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裏是十萬中靈，權當是在下的買路費！”

    “可是……”

    “十萬中靈是有些多了，但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望道友千萬不要推辭才好！”

    白衣人的一本正經，倒叫蕭勉說不出話來。

    十萬中靈？買路費？哈！

    不過看這白衣人不似作偽的表情，恐怕在他看來，十萬中靈，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吧？

    畢竟，白衣人也不過才金丹初階修為。

    “我有一問，還請道友解惑：道友甘願花費十萬中靈之巨，也要進入那水月洞天，不知其中有什麽機緣？”

    “這……”白衣人聞言，露出滿臉的為難神色，又見蕭勉隨手把玩著那個儲物袋，似乎隨時都會拋還給自己，白衣人咬了咬牙，輕語道：“四位不知道嗎？水月洞天，原本乃是一處大凶之地！其後被中州的大神通者逆轉陰陽，化險為夷，不過聽說數千年前，曾有一位劍道巨擘在此領悟過劍道，據說如今的水月洞天中，還留存著那位前輩的些許劍意呢！”

    “劍意？”

    “是啊！所以此番前來月輪山的，九成九，都是劍修！”

    “原來如此！”

    “道友！話我也跟您明說了，您看……”

    “……，好吧！看在這十萬中靈的份上，便答應你了！”

    “多謝！多謝！”

    白衣人喜形於色，看著那個被蕭勉收入懷中的儲物袋，卻也是心疼不已——那可真是他的一大筆積蓄啊！

    眼見如此，蕭勉心中一定。

    此人能夠花費如此大的代價，料來是不會說謊的……

    再說就算他想說謊，那也是自作自受罷了！

    蕭勉之所以答應讓這白衣人加入自己一行，自然不是為了那十萬中靈，而是為了掩人耳目。

    月輪山雖然地處楚郡北部，但畢竟還是楚郡地界，此番來水月洞天的，又以楚郡修士為最多，蕭勉四人隻有一枚水月令，又不能分開，落入旁人眼中，不免有些紮眼。

    如今有了這白衣人的加入，倒是個不錯的偽裝。

    誰都知道，南越州修士隻有四人……

    雙方各懷心思，蕭勉更是套出了那白衣人的名諱。

    白衣人姓褚名一凡，卻並非楚郡修士，而是從北方殷商境而來的一名散修劍客。

    四人自然是隨口報了個假名，蕭勉則依舊以蕭青雲的本名行事。

    褚一凡散修劍客的身份，倒讓荊楚對他頗有好感。

    畢竟荊楚本也是散修出身，若非因為蕭勉之故，恐怕如今還在南越州某個角落苦修呢……

    此後一行五人，繼續上路。

    沿途一路上，不時有些閑散的修士在空中遊曳，眼見蕭勉一行五人，紛紛失望著止步不前。

    顯然，這些落單的修士，恐怕也是和褚一凡相同的打算。

    隻是被褚一凡搶先了一步……

    行不了多久，便見前方大地上，出現了一座好似天柱的山峰，底盤渾圓，越往上便漸漸縮小，最終直入天際。

    顯然褚一凡對月輪山很是熟悉，在他的帶領下，眾人沿著山峰筆直朝上飛行，不過片刻，便穿透雲層。

    放眼望去，就見一座彎月形的山峰出現在眼前，彎月合攏的區域，則是一個形如滿月的碧波天湖。

    “四位！這輪彎月是月輪山！至於這天湖則是滿月湖！”

    “這月輪山和滿月湖，莫非是天然形成的？”

    “這倒不是！原本月輪山名喚小天柱峰，通體渾圓，一柱擎天，據說便是當年那位劍道巨擘，以一己之力，生生將這小天柱峰斬去大半，這才形成了今日的月輪山和滿月湖！”

    “到底是哪位大能，竟有如此驚天之威？”

    “這……可就不知道了！”

    褚一凡才這麽說著，便有一道遁光從月輪山上飛升起來，停頓在五人麵前，顯化出一名妙齡少女。

    少女容貌出眾，可惜修為差了一些，隻是築基期高階。

    顯然，這應該是隸屬於水月劍閣的接引修士。

    “敢問諸位前輩，可有水月令？”

    對方既然開門見山，蕭勉便直接取出了水月令，晃了一晃。

    那少女神情更加恭敬，將五人領入了月輪山巔一處別院中。

    “水月洞天還要些時日才能開啟，在此之前，還請五位前輩在此處別院稍事休息，當然也可以遊覽一下月輪山的滿月湖，若有什麽需要，晚輩就在院外，盡管吩咐晚輩便是！”

    “嗯！你且下去吧！”

    隨手拋給對方一個儲物袋，蕭勉便打發了那少女。

    四人隻覺得水月劍閣的安排很是周到，卻並沒有太多意外，反倒是那褚一凡，愣愣的看著蕭勉。

    “怎麽？蕭某臉上有花嗎？”

    “不！不是！隻是你那塊水月令……”

    “水月令？”

    “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此番發放的一百枚水月令中，品階最高的一種呢！”

    “怎麽？水月令也有高低之分？”

    “這是自然！一千枚水月令，被分成了三檔：最次的一檔，是對外發放的，持有此令，隻能住在月輪山山腳下；第二檔是水月劍閣向其內部門人發放的，可以讓這些門人邀請至交好友，這些人則可以入住山腰的精舍；最高一檔，據我所知，隻有十枚，持有此令，方可以入住這山巔別院！”

    “原來如此……”

    蕭勉才自恍然大悟，那褚一凡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取出儲物袋翻箱倒櫃，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怎麽？褚兄東西不見了嗎？”

    “哪兒啊！我本來以為你們手持的，不過是最低一檔的水月令，這才以十萬中靈相請。如此看來，十萬中靈不夠啊！”

    “這……不夠就不夠吧……”

    “這怎麽行？想我褚一凡，雖然名不見經傳，但從來不占人小便宜！怎麽能……怎麽能……”

    褚一凡這話說的義正詞嚴，可惜他的儲物袋中，還真沒多少幹貨，翻找了半天，愣是沒掏出看得上眼的東西。

    蕭勉搖了搖頭，上前製止了褚一凡的舉動。

    “褚兄！你若當我們幾個是朋友，就不要這麽見外了！出門在外，靠朋友，說不定來日蕭某人還要靠你呢！”

    “這……”

    “褚兄！若是再堅持，可就矯情了！須知我輩劍修，直指本心，本心即劍心，褚兄不是那等阿諛之輩吧？”

    卻是荊楚開口，擊中了褚一凡的軟肋。

    此後幾天，那名水月劍閣的女修，果然一直在院外候著。

    蕭勉等人無所事事，卻也不願拋頭露麵，那褚一凡先蕭勉等人趕到月輪山，為了能夠加入蕭勉這等缺一人的隊伍，將月輪山和滿月湖早就遊了個遍，自然也沒有興趣外出。

    五人便在這山巔別院中，安靜度日。

    時間一晃，已至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月輪山巔；萬劍齊鳴，水月洞天！

    這一天，月輪山巔，人影重重。

    水月劍閣發放了一千枚水月令，每枚水月令可以帶五人進入水月洞天，如此算下來，便當有五千人進入其中。

    但實際上，這個數字要遠遠縮水。

    畢竟不是每個持有水月令的修士，都願意像蕭勉這樣，將褚一凡這等陌生人請進自己的隊伍的。

    水月洞天就那麽大，進入其中的修士越多，平攤下來，每個人能夠得到的好處，自然就越少。

    也正因此，不少手持水月令的修士，往往並沒有帶滿五人，其中有不少自恃修為高強的，更是隻有孤身一人。

    像蕭勉這般五人齊集的，反倒是少數。

    水月洞天洞天的開啟時間，據說是在月上中天之際。

    當夜旁晚時分，一輪圓月徐徐升空。

    月華照在滿月湖上，倒映出一輪同樣完美的圓月。

    便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威壓震懾全場。

    水月劍閣閣主——元嬰高階大修士——水邀月，親自登場！

    就在夜空中，徐徐然的降下一個白紗罩身的婀娜身影，月華流轉，白紗飛舞，端的是神仙中人。

    蕭勉卻暗自腹誹：若說水千月是妙齡女子，那水如月便已經是徐娘半老，這水邀月，豈非是千年老妖？

    由此可見，裝不裝，並不是看年紀的……

    “諸位！”一言既出，萬眾矚目，水邀月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曼語：“此番水月洞天開啟，誠邀諸位道友共聚！”

    “多謝閣主大義！”

    眾人異口同聲，倒也顯得整齊劃一。

    畢竟這水月洞天，名義上是水月劍閣的秘境，如今人家肯免費讓人進入其中，感謝一二也是應該的。

    “閑話就不多說了！入了水月洞天，諸位各憑機緣。然而本宮將醜話說在前頭：水月洞天中發生的一些變故，都與我水月劍閣無關，諸位若是有個什麽意外，還請生死自顧！”

    環視一圈，眼見眾人紛紛點頭，水邀月頗為滿意。

    當下，就見水邀月素手一揮，便有一道月華從夜空中的圓月中流轉出來，匯聚在了她的右手上。

    水邀月再度一揮手，這道月華衝擊出去，撲入了滿月湖那輪圓月倒影上。

    下一刻，那輪圓月倒影一陣抖動，顯出一個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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