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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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塵所不能及的地方,有仙山名昆吾,據傳這是遠古大神離開此界之前的居所。
此山青翠無比,林中蟲魚鳥獸甚多。它群山環繞,終日雲霧彌漫,非凡人能至。
在昆吾山上,有一峰喚摘星。峰頂設有觀星台一座。觀星台正中間有一個蒲團,蒲團四周上刻著複雜的紋路,時光流轉間,隱隱透著青光。這些紋路似乎能夠變幻出不同的組合,細心觀察之下發現地麵上的紋路竟然隱隱與天空的星辰變化的軌跡十分契合。
觀星台上靜的可怕,隻有微風輕輕浮動著薄霧在摘星峰上前行。時光流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靜寂的時空裏突然出現了一抹紅光,它從天邊快速地劃過,落在了天微星附近。似乎是為了響應它,觀星台的地麵也開始慢慢的發生了變化,竟然把剛才天空中的那一幕記錄了下來。
大約過了幾息時間,原本寂靜的觀星台忽然卷起了一陣風,隻見一個紫衣女子從扭曲的空間裏走出來。她麵色凝重的望著觀星台上發生的細微變化,眉目之間似有濃濃的愁疑。待得她認真觀察完整個觀星台地麵的變化時,卻又走到觀星台中間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隻見她隨手掐了一個口訣,四周的空氣慢慢凝滯起來,山頂的薄霧越聚越多,最終凝聚成為流動的白雲,將整個山頂遮住。紫衣女子素手一揮,觀星台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晴朗的白天變成了漆黑的夜晚,紫衣女子好似盤腿坐在蒼穹之下,在她的頭頂上,各路星宿密集排列著。她仰起頭,認真的觀察起頭頂的星辰變化來。她似乎在認真地尋找著什麽,可是過了好久,卻隻聽到她輕輕的歎息聲。
“哎……”紫衣女子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即,她又定了定神,似乎是做了某個重大的決定,隨意揮動了一個口訣,便見觀星台上有紅光飄出,化為四個小點,往摘星峰外飛去。而她則靜靜坐在蒲團上,等待著什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天邊陸續竄出幾道身影。他們乘雲踏霧而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他蓄著一把花白胡子,雖然身型蒼老,但是麵容慈祥,精神矍鑠。走在後麵的是兩個男子,兩人麵容約莫二十七八歲,一個身型魁梧,不怒而威;另一個則廣袖仙袍,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紫靈元君,摘星峰又有新變化了?”那名身型魁梧的男子率先出聲,沉聲問到。
坐在蒲團上的紫衣女子緩緩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三人,素手一揮,觀星台上又多出了四個蒲團,示意幾人坐下。
白胡子老者看了看蒲團,隨意挑了個位置便坐下了:“道成真君還未到嗎?”
紫靈元君額手說道:“還請祝融神君和赤炎天君稍等片刻。”
這修仙界因為修仙本體不同,故而稱呼上也是有不同。人類修士,男修士稱為真君,女修士稱為元君。而修仙界中那些由靈獸靈草修煉成人的則稱之為神君。天地之中還有些靈物和寶物,它們也是能修煉出本體的,那些集大成者稱之為天君。
眼前的這位老頭,稱之為祝融神君,他是玄女祝融峰上的一顆靈植修煉而成。而那位身型魁梧的男子則是赤炎天君,他是上神遺落在本界的一團靈火,如今也修煉得道。
“紫靈元君,別來無恙。”那位廣袖仙袍的男子還未入座,倒是先與紫衣女子行了一個禮。
“多謝流觴真君記掛。”紫衣女子和煦的笑著,可見兩人之前應是舊識。“勞各位再等片刻。”
幾人相顧無話,便靜靜打起坐來。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突然覺得摘星峰的空間被扭曲了,隻見峰外一個灰色身影徐徐走來。他雖然身著麻布粗衣,周身未見絲毫的威壓,但是當他來到觀星台上,渾身上下的那份氣勢卻是誰也不容小覷。
“讓各位久等了,處理了一些俗事,故而接到訊息晚了些。”這名最後來的道成真君先對幾位行了一個禮,隨即坐下來,向紫靈元君道:“是關於命星之事嗎?”
紫衣女子見眾人都齊聚於此,便將摘星峰用靈力設置了一個結界,隻見她素手半施,天空重新變回了繁星蒼穹的模樣。
“不瞞各位,卻是命星一事。”紫靈元君緩緩說道:“上神離開本界已經上百萬年了,這些年來,我們苦苦找尋飛升之法,卻總是虛無縹緲。後來大神通修士們發現了雙子命星一說,給我們帶來了一絲曙光。雙子命星指的是兩位被上神認可的修士,隻有通過上神的提示,方能解開飛升之謎。可是這些年來,雙子星始終不能同時出現在蒼芎之下。天微星在過去的十幾萬年一直活動頻繁,可是天機星自從十幾萬年前的天地大戰之後,就再也沒有活動的跡象了。”
赤炎天君有些著急:“莫不是這次有了天機星的訊息?”
紫靈元君搖搖頭,指了指天微星的位置:“非也,隻是這次天微星又亮了,而天機星卻消失不見,紫靈懷疑,天機星的命定之人很有可能不在本界。”
“此話怎講?”祝融神君神情未變,但是內心卻泛起了波浪。若是天機星真的不在本界,那本界眾人豈不是飛升無望?
“天地大戰之時,眾星皆亂,曾有古書記載,當時各地時空扭曲,天色昏暗,連日月都被遮去蹤跡。我大膽猜測,也許就是在當時,天機星被吸進扭曲的空間,到了另外一界去了。所以這些年來,本界天機星始終沒有出現命星。”
“紫靈元君說的也有道理,道成覺得紫靈元君這個說法很有可能是真的。”道成真君思慮道:“如今天微星已亮,召喚天機星之事已經刻不容緩了。若是再錯過,我等豈不是飛升無望?”
紫靈元君微微一笑:“前段日子,我曾向各位提議,開啟九天玄女留給我們的秘法,不知各位意向如何了?”
道成真君坦然道:“光陰似箭,如今唯有飛升而已,我已安排好後事,此事我定全力以赴。”
“其實我等在這個位置,如若不能飛升,不過是虛度光陰而已。”祝融神君說道:“本界之中,唯有我們五人修為最高,本尊如今已了無牽掛,心中唯有飛升而已。”
赤炎天君大手一揮:“本尊日日夜夜都渴望再見上神,如今,不成功便成仁吧!”
眾人都看向一旁未曾言語的流觴真君,隻見流觴真君搖著自己的羽扇,似是完全沒有情緒一般。流觴真君輕輕一笑道:“可!”眾人都呼了一口氣,流觴真君在幾人之中實力最強,天機陣法威力巨大,若是沒有流觴真君,恐怕憑其他四人還不能成事。
說罷,紫靈元君將手中的四塊靈玉遞給其他四位,道:“九天玄女說了,以靈血為媒,方可知其要。”
當眾人讀取裏麵的內容後,都不禁倒吸一口氣。“天機陣法”四個大字映入識海,眾人臉上的表情不足而一。道成真君麵色凝重,手指不停地摸索著靈玉,似乎在思慮著什麽。赤炎天君眉頭緊皺,麵色有一絲戾氣閃過,好似做了一個重大決定。祝融神君則緩緩吐了一口氣,望了望坐著他對麵的流觴真君,流觴真君似乎絲毫沒有被這天機陣法的內容震懾到,依舊保持著他謫仙的模樣。
“準備好了嗎?”紫靈元君問道。
見眾人都點頭,大家開始分散到觀星台的五個角,運起靈力來。
天空的繁星慢慢隱去身影,又露出白日裏仙山本來的模樣,隻見天地之中的雲霧如濃稠的墨汁慢慢集聚在摘星峰山頂,昆吾山上,突然狂風大作,而觀星台卻落針可聞,空氣也停止了流動。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慢慢昏暗了下來,最後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墨色。
“轟隆”一聲巨響,驚雷炸破天際。原本秀美的昆吾山,鳥獸們四散逃竄。摘星峰山頂驚光一閃,又是轟隆一聲,天空好似被拉開了一個大口子。有一股強烈的漩渦將五人緊緊拽住,好似要將五人撕裂了去。
赤炎天君額頭青筋暴起,它是幾人中修為最低的,開啟天幕已經花費了他巨大的靈力,如今颶風在側,他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
其他四位也不好過,颶風如同風刀子,割破了眾人的法衣,連原本被靈氣保護的身體好似也有了劃破的痕跡。
“請眾位幫我拖住時間,我去尋天機星的下落。”紫靈元君猛地吃了一把靈丹,朝陣中眾人說完便飛入天空的裂縫之中了。
陣中此時漆黑一片,誰也看不見彼此,這股墨色如同膠水一樣,黏的連周遭的空氣也竄不進來。
突然,原本靜滯的觀星台上,憑空劈出一道陌生的靈力,他直直地朝赤炎天君而去,赤炎天君一個躲閃不及,竟然被攻破了身體的靈氣保護,受了些傷。
“是誰偷襲我?”赤炎天君低吼道。陣中其他三人也聽到了,大家人人自危,如今為了拖住天空裂縫已經是自顧不暇,如今再來一個偷襲之人,他們如同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還未等赤炎天君做出反應,隻見空氣中斬出數百道靈氣刀刃,如雪花片一般向觀星台上襲來。
赤炎天君原本就受了傷,一個不小心,竟然被靈氣刀刃插住命脈,昏死過去。本來由赤炎天君頂住的陣眼,此時渙散開來。這份壓力立即加持到了其他三人的身上。
觀星台上的氣氛低到極點,紫靈元君還未歸來,也不知道天空裂縫那頭是什麽光景,總之不會比他們現在更好過。祝融神君麵色凝重,紫靈元君如今也是危險重重,她要衝破時空的枷鎖,還要找到天機星的下落,還要將天機星帶回,沒有一時半會肯定完成不了這項重任。而他自己也不好過,如今壓力增加,還要分出心神麵對未知的敵人,這一次,是他大意了。
黑暗中,靈力刀刃來回飛梭,遠處又傳來一陣悶聲,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真君倒地。似乎有人大聲說話,但是入耳都是狂嘯的風聲,他竟然什麽也聽不到。祝融神君還未調整好自己的靈氣,就見鋪天蓋地的靈氣飛刀往自己這邊撲麵而來。看著天頂的裂縫,再看這眼前的危機,他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們一行五人,打交道的時間也有一兩萬年了。難道,是有人借機算計他們嗎?還是,他們之中有叛徒嗎?
暴雨,大風,在昆吾山上不休不止。
人們隻記得,那幾日,原本風和日麗的天空卻是陰沉沉。在西部的天空,有一片山脈,被黑雲纏住了整整三天三夜,也有修真想去一探究竟,可以入了黑雲之人便再也未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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