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死亦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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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倚歆見狀,寒冷如冰的話語溢出,“你還真敢動手,那就別怪我了。”

    一群侍衛還未碰到她,便被她橫腿一掃,瞬間倒下。

    殷梵陵想要上前,卻被身後的雲齊拉住,“王爺,這與你無關啊!”

    他輕輕掙開雲齊的手,溫柔的眼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我不可能讓她被帶走。”

    她一向與燕玄銘有過節,若是燕玄銘帶走了她,她豈會有好日子過?

    言罷,他上前奪過一個侍衛的長劍廝殺起來。雲齊見狀輕歎一聲,亦然上前幫忙,自家的王爺都決定了,他也唯有幫忙。

    陌君瀾出手更加不用說,長袖輕輕一揚,強勁的內力便將身旁的侍衛弄倒了一大片。

    而陌曦言雖說雙腿還未完全可以利索地行走,但是殺人還是可以,且他還一直守護在曲巧若身旁,見到曲巧若出手淩厲果斷,眼底閃過一絲訝然,旋即卻又釋然。

    而遷遷嘟了嘟,望著一些侍衛向自己走來,眼底滿是輕蔑,不過一個小小的孩子,難道還搞不定嗎?

    “你們欺負小孩子,太討厭了。”遷遷臉上不悅地說道,腳步漸漸退後。爾後冷哼一聲,轉身便跑,“追我啊,追我啊!”

    見遷遷拔腿便跑,侍衛們立即傻眼,怔愣過後忙反應過來,上前追著遷遷的身影。

    若以遷遷的輕功他們不可能追得上,然而遷遷似是有意放慢了速度,邊跑還邊回頭做了個鬼臉,嘴中不停地說道:“你們這群笨蛋,追不上吧?追得上我有糖吃哦!快跑,快跑。”

    侍衛們被他氣得怒不可遏,咬牙切齒地追著他。

    遷遷跑到了池塘邊,雙眸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旋即輕點腳尖翻身向後一躍,穩穩地落在地上。

    那些侍衛追到池塘邊卻看到遷遷用輕功回頭,一個個露出驚愕的神色,一時間控製不住自己的身軀,往前麵的池塘掉下去。站在後麵那些侍衛則幸運一些,穩住了自己的身軀。

    然而遷遷狡黠一笑,上前無情地推波助瀾一把,將他們推了下去。望著他們在池塘中掙紮,不由地大笑出聲:“哈哈哈哈,水裏好玩吧?”

    這邊的陌君瀾望著遷遷眼眸掠過一絲笑意,而後身子一躍到了慕倚歆麵前,淩厲的掌力一一將襲擊她的侍衛打倒在地。

    她微微詫異,不解地看著他,他回以淡淡一笑:“小星星,這種粗活我代勞便行。”

    他其實是不想小星星碰到那些人的身體啊!即使是在殺他們也不行。

    片刻,地上染滿了豔紅的血,躺著許多屍體,如同殺戮無數的戰場一般,散發著血腥之氣以及殺意,然而期中卻有多了一絲淡淡的溫馨。

    燕玄銘望著自己帶來的人瞬間無聲息地躺在地上,望著他們動手的淩厲,仿佛已然習慣般,心中頓時浮現了一絲慌意。

    “慕倚歆,就算你反抗,這罪名也是洗不掉的。”他陰沉的眸子瞪著她,低沉地吼道。

    他就不信朝廷那麽多人,還有那些戰功赫赫的將軍,都沒有一人可以抓得了她。

    “你不抓我我怎麽會反抗。”她嗤笑一聲,臉上依舊雲淡風輕,“你沒有證據,根本就不能抓我,就算你有證據,也抓不了我。”

    她心中深知,即使沒有證據,燕玄銘必定會造出一些證據來。

    燕玄銘的眸中浮現著濃濃的怒意,然而看到自己帶來的人已然被殺得差不多,自知一人打不過他們,今日是抓不了他們了。

    眉心緊緊地蹙著,片刻,他才緩緩開口:“好,本宮會讓你心服口服的,從今日起所有人都不能出府,直到找出凶手為止,還希望你們不要跑掉一人,否則他會死得很慘。”

    言畢,他帶著剩餘的人離開,思忖著回去以後必定要將皇宮中的暗衛調來將他們守著。

    先前早就聽說絕塵莊的莊主武功深不可測,今日一見才知名不虛傳,若不派多點人來,恐怕他們便會逃出府去。

    慕倚歆輕輕挑眉,神色沒有一絲焦慮或緊張,她若想走誰能攔住住她?

    眼眸微垂,望著地上的一片血腥,目光掃了一眼渾身顫抖,滿目驚懼的下人,她輕啟朱唇:“你們把這收拾幹淨,太煞風景了。”

    殷梵陵上前一步,眸色帶著一絲擔憂,望著慕倚歆道:“現在怎麽辦?”

    “睡覺啊!能怎麽辦。”她眉宇間溢出一絲慵懶之意,神色疲倦,轉身走回房間。實在是好久沒有試過對這麽多人動手,所以才會這麽累。

    望著那離去的倩影,殷梵陵低低地溫柔一笑,這個女子果真是特別的,此時此刻還能如此的淡然處之、波瀾不驚。

    陌君瀾瞥了一眼殷梵陵,將他眼底的情緒收入眼簾,旋即眸光微微一閃,追逐著慕倚歆的身影,“小星星,等我。”

    “巧若,我們也睡覺去。”陌曦言趁機拉住曲巧若的柔荑,唇瓣勾起了一抹笑意,滿眸溺寵地看著曲巧若,俊逸的臉上一片溫柔。

    曲巧若嫌棄地推開他的手,“好啊!你到棺材裏睡好不好?”

    他卻笑意不改,眼裏的柔情似是要溺出水一般,聲線低沉,溫柔地入耳,“好,但你要陪我,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穴。”

    瞬間,曲巧若渾身抖了抖,感覺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瞪了他一眼,“惡心死了。”

    旋即她轉身不再理會陌曦言,隻餘他一人在原地臉上依舊留著淡淡的笑意。

    “曦言叔叔,你的花言巧語真是說得爐火純青啊!”遷遷摩挲著手臂,調侃道。

    而那廂的慕倚歆還未踏入房內,卻見蔚紫月淚眼婆娑地走來,雙眸氤氳著霧氣,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楚可憐。

    “郡主,方才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那麽多官兵?他們來搜房間,後來還想強硬地把我帶走,嚇死我了。”說著,她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慕倚歆淡淡地道,如今隻知道她的目的不純,身份卻未確定,所以沒有打算立即與她攤牌。

    “好。”她微微頷首,舀出手帕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卻不料手帕掉在地上,她唯有緩緩蹲下去撿。

    本來慕倚歆沒有多注意,然而她起身時脖子上的玉佩露了出來,她頓時訝然,瞳孔一縮,目光鎖定在那玉佩之上。

    “郡主,怎麽了?”見慕倚歆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看,她不由地覺得有些不自在,怯弱地出聲道。

    慕倚歆微凝著眸,抬起芊芊玉手拿起她脖頸上的玉佩,神情複雜地看著她:“你這玉佩哪來的?”

    這玉佩可是師父師娘留給他們一出生便失蹤的女兒,師父曾經畫過圖給她看,所以她記得,特別是上麵還有一個特殊的蓮花圖案,獨一無二,她絕對不會認錯。

    “這玉佩是我一出生便攜帶的,有什麽問題嗎?”她不解地望著她,眼眸滿是迷茫。

    “為什麽當初我為你檢查的時候沒看見?”慕倚歆緊緊地擰起眉頭,目光淩厲地射向她。當初檢查她身上的傷時,她明明沒有佩戴任何東西,如今卻戴著這玉佩,絕對有蹊蹺。

    “我一直有這個玉佩,對這玉佩一直有種特殊的感覺,可是被爹爹前段時間搶去典當,後來被郡主您救下以後,您對我很好,還給我一些首飾,我就去當鋪將這玉佩換了回來。”她眼神真摯地看著她,充滿了感激之意。

    “是嗎?”慕倚歆淡淡地呢喃道,然而她自然不會完全確信麵前之人,事實如何還有待調查。

    她有這塊玉佩,身上還有印記,完全符合條件,然而也不排除她這玉佩是從真正的師父的女兒身上搶來的。

    若她身份是假,從真正的師父的女兒身上搶了這塊玉佩,那麽以防萬一她必定會殺了師父的女兒。

    又或者她確實是師父的女兒,隻是不知被什麽人給利用而混進逸揚王府。

    望著她陷入沉思,蔚紫月滿臉不解地看著她,“郡主,這玉佩有什麽問題嗎?您為何一直追問這玉佩之事?其實我想有可能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郡主你認得這塊玉佩你是不是知道我娘親是誰?她是不是真的如爹所說拋夫棄女,嫁給別人了?”

    說到這,她的眼眶又紅了起來,啜泣出聲。

    慕倚歆回了回神,揚起淡淡的笑意,“你別多想,先回去吧!”

    “好。”她微微頷首,擦拭著眼淚轉身離開,卻正好看到陌君瀾翩翩而來,她微微斂下眸子,看不清她的一切情緒,緩緩行了個禮,“見過公子。”

    “嗯。”陌君瀾沒有看她一眼,隻是淡漠地應了一聲,徑直走到慕倚歆麵前。

    “小星星,你不是說回來睡覺嗎?我陪你。”望著慕倚歆的眸光瞬間溫和下來,宛若一片春水在蕩漾。

    “要睡你自己睡樹上。”她毫不留情地開口,旋即轉身進門闔上門,動手迅速得連陌君瀾都來不及阻止。

    他望著闔緊的門,眼眸劃過一絲無奈,旋即勾起一抹弧度,笑出聲來,眼眸蓄滿了寵溺。

    蔚紫月的餘光望著這一切,抿了抿唇,旋即轉身抬步離開。

    夜色黯淡,流光生輝,暗夜降臨得無聲無息,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涼薄的氣息在滋生。

    陌君瀾倚在樹上,目光凝視著不遠處屋子的那扇門,眼眸深邃如潭。

    暗處跟隨著他的‘樓’不由地心中歎氣,爺怎麽就這般死心眼,主母讓他睡樹上他還真睡,明明有房間啊!

    隻有陌君瀾知道,他是在等某個人兒,畢竟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然對她有些了解,等會她必定會夜探皇宮的。

    然而想到她每次都讓自己睡樹上,心下不由地對這些樹產生了怨恨。

    眸光流轉,他微微凝眸,低醇的嗓音的寂靜的空氣中流淌,“讓‘亭’明日立即回去絕塵莊讓人把所有的樹都給砍了。”

    “······”樓聞言眸中泛著光芒,爺這是要反擊嗎?以後主母回到絕塵莊也不能讓他躺樹上了,隻是難為‘亭’跑來跑去就是為了砍樹。

    果然,不出陌君瀾所料,彼時不遠處的窗緩緩打開,一抹漆黑的曼妙身影靈巧地躍出。

    陌君瀾見狀眸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慕倚歆望著自己剛剛躍出來的窗口,唇角抽了抽,果然是被遷遷帶壞了,總是不走尋常路,明明是自己的房間,明明可以走正門的。

    驀然感到一道毫不掩飾的炙熱目光,她擰了擰眉,不用猜也知道是陌君瀾了,然而真沒料到他每次都這般聽話,讓他睡樹上便睡樹上。

    如此想著,不再理會他,身子輕盈一躍上了屋頂,旋即往皇宮的方向躍去。

    陌君瀾望著那遠去的倩影,不由地喟然長歎,這女人明明發現自己了,卻沒有理會自己半分,真是拿她沒辦法。

    思及此,他輕輕揚袍,覆上銀色麵具追隨著她的身影而去。之所以戴上銀色麵具是因為她都換裝成了一身黑衣,既然去做賊,自然不能被認出。

    彼時的離夜皇已然入殮,按照正常秩序,皇帝不可能這麽快入殮,然而燕玄銘卻匆匆入殮,眾人雖疑惑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慕倚歆來到了擺放木棺的地方,四周有重兵把守,據說皇上三日之後便要出殯,如此著急,必定有詐。

    她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巡查的侍衛,泰然自若地取出一包藥粉灑下,旋即侍衛們都呈現呆愣狀態,雙目無神。

    旋即她大搖大擺地走進去,輕柔地關門,走到木棺旁輕聲地打開。如今她的速度必須要快,否則等會下一批過來交替的侍衛發現了不妥便糟糕了。

    “怎麽回事?”驀然一道帶著怒意的嗓音響起,立即令慕倚歆的心一驚,猛地抬眸,目光定定地盯著門。

    下一刻卻聽到了悶哼聲,闔上的門霍然被打開,她得指間銀針已然蓄勢待發,然而看到那銀色麵具時不由地錯愕。

    “小星星,你要感激我哦!”目光柔和,帶著調笑的語氣,陌君瀾緩緩關上門走向慕倚歆。

    方才若不是他及時出手,恐怕她便被發現了,被發現是其次,打草驚蛇便遭了,若燕玄銘知道此處有人來過,那麽必定會立即出殯。

    慕倚歆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戴上手套,轉眸認真地檢查屍體,待看到他的唇角殘留一絲藥汁時,她的眸光一閃,伸手沾上藥汁輕輕放到鼻尖,頓時微微凝了凝眸。

    的確是中毒而死,身上也沒有其他傷痕,然而問題出現在那藥汁上,這藥是對離夜皇有益,應該是太醫開的藥,然而裏麵卻放有毒素。

    這就證明他根本不是自殺,若他想死何必要將毒放到藥湯裏,唯一的解釋是有人要殺他。

    聯想到燕玄銘這般著急地入殮,還這般著急地要將她抓起來,這下毒的大概就是他了,畢竟利益最大的就是他。

    尋到答案的慕倚歆緩緩蓋上木棺,陌君瀾的眸中蕩漾著溫柔如水的流光,“可以了?”

    “嗯。”她微微頷首,爾後與陌君瀾又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望著那地上被陌君瀾打暈的人,眸光微微閃了閃。

    旋即一躍上屋頂,取出藥粉輕輕灑下,瞬間門口的侍衛便清醒過來,看到地上昏迷的人不明所以,想到自己一直守在此地應該沒什麽事情,隻當地上的人偷懶睡著了。

    慕倚歆彼時還未打算回去,用輕功悄無聲息地來到離夜皇先前的寢宮,仔細地觀察著下麵的狀況。

    陌君瀾雖不明白她要做什麽,卻依舊在她身邊,她不說,他便不問,若她想說,他便聽。

    她的小臉覆上了漆黑的麵巾,隻露出一雙流光溢彩的星眸在外,如同星光閃耀般絢爛。仔細觀察著下麵的侍衛,人數並不多,畢竟此處隻是皇上先前的寢宮,如此皇上駕崩,自然沒有多少人重視。

    她輕輕一躍而下,直接打暈門口的侍衛,即使被發現了燕玄銘也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她來做什麽,因此不必浪費她的藥粉。

    陌君瀾隨之躍下,跟隨著她走進寢宮。

    ------題外話------

    審核不過,就刪了重新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