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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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居安一怔,過去拍他兒子的腦殼:“你瞎罵什麽?”

    王翦揮開他的手:“你做過什麽?”

    他一臉怒容,王居安倒是好奇,反問:“我做過什麽?”

    王翦噌地站起身,快要和他爸一般高。“你去找鍾聲的爸媽,我已經說過,我要回加拿大,你還去找她爸媽,”他重重呼吸,“你扔錢給人,我他媽這回是丟臉丟到家了。”

    見兒子氣成這樣,多半是和那丫頭之間起了大矛盾,王居安一時放心,好笑道:“你有什麽臉可丟?要是那丫頭還肯見你,那她是徹底沒救,她現在不肯見你,說明她還知道點廉恥。當然,她那點自尊心足以抵消對你的想法。所以你不要瞧不起錢,關鍵時刻它能派上用場,什麽人性感情,它就是試金石。”

    王翦氣道:“狗屁試金石,別把對付外麵女人那一套擱家裏用,你就是仗著有幾個臭錢,玷汙我的感情!”

    “玷汙感情?”他爸冷笑,“我的感情也被人玷汙,我找誰說去?你要換學校,我就給你換學校,成績不好,就給你找補習老師,學校不收,我給他們捐款,給人賠笑說盡好話。結果你不想高考想出國,我立馬叫人辦移民,我這樣忙,還三天兩頭跑去看你,你自己算算,這幾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精力多少錢,你不但玷汙我的感情,你還玷汙我的錢。”

    王翦點頭冷哼:“我知道,我花了你的錢,你心裏膈應,看我不順眼,我喜歡的,你就一定瞧不起,你瞧不起鍾聲,怎麽就想上她表姐呢?她倆是不是一家子?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我正兒八經地追個小姑娘,是不知廉恥。你他媽滿世界玩女人,今天上這個明天嫖那個,就是正常□,你自己身不正,有什麽資格說我!”

    王居安惱羞成怒,沒多想,抬手就是一巴掌。

    王翦當即捂著臉說不出話,狠狠瞪過來。

    兩人麵對麵站著,王居安胸膛起伏,好一會才平靜,立馬又心疼,忙去扯開他兒子的手瞧,左邊臉頰已然浮腫,血水順著嘴角流出來。

    他更懊悔。

    王翦用手背抹幹血,使勁推開他:“別再跟我提錢,從今天開始,我他媽要是再用你一分錢,我就不姓王。”

    他轉身出門,王居安伸手去撈,沒撈著。

    老張就怕父子倆起爭執,待門口一直沒敢走,好說歹說把小夥子勸住。

    王居安上前揪住他兒子,又被人甩開,他抹不開麵子,氣道:“你別跟我鬧,要走就走,你這身衣服,還有錢包,銀行卡,哪樣不是我給的,把東西留下,以後想去哪我都懶得管。”

    王翦硬氣,擼下身上的t恤摸出口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大步流星出了門。

    老張著急,說衣服也不穿一件肯定會著涼。

    王居安卻道:“你別攔著,這孩子就是好吃好喝給慣的,這回一定戳戳他的銳氣,他現在身無分文,我看他還怎麽橫。”

    王翦離了家,往褲兜裏一摸,還有百十來塊,打算去姑奶奶家,想著那也是王家地盤,還不如找以前的朋友湊合下,又覺得狐朋狗友怎會有真心。

    他有些傷感,隻想灌酒。

    到了以往常去的夜店,以前的那幫子人也在,一看見他就嚷:“這回好了,請客的人來了。”

    旁邊有個女孩瞧著他眼睛一亮,王翦也不在意,直接開罵:“請什麽客,老子一分錢沒有。”

    別人不信,他就扯出長褲口袋給他們瞧,那姑娘捂著嘴直笑。

    王翦隨便抄起一瓶酒仰頭就喝,被一夥計攔住,那夥計半開玩笑:“沒錢你還喝?”

    “滾!”王翦踹他一腳,“老子以前請你們灌了多少黃湯,喝你們這一回你就急了?”

    那夥計素來看不慣他大少爺脾氣,這回杠上,要奪他酒瓶,兩人推推搡搡鬧得不可開交,另幾人過來勸架實則看熱鬧,跟前圍一圈,驚動保安和服務生。

    王翦正揪住人衣領不放,忽有人拍他肩膀問:“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你爸呢?”

    王翦回頭一瞧:“叔。”

    王思危笑:“都別鬧了,誰說我侄兒沒錢,”他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銀行卡扔桌上,“王翦,帶著他們好好玩,這一單我請。”

    幾個小年輕都樂,伸手去拿卡,王翦忙搶過來塞口袋裏。

    王思危將他的臉扒拉過來瞧:“怎麽回事呀,誰打的?”

    王翦不做聲。

    “你爸?”

    還是不說話。

    “也隻有你爸敢這樣,”王思危嘖嘖道,“哎呦都打腫了。”

    王翦撇開臉不讓他瞧。

    王思危笑笑:“我在那邊和人談事,”他往另一端較為安靜的角落指了指,“有事喊我,叔幫你擺平。”

    王思危安撫了侄兒,回到原處。

    尚淳看著那邊笑:“你侄兒可跟你哥一點不像,父強子弱,相生相克。”

    王思危搖一搖頭:“我看他誰都克。”

    尚淳又道:“有這麽一個兒子,也夠讓他急了。”

    王思危會過意,沒說話,抬眼看向那方。

    王翦好生坐下來,那姑娘一直在瞧他,這會子慢慢依近些,靠他肩膀上。他不耐煩,稍微推開。

    女孩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看起來既迷糊又興奮,嘟著嘴說:“帥哥哥,我們上次見過,你忘了?”

    王翦仔細一瞧,心說原來是那個"sao huo"。

    女孩指著他的臉畫圈:“還有上上次,我們也見過,你也忘了,鍾聲,鍾聲,你應該沒忘吧。”

    他心裏隱隱作痛,一口氣提不上來。

    女孩繼續說:“有一次我去學校找她,你攔著不讓她走,想起來了嗎?”她嘻嘻笑著,“對了,我叫馮瑜,你叫什麽呢?”

    王翦這才正眼打量她。

    馮瑜道:“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姓王,你是王老板的侄兒。”

    “你認識我叔?”

    “王老板,王思危嘛,”馮瑜朝那角落裏一抬下巴頜,忽然問,“你是不是很喜歡鍾聲?”

    王翦不答。

    馮瑜挽住他的胳膊,湊過來:“也對,鍾聲長得又白又靚,就是沒錢,以前跟著個老男人,還被搞大肚子,真是糟蹋了,你倆現在還聯係嗎?”

    王翦被她熱乎乎的胸脯頂得心煩,抽回胳膊:“關你什麽事?”

    馮瑜笑:“是我帶她進這個圈子的,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滾,”他一陣惡心,使勁把人推去一邊,馮瑜趴在沙發上笑了半天,方坐起來說,“你還挺喜歡她的,她以前多純潔呀……你知道她的初夜給誰了嗎?”

    王翦下意識地握起拳。

    “喏,坐你叔旁邊的那位。”

    他一顆心砰砰亂跳,呼吸漸疾。

    “那人姓尚。”

    他拿起一支空酒瓶,使勁握牢。

    馮瑜沒察覺,半眯著眼靠沙發上笑:“你知道誰介紹他倆認識的嗎?”

    王翦另一手拽住她的胳膊,艱難道:“你找誰不好,偏偏找她?”

    馮瑜吃痛,輕輕叫喚:“帥哥哥,我可不是拉皮條的,真正拉皮條的是你的親叔叔呀。”

    王翦腦袋裏轟的一聲。

    記憶裏的那個女孩,有一張純美的臉,對他笑對他生氣對他不冷不熱又對他流露幾分憐憫。

    他手發抖,忽地起身,往那邊走去。

    馮瑜一驚,想拽住已來不及,跌跌撞撞跟在後頭,眼看王翦到了尚淳跟前,她怕生事,忙往旁邊躲。

    王翦的手止不住顫抖,他死命掄起酒瓶。

    一時間有人叫有人喊,接著是茶幾上的器皿碰撞落地,稀裏嘩啦一陣響動,王翦被人推開,摔到地上,他右手撐地,玻璃碎片插入手心,鮮血淋漓。

    王思危伸手幫人擋了一下,尚淳沒事,自己的胳膊倒像折了一樣痛。他嘶嘶吸氣,想去扶侄兒,尚淳卻一臉又驚又怒就要發作,王思危趕緊罵:“王翦你小子嗑藥磕瘋了,發什麽神經?等一會告訴你爸讓他收拾你。”說完扶著尚淳從他身邊跨過去。

    王翦躺地上半天起不來,手掌鑽心疼痛,周圍都是人,各種臉孔,各種神色,他看得眼暈,身上冒冷汗。

    直到有人扶住他胳膊,他才勉力站起。

    馮瑜帶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小診所。

    少年□著上身,短發淩亂,薄唇緊抿,手掌滴血,神色憤怒而憂鬱,在混沌夜色裏呈現出一種猙獰美感。

    馮瑜的心跟著他呼吸的節奏一次重似一次地忡忡跳動。

    醫生揀淨他手心裏的玻璃碎渣,白紗布包紮,他握拳,痛到麻木,轉眼一瞧,身旁的女孩眼裏有淚,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王翦不理,直接出去,馮瑜追過來,問:“你去哪裏?回家嗎?”

    “不,”他也不知道。

    馮瑜躊躇,跟了他一路,終於開口:“我一個人在外麵租房子,你要不要過去休息一下?”

    王翦想了想,點頭。

    她住的地方很小,一室一衛,兩人進去便要轉不過身,但她有很多名牌包和衣物,沒地方擱了,隻好占領半張床,另半張床上還堆著幾隻玩偶。

    他坐沙發,馮瑜做床沿,他若有所思,她也跟著沉默。

    馮瑜輕輕問:“你要不要去衝涼?”

    他木偶一般點頭。 (=半-/浮*-生+)

    王翦衣物未除,閉眼立在花灑之下,疼痛如影隨形,右臂被人抬起,他也恍若不覺。

    馮瑜無法,找來塑料袋,套住他的手掌,一去二來,女孩身上的紗裙漸漸潤濕,貼服著玲瓏又豐腴年輕身體。

    王翦睜眼,嗓間幹渴。

    她幫她擦背,伸手去解他長褲上的皮帶,王翦下意識地阻擋,握住她的手,她從後麵貼上來,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慢慢脫衣,淺色紗裙落入水中,柔軟溫熱,引發血液奔騰。

    終究是第一回,哪裏扛得住,一時間喉頭滾動,饑渴難耐,轉身,直接把人推到牆邊,撕去塑料袋,便用那受傷的手掌按住她,血跡浸染,嚐試著進入,無知衝撞。

    既像天堂,又似地獄,心底欲望如暗魅嘶嚎般噴薄。

    整夜瘋狂,筋疲力竭,再睜眼,窗外微亮,他起身去浴室,擰開水龍頭,一捧涼水潑在臉上,衝入眼裏,又熱辣辣地流淌出來。作者有話要說:2013.5.8感謝閱讀,下章明晚更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