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後宮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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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寶璐見了那火苗子,先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聽到這屋裏伺候的丫鬟大聲尖叫起來:“走水啦,走水啦,快來人啊……來人救火啊……”

    這一叫,頓時屋裏‘轟’一聲就熱鬧起來,好像人人都被點著了一般,每個人都往那邊看過去,果然見貴妃娘娘身後的幔子被火苗子燎起來了,那幔子是紗的,輕薄的很,火舌一舔,頓時就卷開了。

    這屋裏全是女眷,沒男人,就更嚇的厲害了,有人就跟著尖叫起來,有年輕膽小的已經哭了起來,人人都拚了命要往外頭跑,通常帶進宮的都是身邊得用的丫鬟,大都知道護主,雖說懼怕,還是緊拉著主子往外頭走,隻是這些女眷,平日裏養尊處優不說,這衣服也是又長又大,哪裏跑的動,略被人踩一腳,越發踉蹌尖叫,隻管胡亂叫喊,混亂起來。

    周寶璐見場麵雖不算太混亂,可這昭德殿裏因著開元宵大宴,自然是精心裝飾過的,大量的紗幔帷帳絹花氈墊,那地上牆上空中就全是最易點著的東西了。

    見周寶璐還站著不動,櫻桃急了,拉著周寶璐往外頭送,周寶璐忙道:“別落下大公主!”

    這種時候,親疏立見,雖然都是妹妹,周寶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大公主。

    祖母離的遠沒辦法,且周寶璐記得祖母年紀大些,來得遲,還在門邊兒上與人說話呢,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與祖母說話。

    外頭的太監侍衛都聚集過來,叫喊聲更大了,周寶璐臉都被熏的滾熱,也顧不了誰了,卻見大公主身邊兒那個看著尋常的丫鬟,一手夾起大公主,一手夾起二公主,似乎特別會看空子,幾步就閃到前頭去了。

    昭德殿掌宮太監張德貴一臉汗的指揮著太監侍衛救火救人:“快快快,都上去!磨蹭什麽……老子回頭揭了你們的皮!”

    周寶璐見已經跑出來的貴婦人們一個個驚惶未定,都還聚在院子裏議論紛紛,她忙拉了張德貴一把:“救人要緊,幾位娘娘都在裏頭的台階上頭,離著前門最遠,又是她們跟前起火的,叫人從後門救去!”

    張德貴忙忙的點頭:“是是是,你們幾個,繞後門去,全身澆濕披著濕褥子,進去救幾位娘娘!”

    周寶璐又過去道:“夫人們受驚了,這會子亂成這樣,咱們在這裏隻是礙事,夫人們請移駕到那邊坐坐去。”

    見靜和大長公主在裏頭,周寶璐忙上前拉著問:“祖母可受驚了?真是從沒見過這樣的事兒,祖母且去我屋裏坐坐歇著些。”

    這會子也真顧不得誰當家誰做主了,周寶璐把朱棠分出去使:“這兒亂成這樣,裏頭定然是知道了,好歹這裏離著東宮近,你陪著大公主,引著這些夫人們去東宮,再請吳側妃出來陪著,梳洗安頓了再說。”

    有櫻桃在身邊兒足夠了。

    周寶璐提著心,又囑咐了大公主兩句話,她往邊兒上站著,把道兒讓給救火的太監侍衛,這昭德殿是大殿,前頭後頭都沒水井,隻能往旁邊兒提水,最近的井都有二十多丈遠,救起火來真是沒多大用。

    如今隻能瞧著這房子燒掉了,隻是裏頭的人救出來才要緊。

    張德貴過來嗬腰回道:“這會子忙著救火,人都是心急火燎的,也顧不上,娘娘不如暫回東宮歇著,回頭沒事了奴婢再去給娘娘回話。”

    張德貴指揮著救火,把嗓子都叫破了,沙啞艱澀的厲害,周寶璐便道:“行,我在這裏也礙事,隻是放心不下裏頭幾位娘娘,可不能出了岔子。”

    正要走,一個小太監飛奔而來,打個千兒回道:“張爺爺,幾位娘娘都從後頭救出來了。裏頭有幾個丫鬟被熏暈的也拖了出來,再沒人了。”

    周寶璐忙問:“貴妃娘娘可好。別的人呢?”

    那可是懷著身孕的。

    那小太監這才發現跟張德貴說話的是太子妃娘娘,嚇的忙嗬腰回道:“回娘娘的話,貴妃娘娘無恙,隻是受了驚,已經回正明宮歇著去了,隻是寧妃娘娘傷了手,正傳太醫呢!”

    周寶璐點點頭,既然人都救了出來,總算沒釀出大禍。

    張德貴也是鬆了一口氣,雖說出了這樣的大事,自己是再脫不了幹係,但主子們都沒出事,已經是萬幸了。

    周寶璐這才回東宮去。

    昭德殿走水,直到晚間才徹底撲滅,宏大闊麗的殿堂燒了大半,偶爾還能見青煙嫋嫋而起。

    周寶璐這一天累的夠嗆,晚上的看燈也泡湯了,元宵夜宮裏鬧成這樣,實在也是晦氣。

    小櫻活躍的各處打聽了消息回來,周寶璐歪在炕上,半閉著眼睛聽:“聽說當時火都撲了過來,寧妃娘娘拚死護著貴妃娘娘,叫火把袖子都燒著了,手臂燒傷了一大塊,要不是寧妃娘娘的丫鬟忠心,拿身子去壓那火兒,寧妃娘娘隻怕就完了。”

    “怎麽起的火,宮裏頭有人在說麽?”

    小櫻道:“說的倒是不少,就是聽起來都不大像,有說是蠟燭倒了的,有說是不知道哪裏飛出來的火星子,不過不管誰怎麽說,是貴妃娘娘跟前攏的火盆竄起來的火苗子,這倒是都瞧見了的。”

    周寶璐皺皺眉:“昭德殿今兒這麽多人,怎麽還攏火盆子?就是貴妃娘娘怕冷,抱個手爐子也就罷了。”

    當然,宮裏的火盆子,雖說是盆,但實際上還是像爐子,黃銅的大盆,裏頭燒著銀霜炭,上頭加一層黃銅蓋子,高起來半寸的樣子,是以免偶爾有炭爆了火星子燙了人。

    這種火盆子竄出火苗子,就有點不尋常了。

    小櫻道:“貴妃娘娘原是抱了個手爐子的,隻是禧妃娘娘坐在跟前,見貴妃娘娘臉色不大好,說這昭德殿闊大,比別的地方冷些,貴妃娘娘有了身子,格外要珍重些,便打發殿裏伺候的丫鬟出去拿了個火盆來,叫放在貴妃娘娘左邊角落那裏,橫豎台階上頭,本來也少有人走動。”

    周寶璐琢磨了一下:“那有沒有人說火苗竄起來的時候,有人在那火盆跟前麽。”

    “沒!”小櫻想了想:“都說那跟前沒人。不過有個丫鬟隔的近些,她說在火苗竄起來之前,她好像聽到旁邊有像是爆竹的聲音。不過也說不準,昭德殿那會子那麽多人,那樣熱鬧,她自個兒也不敢肯定呢,”

    這倒挺奇怪的。

    周寶璐總覺的這事兒有點蹊蹺,她真不能信這樣的火盆能竄出火苗子來,還有,誰把火盆放的挨著帷幔?

    這是故意還是缺心眼兒?

    在宮裏,缺心眼兒死的很快,並不好找呢。

    周寶璐又琢磨了一陣子,回想火燒起來的時候周圍的狀況,貴妃高踞主位,左邊站著衛文氏在說話兒,右邊坐著寧妃,倒是禧妃,卻與貴妃隔著一個人,反不如衛文氏離貴妃近。

    對!自己當時還多看了一眼,心裏想著,貴妃提攜娘家真是不遺餘力,這樣的場合,把衛文氏叫到身邊兒來說話,連宮裏的一品妃位都反要讓一步兒了。

    想起那個位置距離,周寶璐心中有了個大致輪廓,假定火盆裏的火是注定會爆起來,眾人驚慌,那麽衛文氏站的那個距離,若是被人狠推一把,就能撞到貴妃身上,把貴妃撞倒在地,這樣一來,貴妃若是保不住腹中胎兒,衛文氏就完了,就算保住了,衛文氏也要被訓斥,丟盡顏麵,失去貴妃歡心。

    所以,這個事情,是針對衛貴妃與衛文氏?

    周寶璐想了一陣子,根據她的情報和分析,現在禧妃痛恨衛貴妃和衛文氏是肯定的,不過禧妃這人,周寶璐是分析過的,背後陰私手段是一套一套的,但當麵動手卻不是她的風格,這一回的舉動,看起來就不像她的風格呀。

    雖說當時的情形分析起來是指向禧妃的,但周寶璐依然頗為疑惑。

    後宮出了這樣要緊的大事,皇上先就去探望了貴妃和寧妃,貴妃無恙,隻是受了驚,略有些動了胎氣,禦醫回奏隻需歇幾日好生保養,就沒什麽要緊了。

    反而是寧妃傷的重,右邊手臂被燎傷了一大片,已經上了燙傷的藥膏,裹了起來。

    聽說皇上來看她了,寧妃忙迎到門口來,因著才受了傷做了治療,穿著寬袍大袖的淺淡顏色衣裙,不施脂粉,頭上隻鬆鬆的綰了頭發,隻插了一根通體瑩潤的白玉簪,看起來竟然格外清麗。

    寧妃盈盈下拜,十分感激:“臣妾不過一點兒小傷,竟就勞陛下親自看望,臣妾惶恐。”

    皇上親自扶了她起身,道:“傷處可還疼?朕已經瞧了脈案了,吩咐禦醫定要想法子,不能留下疤痕。”

    寧妃請皇上坐下獻茶,才道:“臣妾雖不怕留疤,就是怕不能再伺候皇上。”

    宮裏的規矩,有了傷疤,就不好侍寢了,牌子會被撤下,隻有皇上點名兒,才能選她伺候。可宮中美人浩如煙海,皇上幾時能想起你來?

    皇上笑道:“你放心,你為著護著貴妃而傷,朕不會委屈你的。”

    寧妃懇切的說:“貴妃娘娘腹中有龍子,臣妾既正好在一邊兒,見貴妃娘娘有險,自然要伸手去護著的,在聖上跟前,臣妾說一句真心話,臣妾自己知道,自個兒不是那麽有心胸的人,貴妃娘娘聖恩隆重,就是臣妾見著心裏也酸酸的,隻是到底聖上的血脈要緊,這點兒輕重,臣妾還是知道的。”

    皇上就輕輕的點點頭:“你是個懂事的,女人哪有不吃醋的,可你知道分寸,就很好,今日你能護著貴妃,可見你的忠心了,你們家從祖上就跟著太、祖爺,忠心是有的,也是你父母教導的好。”

    寧妃忙站起來:“臣妾不敢當皇上褒獎,說起來也慚愧,就是這會兒,臣妾想到貴妃娘娘,心裏頭那點兒酸還壓不下去呢!”

    皇上笑道:“敢在朕跟前坦承,可見你是個膽大的,朕倒是喜歡你這秉性,說起來,你兄弟也二十了,前兒朕還瞧見了吏部薦選的單子裏頭有他,本來想著他年輕,再瞧瞧也罷,如今看來,你們家忠心是有的,又會教導子女,你這樣,你兄弟自然差不了,明日就叫他去禦史台曆練曆練罷了!”

    這就是論功行賞了。

    寧妃大喜,忙拜道:“臣妾謝皇上隆恩,臣妾別的不敢說,家弟的忠心定然是不差的。”

    待皇上走了,寧妃閑適的靠在大靠枕上,舒了一口氣。

    身邊兒從家裏帶進宮的大丫鬟待扇笑著上去福一福身:“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二少爺今後前程無限。”

    寧妃點了頭,又忍不住歎口氣道:“二弟是個老實的,父親去的早,母親又沒那點心思,我在宮裏辛苦掙命,還不是為著家裏麽?六爺年紀還小,二弟要指望他,十年裏也指望不上,這會子好歹算是老天爺眷顧,那蠢貨鬧出一場火來,倒送我一個表忠心的機會。”

    寧妃做的事,自然沒有瞞過待扇的,待扇深知今兒這事的首尾,不敢多說,便笑道:“二少爺雖說不善鑽營,可性情清明剛正,到底也是伯府嫡子,皇上是明君,沒有看不到的,無非就是多等兩年,自然就好了。”

    “傻孩子,你知道什麽,朝廷上站著的多半是勳貴高官的後人,可勳貴高官的後人,也沒見都站在那裏不是?”寧妃道:“有硬牌子出身,又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皇上就是看,又看得見多少呢?還不得靠自己掙進皇上的眼睛裏去?就像你說的,二弟性子剛正,去禦史台倒是合適,皇上……是最聖明不過的啊。”

    有些話,就是對著最為信任倚重的待扇,寧妃也不敢說,皇上對待後宮的態度,寧妃看在眼裏,也琢磨了這許多年,她覺得,自己多少有一點心得了。

    皇上不喜歡聰明的妃子,但聰明的妃子最安全。

    就像她剛才說的那句話,皇上是最聖明不過的人了,後宮的那一點兒小爭鬥,皇上其實是看在眼裏的,不管是爭寵還是奪嫡,如果自以為聰明,想要在皇上跟前搞些什麽花樣,若是小事也就罷了,大事那就是找死。

    就像禧妃,實在太自作聰明了。

    如今後宮的兩大勢力,明明是太子妃和貴妃,她根本不是失了帝寵,而是從來就沒有過帝寵,但她不服氣,非要去挑釁,甚至做著奪嫡的美夢,寧妃覺得,自己踩她一腳,實在算不得什麽大事。

    深宮無聊,寧妃自然也就琢磨這些事,禧妃搞太子妃,自以為神鬼莫測瞞天過海,可從那一日韓氏的處置來看,聖上定然是心知肚明的,知道韓氏是罪魁禍首,才順水推舟打的韓氏抬不起頭來。

    很明顯的從重處罰,就是為了維護太子。

    聖上從來就是個對後宮無情無義,但會回護自己兒女的人。

    看慶妃與二皇子的例子,也很清楚。

    寧妃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有今日的那番話,她表明她不喜歡貴妃,消除皇上對後宮派係的懷疑,再表明她護著貴妃,純粹是為著皇上的子嗣。

    從結果來看,皇上很滿意。

    寧妃覺得自己摸到了一點兒脈絡。

    皇上疼兒女,就不怕六爺沒前程,皇上最恨後宮插手奪嫡,謀害子嗣,其他爭鬥則無妨,所以自己不僅要離貴妃遠些,也要離太子妃遠些,橫豎自己既無帝寵,又無得力的娘家,隻需安靜的待在自己宮裏,雖說不是一品妃位,但育有皇子,也沒那起小人敢看不起了。

    而且……禧妃的一品妃位,就要騰出來了呢。

    寧妃合著眼睛,待扇以為她困了想睡,不敢打擾,便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寧妃想,自己的心腸也一日硬似一日了啊。

    皇上很快就拿到了關於今日昭德殿失火的事故調查報告,有人證也有物證,大火雖然燒了很多東西,但肇事的火盆裏,還是找到了一點與炭灰不同的灰燼,是一個燒化了奇形怪狀的東西,經分析,大約是個瓶塞子。

    火盆裏被人加了個瓶子,裏麵大約放了火藥之類的東西,所以火盆端進來,燒一陣之後,就爆了,引起失火。

    放在貴妃身邊的火盆,目的直指貴妃和她腹中的龍子。

    人證除了端火盆的丫鬟,還有當時在殿裏伺候的全部宮女,另外還有貴妃的嫂子衛文氏。

    衛文氏說,起火驚慌的時候,她正伺候著貴妃娘娘說話,當時也回頭去看火勢,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往貴妃娘娘身上撞去,若不是寧妃娘娘眼明手快擋了一擋,她一定就得撞到貴妃娘娘身上去了。

    衛文氏說,她看的很清楚,推她的人就是禧妃。

    其實,推她的人是禧妃身邊的丫鬟,但衛文氏一點兒也不嘴軟,一口咬定看得清清楚楚,是禧妃推她的。

    沈統領恭敬的回話的時候,皇上一直沒有說話,直聽到衛文氏的口供的時候,皇上才敲了敲桌子,問:“文成周的長女?”

    “是!”

    “晉王府子嗣的事查出什麽來了麽?”皇上的問話向來這樣跳躍和刁鑽。

    不過沈容中早已習慣這位帝王的風格,毫不動容的回道:“尚無確鑿定論,不過後頭有文成周的影子應無疑問,隻還沒查明確他到底做到什麽程度。”

    皇上又敲了敲桌子:“晉王的意思呢?還有鎮南王府,我瞧著手也不短。”

    沈容中道:“晉王舉棋不定,現在也瞧不出來,至於鎮南王府,自那日世子妃進府與太子妃請安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

    “太子妃怎麽說的?”皇上很感興趣。

    沈容中躬身,卻沒有立刻回答。

    皇上笑道:“你隻管說,他們這對小家夥,沒規矩慣了,我是知道的,你我說兩句無關緊要,哼,哼,他們倒是沒規矩到了一處了,看對眼扣對了環兒!再找不著更般配的了。”

    沈容中這才道:“太子妃娘娘跟鎮南王世子妃說,這件事不是太子的事,陛下會做主的。”

    皇上有點兒嗆到了似的咳嗽了一聲,他這兒媳婦,還真是夠直接的,他們還真就算定了自己要拿下晉王府嗎?

    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家夥,居然把他的主都敢給做了!

    不過……

    太子肯把晉王府留給自己,甚至還提前替他勸退了鎮南王府,皇上其實還是有點兒吃驚的,他了解自己兒子,向來膽大心黑,吃啥啥沒夠,晉王府這樣一塊肥肉,他居然肯送到自己跟前來。

    不得不說,這兒子長大了,成了親,到底要成熟些,知道孝敬了。

    皇上思慮了好一陣子,真得說,就算不想真的叫太子算個正著,但思前想後,還是需得拿下晉王府才好。

    太子不肯動手,自己再不出手,就得便宜別人了!

    這混賬!

    皇上頗有點兒落進兒子算計中的不是滋味,不過又偏偏是兒子的孝心,不僅推辭不得,也確實不好推辭。

    皇上便矛盾的一邊覺得兒子懂事孝敬了,心中燙貼,一邊又覺得居然叫兒子算個正著,有點不甘心,想了一會兒,又問沈容中:“下月就批下林閣老致仕的旨意,內閣為朝中之重,不可或缺,要提誰為好呢?”

    沈容中道:“此為朝廷大事,微臣不敢妄言。”

    皇上笑了笑:“我覺得文成周不錯,正經三元出身,如今曆練二十餘年,辦事越發老到了,年齡資曆均為上上選。”

    沈容中依然恭敬的侍立不語,但他心中知道,皇上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的意思,就是叫他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太子。

    這睚眥必報的脾氣,這彎彎拐拐的心眼兒……這兩父子其實性子脾氣無一不像,真是親生的! 本書醉快更新百度搜索{半}[^浮^}{^生]

    隻不過太子爺生而嫡子,膽子比當年的皇上更大些罷了。

    剛出了正月,朝廷就明發了兩道旨意,分不出兩道旨意哪一道更要緊更重要些,隻是帝都的高門大戶都知道,這兩道旨意對朝局,對各方勢力的影響,至少五年內,甚至十年內都是看得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都沒有留言了……嚶嚶嚶,好寂寞,打滾求評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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