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 藥浴傷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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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省城,我們一行四人停歇了不到兩個小時,在這邊吃過午飯,買好了開往本省最南邊南開市的火車票,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座讓我失去了媽媽的繁華都市。
當天下午兩點鍾,我們踏上了開往南開市的列車,途徑近六個小時的車程,終於在中秋節前夜八點抵達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南開市,本省最南邊的地級市,接壤我國最富足的省份,經濟位於本省前茅,屬於平原開闊地帶。
我推著孫爺爺走出火車站的那一刻,看到滿座城市燃亮的霓虹,和那遍地的高樓林立,耳畔聽到較重的南方口音,正對麵那棟摩天大樓閃爍著‘南開市歡迎您’的親切字眼。
我知道,並不是在做夢,我是真真實實的站在了南開市的土地上,從而在孫爺爺的安排下,找到那位醫術高明的醫生治療好我的頑疾。從今往後,我徐鑫終於可以在六月炎熱的氣候下,一路疾奔一千米還能笑嗬嗬的朝著天空的陽光大喝一聲!
渴望成為正常人,渴望新生活的到來!
“徐鑫!”
正在我思緒萬千之際,孫銘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回過神來,他指指孫爺爺,意思是要像來的時候一樣背著孫爺爺進入出租車裏麵。在火車上孫爺爺已經和那位老友兒子聯係過,對方本來說要親自來火車站接我們的,但因為有一個病患急需治療,所以隻能讓我們乘坐出租車抵達他指定的地點。
對於老友兒子沒來親自接我們,孫爺爺表示萬分的理解,他說醫者父母心,把病患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醫生才是良心醫生。
“我來吧!”我給孫銘笑了笑,彎腰就把孫爺爺背上,朝著一輛出租車走了過去。
上一次背著他人,還是去花園坊接回劉奕婷,那一天劉奕婷被如今已被關押的小平頭給灌醉了,而我適時的趕過去救下了她。然後給不起飯錢,遇到了好心的魏欣雨……
往事曆曆在目,想起魏欣雨我心陣陣溫暖,但想及劉奕婷我心中一陣發苦,我使勁搖了搖頭,把劉奕婷的影子強行壓製了下去。
背著孫爺爺來到一輛出租車前,司機一看孫爺爺是下肢癱瘓,這貨給予了拒載,還鄙夷的說老頭子腿腳不方便,你們怎麽舍得讓老頭子乘坐火車啊!
“你!”
孫銘拿著合攏的輪椅,一臉怒氣的瞪著司機。
“算了,我們換輛車就是!”孫爺爺趕緊出聲製止了要發火的孫銘,還說這裏是外地,我們什麽事都得忍忍!
一聽這話,我隻好背著孫爺爺往旁邊一輛車走,可就在這時候,一身便裝的梁警官不爽了,她一拍這輛車的車門,衝著司機喝道:“你家裏沒有老人家嗎?你這麽不懂尊老、你媽知道嗎?”
司機頓時就火了,一看我們就是沒錢的外地人,他這個當地人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惡心,立即拉開車門鑽出來,一副要和我們撕逼的模樣。
“怎麽著,想打人?”梁雁翎冷哼,隨即從褲兜裏啪的一聲拍出了警官證,對著司機冷笑道:“來啊,欺負一下我們外地客唄,老娘今晚倒向看看,你有沒有膽子來襲警!”
一看梁雁翎是警察,司機立馬就慫了,剛要鑽進車裏離去,卻被梁雁翎一把逮住了方向盤不讓他離開,隻聽梁雁翎沉聲說今晚你必須搭乘我們,否則我就告你蔑視老年群體,還無理拒載,惹火了我,我還打電話給這邊的公安朋友,說你試圖襲警!
看著梁雁翎如此恐嚇司機,我覺得這妞的做法並沒有錯,也在一旁冷笑著說了聲別狗眼看人低!
司機臉色巨變,馬上給梁雁翎道歉,還笑嘻嘻的跑過來替孫爺爺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上車!”
梁雁翎得瑟的聳聳肩,把警官證放進褲兜裏,幫我小心翼翼的把孫爺爺放在了副駕駛位。
出了這麽一個小風波,當我們抵達最終目的地的時候,司機說什麽都不敢收車費,說他其實是一個很有愛心的年輕人,尊老愛幼是我國的優良傳統!
對此,梁雁翎不屑一顧的冷哼,甩出了二十元錢和我們幾個一起朝著麵前的‘回春醫館’走了過去。
回春醫館,顧名思義,指的是這裏的醫生醫術精湛,能夠讓人‘起死回生’,從而擁有第二個春天的來臨。
站在這所醫館前,我的心猛然的激跳,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期盼充斥著,當醫館裏走出兩位白大褂,聽到其中那位個子很消瘦的中年人禮貌的喊了一聲孫叔叔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次幫我治療的就是他了!
這位孫爺爺老友的兒子,秉承了老友的武技和醫術,甚至後來發揚光大,可以完全治愈先天性身體虛弱的症狀。他,就是我擁有美好明天的希望!
“墨林,他就是徐鑫!”孫爺爺跟中年醫生寒暄了幾句,指著我介紹道。
這位名叫趙墨林的醫生,就是老友的兒子,他鬆開了握緊孫爺爺的手,然後走到了我跟前,凝視了我一會兒,圍著我走了一圈,弄得我心中非常的緊張。
我知道,趙醫生在查看我的身子骨和精氣神,從而初步判定一下我身體虛弱的程度,也不曉得他最終會如何判定,因此我才這麽緊張和忐忑。
“墨林,徐鑫的情況複雜嗎?”孫爺爺憂心忡忡的問道。
我注意到,孫銘也是一臉的緊張,他雙手放在輪椅上捏得很緊,在火車上的幾個小時裏,我和孫銘聊得可投緣了,不知不覺之中我們倆的關係更進了好幾層。
趙墨林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孫爺爺的問話,而是走過去替下孫銘推著孫爺爺往醫館走,笑著說孫叔叔你們剛到南開市,先吃一頓宵夜,好好的洗漱完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孫爺爺說他急啊,想早點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我也很著急,早一點知曉早一點安心!
趙墨林撫摸了一下孫爺爺的肩膀,笑著說您老還是那麽急躁,這麽多年過去了看來孫叔叔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另外一位醫生就笑,孫爺爺也自嘲的跟著笑,說人都老了,年輕的時候改不了性格,老了更加難改。
我們進入了醫館,才發現這裏其實蠻大的,和一個小型的醫院差不多,而醫療環境卻比我住過的醫院好一些。
“趙館長!”
隨著趙墨林推著孫爺爺進入了一個大病房,這裏的病患都友好的打著招呼,可見趙墨林在病患心目中的地位。
“小陳,你來一下!”
趙墨林朝著病患們友好的點頭笑笑,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招呼著一位女護士。
陳護士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三兩步走過來,看了一眼輪椅上的孫爺爺,笑著問:“老人家,您就是趙館長提到的孫爺爺吧?”
孫爺爺嗯了一聲,好給了陳護士一個笑容,陳護士就從趙墨林手中接過輪椅,輕柔的說:‘孫爺爺,趙館長早就吩咐過我們這組醫療人員等候您們的到來了。現在,請您跟我們先去吃頓飯,然後由我帶著您去往趙館長特別安排的醫療場所,行嗎孫爺爺?’
孫爺爺先給陳護士說了聲行,感激的看向了趙墨林,說你這孩子這麽客套幹嘛。趙墨林微微一笑,說孫叔叔您就別跟我客氣了,今晚上什麽都沒想,跟著小陳過去休憩好,明天早上我值班完畢立即就趕過來!
孫爺爺點點頭,這才招呼著我們跟著陳護士走,雖然來到這邊的第一晚並沒有得到任何的症治,讓我有些急迫,但一想到明天趙醫生就可以幫我看病了,也就暫時性忍忍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陳護士推著孫爺爺走入了醫館最後方的空地,這裏停放著一輛中巴型救護車,而且車前還站在三個護士和兩位醫生。
一看到我們,其中一位年紀稍長的醫生就笑眯眯的領著這群醫護人員親切的喊著孫爺爺好,然後還由這位醫生親自把孫爺爺抱到了救護車上。
我對孫銘說:“看到了沒有,趙醫生對孫爺爺真是好得很啊,估計這裏的醫療團隊都幾乎是一個科室了吧?”
孫銘也說想不到時隔這麽多年,趙叔叔依舊這麽看重爺爺,說著話,我們也跟著醫護團隊進入了車裏。
救護車載著我們一行十人,穿過了熱鬧非凡的市區,抵達了郊外的一個農家樂,這裏環境雅致,沒有了市區的喧鬧。讓我們想不到的是,這邊竟然還有四個醫護人員在等著我們。
也就是說,為了這一次給我治療,趙醫生動用了十個醫護人員,而這些人員肯定是‘回春醫館’的能手。如此大的陣仗,讓我越發的緊張了,到底我是什麽病需要這麽多人幫我治療?
跟著陳護士進入了農家樂,正廳擺放了一桌美味佳肴,陳護士讓我們先吃飯後洗浴,然後再去往正廳後方的寢室裏休息。
孫爺爺有些不太習慣趙醫生安排得如此周到,一個勁的說著謝謝,看到其它醫護人員並沒有要陪著我們吃飯的意思,他便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說你們不吃我們也不能吃。
陳護士就笑,說道:“孫爺爺,這頓飯不是普通的飯菜,食物裏加入了趙館長秘製的增強身體機能的中藥材,你們長途奔波吃了這頓飯,精氣神都會提升到最高點,特別是對於徐鑫來說,便於稍後他的治療!”
原來如此,孫爺爺一聽這話,趕緊叫我謝謝醫護人員們,也不再矯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頓飯,吃了足足近一個小時,吃完後我感覺身體有點發熱,這時候陳護士就叫我跟著她去洗浴。
跟著陳護士來到了一件水霧繚繞的浴室,一走進去就嗅聞到濃濃的中藥味,浴室中間是一個足夠容納四五人同時洗浴的浴池,陳護士把一盆花瓣拋入浴池,然後對我說:“徐鑫,這是藥物浴,你趕緊趁著水溫合適進去洗個澡,時間是半個小時,不能少一分一秒!”
我心中大樂,知道從今晚那頓飯開始,其實趙醫生就在開始給我治療了。先行補充下我的體力,然後安排我侵泡藥浴,再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我沒有絲毫猶豫的就要脫衣進入浴池,可看到陳護士直盯盯的看著我,我那還好意思脫衣啊!
“脫啊,我是醫護人員,你是患者,沒什麽的。”陳護士輕笑,說道:“趙館長特別叮囑過,你藥浴的時候我必須在場,因為等會藥水會刺激你的各處神經和肌肉,怕你受不了生出什麽意外!”
看了一眼浴池裏烏黑的藥水,聞到那散發出來的藥味,我的眉頭一緊一鬆,開始正色的脫著衣褲。
沒錯,陳護士說得沒錯,我是病患,她的醫者,沒有什麽邪念出現。而且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次要治療好我的身體,將會遭受到身體的巨大折磨。
這一次藥浴,藥水將會對我產生極度的刺痛或者是別的什麽難受之處,但為了康複身體,我什麽都不怕!
不多久,我清潔溜溜的進入了浴池,剛蹲身下去,我的牙關就咬得緊緊的!
水溫不燙,但在我侵入那一刻,渾身的皮膚就像被烈火給灼燒般的疼痛,我差一點就忍不住跳起來大叫出聲。
可一看到站在一旁的陳護士那雙充滿期待的雙眼,我咬緊牙關,承載了烈火燒身的劇痛,那種痛,是我遭遇過最痛的煎熬。
但這種煎熬,還僅僅是個開始!
半小時的侵泡藥浴,我整個人就像是從在地獄和天堂之間徘徊。剛進入浴池,渾身灼熱就好似被火在焚燒,即使我咬著牙,也疼得嘴裏不停的發出負痛聲。肌膚火辣辣的疼,甚至在幾分鍾之後,我實在難以承受那種煎熬,張開嘴大吼了一聲!
啊!
一聲暴吼,我奇異的發現嘴裏竟然吼出了一股子濃濃的煙霧,這種煙霧極為惡臭,就好似死貓爛耗子腐臭的屍體發出的惡臭味。這股臭味加上身體灼熱的劇痛,差點讓我站立不穩跌倒在浴池裏。
整個腦子都暈飄飄的,幸而陳護士就在跟前,她立即彎腰伸手抓牢了我,還輕聲說了聲忍住!
對,忍住!
要想恢複好身體,再大的折磨和劇痛我都要承受!
心中對自己呐喊了一聲忍住,腦子也沒有開始那麽暈乎乎的了,就在這時,我奇葩的放了一個屁!
臥槽!
那個屁放出來,立即在藥水裏掀起了水泡,我尷尬萬分的都不敢看陳護士,而就在這時,一陣涼透心扉的冷意從**升騰起來,緊跟著這種涼意瞬間就彌散了全身。
我詫異的看到,整個浴池的藥水突然間就變了顏色,原本烏黑的藥水變為了雪白色,就像是血花堆積成了浴池一般。
冷,冷得我渾身發抖!
我全身都在顫栗,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傳來冷入骨髓的感覺,牙齒也開始了打顫,我幾乎感覺到自己已經融入了冰天雪地之中,整個人就像是一根冰棍一般,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這種先火燙再冰冷的滋味,讓我眼前看到的陳護士變得逐漸模糊起來,浴池上空飄散著冷冷的空氣,我已經說不出話來,這個浴室裏麵隻剩下了我牙齒打顫的咯咯聲響。
“徐鑫,加油!”
我不清楚耳邊是不是陳護士在給我鼓勁,我的視覺和聽覺仿似出現了毛病,看得很朦朧聽得很模糊,唯獨我的意誌力在告訴我自己,加油!忍住!
不知在這種冰凍的藥水裏侵泡了多久,一陣薄荷香氣突然嗅入鼻孔,渾身被冰凍的感覺猛然消失,緊跟著從我腳底開始,一股暖流躥升而上,通過雙腳擴散到全身。
這種暖,來到恰到時機,一種爽透的感覺讓我大腦興奮得難以自控,就好像腦子會被這股暖流給衝爆似地。
從未有過的爽適,外加薄荷的清香,我整個人站在浴池裏都醉入了其中。
“好了趕緊起來,剛好半小時!”
猛然間,陳醫生拍著巴掌朝我喊了一嗓子,那種渾身爽得不要不要的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我睜大了眼睛,看到陳醫生又朝著浴池裏撒入了一種粉末,然後浴池的藥水也開始翻騰,在我被陳醫生催促著爬上來的時候,浴池的藥水撲哧撲哧竟然沸騰起來了,就像是浴池被煮沸了一般。
“好險啊!”
陳護士呼出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看著沸騰的藥水對我說:“我叫你起來,你要是再晚十秒鍾鍾,渾身的皮膚就會被燒得剝離身體!”
一聽這話,我不由自主的渾身一顫,也不敢再去看藥水了,連忙開始穿著我的衣褲。
陳護士一笑,丟給了我一件浴袍,說穿上這個還得去一個地方!
還得去一個地方?
經曆了這半小時的藥浴,我是知曉了冰火兩重天是啥感覺了,穿著浴袍的時候,看到了我早前身上的很多於痕,特別是肚皮上那道刀疤,已經從深肉色變為了暗黑色。
我實在好奇,就問陳護士這是怎麽回事?
陳護士領著我往浴室外走,給我解釋說:“那是因為趙館長特殊的藥材刺激了你全身,從而把你身體裏的毒素逼到了肌肉表層,所以你看到的傷疤才會是暗黑色。再排毒藥浴兩次,毒素就徹底的排出來,那時候你的傷疤顏色和你皮膚一模一樣了!”
原來如此!
心中卻是一陣顫抖,我的天啦,還要藥浴兩次,還得經曆這種可怕的滋味。但隻要身體能夠康複,我還是那句話,什麽都不怕!
跟著陳護士走出來,在外麵焦急等待的孫爺爺他們就迎過來,看我沒事的模樣,他們爺孫也是鬆了一口氣。
陳護士就給孫爺爺笑著說:“爺爺,您老就放心好了,徐鑫開始能夠承受住藥浴,剩下的治療肯定也能撐得住!”
我給孫爺爺堅定的說:“爺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撐得住,不給您和孫銘丟臉!”
孫爺爺和孫銘皆都是朝我一笑,叫我加油。而一邊的梁雁翎也朝我揮舞了一下拳頭,說徐鑫你給老娘爭口氣啊!
我笑了笑,跟著陳醫生走進了一片小樹林,這裏等著四個醫護人員,他們見到我來了,便把手中的袋子拆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卷又一卷的透明膠帶。
“徐鑫,躺上去!”
陳護士一指樹林裏擺放的一張石床,對我說:“趙館長一直強調,要想一個先天性身體虛弱的人可以恢複正常,必須‘傷筋動骨’。開始你的藥浴,隻是讓藥水‘刺傷’你的筋脈,而現在,我們要給你‘動骨’了!”
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傷筋已經那麽讓人受不了,可想而知動骨肯定比藥浴還要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