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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緬甸。|

    被帶上眼罩塞進車裏轉了好久,魏婕終於獲準摘下眼罩。她此刻身處一個裝修很考究的房間之中,對麵的座椅上坐著一位麵相和善的老者,但是魏婕並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她知道,這人就是在緬甸很有實力的毒梟吳盛納。

    “當初你父親曾給我看過你的照片,那時候的你還是個學生。”吳盛納這樣開口,“如今你也長得這麽大了。”

    “我父親也跟我說過您的事跡,他說您是個值得信賴的夥伴。”魏婕禮貌地回答。

    “信賴?我是很信賴他們,可是就是這信賴害得我的親生兒子被關進了監獄。”

    吳盛納的第二句話便已換了內容,即使他麵色未變,一股巨大的壓迫力也瞬間散發出來。魏婕穩了穩心神,回答道:“我的父親其實也是受害者。我們其實都是被魏遠所拖累。您的兒子畢竟年輕,在獄中還有人照顧,而我的父親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不用說二十年,就是兩年,他都未必熬得過。”

    “是麽,那真是很遺憾。可是親愛的小姐,你跟我說這些又能怎麽樣呢?我也無能為力。”

    “吳叔叔您太謙虛了。所有人都知道,您在東南亞是很有能力的。”

    “所以呢?”

    “所以,”魏婕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勁,盡可能用平穩自然的語氣開口道,“如果我的父親出國來的話,您可以留宿他一段時間嗎?”

    此言一出,屋內有一瞬間的安靜。

    吳盛納就那樣看著魏婕,臉上的表情不辨喜怒。魏婕脊背已經被汗水打透,但她告訴自己要挺直身子,不能讓對方看出她的緊張。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給你父親提供庇護?你的家族已經倒台了,就算你父親出來,能給我什麽好處?”

    “您是個生意人,您當初和我父親合作時,咱們雙方都合作得很愉快。如果不是魏遠出錯,現在您的生意早就可以占據整個北方市場了。而我父親如果出來,憑他的能力與人脈,不用多長時間,你就可以恢複在北方的勢力。還有,聽說您的手下經常需要在熱帶叢林出入,很容易患上一些叢林疾病,而我恰恰是研究這個方麵的,我這次來,也給您帶來了我們研究所最新研製的特效青蒿素。”魏婕說著,將自己的禮物交給吳盛納的手下,而後接著說,“而且,我們並不會麻煩您太久,隻要我父親術後身體恢複,我們就會離開,絕對不會為您添麻煩。”

    “你說出的那些東西,我自己也能辦得到。可我收留了你們,麻煩可要大得多。”吳盛納開口,甚至連看都沒看那東西一眼。

    “我提供給您的藥物可是外麵弄不到的。您也知道,憑青蒿素獲獎的科學家可是我們中國人。”魏婕微笑道,見吳盛納沒有鬆動的意思,魏婕心一橫,說出自己的殺手鐧,“吳叔叔,我知道您一直對您兒子被捕一事很是在意。這件事說起來就是那些中國警察與海關的過錯。如果我可以替您向那些害您兒子入獄的人報仇的話,您覺得怎麽樣?……”

    當初魏尚武得知魏婕打算劫獄將自己救出去時,真是震驚到無以複加。他想不到自己那品學兼優的女兒居然會有這樣瘋狂的念頭。對此魏婕隻給出了兩點理由:一,父親您的病情已經很嚴重,如果再在監獄裏待下去,不用多久就會發展成尿毒症腎衰竭;二,我們父女已經多年沒有在一起了,如果出了國去,我們就可以生活在一起,重享天倫之樂……也說不清楚是哪一點打動了魏尚武,總之在經過兩晚的思考後,他同意了女兒這個大膽而瘋狂的決定。

    於是,父女二人便開始了謀劃。整件事要想順利實施,一是需要錢,二是需要人。錢的方麵好說,魏尚武這麽多年來攢的錢早就在國外存了幾個賬戶,足夠他們父女過完下半輩子。人的方麵,他們需要在監獄裏找個內應,方便隨時傳遞消息;還需要一些人來幫助實施越獄,以及之後的逃跑;另外,他們出國以後還需要一個相對穩定安全的地方,供魏尚武治療甚至是手術——魏尚武的身體情況實在並不樂觀,醫生已經建議考慮腎移植。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因為近幾年中國追捕海外逃犯越來越頻繁,力度也越來越大,許多外逃多年的犯人都被押解遣返,像他們這樣新逃出去的,恐怕得經過一陣子才能躲過風聲。而魏尚武的身體,恐怕經不起這種折騰……所以,最好的方案就是,找一個在國外有勢力的人暫時投靠一陣子,待治好了身體也躲過了風頭,再轉去其他的地方了。

    於是,魏婕想到了找父親從前合作過的毒梟幫忙。一來他們在當地都有錢有勢,幫忙聯係□□與醫生都不成問題;二來他們本身就與政府對抗,所以有能力為他們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安身之所。魏尚武沒有完全否定,隻是說這些毒梟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考慮。然而魏婕知道,除了這些人之外,他們其實別無選擇。魏婕在國外讀書期間接觸的全是科研人員,這些人既沒錢又守規矩,絕不會替魏婕做這麽高風險的事情。另一方麵,魏尚武的病情加重得很迅速,時間實在緊迫。於是魏婕一發狠,沒有跟父親商量便直接去緬甸找了吳盛納。當魏尚武得知魏婕的舉動後又驚又怒,覺得她是在與虎謀皮。然而魏婕有自己的考量,在她看來,“向h市相關部門報仇”這個計劃和他們的利益並不發生矛盾,魏家本來也是被這些人搞垮的,魏尚武也是被他們抓進監獄的,找他們報仇天經地義。另外,他們在h市鬧出的動靜越大,警方會越把注意力和警力放在h市,那麽他們在s市的動作就會更容易成功。

    木已成舟,魏尚武終究還是同意了女兒的做法。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父女二人開始了更詳細的計劃製定與實施。魏婕這時候才發現,父親的老道真是遠非她所比。是父親提出的選定一個替罪羊來幫助轉移視線,也是父親告訴她買通付鑫的手下,好背著付鑫瞞天過海;在父親的坐鎮下,魏婕終於和吳盛納要價成功,確定自己提供落腳點與裝備,而由吳盛納的手下來負責實施。越獄的具體細節,也是魏婕和父親商定的,而這一部分,他們沒有用吳盛納的人,而是聯絡了一個著名的女賊“雪狐”,這人是盜賊出身,出入各種場所如入無人之境。另外,她的化裝術堪稱一絕。魏家父女計劃乘飛機離境,而想要騙過安檢,改換麵貌是最基本的條件……

    一切都很順利,進過今晚,她就可以和父親飛到另外一個國家,開始新的生活……

    魏婕正看著,突然感覺身前的光線一暗,她抬起頭來,麵前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這男人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樣子,雖然從相貌到衣著都極其陌生,然而他的那雙眼睛,卻透出熟悉的慈愛的光……

    魏婕激動地站起身來,一把抱住了父親……

    s市,監獄。

    “頭兒,已經聯係過醫院了,魏尚武確實是跑了,”方禮源一邊給沈嚴打電話,一邊腳步匆匆。“王金麒一時不肯開口,小皓想辦法通過他的通話記錄過濾出了魏婕的電話號碼,並且定位到了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她正在往北上的高速公路上。我們正在聯絡高速公路警方,設卡攔截他們!……”

    機場。

    化妝後的魏尚武拿著護照走向邊檢,工作人員在核對了麵前的人和他所持的護照後,在上麵蓋下了印章,而這時,魏婕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將最後的尾款袋子交給了雪狐。

    雪狐掂了掂袋子的分量,而後轉身離開。

    魏婕從另一個窗口辦理了手續,度過安檢進入候機大廳。魏尚武就等在入口處。雖然天色已晚,但是國際航線的候機大廳依舊熱鬧。許多出境的班機都是晚上甚至半夜起飛,所以這裏可以說是人來人往。這樣的環境,對於父女二人來說反倒更加安全。於是他們大大方方地走到相應的登機口坐下。魏婕看了眼手腕上的表——20點35分,距起飛還有45分鍾。

    “跟你說過,遇事心要穩,不要慌。”一雙手過來,按住她發涼的雙手。“你的手機按我說的處理了麽?”

    “嗯,”魏婕點點頭,“我把它扔在行李箱裏了,並且告訴司機把箱子送到d市。這個時間手機應該在高速公路上。”

    “好,”魏尚武欣慰地笑笑,“不愧是我魏尚武的女兒。”

    聽到這句話,魏婕鼻尖湧起一股酸暖。她打了欺負她的男孩子一拳的時候,魏尚武也曾經摸著她的頭,說過同樣的話。

    ——原來,自己從沒忘記過父親的一切,自己終究是期待這份溫暖的。

    因為行動一切順利,父女二人心情都輕快了許多,他們坐在座位上聊起天來。這段日子魏尚武雖然能通過獄警不時接收到女兒的消息,可是隻言片語畢竟說不詳細。直到現在,他終於可以詳細地了解事情的經過了。當聽魏婕說到郭昆猜是因為跟蹤李光北家傭人而被發現時,魏尚武遺憾地搖搖頭:“李光北這個人,警惕性特別高,你們第一次沒殺掉他,就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可惜了,這麽好的機會浪費了……”

    提到這件事,魏婕也很遺憾,因為她也知道當初魏遠被捕,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李光北在從中搗鬼。所以他也是間接害父親入獄的最大凶手。於是她安慰道:“爸,您也別太遺憾,等您養好了身體,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看著女兒一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模樣,魏尚武忍不住笑了笑。他沒有去戳穿他們以後在沒有機會回到中國的事實,而是站起了身:“我去趟廁所。”

    “您能行麽?……”魏婕起身,有些緊張地問。今天為了製造“病情突然惡化”的假象,魏尚武服了很大劑量的藥,這藥一定會對他有不小的副作用。不過魏尚武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他好笑地看著自己女兒,說:“你爸我還不至於連廁所都不能自己上了。你坐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魏尚武笑笑,轉身走向衛生間。

    魏尚武從衛生間的坐便上起身,按下衝水鍵,將馬桶中帶血的尿液衝掉。魏婕當初幫自己弄到藥的時候就提醒過,這藥會有很嚴重的副作用。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病情突然加重”,他又怎麽能這麽輕易地騙過獄警,順利在這個時候離開監獄呢?待自己移植了新的腎,就再不用遭這種罪了……

    魏尚武走出廁所隔間,站到洗手池前洗手。麵前的鏡子中站著的是一個比自己年輕、精神得多的中年人——那女的化妝技術還真是不錯,不過自己年輕時也不比這張臉差,要不是這一年……

    想到這一年的牢獄之災,魏尚武心裏真是憋著一股怨氣,自己精明了一輩子,最後居然被已死的大哥和他那該死的兒子給拉下了水。好在自己的女兒已經幫自己報了仇。當聽到女兒帶人在h市掀起的滔天巨浪時,雖然他麵上沒有說,但在他的心裏,真的是有種複仇的快意。虎父無犬女,有女兒的魄力再加上自己的幫扶,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魏尚武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撣撣手上的水,走向廁所門口。就在這時,一個人從他身後快速走過,在經過他身邊時似不經意地撞了他一下……

    突然地,魏尚武覺得腰上一麻,自己就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就沒了力氣。他腳下打了個趔趄,手不自覺地扶向腰間。一陣溫熱從手上傳來。他抽回手,掌心一片血跡……

    “……”魏尚武動動嘴,剛想開口呼救,可猛地又響起,一旦自己開口,自己就會被人送去醫院,那麽自己就不能按時登機了……

    不行,都到了這一步,自己絕對不能功敗垂成……一定要離開……

    魏尚武喃喃地念叨著,重重摔倒在衛生間的地上……

    魏婕坐在候機大廳的長凳上,盤算著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安排。到了緬甸後要先給父親安排一次詳細的體檢,而後□□方麵也得抓緊了。還有,在下一步的計劃也得盡早做出來,吳盛納那裏,畢竟不是長久之處……正在思量得入神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亂,隻見有人從衛生間裏急匆匆跑出來,連聲大喊:“來人啊!有人出事了!”

    魏婕心中猛地一驚。她連忙起身,飛奔到衛生間門口,然後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眼光扒開人群,果然見到倒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父親!而他後腰上的鮮血已經在身下形成一片血泊——

    “爸!”魏婕發瘋一般撲倒父親身上,使勁地搖晃著父親,“爸你醒醒!爸!爸!來人啊!救命啊!!……”

    ……

    【尾聲】

    8月31日晚20點43分,s市機場國際候機大廳衛生間發生一起持刀傷人案,一名中年男性被人用刀刺傷。機場的警察與醫療人員迅速趕到現場。而幾乎在同一時間,110接到報警電話,稱這名受傷人員是準備外逃的越獄逃犯。經110警方與相關部門聯絡確認,證實該名受傷男子正是剛剛越獄的第二監獄在押犯人魏尚武。另外,在逮捕魏尚武的同時,警方還抓到了策劃並參與實施越獄行動的犯罪嫌疑人魏婕,經調查,她也是h市8·29爆炸案與8·30海關大樓投毒案的主要策劃者。在抓捕魏婕之後,警方連夜突審,並根據其交代的情況順藤摸瓜,於當夜在h市市郊將另一名主要參與人員郭昂基成功抓獲。另外,j省警方也在次日淩晨在其省內將殺害付鑫的犯罪嫌疑人馬慶逮捕。

    9月1日上午,8·29爆炸案的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蔣澤鵬在s市投案自首。據其交代,他在七月初被魏婕收買,暗中幫助魏婕鼓動其老板付鑫參與販毒業務。當時魏婕已經開始和付鑫接觸,要付鑫做緬甸毒梟在h市的分銷代理。不過付鑫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一直沒有答應。魏婕這時找上了蔣澤鵬,開出條件,隻要他能鼓動付鑫接下這件事,魏婕就會給他100萬。在利益驅使下,蔣澤鵬答應了這件事,並且也成功說服了付鑫。八月初緬甸方麵派出兩個人來“考察情況”,蔣澤鵬也負責接待。然而在與這兩人的接觸中,蔣澤鵬慢慢發現這兩個人的目的似乎並不單純。而當8·29爆炸案發生後,蔣澤鵬才意識到,自己被魏婕欺騙了。據蔣澤鵬自己的說法,爆炸案後他失蹤並不是畏罪潛逃,而是想找到魏婕,了解清楚事情真相。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魏婕人在s市,而且似乎在頻繁與監獄裏的魏尚武接觸。蔣澤鵬懷疑魏尚武要越獄,於是暗中偷偷盯梢。他從監獄跟到了醫院,又從醫院跟到了機場。發覺魏尚武是要離境,蔣澤鵬想要上前阻止,結果在糾纏中不小心刺中魏尚武……

    “……據其本人交代,其行凶目的意在製止魏尚武逃走,並無故意傷人行為。鑒於其有自首表現,建議……”

    打到這裏,沈嚴的手停了下來。

    “怎麽了?”程晉鬆看沈嚴皺起眉頭,走過去問道。

    “就這麽便宜了李光北,真是憋氣。”沈嚴不滿地開口,“蔣澤鵬的供詞漏洞百出,他是怎麽發現魏婕的行蹤,怎麽跟蹤上魏尚武,又怎麽跑到飛機場的,全都說得不清不楚。尤其魏尚武是在候機大廳被發現的,他是怎麽混過安檢進到裏麵去的?!線人那邊都探到了口風,說蔣澤鵬這兩天應該是被李光北抓去了,這擺明了就是李光北找人捅了魏尚武一刀,然後把蔣澤鵬推出來頂罪!”說到這裏,沈嚴恨恨地一摔鼠標,“偏偏我們就是找不到他說謊的線索!出租司機,機場群眾,到處都有人給他作證,證明當時見過他!……”

    “李光北本來就是這裏的地頭蛇,再加上他早有準備,你一時找不到他的錯處,也是正常。蔣澤鵬願意替他背這黑鍋,是因為他要不然也是死罪難逃。要是真能混個‘戴罪立功’,他還能少幾年刑期。不過這事兒也沒他想得那麽簡單,等魏尚武醒了,他還可以跟蔣澤鵬掐上一陣子呢。” ——魏尚武被送醫時右腎破裂,醫生隻能緊急摘除了他的右腎。雖然命暫時保住了,但仍未脫離危險期。

    程晉鬆站在沈嚴身後,雙手輕輕按揉著沈嚴的肩膀,繼續緩聲開解:“換一個角度,李光北這次也確實幫我們了一個忙。如果不是他及時阻止了魏尚武,一旦這人出了國去,我們的問題就更大了。更何況,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咱們覺得有疑點,就繼續查。李光北總在河邊走,一定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的。”

    聽到程晉鬆的安慰,沈嚴怒氣小了許多。他將視線投回桌上:“現在就差那個女疑犯了。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那個人應該是個職業殺手,陳東下毒的和救魏尚武出醫院的人都是她。這個人技術很高,人也非常狡猾,我們目前幾乎沒有掌握一點兒她的資料……”一想到這裏,沈嚴的眉頭就皺得死緊。“這個人如果不盡快抓住,不知道還會犯下多少案子……”

    “法證專家羅卡有句名言: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個殺手接連做了兩起案子,可追查的線索不會少。而且,別忘了還有魏婕。魏婕跟她聯係過那麽多次,絕對會知道很多她的信息。現在隻是魏婕還沒有開口而已,慢慢來,我們肯定能撬開她的嘴。”說到這裏,程晉鬆拍拍沈嚴的肩,“行了,那些事暫時先別想了,上午醫院來電話了,說海關中招的那幾個人情況都已經穩定了。鄧局說一會兒要去醫院探望一下,順便再去看看周晨剛。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倆也過去吧。”

    沈嚴點點頭,放下電腦站起了身。拿著外套和程晉鬆一起下樓。

    “h市這兩年真是多災多難,去年抓魏遠就搞出挺大動靜,沒想到今年被魏家人又給折騰成這樣。”

    “所有的困難都會過去的,咱們當警察的,還怕困難麽?”

    二人相視一笑,一同走出警局大樓——

    樓外,一片燦爛的陽光。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後記

    終於寫完了。

    從2015年5月開坑,到2017年1月完結,這本48萬字的小說,我寫了足足一年零八個月。這期間,我經曆了兩次手術,買了房,裝了修,上了班,看了娃……在這麽忙碌的生活中,我居然還能擠出時間寫完這四十多萬字,有時我自己想想都覺得很神奇。大概這就是真愛吧,我喜歡創造故事的快樂,我喜歡通過筆下的角色去享受另一種人生,我更喜歡用自己的筆寫出對生活、對創作的看法。也許幼稚,也許淺薄,但這是我的心情,它無可取代。

    除掉情懷不談,自己對《詭案追蹤2》其實算不上特別滿意。這本小說的寫作戰線拉得太長,太多次長時間的斷更,必然對小說的整體性產生影響。而且,自己對人性的把握其實還很淺薄,刑偵小說其實很能展現人性的惡,但偏偏我是個很不喜歡壓抑故事的人,所以難免將很多故事寫得有些淺薄。另外,關於“詭案”這種“貼近生活”的設定,其實也遭受到一些質疑,很多人覺得它不夠新奇詭譎,不夠吸引眼球等等。這些評價也許有道理,但我當初既然選擇了這個設定,我就會努力把它寫好。人各有所愛,就像我最喜歡的美劇《csi》,雖然它並不像很多美劇那樣吸引人眼球,但我就是喜歡它,喜歡它如現代福爾摩斯一般抽絲撥繭的破案過程。我一直說,我的寫作座右銘是“為自己寫作而無人問津,好過為他人寫作而失去自己”。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這本小說是好是壞,留待各位評說。

    接下來就該是番外了。小說最後一卷集中於破案,對很多人的感情世界都沒有交代,這些都會歸並到番外中。至於番外的個數與字數,就看各位的長評與霸王票了2333

    就先這樣,咱們番外見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