他發現自己慣性的駛向一條不應該行駛的方向的時候，微微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出為什麽，於是調轉車頭往陸家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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