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龜頭
字數:2981 加入書籤
烏喇河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公裏,兩岸都是山,有名的玄天嶺。青龍山,都傳說裏麵有吃人的神仙,這個河也養育了漁潢村千把年了,就比大白湖小一點。一眼望去,就是一片冰雪世界,魚把頭談了幾句,就上了車。對我說:“小哥兒,上車,我們去找漁,今年早了”。
這話說的很神秘,找漁?我看著冰麵,狗屁都看不到,就跟陸地一樣,他那去找漁去?
趙彪沒多說,呼哨一下就上了車,拽著我就上去了,又給我灌了口酒,把我給騙上了車,太冷,又在冰麵上,我他娘的真不想灌風跑。
馬車在冰麵上走,但是平穩的很,後來我才知道,馬蹄子上都裹了防滑的東西,就算在冰麵上走也是四平八穩的。
走了一陣,魚把頭下了車,趙彪拿著特製的鑿子跟著魚把頭下車,兩人圍著冰麵轉了一圈,魚把頭躲過趙彪手裏的鑿子,在冰麵上打著轉開始鑿冰,鑿完了之後就趴在冰麵上,拿著手電往裏麵照,我看著也就一尺的坑,他能看到個屁,我實在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經驗,所以我也沒多說。
“這,就這”
漁把頭指了指自己鑿的坑讓趙彪給插上標杆,就算給定下了。
車上,我問老把頭到底憑借什麽就這麽看一眼就把位置給定了,而且定位置做什麽,漁把頭對我說:“冬補開始了,但是要幹準備工作,我這是找“漁花”,冰太厚,漁會找冰層薄的地方呼吸,因為水冷,一呼吸就會留下水泡冒上來,但是在底下的冰層上附著炸不開,這不我就看到了嗎?”
我聽著覺得稀奇,這種事情也隻有常年幹這行的人才會有經驗,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個體力活而不是個眼力活,冬捕開始時,所有人都會按著老把頭提示的水域,先在一米厚的冰層上每隔十米鑿一個冰眼,一趟網要鑿幾百個冰窟窿,然後再在冰下穿杆引線,這還不是重點,當我看到網之後,我就傻眼了,那就是個捕天大網,一眼望不到頭,足足有兩千多米長,可想而知這樣的網在水下是多麽的難走。
鑿眼花費了一夜的功夫,我跟阿貴都幫忙,漁把頭指哪我們鑿那,到了天亮的時候才停下來,天亮了之後,我看著波瀾壯闊的冰麵上,一輛輛馬車都在跑,魚把頭過來給我們在冰麵上煮了豬肉燉粉條,拿著燒刀子喝了起來。
魚把頭說:“撈魚的大老板今天估計會來,這一次魚苗好不好關乎到以後,大老板特地請了西藏的喇嘛來做法,年年都請,但是收成越來越差。”
趙彪嘴裏吸溜著粉條,嘴裏頗為不屑的意味問:“啊爹,不是說不讓搞祭祀了嗎?去年上麵來人,把俺們的台子都砸了,差點沒撈成,還是大老板塞了錢才了事的。”
魚把頭打著哈哈說:“偷著弄嘛,他們信唯物主義,我們信大神,明著不讓弄,我們就偷著弄。”說完就喝了一口燒酒。
我跟魚把頭聊著有關於冬獵的事,烏拉河的魚群可能被捕撈殆盡了,就有大老板響應上麵的號召,在烏拉河裏放魚苗,今年是頭一年收養自家放的魚苗,所以“網東”就特地請了西藏的喇嘛來做法,以前上麵為了消滅牛鬼蛇神,這樣的法事都禁止做的,這些漁民們每年都偷偷的祭祀,祭湖祭河神,但是上麵的人就來看著,不給祭祀,誰祭祀就抓誰,又是打又是砸的,何苦呢。
由於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吃完了,我們就在馬車上將就著歪一歪,我一上車就睡著了,披著厚厚的大衣,下麵是甘草,說不上多暖和,但是酒勁一上來,渾身都跟著火了一樣。
但是睡覺的人很少,我睡之前看了一眼,隻有我跟阿貴睡了,因為我們不是他們雇來的,這裏的人,都是雇來的,每人幹一天五十塊錢,我們不拿錢白忙活,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
於是我們在叮咚叮咚的鑿冰的聲音下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夠死,直接睡到了晚上,我醒的時候趕上大夥休息在冰麵上吃飯,這時候大家勞作了一天一夜了,魚把頭讓大家夥吃好睡好,明天就開始幹活了。
我跟阿貴起來之後,因為沒了睡意,就起來了在冰麵上走走,魚把頭還在忙活,在查看一個個冰麵上鑿出來的窟窿,查看標杆,因為網東付了他錢,他必須要保證網東有大收獲,要不然他是不好意思收人家錢的。
我跟魚把頭趙大安走在一起,幫他打手電,魚把頭說:“對河區的地形我了如指掌。湖底哪裏是崗,哪裏是坑,哪裏有溝,哪裏有岔,我一清二楚,我麵對幾十趟網作業,必須像一名明察秋毫的獵人,要會判斷哪些網能打到魚,哪些網雖居於魚群之旁,要不然隻能轟走魚,卻打不到,這不僅要經驗,還需要事前嚴密的排查。” 嫂索{半-/-浮=(.*)+生-麻衣鬼算
我笑了笑,沒搭話,魚把頭果然是樸實的很,都勞作一天一夜了,他為了東家能賺到錢自己還不休息。
突然魚把頭蹲在了一個冰窟窿邊上,急忙趴下身子,然後從裏麵撈上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一撈上來,就上凍了,魚把頭把撈上來的東西放在地上,噗通一下就跪下來了,對於魚把頭的舉動,我跟阿貴都頗為不解的.
漁把頭到底是咋啦
我看著那血淋淋的東西也是一驚,居然是一頭大王八,也就是甲魚,甲魚在咱們東北捕魚的人心中可是神聖的,跟龍王是一個級別的,還給他安了廟立了鱉仙的牌位呢。
阿貴有些稀奇,對我說:“是個甲魚,還是半拉身子的。”
確實,是一頭盆口大的甲魚,但是隻有一半身子,從中間像是被炸開了一樣,血淋淋的。但是它還活著,兩隻爪子不停的扒拉著,看著挺揪心的。
漁把頭跪在冰麵上,對著甲魚又是跪拜又是哀求,嘴裏嘟囔著說一些古怪的話,像是極為懼怕什麽一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