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見頂，下不見底。

    就仿佛落入了宇宙中任由沉浮，如果不是耳畔的狂風，我真以為已經被定住了。

    我沉默了兩秒：“上無天，下無地。怕是到了無間地獄了吧？”

    惡修羅說：“無間地獄倒是去過..卻曾聽過無間地獄有一條道路，通天地而達六界。說不定真是此處，在這麽掉下去，我們非到冥界無間地獄去不可..那地方，有去無回！”

    “那你怎麽出來的？”我先問。

    “地藏王菩薩把我帶出來。他教了我一篇經文，待我念來，打破這虛妄的世界！”

    “阿科莫耶...”佛經誦讀，惡修羅身體漸漸湧起璀璨佛光，我們停留在半空，我看見蝌蚪一樣的梵文漸漸遊離了起來，包裹無邊的黑暗，一層層的重壓宛如潮水襲來，此地的邪氣受到了排斥，開始反擊過來了。

    我和吊死鬼落在樓梯上，看這釋放出蓮花幻影的惡修羅，我十分的寬慰，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孩子成了材一樣，吊死鬼滿滿的羨慕：“好厲害啊！”

    我眼前所見的一切在兩股能量衝擊下開始毀滅，這裏的幻境快破碎了，不過僅限於這個地方，因為幻境的主體虯褫還活著。

    破碎的幻境背後是一個黑暗的空間，我走過縫隙，就看見一座宏偉的地下宮殿聳立在前方，很有秦漢的風格，跨過三百條漢白玉的台階來到高高的宮殿前麵的平台，漢白玉為地磚奢華無比，在當中有一張石床，床上躺這一名穿著漢服的女子，妝容華麗而古樸，此時緊閉了雙眼不見醒來。床邊擺滿了紅色蠟燭，燃燒的火焰卻呈現碧藍色毫無溫度。

    白琳？這個女人就是白琳。

    “張小道，終於見麵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群蠢貨可以比的..哈哈！”宮殿上突然傳來聲音，我看見毒少穿著紫色的西裝，上衣口袋插這一朵藍色的玫瑰，右手握著毒鞭俯瞰我。

    “你在等我？”我問道。

    “不..我希望你不要來，我希望沒人能找到這裏，事與願違啊，還是被你找來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我往前塌上一步，“你要用這數千的人命做什麽？”

    “你認識她嗎？”毒少一指人事不省的白琳。

    “白家小姐！白琳！”

    “對！不過也不對。以前她是白琳。但，再過一會兒，她是也隻能是一個人，張招娣。一個隻屬於我的女人..你明白嗎？”他歇斯底裏的吼著。

    張招娣，我深吸口氣：“所以，你要用這無數的生命去獻祭複活她？”

    毒少說：“當然，我愛她。這輩子沒有她我活不下去。我無時無刻不想她可以活過來了，為了今天，我耗費了整整五年。五年啊！”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做了一件逆天的事情，就特別想要讓別人知道！”毒少聞了聞胸口的玫瑰，“張小道。我知道是你殺了我阿姨。但隻要你現在不搗亂，我們毒樓可以既往不咎。可好？”

    “你在怕我？”我一如既往地冷漠。

    “怕？我為什麽要怕你？我隻是..隻是..”毒少有些神經質。

    我淡淡的說：“無論什麽辦法複活，都需要一個肉身。你的招娣既然死了五年，肉身早已空無..所以你需要一具新鮮的肉體。而你.。是怕我毀了這具身體吧。畢竟你沒有把握秒殺我們！我說的可對？”

    “對！很對。這人有時候就不能太聰明，不然會惹來殺身大禍！”

    “威脅我？不怕我現在就毀了肉身嗎？”

    “毀？你舍得嗎？白琳對我變心了，在一起時她經常提起你。那晚她說夢話，說你脫了她衣服，她雖然害怕，但並不討厭...你說，你有沒有對她做什麽？你說啊！”毒少吼著。

    我摸了摸鼻子，我真沒想到白琳居然會說夢話，但我內心是坦蕩的：“沒有..”

    然後補充一句：“你信嗎？”

    “張小道，你真的要阻止我嗎？”他沒有接茬，而是回到之前的話題。

    我說：“我不允許有任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傷天害理！不管他有什麽理由！”

    “好，張小道，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場。我輸了，自裁以謝天下。你若輸了，就別打擾我！你敢不敢？”

    我垂下眼簾，我這邊人數占優勢，但力量絕對討不到好，我思考了很久，就算我不答應，他也出手，那時候我隻能用白琳作為要挾，我還不是那種人，所以一對一決戰，對毒少和我而言，都最是公平。

    “你是毒樓的人，我該怎麽信你？”

    毒少冷笑：“締結生死契..”

    說話時，磕破左手中指隨手一劃，我腳邊的漢白玉磚上出現了我們之間的生死契約，大致內容就是嚴格遵守規定，並請天地為鑒證。

    “夠爽快，我敬你是一條光明磊落的漢子！這個挑戰，小爺接了！”劃破手掌，當我們的血都落在契約上時，生死契就此生效，若有一方違背諾言，將受天火焚燒而亡。

    說實話，我很佩服毒少，一己之力居然在西南大學下構建出如此規模的地下獻祭台，並且讓封印已久的千年虯褫都為他效力。

    無論是實力還是魄力，都無可挑剔。

    我跳到屋脊上和他對麵而立，右手抬起：“請！”

    “啊..”毒少揮舞起毒鞭，攻勢淩厲並且角度刁鑽，讓人防不勝防。我傾其所有的力量，所有我會的招式全都拿了出來，四龍在我周遭盤旋，灼灼的火焰焚天灼地。

    但，就是一條無處不在的毒鞭讓我難過非常，我的何種攻勢都寡然無效：“四龍蓮花！”

    雙手合十扣住，四龍首尾相連，隨著我一聲鎮壓，四蓮花攜帶壓天之勢飛旋狂墜下來。

    毒少手中毒鞭揮舞起來，宛如一條靈蛇，但蛇怎麽擋得住壓下來的天，但他依然無懼：“雕蟲小技！”

    左手扯破胸口的衣服，指間沾染鮮血，橫空一灑，鮮血凝聚成牆擋住四龍蓮花。

    “下！”我真元下沉，全力催動四龍蓮花。

    “頂！”毒少單臂上舉，拖住了我的一式絕招。

    我們兩個的膠著產生了強大的能量波動，腳下的屋頂承受不住出現裂紋，隨時會傾塌。

    “哈哈！這屋子裏麵全都是大學生，你想讓他們都死在這裏嗎？”毒少突然說。

    我一聽，心中駭然，如果四龍蓮花真的落下，這大殿會被攆成肉泥，心念到此，我心緒紊亂，下手力道也小了很多。

    所以四龍蓮花被毒少懟開，而突然失去力量膠著的空間瞬間釋放壓力，屋頂瓦解，我和毒少都跌進了大殿裏麵。

    這裏麵果然堆滿了學生，一個個閉著眼睛不省人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