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種瓜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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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八女的洗三禮之後不久,正明宮貴妃娘娘在剛出了月子就病了,也不知是什麽緣故,病的還不輕,太醫院從醫正起,七八個太醫守著正明宮輪流用藥,貴妃娘娘還是一病不起。

    皇上如今天天下了朝,議完事就去正明宮瞧貴妃,貴妃隻拿帕子遮著臉,一徑哭著不讓皇上看她的臉,隻是求著皇上不要近前來,隻怕是病氣過了給他。

    小櫻回來回周寶璐:“說是貴妃娘娘病的厲害了,前幾日還能起身坐著,到今兒隻能躺著了,東西也吃不下,一天了隻能喝一口粥,太醫都沒個準話,瞧不出什麽毛病來,商量脈案,用藥都差點兒鬧起來,今兒皇上還準了貴妃娘娘的娘家人進來伺候,聽說貴妃的娘家嫂子,當場就哭了。”

    周寶璐正在吃點心,她總覺得秋天了,該貼秋膘了,一天三頓似乎不大夠,下午還加點兒點心。

    正是蟹肥的時節,正是周寶璐愛吃的,可偏周寶璐體質偏寒,太醫說了,不能吃蟹,她扭著蕭弘澄好說歹說,才允了最多吃一個蟹黃包子。

    周寶璐不滿的很,比劃著說:“一點點大!”

    就這樣,她吃著蟹黃包子,還得喝半杯燒酒,然後再吃一塊兒梅花糕,吃到栗子粉糕的時候,小櫻就進來回話,她便隨手賞了一塊兒給她:“來,坐下吃,橫豎我這會子閑著沒事,你細說說。”

    小櫻知道她家太子妃娘娘的脾氣,接了糕謝賞,果然就笑嘻嘻的坐在腳踏上,說:“奴婢聽到不少風聲,最有意思的是,薈兒跟我說,她親眼看見,衛夫人哭的時候,手裏有辣椒!”

    周寶璐的手就頓了頓:“真的還是假的?有點兒古怪呀。”

    小櫻跟著點頭:“可不是,我也不信呢,可薈兒賭咒發誓說她看見了,她還小些,隻有這麽高。”小櫻拿手比劃了一下,大約到她的肩膀:“或許她倒比咱們容易看到東西。”

    周寶璐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原是沒想到貴妃這病有蹊蹺,貴妃這後兩個月被禁閉,確實長的不大好,連小公主也弱,就是病也是正常的,可這會子說起來,貴妃是裝病了?

    蕭弘澄跟她說過,有些秘藥服下後會高燒發熱,或是陰冷發寒,仿佛重病一樣,且人也確實不大舒服,周寶璐琢磨了一下,貴妃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月子裏頭,出了月子該怎麽保養是有經驗的,且她年紀也不大,不至於虧空什麽的,那麽……還真可能是裝病?

    這會子裝病是要做什麽呢?

    周寶璐琢磨來琢磨去,總覺得她做這樣的事,真沒什麽大用,無非就是皇上冷了她兩個月,又生出來一個公主,生怕皇上從此冷落她。

    所以生生病以博取憐愛嗎?

    難道根據她的經驗,皇上喜歡病嬌美人不成?

    周寶璐琢磨完了,總覺得這個計策挺無聊的,就算皇上喜歡嬌弱些的美人兒,你得個風寒之類就足夠了,何必裝著病的要死了呢?

    要喜歡的自然就喜歡了,難道非要病的要死了,皇上才喜歡?

    這麽一想,周寶璐覺得蕭弘澄幸好不像他爹,不喜歡那種嬌弱美人兒,不然……她捏捏腰,好像又長胖了呀!

    而且這種事挺古怪的,上回她仔細思索過祥瑞謠言那件事,覺得文家的手段精準謹慎,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霹靂手段,回首看來,進可攻退可守,一舉數得,確實精妙。

    這一回這樣的無聊的小打小鬧,頓時就失了水準了呢。

    不過既然看不出什麽來,周寶璐隻是又問了些細節,哪些太醫來看啊,誰呆多久啊,都開的什麽藥之類。就不再理睬了,貴妃娘娘既然生怕聖眷不再,想來也該安分些時日了!

    若是文蔚知道周寶璐對這件事的評價,大約會把這位太子妃引為知己了,當他知道貴妃娘娘裝病試探聖心的時候,不由的有點愕然:“這是怎麽一回事?”

    二弟文藍嗤笑一聲:“我也是今兒才知道,大姐姐已經入宮看望貴妃娘娘了,聽說病的不輕,聖上也急了呢。”

    “真病還是假病呢?”文蔚在私下裏,對著自己兄弟,說話就沒那麽恭敬嚴謹,他是長兄,雖算不上十分嚴厲,但兄弟們對他向來是敬服的。

    除了深受父親寵愛的堂弟文華林。

    文藍拿著茶杯,摩挲著杯口,緩緩道:“真病還是假病,我也不好說,也不是我能說的。不過我想了一回,娘娘惹惱了皇上,在正明宮禁足,那陣子,大姐姐十分著急,一個月回來了七八回,我已經覺得蹊蹺了。”

    文蔚輕輕點頭:“就是貴妃娘娘就此被皇上冷落,到底妃位還在,姐姐雖說是貴妃娘娘的娘家嫂子,可如今父親已經做了閣老,便是沒有貴妃娘娘,姐姐也不會被人看輕,無非是不如現在榮耀罷了,不值當這樣著急的。”

    文藍抬頭笑道:“那姐姐急什麽呢?”

    都是聰明人,自然用不著說的太明確,文蔚就明白了,衛文氏嫁進衛家做填房,很快就看懂了形勢,知道該站在哪一邊,所以雖然總和嫡母對著幹,但對著原配留下來的嫡女,她卻是待她不錯的。

    女孩兒總要嫁出去,也不能爭什麽,就算成了仇,難道還能少了她的嫁妝?不如待她好些,今後嫁的好了,對家裏反是助力。

    如今這女孩兒十五了,正是要嫁人的時候,偏又運氣好,遇到衛氏晉位貴妃,又是文閣老入閣,衛家頓時水漲船高,衛文氏安心要借著貴妃的東風,給衛大小姐尋個好人家。

    文蔚輕輕搖頭:“好人家也不是定要借了貴妃的東風才找得到的。”

    文藍笑道:“你小看大姐姐了,好人家?嗬嗬,什麽是好人家?大姐姐如今眼光高了,除了宗室王爵,隻怕就沒有好人家了!”

    文蔚算得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聽了這些話,腦子中的念頭一個接一個,不一會兒就想通了衛文氏的想法,忍不住輕輕歎口氣。

    要想七皇子上位,宗室力量不可小覷,如今衛貴妃有帝寵,有閣老相幫,唯有在宗室,十分弱勢,如今指望帝王賜婚,將衛大小姐嫁入宗室,便算得打開一個缺口,慢慢拉攏一些宗室,同時也能向內外朝表明貴妃格外得寵。

    這樣的好處當然有,哪一家哪一戶沒點兒撞木鍾,求恩典的事呢,既然眼見的貴妃有寵,那麽貼上來的人自然就多了,漸漸的也是一股勢力。

    文藍道:“大哥哥你不常在家裏住,倒是沒遇到,大姐姐上兩個月回來了十幾回,除了父親處請安,我瞧著,她與我們家林少倒是十分親熱的。”

    因妻子趙氏與母親徹底扯破了臉,趙氏隻在文家住了一日,就再也沒回來過,一直住在自己陪嫁的別院裏,文蔚也隻得兩邊跑,且因著父親的態度,堂弟的地位,文蔚覺得自己在家裏或許十分礙人的眼,他自己也看著不舒服,趁著這借口,反而是別院裏住的時間長些,在家裏反倒少了。

    這會子,不可避免的又提到了文華林。

    提到這位堂弟,文蔚與文藍的感觀都是一樣的,這位風流自詡的堂弟,因著深受文閣老喜愛,在家裏實在是最有體麵的。他自詡文采風流,絕頂聰明,並不把文家其他兄弟看在眼裏,而文閣老一生自負,在家裏又是嚴父,子女妻子,一言不聽,偏生最愛文華林,唯有他的話最聽得進去。

    文蔚和文藍心中了然,扶持衛貴妃此事,文華林是最為熱衷的。

    文蔚道:“父親對這擁立之功,實在是心太熱了些。貴妃娘娘遭聖上貶斥之時,我就進言父親,我們家並不是靠著貴妃娘娘才有了今日的,自也用不著太過熱衷此事,若是時機好,有成算,掙得這樣的功勞自然是好的,可是若是上趕著非掙不可,卻是大忌!”

    “太急切,也就失了分寸,極易露出破綻來,叫人抓住把柄。”文蔚道,他也是在教導弟弟:“這樣的大事,一旦不慎,一家子填進去,也不一定能了事,若是為著這擁立之功,把幾十年的經營葬送了是小事,隻怕連命也賠進去,也未可知。父親三元及第,苦心經營三十年才有今日,你我兄弟在外辦差,也不比人差,哪裏就撐不起文家了?何必定要冒如此風險,去走這捷徑呢?如今抽身,也來得及的。”

    文藍應道:“大哥這話,我知道了,我原也想過,隻是沒有大哥說的這樣透徹,前日我與父親議事,也曾表示或有隱憂,當時林哥也在,便十分嘲弄,隻說我膽小。偏父親隻愛聽他的話。”

    “我瞧著。”文藍下了結論:“隻怕貴妃此病,就是林哥與大姐姐籌劃的。”

    “這也真是……”文蔚道:“真要這樣與宗室聯姻,這哪裏是結親,正是結仇呢!不拘哪一家,得了聖上賜婚,自然是自有遵旨的,可人家心裏頭怎麽情願?反倒更不滿貴妃了,這也罷了,結了親,人家不過是多一個兒媳婦,一個女孩兒罷了,還能左右男人的謀劃不成?人家該站在哪裏還站在哪裏!通天下,也沒見過娶了個兒媳婦,一家子就都要幫著兒媳婦的娘家的,即便是那女孩兒,嫁了人,到底夫家還是比娘家要緊的,能做什麽?又肯做什麽?”

    文蔚十分不滿的說:“出這種主意嫁入宗室,不僅是毫無益處,竟是越發樹敵了!”

    聽了哥哥的一席話,文藍覺得受益匪淺,家中的動靜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思考的這樣深入,此時想到上一回大哥的設局,這一回文華林與姐姐的設局,都不由的搖頭歎息,格局不同,高下立見。

    文蔚細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猶豫了一會兒才跟文藍交代:“如今我十分不看好貴妃成事,貴妃娘娘除了帝寵,一無所有,可我觀聖上天縱聖明,寵妃與儲君,孰輕孰重是分得清的,偏貴妃娘娘自己無主意,行事又無應變之才,隻會聽人言,連這樣毫無益處的計策都肯信,安知今後又有什麽變故呢?隻是父親實在心熱,又有林弟在一邊奉承,我說過兩次,父親隻不肯聽,如今我少在家裏,這一家子老小,隻得托給你了。”

    文藍忙站起來:“大哥隻管吩咐。”

    文蔚手按了按,示意他坐下:“你我兄弟,不必這樣客氣,我想著,這家裏的事,大姐姐那裏,林弟那裏,連父親那邊,你也要多留意,如今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若是父親有什麽舉措,你要多勸諫,有要緊的,你送信給我……咱們家,絕不能叫人拖進泥潭裏去。”

    文藍肅容應是。

    兩兄弟直談到近夜,眼看就要宵禁了,文蔚才返回別院去。

    別院地段極好,是帝都冠蓋雲集之地,隻是小些,不過三進罷了,隻是收拾的雅致潔淨,文蔚成親四載,還隻有一個兒子在膝下,一家子三口人,倒也住的舒服。

    進了正房,趙氏正在燈下與她的管事媳婦說話兒,見她進來,忙下炕來服侍文蔚換衣服,那媳婦子就忙退了出去。

    文蔚瞟了一眼,隨口問:“說什麽呢?”

    趙氏笑道:“怎麽這樣晚才回來?端兒都睡著了。”

    “我與二弟說話呢,略說的久些。”

    趙氏笑道:“我在與張媽媽說買人的事,因夏天大災,不少人流落了出來,如今人牙子那裏就好買些,也比以往的強,咱們這邊本來就沒幾個人使,府裏也該添些人了,今兒叫了人牙子來,我看了一回,買了十六個,咱們這邊添六個,那邊府裏添十個,我想著,等大爺回來瞧一瞧,哪些留下哪些送那邊,大爺做主才好。”

    文蔚便道:“也罷,明日我有事,就這會子叫來看看吧。”

    這樣的小事,就連文蔚也完全沒有在意,萬萬想不到,這件尋常的家務事,會在第二日就直報東宮,剛用了早飯,周寶璐就得了消息:“回娘娘的話,昨日人牙子就把張擇善媳婦帶去了文大奶奶的別院,她生的端正,穿的也幹淨,又是調、教過懂規矩的,文大奶奶就買下了她,文大爺挑了一回,把她留在別院了,不過並沒有認出來。”

    周寶璐正蹲在後頭園子裏種蘿卜,這是她的新愛好,以前做姑娘的時候,她想事兒的時候就去給花鬆土,換盆,後來進了宮,想事兒的時候實在太多了,園子裏的花叫她鬆土弄死了一大片,她也不叫人補種了,索性種起白菜蘿卜之類的來。

    夏季賑災減膳,她收獲了不少豆角冬瓜,挑了上好的,叫小廚房做了冬瓜羹進上去給父皇添菜,皇上聽說是太子妃親自種的冬瓜,下巴差點兒沒掉下來。

    然後皇上盛讚太子妃賢德,簡樸自持,恭順孝敬,為後宮表率,不僅命記檔,還賞了表裏和金牌。

    一塊兒冬瓜,換那麽些金子,這簡直是種的金冬瓜呢!

    蕭弘澄都服了周寶璐,花樣忒多,一出接一出不說,還有父皇捧場,倒也是異數。

    這會子,周寶璐蹲在那裏種蘿卜,薛珠兒就蹲在一邊兒給她遞蘿卜苗,周寶璐道:“她從文家出來的時候,文大爺才幾歲呢,哪裏認得出,你囑咐她,別急著認出來,按理,文大爺不認得她,她肯定是知道這是舊主的,若是尋常,定然要認的,咱們就是要這個不尋常,你叫她老實幹活,偶爾跟一起的底下人說說自己家裏的不容易,平日裏隻要是文家的人來,就叫她繞著走,盡量避開,但又要避的明顯點,你可明白?”

    薛珠兒跟著周寶璐辦事已經有幾年了,越發老成,雖說不知道周寶璐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因這吩咐的十分清楚,意思是明白的。

    薛珠兒便道:“是,屬下明白,是要張擇善媳婦舉動顯得有些可疑,隻是要慢慢兒的來,讓文大奶奶自己注意上她,不能讓她趕著上去。”

    “對!”周寶璐笑道:“就是這樣,你去瞧著辦吧。”

    打發薛珠兒下去,順手拿了一籃子園子裏新下來的栗子賞她。

    這張擇善媳婦,就是前兒大公主跟她說的,曾經服侍過文閣老的兄弟媳婦的那個丫頭,親眼看見過文閣老與他弟媳婦幽會。

    周寶璐把此事跟蕭弘澄說了之後,蕭弘澄便吩咐莊慧公主把人送了來,他親自審了一回,也不知道到底審出了什麽,就打發人把張擇善媳婦一家子給養在了外頭莊子上。

    前兒交代周寶璐,給張擇善媳婦一個從外地到帝都的身份,再想辦法不動聲色的送到文大奶奶的別院去服侍,要讓文大奶奶碰巧的知道這件秘辛。

    周寶璐便給了她一個難民身份。

    從文家出來的時候,她被幾重買賣,流落到了淮南,又因著這次遭災,家裏人都死完了,隻活了一個十幾歲的兒子,為著兒子,她便自賣自身,於是人牙子把她賣進了文大奶奶的別院。

    人是文大奶奶自己挑的,自己留下的,張擇善媳婦也從來沒有靠近過文大奶奶,相反還格外注意離主子遠遠的,尤其是離文家過來的人遠遠的。

    做的明顯些,時日長了,文大奶奶自己會注意到她的。

    蕭弘澄交代的是:“釘子埋下去,現在還早,細水長流的來,要做的無一絲懷疑才是要緊的。”

    周寶璐又隻得給蕭弘澄賣力氣了。

    她其實也不知道費這樣的力氣,把這個秘辛泄露給文蔚有什麽用,不過蕭弘澄跟她說:“這是你們家安哥兒給文蔚量身定做的好事兒呢,別人你信不過,你們家安哥兒你總信得過吧?”

    這當然!

    她們家安哥兒最擅長揣摩人心,往往從小節入手,不知不覺間就把幾件看似毫不相幹的事連成了一張網,網中間的人還沒知覺呢!

    如今這件事,也不過是一件小事,於政局毫不相幹,也不知道安哥兒是個什麽計劃。

    不過說是量身定做,想來是針對文蔚的性格脾氣處境,特為他設的局。安哥兒曾說過,每一件事都是由人來處理,而每個人的性格、脾氣、家世、處境,往往會影響這件事,這其中是有脈絡可循的,你了解一個人越深,你就越能推測出那人做一件事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

    所以說,同樣的一件事,針對不同性格脾氣的人,往往結局迥異。

    這種事很玄妙,就純粹隻能意會了,不過周寶璐自己雖不像陳頤安那樣說起來頭頭是道,但她的直覺往往也是如此。

    就如同她知道貴妃娘娘既然裝病,肯定是想要好處,而且是想要正常人覺得不大可能的好處,這種事,有風駛盡舵,為人之不敢為,隻有貴妃娘娘幹的出來。

    所以在貴妃娘娘病重了半個月之後,皇上突然下旨,將衛家大小姐賜婚安親王嫡長子,周寶璐愕然了一下,又覺得其實也不那麽驚訝了。

    原來貴妃娘娘裝病撒嬌,是要得這樣的好處呢!果然很敢想啊!

    不過,這真是好處?

    周寶璐肉乎乎的爪子又摸摸下巴,這是結親呢還是結仇呢?拗著皇上把出身完全不匹配的姑娘賜婚宗室王爺嫡長子,安親王難道還會感激涕零?

    顯然不會,這個周寶璐用膝蓋想都想得到,而且,皇上也想得到,所以皇上隨著賜婚,又頒下了恩旨,冊封安親王嫡長子為世子,再賜安親王嫡次子一等車騎尉之爵。

    安撫的意味十分的濃厚。

    就算是這樣,安親王也是怒了,這一位平日裏隻喜遊樂狩獵,帝都的玩意兒無所不精,不大愛守規矩的王爺,接了旨便直入宮掖,闖入聖上禦書房,發了一通脾氣。

    誠王聞訊,連忙進宮來護著弟弟。

    皇上本來理虧,平日裏也對安親王寵愛有加,多有容讓,加上誠王調停,安親王發了一通脾氣,昂著頭走了,皇上也沒怎麽樣。

    當然,再發脾氣,這旨意已經明發,安親王還得照著日子把這兒媳婦娶過門。

    周寶璐歎口氣,她記得那個美的如豔陽般的小姑娘,這樣子嫁入王府,這日子隻怕不好過啊。真是怪可惜的。

    周寶璐正在替那個小姑娘歎息,就有丫鬟來報:“安王妃與寧容郡主遞牌子請見。”

    來的真快!周寶璐忙叫人請,又親自走出門去,到台階上迎。

    安王府昨日才接旨,今日安王妃就帶著女兒來東宮,而不是去正明宮謝恩,這樣給麵子,周寶璐不能不接,也不能不捧場。 [^[半(.*)/[浮*(生]~]  更新快

    這種時候,說什麽話已經不要緊了,哪怕安王妃就是進宮來討教怎麽種蘿卜呢?那也沒關係,要緊的還是這個場麵,安王妃在接旨之後去了哪裏,自然是人人都看得到的。

    貴妃肯定也看得到。

    所以周寶璐也很親熱的親自出門來迎。

    作者有話要說:小難看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07-2214:5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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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擲時間:2014-07-2215:52:17(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