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你這是在趕我們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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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俊佑仿佛沒聽見似得,快步走到她麵前,將幹淨衣服塞進她的手裏,一口的怒其不爭:“衣服不拿,你換什麽?穿好出來,我幫你看看手臂傷的怎樣了。”

    承歡擁緊了胸前的衣服:“你……你先出去。”

    這下林俊佑才轉身離開。

    門再度被關上的時候,言承歡臉色已經由剛剛的青白變成了緋紅色,她突然想起了麥航遠的話,你把他當哥哥,可他未必把你當妹妹看待,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剛剛他看她的眼神亮的仿佛要冒出火來……

    林俊佑一出門就貼著門板站著,他低頭看了一眼下身某個地方,非常鬱悶的罵了一聲:林俊佑,你是個禽獸嗎?就剛剛那一眼而已,你至於這樣不依不撓的嗎?

    不想承歡出來看見自己的這副尷尬的樣子,幹脆去病房外抽煙平定一下自己的心情。

    一根香煙抽罷再進病房的時候,承歡已經穿戴妥當了,正自己一個人坐在窗邊檢查自己的手臂,林俊佑慢慢走到她麵前。動作極其輕柔的拂去她的手,仔細翻看了她的手臂:“幸好沒起泡,隻是表麵灼傷,塗點燙傷膏就好。”

    幫她把衣袖一寸寸放下來,他鄭重其事的問她:“被未來的婆婆不當人看,承歡,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承歡皺著眉頭搖頭:“這是我欠他們的。”

    林俊佑騰的一聲站直,被她毫無骨氣的話氣的來回直踱步:“你明明可以過無憂無慮不看任何眼色的生活,為什麽還要這麽自己糟踐自己,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心疼。”

    承歡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我知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不是也經常說,人如果連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那這個人和動物有什麽區別?”

    他猛的回頭雙手按著她的肩:“可是你沒錯,從頭到尾你都沒錯,錯的是麥航遠,是他先選擇離開你這一步的。”

    她含淚喊出口:“那也是我逼出來的,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明白麥航遠心裏的痛。”

    林俊佑蹙眉激動的反問她:“我不知道什麽?不就是當年你被那個精神病強迫了嗎?那又怎樣?他連想知道真相的意願都沒有,這樣還算是愛你嗎?”

    承歡不再說話了,當年的事情林俊佑僅僅隻是知道一個開頭而已,至於她懷孕去流產的事情她和爸爸是瞞著林俊佑的,對此他根本不知情。

    看見承歡情緒瞬間低落下去,林俊佑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戳中了承歡心裏最不願意再提及的事情,他歎了口氣,再麵對她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歉意:“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難得看見一向高高在上的林俊佑主動承認自己錯了,承歡剛剛還吊著不上不下的一顆心慢慢的鬆緩了下來,她告訴自己,他隻是過份擔心她了,所以才會口無遮攔。

    她慢慢摩挲著沙發,竟然發現縫隙裏有個黑色的皮夾,她拿出來一看心裏立馬就明白了,拿著皮夾她衝林俊佑晃了晃:“你因為錢包丟了所以才折回來的是不是?”

    林俊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從她手裏接過錢包開口:“我什麽東西都可以丟了,隻唯獨這一樣不能,知道為什麽嗎?”

    言承歡紅了臉,她當然知道為什麽,因為這個皮夾子是她送給林俊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那個時候她才十六歲,每個月就五十塊的零花錢,為了買這份生日禮物,她從前一年就開始存錢,足足存了快一年才夠買一個那個牌子旗下最最便宜的一款錢包,最基本的款式。放不了太多的錢,可林俊佑卻一直用著到現在,因為這十幾年幾乎每一天都在用,所以錢包的四個角磨的皮早就掉了。

    林俊佑收好了錢包,轉而折到床邊繼續收拾承歡的東西:“你的腳好的也差不多了,我也問過醫生說是隨時都可以出院,我帶你回家,家裏總歸要比醫院舒服多了。”

    承歡沒反對,她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她最好的選擇就是回家,剛剛那麽一鬧,大概醫院的人都知道,麥航遠的媽不僅不喜歡兒子的女朋友,而且還從美國給兒子帶回來一個備胎,麥航遠的麵子大概都要丟光了。

    可如果,如果她不在,也許大家說說這事也就過去了,她繼續待著反而會招人非議,讓大家麵子上都難堪,這又是何苦呢?

    林俊佑繼續收拾東西,承歡也湊過去幫忙,手裏衣服剛疊了一半,她突然想起剛剛父親醒過來的事情,於是想都沒多想直接告訴了林俊佑:“哥,爸這段時間清醒的次數越來越多,剛剛下午還醒過來一次,我看,再用不了幾次,爸就能完全恢複了。”

    噗通一聲,林俊佑手裏拿著的一瓶護膚品徑直掉進了衣服堆裏,他神色一愣的樣子正好被承歡收入眼中,她笑了笑從衣服裏翻出那瓶護膚品:“我第一次知道爸清醒過來的時候也和你這樣差不多,是不是覺得太驚喜了?”

    林俊佑臉色瞬間柔和下來,言語間還透著股子激動:“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和我說?”

    承歡舉雙手投降:“前段日子大家都太忙了,是我忽略了。”

    林俊佑整個人仿佛鬆了口氣:“這是我今天聽見的最好的消息,沒有之一。”

    麥航遠這廂從言承歡走之後就陷入沉默,柳陽是怕他一生氣把她在美國發生的事情給捅出去,所以一直乖乖地躲在趙詩音後麵。

    蕭梅到底是個老江湖了,明明是她挑起的紛爭,這會她倒反過頭來做起了和事佬,在病房裏不停的勸趙詩音不要生氣:“又不是航遠的錯,你幹嘛跟孩子黑臉?”

    趙詩音黑臉盯著一聲不吭的兒子:“我這條命遲早要葬送在他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手上。”

    麥航遠背對著他們站在窗邊手裏拿著手機好像在發短訊,壓根就沒把趙詩音的話放在心上。

    倒是一旁的麥驍臉越發的板起來了,慢悠悠的站起來提來那個蕭梅帶來的保溫盒遞到她們一家三口麵前:“航遠從小就不吃這種湯湯水水的東西,以後就不要再這麽客氣了。”

    蕭梅動了動唇話還沒說出口呢,麥驍就又開口了:“我知道你們這些長輩們都很關心航遠的終身大事,隻是沒辦法,這小子現在大了翅膀硬了,由不得我們這些老古董說什麽了。我和詩音呢幹脆就不去管他,隨他去吧,反正是他結婚以後要和他過上一輩子的人,終歸是他自己選的好,省的以後埋怨是我們耽誤了他,今個的事情就當是場誤會,過了就過了,蕭梅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麥驍這話說的在情在理,既給足了蕭梅麵子又明擺著警告她,麥航遠的事情以後請她不要摻和進來。再怎麽不濟,他爸他媽都還健在呢,教訓兒子也輪不到她這個外人開口。

    柳毅還算是個聰明人,聽麥驍這麽一說連忙推脫還有事情帶著蕭梅和柳陽走了。

    剛一出病房門口,蕭梅聲音就高了八度:“不是,他麥驍是什麽意思?”

    柳毅沉著一張臉:“什麽意思?人的意思很清楚,麥航遠跟柳陽沒戲,蕭梅,不是我說你,你做的那點小動作也太沒水準了。那也就是趙詩音不喜歡那丫頭才配合你演了一出戲,你真當別人沒看出端倪來嗎?你啊,就消停消停別在鬧騰了,別看麥家那小子平日裏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像他這種人輕易不發火,發起火來那不是人,你啊,以後給我仔細點,麥家這趟渾水還是別往裏麵蹚,別到時候委屈了女兒回來哭鼻子喊後悔。”

    柳陽在後麵聽的一清二楚。她無比失落的開口:“爸,我是真的喜歡航遠哥哥。”

    柳毅一點都不客氣的給了柳陽一個重重的打擊:“可他不喜歡你,一個男人不喜歡你,我們再怎麽折騰也是白搭,所以陽兒聽爸爸的話,世界上好男人那麽多,沒必要死掛著麥航遠,眼光要放遠一點,氣度大一點,自我修養提升上去了。自然會吸引條件好的男生。”

    柳陽嘟著嘴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委屈樣。

    蕭梅倒是來勁了:“柳毅,你指桑罵槐罵誰沒眼光、誰沒氣度、誰沒修養?你這是趁著女兒的事情大作什麽文章?”

    父母之間的那點事情,柳陽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大抵是那會爸爸有個青梅竹馬的結婚對象,不過後來遇上了媽媽,從中使了點手段破壞了兩個人的感情,最後更是對爸爸用了點下作的煙花手段之後一擊即中有了身孕奉子成婚。

    柳陽很清楚,父母之間並沒有感情,如果不是有她這個女兒作為紐帶,大概早就分道揚鑣了。

    柳毅早就受夠了妻子蕭梅的無理取鬧。原本就沒有情感基礎的兩個人經常說吵就吵,翻臉不認人,眼見著柳毅要發難,柳陽立馬一把拽住了他往外走:“爸爸,你消消氣,你還不知道我媽她麽,就是有口無心的一個人,你別和她計較,我聽你的,聽你的話還不行嗎?這裏人多嘴砸。別讓人看笑話。”

    柳毅沉著臉看著女兒:“柳陽,爸爸平日裏疼你寵你,那也是有底線的,我在法院任職,處理的家庭民事糾紛案件看的太多了,一個完整的家庭是要有足夠深厚的感情基礎堆積而成的,哪一方不積極那這日子總有一天會過不下去,你這麽年輕,條件又好,千萬千萬別走你媽的老路。傷了別人的心不說還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柳陽沉默不語,難道她要向爸爸說的那樣嗎?就這麽放棄?什麽都不做?不去爭取?

    趙詩音和麥驍坐在沙發上,一人占據了一邊,一個埋首看報,另外一個則是氣的直歎氣。

    剛剛柳毅一家三口在場,麥航遠沒任何動靜,那是在保存大家的臉麵,現在既然他們人都走了,那他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了。

    “爸,您看我這傷好的也差不多了。剛剛我已經讓蔚然買好了明天的機票,下午兩點的飛機到美國那邊正好是上午十點。”

    麥驍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完了看了一眼旁邊的趙詩音。

    趙詩音也是沒想到兒子會這麽的決絕,原本就氣呼哧哧的,眼瞎聽他這麽一說更是立馬火冒三丈,指著麥航遠開口:“你這是在趕我們走?”

    麥航遠果斷的點了點頭:“您覺得是那就是。”

    趙詩音一聽連說了幾個好字,回頭看著丈夫:“麥驍,你也不管管你的好兒子,這還沒怎麽著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後要是真的進了家門,那不得翻天了?”

    麥航遠連忙接過話語權:“隻要您願意做出改變,承歡一定會是個很乖的媳婦兒。”

    趙詩音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媳婦兒?八年前她沒做成我麥家的媳婦兒,八年後我也不稀罕,話再說回來了,你要娶人家?人家還指不定要不要嫁給你呢?言致遠會同意嗎?那個林俊佑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嗎?航遠,我看你這三十多年真是越活越往回縮了。”

    麥航遠一抬頭,目光澄澈:“現在的您和當年的言致遠真像。”

    趙詩音一愣:“你什麽意思?”

    麥航遠搖了搖頭,恰好護士進來給他做常規檢查,他趁著這個機會幹脆不再說話了。

    麥航遠話撩到了半路上。這讓行事一向直來直往的趙詩音十分憋屈,兒子正在接受檢查,她又不好發作,這一幕麥驍都看在了眼裏。

    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老婆,一個是自個兒子,兩個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對他們的脾性麥驍他自然是摸的一清二楚的。

    兒子的脾氣表麵上看雖然溫和,可骨子裏實際和他媽一個樣子,輕易不生氣,一旦生氣起來也是個頂個傷人不償命。

    這兩個人現在都處於動怒的狀態。期待他們誰能主動退一步讓一讓對方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妻子又是一口氣憋的不上不下的,麥驍幹脆衝著她招了招手,指了指外麵,那意思是讓她出去說話。

    趙詩音脾氣倔,狠狠得瞪了麥驍一眼就是不動彈,最後麥驍沒辦法隻能親自上陣拽著她,兩個人你推推我,我拉拉你出了病房。

    剛剛在病房裏,趙詩音還算是克製了的,這會剛一出來,她就指著病房聲音裏還帶著些許的哭聲:“他……他什麽意思,混賬東西成天就知道氣我,我那還不是為他好嗎?”

    麥驍安撫性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語氣中肯不偏不倚:“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

    趙詩音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大概是,我已經被兒子數落了,怎麽,現在又輪到你了?

    女人發小脾氣的時候大多都是不可理喻的。麥驍和趙詩音的感情基礎十分牢固,生活在一起五十年,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他早已經習慣了事事讓著她,在他眼裏她就算發小脾氣的時候也是漂亮的。

    麥驍主動牽著老婆的手帶著她散步:“其實剛剛的事情你我都看的很清楚,你隻不過是借了個機會把這麽多年心裏的怨氣都發泄出來而已,不管孩子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夠到位,可我們家長的態度方向一定不能歪,你兒子他長大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況且他們年輕人之間的感情豈是你我這些老古董能參的透的,他和言家那閨女前前後後這都多少年的時間了,可就是這麽多年了,你兒子依舊還是對人家念念不忘的,這就說明承歡還是有吸引航遠的優點,你捫心自問,倘若要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你會不喜歡承歡嗎?有些事情也未必像我們知道的那樣,不然小姑娘怎麽這麽多年,都三十好幾了還沒結婚?言致遠活生生的拖累了女兒,難道我們也要走他的老路嗎?我想,航遠剛剛的那句話大抵也是這個意思。”

    被丈夫句句戳中心坎,趙詩音心裏堵著的那口氣也漸漸的散了,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我就是怕,怕有些事情會再重蹈覆轍,我現在就剩下航遠一個兒子了,如果他再因為言承歡受到傷害,我真的會瘋的。”

    麥驍頗為理解的攬了攬妻子的肩,給了她一個迂回的寬闊的空間:“福禍所依,兒女自有兒女福,如果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我們也辦法。”

    說到這句天注定,不免勾起了趙詩音心裏那塊已經結痂的痛,那個已故的小女兒。

    知道她又被勾起了傷心事,麥驍連忙轉移話題:“回去也好,家裏的那些花花草草的放在史密斯家裏,我還真是有點擔心,那家夥是個馬大哈,也不知道給我搞死多少了?”

    趙詩音被逗樂,苦笑了幾下:“這個時候,你就知道關心你的花花草草。”

    麥驍兩手一攤:“好了好了。再板著個臉,皺紋又不知道得多出幾條出來了。”

    兩個老的再折回病房去的時候,麥航遠的常規檢查已經做好了,正一個人半依在床上看書。

    麥驍剛一進門,就和兒子使了個搞定的眼色,麥航遠心裏不禁鬆了鬆,正所謂對症下藥,放在他們家這一對身上大概是再貼切不過了。

    趙詩音生氣歸生氣,真的要讓還在恢複期的兒子一個人待在國內,她這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放心的。

    麥驍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就在兒子身邊坐著。

    麥航遠還一直端著一口氣,打死愣是先不鬆口,這個世界上大概除了麥驍,就是他最了解自己個這個媽了,眼瞎這個時候正是最關鍵的時候,隻要他不鬆口,她先低頭了,那也就是她接受承歡的表現了,所以這個節骨眼上,無論如何他都得忍著,端著。

    麥驍的話大抵是起了些作用的,況且她現在就這麽一個兒子了,自然也不想搞的太僵了,再三權衡之後,趙詩音選擇了先退步,臉色雖依舊不好,可語氣已然不像剛剛那般的強硬甚至還有點苦口婆心。

    “我和你爸回去,你一個人要仔細點,傷剛剛養好不能總是任性而為,你現在大了,做媽的我是管不了你了。”

    麥航遠合上了書,伸手握住趙詩音的手:“兒子也有不對的地方,向您道歉,媽,你要相信兒子,再說了,您以前那麽喜歡承歡,現在也一定能再接受她的,言致遠現在也半身不遂的躺在那裏,我們就當是上天給他的報應吧,至於承歡,我和她當年都是因為誤會才分開的,當年走到那一步我們誰都不願意,她是個好女人,這麽多年受了很多的苦、有很多隱忍的委屈,現在又孤家寡人一個,我們能不能對她稍稍仁慈一點?”

    兒子的心平氣和也徹底撫平了趙詩音心裏的那團小火苗:“總之你好好照顧自己,至於言承歡的事兒,等你們真的決定要結婚了,能結婚了,我們再談,現在多說也是無益,不過媽還是那句老話,和她在一起不會太太平平,你自己再考慮考慮。”

    麥航遠知道,母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凡事總得慢慢來,一時半會讓她就接受承歡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現在這個樣子總歸是個好的開始。

    下午是肖蔚然替麥航遠送的飛機,送兩老的進海關安檢的時候,被趙詩音拽著叮囑了很多:“航遠這得麻煩你多照顧著點,他胃不好,每次忙起來就連飯都不吃,晚上睡覺前一定要叮囑他喝杯牛奶,看著他別讓他熬夜,總之航遠就拜托你照顧了。”

    肖蔚然一笑兩個酒窩就出來了,在美國上學那會,趙詩音對他可不比麥航遠這個親生兒子差,他呢從小就沒了媽,自然而然也就把趙詩音當親媽看待,這不,他給了趙詩音一個大大的擁抱:“這些現在都有人會做,而且比我做的還要細致還要好,所以您就放寬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