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敢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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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浚亭自那日從雲燕崖回來後,一直不聲不響,眼神呆滯,嘴裏不停的呢喃:“榕兒······榕兒······”整個人似癡傻了似的,沉浸在他自己的悲痛世界中,任誰跟他說話也不理,一天隻喝一點水吃一點點東西,維持著他虛弱的生命體征。
這樣的風浚亭急的風大人頭發都白了幾許,急的風夫人不停的落淚!可是風浚亭卻是視而不見,與世隔絕了般。
他們知道自己兒子喜歡歐陽榕,沒想到會愛的這般深,歐陽榕落崖對他的打擊會這般的大,這是一段怎樣的深情啊!讓他們都不舍得責怪這個疼愛的兒子,隻能暗自落淚,希望他能早日走出這個沉痛的打擊!
宮中的高禦醫也被風大人請來了幾次,但是也素手無措,風浚亭現在的症狀就跟原來的歐陽榕一模一樣,也不知什麽時候能醒來,亦或者還能不能醒來!
看著這樣的風浚亭,墨言傾也是一陣心疼,他最好的朋友,他親如手足的兄弟,如今傷心成這樣。他有時候都在懷疑,那天在懸崖邊拉住他有沒有做錯?浚亭的人雖然被他拉回來了,可是他的心卻隨歐陽榕而去,落下了那萬丈深淵。
風夫人這些天是在哭著睡著,又在流淚中醒來。她後悔死了,後悔那些天不該逼迫亭兒定親!既然他喜歡歐陽小姐,就把她娶回來又如何?反正太子已經與她取消了婚約,隻要亭兒喜歡,管他曾與誰有過婚約,管他是否癡傻,總好過現在,她的兒子竟然如此悲痛!她的傻亭兒!她的傻兒子呀!
幸好風夫人身邊還有風浚雅陪伴、開解,否則真會崩潰!因為她的女兒一直跟她說:“娘,別傷心,我哥那麽好,我相信他一定會好的!他一定會恢複的!”
而歐陽老太太更是哭的死去活來,她唯一疼愛的孫兒就這麽沒了,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老太太堅持不給歐陽榕發喪,說隻要不親眼見到榕兒的屍體,她就不相信她的榕兒死了,總有一天她的榕兒會回來的!
而歐陽修,歐陽榕的二哥,自從得知榕兒落崖後,經常來到她住的小院,靜靜地坐在大樹下,一坐就是一天,眼前似乎經常飄動著歐陽榕的笑臉和那如靈似仙舞動的身影。
皇城裏還有一人為歐陽榕的落崖在默默難過,那就是五皇子秦瓘。那個在他心裏如仙女般的人兒,竟然落入了萬丈懸崖,心裏不禁一陣心傷!
六公主聽聞了風浚亭為了歐陽榕的落崖,竟然傷心的癡傻,氣的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把閨房的花瓶擺設都砸了,然後趴在床上忍不住失聲痛哭。那個人兒可是她從小喜歡的人,父皇也答應要把他許給她做駙馬,可是~可是他竟然······!她真後悔那天沒有把歐陽榕給淹死!
而如今她該怎麽辦?她心愛的人兒如今已經癡傻,她將何去何從?她還能招這個癡傻的人兒為駙馬嗎?而且是為了一個女人落崖傷心的癡傻的人兒!
在皇宮的禦書房裏,老皇帝坐在那裏不知是喜是憂。這些年來,他一直擔心的歐陽府,現如今應該再興不出什麽風浪了。
可是如今邊關不穩,北延一直來犯,燒殺搶掠無所不做,待我軍追去,他們早跑的無影無蹤了。而西瑤這些年來也一直對他們南秦虎視眈眈,他該怎麽做,才能在不動搖國本的情況下,擺平身邊的這兩條猛虎呢?
老皇帝想到這裏,忍不住一陣頭疼,捂著嘴咳的肺也要吐出來了。近來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了,可是這些他還不得不操心。這南秦的江山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他用心守了這麽多年,做了那麽多事,決不能在他的手裏有任何的差池!
“咳咳咳······”老皇帝又一陣咳嗽,小順子在旁連忙遞上一杯參茶,然後輕拍著幫他順氣。老皇帝輕啄了一口,才堪堪壓下了咳嗽,擺了擺手,讓小順子不必再拍了。
如今那個歐陽丫頭跳了雲燕崖,秦楓那小子也該斷了念想,隻是苦了六兒了,那丫頭這些年來,一心一意想著風府的大小子,如今,唉~!老皇帝輕歎一聲,不禁為六公主心疼!
如今皇城裏的那些公子少爺,他看中的隻有左相府的風小子和那個已經被他封了候位的墨言傾,如今風小子是不可能了,如果找墨小子為駙馬應該也不算虧了妍兒。
老皇帝打定主意,就派人將墨言傾叫進了宮。
“微臣墨言傾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墨言傾來到禦書房見到老皇帝就直直地跪了下去。
“墨愛欽起來說話吧!”老皇帝略微抬手,讓墨言傾起身。
“謝皇上!”墨言傾緩緩站了起來,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老皇帝喊他來談話的目的,他知道自己最近做的事都不能令皇上滿意,可是皇上到現在還沒有下令如何懲罰他,所以他此時忐忑的站著,等著皇上開口。
“墨愛欽如今二十出頭了吧?”老皇帝望著墨言傾,悠悠開口,這個墨言傾他越看越滿意。
墨言傾有些摸不著頭腦,搞不懂皇上為何會問他年歲,但也隻能如實回答:“是的,皇上。”
“墨愛欽這些年征戰沙場,為我南秦立下汗馬功勞,可是卻把自己的婚事給耽誤了,朕深感痛心也於心不忍啊!”老皇帝一臉不舍地望著墨言傾。
墨言傾心裏立馬咯噔一下,皇上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但是並沒有開口,等著老皇帝往下說。
“墨愛欽至今還沒有定親吧?要不朕給你做主,把朕的六公主許配給你!”老皇帝不給墨言傾反對的機會,一口氣把要說的話都說了。
墨言傾這下傻眼了,原來老皇帝叫他來是要給他賜婚啊?賜婚的對象還是六公主秦妍,那個一直心儀風浚亭的六公主!
墨言傾立即跪磕了下去:“皇上不可啊!微臣不敢高攀!”
“怎麽?難道你還看不上朕的公主?”老皇帝沉下了臉,墨言傾的反應是他不曾料到的。
“微臣······微臣不敢!隻是······”墨言傾不知如何拒絕,腦子在飛快地運轉,他必須馬上想出一個理由,能夠阻止皇上的賜婚。
“隻是什麽?”老皇帝輕哼了一下,他到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麽理由。
“隻是微臣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與那女子也許下承諾,要取她為妻,微臣不想做那無信無義之人!”墨言傾異常堅定的說。
“嚄~?那是哪家的姑娘,讓墨愛欽動心了,朕真想見見。”老皇帝忍著怒意,望著墨言傾,悠悠地說著。
“回皇上,此女姓玄,叫奕飛,路過皇城,微臣一見傾心,不日將去她的家鄉提親。”墨言傾腦中突然浮現玄奕飛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記憶深刻,他毫不猶豫把他想娶的女子推了出來。
“一個外鄉女子就比朕的六兒好?”老皇帝忍不住輕哼。
“皇上請息怒,奕飛怎比的過六公主,六公主天生華貴,又美貌異常,是微臣沒有福氣,早早的與那女子私定終身,六公主值得更好的男子相待!”墨言傾說的誠懇,說的卑微,讓老皇帝的心裏好受了些,但是依舊不太高興。
原本墨言傾他想留給六公主,目前看來無法強求,他不想他的女兒成婚後得不到夫君的疼愛。六兒愛慕風小子的事情整個朝堂人盡皆知,原本他也看好這樁因緣,就放任了,誰知道會弄成這樣!如今的風小子也配不上他的六兒了,他會再給六兒選一門好親事!
“最近北延不太平啊!”老皇帝話鋒一轉,說到了戰事上。這個墨言傾在領兵作戰上還是很有能力的,既然他不願意娶他的公主,那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安排到最能體現他價值的位置上。
“是的,皇上,北延邊關的一些城池,經常受到他們的騷擾,最近更甚,百姓苦不堪言啊!”墨言傾一見老皇帝轉了話題,連忙接上,隻要不娶公主,讓他做什麽都行!
“朕最近接到密報,說北延在邊關的軍隊有擴張的趨勢,原本十萬的兵馬,現在已經擴容到十二萬,現在還在繼續擴張,墨愛欽對這事怎麽看啊?”老皇帝拋出了橄欖枝,看墨言傾接不接,或者說怎麽接?
最近皇城發生的這些事,包括皇宮的刺客,以及對刺客的追查,對歐陽府的放縱,致使刺客落崖這種種都讓老皇帝非常不滿意。他感覺墨言傾已經不像以前那麽忠心了,要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隱瞞歐陽府和斷魂崖上所發生的一切,他感覺這個人目前在向太子靠攏。
如今他又拒絕了老皇帝將六公主許配給他的提議,就讓老皇帝更不放心了,他不可能再將皇城的守衛交予這樣一個人的手裏,如今調他去守邊關是再正常不過了。
老皇帝的這些心思墨言傾又怎會不知?自從他隱瞞了那天歐陽榕的一切,與太子殿下一起保下了歐陽府,就與秦楓捆在了一條繩上。他早想過會有這麽一天,所以他並不驚訝,亦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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