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莊被滅的慘案驚動了半個江湖，除了實在是距離太遠因此而有些不太關注的地方之外，幾乎所有江湖人士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皇城。他們震驚竊竊私語，到最後，竟然都有點認為，這事情是朝廷做出來的。

    劉家莊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家族，因為其家族之中，曾經也出現了一位強者，在江湖上留下了赫赫威名，隻是三十年時間太久了，久的讓人已經忘了那位強者。

    這隻是凡人的世界，而江湖永遠都是年輕人的江湖。

    這裏是皇城的腳下，江湖上的眾人不相信這是江湖人動的手，他們覺得，這是朝廷想要動手了，他們想要對江湖下手。

    這劉家莊不過是第一個，接下來，肯定還有第二個，第三個。朝廷做的有些過火了，江湖上這麽多的門派，這麽多的家族，難道真的能肅清個幹淨麽？

    如今的皇城，已經是風雲激蕩，許多武林高手齊聚於此，並非是為了劉家莊討一個公道，而是他們深深懂得唇寒齒亡的道理。

    也許第一個是劉家莊，但是第二個就是他們自己，朝廷如果真的對江湖人士出手了，那麽他們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這已經關乎到了他們自己的利益。

    城裏很是熱鬧了。

    牧歌在鎮國府掛名任職之後，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吃飯的食堂，絕對不會落下一頓，而吃過飯之後這家夥就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了。

    這讓眾人都很是不滿，覺得這人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這是什麽地方？這裏是鎮國府！這裏是朝廷的地方，這裏不養閑人！

    然而縱然這些人很不滿意，但是卻也沒有一個敢大聲比比的，畢竟牧歌比他們加一起都厲害的多。

    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如果他們見到一個很厲害的人，那麽就會很崇拜很仰慕，但是如果這個很厲害的人也和他們是一樣的工作，那麽這些人就會覺得，就算是你再特殊，再厲害，會其他的什麽技能，但是又能怎樣呢？

    他們排擠牧歌，當然牧歌也不在乎這些，他依舊是我行我素，每天就是吃飽喝足之後，兜裏帶上一點碎銀子，到酒館去喝茶，每天都去，一頓都少不了。

    喝茶是假，牧歌的真正目的是為了聽那些江湖人之間吹牛皮，雖然是吹牛的，但是其中也是帶著那麽一點點可以相信的東西的。

    比如有一個自稱是北隱派的年輕人就說，他是奉命下山，幫助江湖同道和朝廷的大內高手捉拿犯下劉家莊百十條命案凶手的。

    這話說的好聽，兩不得罪，隻是現在太多人都懷疑，這百十條人命，要記在朝廷的手上，而不是什麽所謂的江湖人士。

    “聽說了麽？說是鎮國府那邊給了消息，說這件事絕對不是鎮國府做的，鎮國府受命於朝廷，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們對於此事也非常憤怒，說和是不給鎮國府麵子，勢必要追查到底才是。”

    “聽說了，不過鎮國府那些朝廷的鷹犬說的話怎麽可以相信呢，依我看，我們隻要靜觀其變，如果是朝廷做的，那麽這段時間，為了不犯眾怒，他們肯定會收斂自己的爪牙，要真是江湖人士做的，以對方那要殺就殺一族人的尿性，肯定會再次犯事的，要真是有這麽個人，我們就幫助鎮國府把那人抓住，解決掉，皆大歡喜，要沒那個人，朝廷說什麽也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啊。”有人老神在在的說道。

    “如此逼迫朝廷，不太好吧？”那人有些猶豫的問。

    “你還沒看出來麽？朝廷就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我們都清理掉呢，最不濟，也是給我們一個大下馬威，讓我們知道這世界，是人家的，不是我們的。”

    “其實啊，那什麽劉家不是很重要，死了也就死了，跟我們實際上沒多大的關係，之所以會引起這麽大的反響，嘿嘿，實際上就是想要叫朝廷高坐廟堂之上的人看看，我們江湖這些人雖然平時隻是一盤散沙，但是要真有那個需要，也是可以擰成一股繩的。”

    另一個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兩個人開始喝酒。

    牧歌搖了搖頭，心中說道：“就你們這一群人，說你們是一盤沙都算是抬舉你們了，也許這江湖上真的有些厲害的人物，但是人家全都韜光養晦，不出世，潛心修煉，別的不說，光是那鎮國府裏，我就已經感受到了好幾個淩駕於你們這些皮皮蝦之上的氣息，比你們厲害多了。”

    這酒館裏，許多江湖人，身邊大多都帶著刀劍之類的東西，以至於，皇城裏的百姓都有些懼怕，不太敢出門。

    官府的人對這種情況說些什麽，畢竟他們暫時是管不了這件事情的。為了一個劉家莊的事情，就已經弄得自己焦頭爛額了。

    皇宮中，皇帝站在禦書房之中，走來走去，緩緩踱步。

    他忽然說道：“如今這皇城之中來了多少人？”

    他身邊跟著的太監立刻湊過去，說道：“陛下，城裏來了不少，想來過了三千之眾，不過都是些小魚小蝦，沒有什麽大人物。”

    皇帝便冷哼一聲，說道：“那些人都在暗中觀察著，派來這麽多人，無非是想要試探朕的底線所在，他們絕對不敢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的，朝廷想要滅他們，唯一的難度就是他們分散的太廣泛，不能一擊致命，拖拖拉拉的，對天下不利，否則，這天下早已經再無江湖二字。”

    太監說：“陛下聖明。”

    他心中想的卻是，江湖這種東西，可大可小，就是不能滅絕。陛下沒有接觸過，才能說出這話來，想要讓江湖兩個字消失，這是何等的難啊。

    皇帝是個精明的人，他一看那太監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麽。這太監是個忠心耿耿的人，從上一代皇帝那裏，就跟著皇家賣命，忠誠不可置疑。

    “你是不是又想說，江湖滅不了？”皇帝幽幽地問。

    那太監唰的一下跪在地上：“奴婢萬死！”

    “免罪，起來吧。你說說，什麽是江湖？”皇帝淡淡的問。

    那太監站起身，彎著腰，感歎著說：“陛下……這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一群練了武功，拿著大刀長劍的人湊在一起，那不能稱作是江湖，這江湖，複雜的很，涉及到很多東西，他連著我，我連著他，一環一環，是人情世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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