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他倆還要敘敘舊，聯絡一下感情，沒想到相殘起來，如此果斷，真是愚蠢的人類……”

    高空浮著一團黑水，“海倫”坐於其上如此評價。

    她望著遠方，有些興奮，因為惡魔喜歡看到這樣的事情。

    安牧與謙正則最大程度地調動了自己身上的撒旦之力，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向著對方衝去！

    安牧望著眼前之人，憶起過去點滴。

    或許……他們真不敢相遇……

    安牧將心中留戀徹底拋除，揮劍朝謙正斬去！

    兩道黑光交匯，卻沒有如之前那般生出炸響，兩人微微岔開角度，彼此交錯分離，一觸即逝……

    這便是安牧與謙正的作戰風格，不如吉斯狂暴，卻無比巧妙。

    聖槍·朗基奴斯依舊如先前那般幹淨，安牧的利劍上卻沾上了鮮血。

    謙正低頭看著自己腹上劃開的小口，似乎有些驚疑，“咦？我受傷了？”

    “不過……輸的那人可是你哦！”謙正回頭，笑容滿麵。

    安牧前胸傷口再度崩開，溢出血來，雙腿失力，單跪於地。

    他抬頭看了謙正一眼，發現他真的變了，狡猾中居然多了絲狠勁。

    若是從前，以謙正的性格，定會優先規避傷害，而後再找機會對自己發動攻擊。可安牧沒想到謙正這次居然以傷換傷，硬拚自己一劍，也要換取必殺一擊。

    謙正能換傷，安牧卻不能。安牧之前已被吉斯所傷，再生吃謙正一下，他會死的。

    所以安牧在交匯瞬間強行變換了動作，撤去進攻，改為規避。

    可謙正這擊攻勢正盛，哪能輕易閃躲？

    因此，安牧在那瞬間，被迫開啟了禁術……

    攻擊規避去了，並順帶給謙正製造了小傷，可禁術啟動的負擔，安牧的身體卻承受不起。

    強震引擎是以強韌的心髒作為基礎的禁術，之前心髒部位受創，隻能靠六階體質的韌性與愈合力勉強支撐，再度啟動，安牧舊傷複發，前胸流出血來。

    “很吃驚是麽？不理解我為什麽會做出這般行動是麽？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離開ccx後我經曆了些什麽！”

    瞧見安牧失去力量，謙正也不著急，與安牧“暢聊”起來。

    “你甩手不幹，銷聲匿跡。父親便將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身上，對我冷漠無比！”

    “可我有錯麽？你本來就外來者，不屬於這個家庭，我所做的僅是在還原一切！為什麽他就是不理解呢！”

    “我真的打心底討厭你，恨不得直接殺了你！這個戾氣，便是從那刻漸漸積攢而下的。我之前便是靠著這個執念，改變了自己的一貫作風，強行與你對拚！”

    謙正大吼，又是一槍刺出！

    安牧揮劍擋下，卻被劍上餘勁震出一口血來。

    安牧臉色蒼白，前胸傷口又惡化了，身體因為失血過多越發寒冷，四肢也漸漸無力。

    看著安牧那狼狽模樣，謙正呼出一口濁氣，心情再度平穩。

    “差不多該道別了，安牧。”

    謙正提槍，目光中露出殘忍。

    安牧麵色微沉，心中掂量，難道隻能到此為止了麽？

    依靠阿斯蒙蒂斯？

    算了……

    哪怕最後失敗，安牧也希望以真實的自我應戰。

    安牧再度站起身來，向謙正戒備。

    謙正看到安牧那模樣，嘲笑起來：“你該清楚自己如今的狀態，你已不再是我的對手了。不過請你放心吧，我會殺光你的夥伴，奪下這場chess的最終勝利，創造一個無人記得你的世界的。到那時候，我的才華便會被父親所承認了……”

    謙正笑著，笑得很開心，仿佛已經實現了夢想。

    與此同時，謙正雙瞳亮起一抹銀芒，格蘭秘術·精神震蕩！

    謙正是梵瓦隆格蘭皇室之人，專修精神力法術，這世界能比精神力更高者極少，所以精神力如利劍般刺出後，謙正信心滿滿。

    正常狀態下的吉斯都無法承受這記偷襲，更何況安牧如今還是虛弱狀態？

    ……

    吉斯與安牧交戰期間，謙正一直在暗處圍觀，其真正目的並非想將兩人統統殺害，而是殺死一人，並把虛弱者作為自己的傀儡控製起來。

    謙正從那些完全被惡魔操控的對手身上感受到了莫大壓力，為了取勝，他需要更多幫手。所以此刻謙正將安牧攻擊至虛弱後，便打算施展精神法術削弱安牧對“心靈控製”抵抗，最終將他如同蕾娜那般控製起來。

    ……

    謙正發動“精神震蕩”瞬間，安牧感受到了什麽，感到不可思議。

    安牧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視著謙正那亮著銀芒的雙眼。

    緊接著一聲痛苦的慘呼響起……

    “啊啊啊！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失敗？！”

    謙正丟掉銀槍，捂著腦袋，頭痛欲裂，這是精神力反噬的現象！

    精神力反噬，精神力法術攻擊失敗後，施術者會被絮亂的精神力所波及，在腦子引起強烈精神震蕩，嚴重者甚至會被震成白癡。精神力法術之所以不被推廣，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個極為恐怖的精神力反噬。

    謙正不理解，安牧卻非常清楚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謙正的精神力構成一把利劍朝他腦域疾射，安牧不會精神力防禦法術，所以無法做出應對。

    不過他也無需應對，利劍根本無法刺入他的腦中，剛剛觸碰，便被反彈了。

    雷文曾如此評價，安牧的精神力是一個世界，謙正妄想用利劍將一個世界毀滅，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謙正的精神力攻擊自然失敗了。

    精神力法術是種恐怖的攻擊手段，而攻擊失敗的後果也是極慘重的。

    ……

    “啊啊啊！”

    謙正還在慘叫著，並在地上翻滾起來。他雙目神光渙散閃亂，精神波動已不再穩定了。

    而與莉莉對峙的蕾娜忽然回神，空洞的雙眼恢複清明。

    她望著眼前之景，稍一疑惑，立即想起了什麽。

    她丟掉重錘，驚慌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受了極大刺激，蕾娜神色變得痛苦起來，緊接著暈了過去。

    另一邊，一道道黑煙正從謙正身上升起，漸漸變得濃鬱。

    虛空之中，路西法向棋盤探出手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