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雲慘淡，萬裏霜凝。一身黑服的女子緩緩步入一棟別墅，樓頂之上，一玄衣男子負手而立，一雙美目盡是陰霾……

    女子三千長發隨風浮動，周圍時有路過的人對女子微微頷首，以視尊重。女子推開屋，纖長的玉指似乎沾了些許血漬。屋內，玄衣男子冷冷地盯著她。

    “鳳歌，你給我解釋一下。”男子強忍住怒氣，還算溫和地問道。“龍大，你要鳳歌解釋什麽呢？”女子笑意盈盈，雙目深處卻是一片冰冷，如一潭死水。

    “你！”男子再也忍不住，一口淤血就要噴出來，雙目血紅。“解釋什麽？這次為什麽沒有完成任務？！你要幹什麽？”男子憤怒地吼道，屋外眾人嚇得不敢出氣。

    “哦，是這件事啊。”女子麵對男子的憤怒，卻是半點慌亂也無。男子見狀，正要發作，卻又聽女子道：“正好，我今天來也是和你說這件事的。”男子不言，等著她的下文。

    “我記得霧都有一條規矩，完不成任務的——死。”女子悠悠道。“可是我已為霧都做了那麽多，都主大人能不能饒鳳歌一條賤命呢？”

    男子不說話，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錯，他也定會護她。隻因為她從來沒有失手，隻是問問發生了什麽棘手的事。

    “其實是我故意的，我要離開霧都了。”她說的不是“想”，而是“要”。她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到的。

    “你說什麽？離開？不行！”男子一口回絕，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我要走，你攔不住的吧。”“為什麽？”男子語氣低沉，還透著些許傷感。

    二十年前，他的父親建立了霧都，成為世上最隱晦的存在。而那年，他們而然遇到了鳳歌，一個隻有五歲的孤兒。他父親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的父親，重重地點了點頭。從此，他就多了一個妹妹。

    鳳歌靜靜地坐著，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隻知道自己在孤兒院長大，在那兒的所有人都欺負她。有一天，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帶著一個和她一樣大的小男孩來到了孤兒院，然後就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們走。她同意了，便從此經曆無數訓練，成為霧都的弑王之王。

    “你怎麽不說話？”男子見女子呆呆地坐著，不免急了。“龍淵，放我走吧，我累了。”女子收斂了淩厲的氣勢，儼然成了深受傷害的普通女子。

    “抱歉。”男子漏出一絲不忍，她再怎麽樣，也是個女子。“不要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我討厭那種感覺。”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淩厲的目光射向不遠處的男子。

    “鳳歌，你累了，先去休息吧。”女子斂了斂眉，是啊，還有一個人要告別……

    “那好。等明天我收拾好東西，便離開了。”女子不再多言，轉身上了樓。男子默默地站在大廳中，璀璨的燈火刺傷了他的雙眼，久久佇立……她，真的要走了……可是自己竟攔不住她，隻能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鳳歌上了樓，走進自己的房間。剛推開門，便有一女子撲倒鳳歌的懷裏。“鳳歌姐，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我好想你啊！”女子見了懷中的人，冰冷雙眸才有了一絲溫度。

    “夜鶯，你怎麽來了？這麽晚了還不去睡嗎？”“姐姐，龍大好像發了好大的火，你們這怎麽了？”麵前的女孩也隻有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回想剛才的經曆，她還是一身冷汗。

    “這你別管。早點去睡吧。”女子說著將夜鶯關在了外麵。“不，今天我要和你一起睡。”夜鶯說著也不管鳳歌答不答應，就挽住她的手臂往屋裏走。

    “什麽！鳳歌姐你要走了！為什麽？是不是龍大他趕你的？我去和他好好說說！”夜鶯是個脾氣急躁的，聽罷就要衝出門去。

    “你給我回來，和他沒關係，是我自己要走。”鳳歌對這個夜鶯也是苦惱不已。她剛來霧都時，誰都看不起她，覺得一個小女孩能有什麽能耐，也就隻有夜鶯願意和她親近，總是說她長得很美。

    “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要你走！”鳳歌不語，她去意已決，連龍淵都攔不住她，夜鶯自然也撼動不了她的決心。

    “姐姐你要是離開霧都，會受欺負的。”鳳歌聽罷卻笑了。“我天賦異稟，有誰能欺負我？”夜鶯下意識地看著鳳歌的手。是的，她的確有著特殊的能力，她能夠掌控水和冰，這也許也是龍淵父親要帶走她的原因。

    “姐姐，你真要走嗎？”夜鶯自然也是知道鳳歌的脾性，見她不像說笑，便知道自己的挽留是沒用的了。“是的，我要走了，好好照顧自己。”

    “姐姐……”夜鶯眼中噙滿了淚。她五歲的時候才來到霧都，見到大她五歲的鳳歌，便生出一種莫名的好感。現在她要走了，叫她怎能不難過？

    “行了，不許哭！給我閉嘴。”鳳歌厲聲嗬斥，夜鶯呆呆地望著她。“眼淚解決不了任何事。知道嗎？”這句話深刻在她的心裏，至今她可還沒有哭過呢。

    “回去。”夜鶯聽罷，擦擦眼淚乖乖地離開了。鳳歌躺在榻上輕眠，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啊！不要打了！姐姐，姐姐……”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痛苦的申銀。頭好痛，似乎有無數根針紮在她的頭上，好難受……

    霎時，天地一片陰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