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嗎？”妘雪舞一本正經地問道，以前不問，是因為她想自己尋找答案，但現在她突然覺得，那麽做沒必要了。有一個願意事事相告的人，為何還要糾結是不是自己查到的？千隴焚夜望向窗外的天，似乎陷入某種痛苦的回憶。

    “在我五歲的時候，母妃便死了，死在我懷裏……是我的父皇害死了她，可是她趴在我懷裏，對我說，她不恨他，唯一恨的人是蕭家，墨麒的蕭家。所以我來了墨麒，來送蕭家入地獄……她還告訴我，我體內的有一種蠱蟲，叫血蠱，她說，我剛生下就被我的父皇帶走，直到一歲的時候才被送回，然後她便發現了我體內的血蠱，她想救我，卻無能為力……”千隴焚夜說及此，突然看向妘雪舞，又接著道，“你知道嗎？原本我計劃，等除掉蕭家，便和我的父皇同歸於盡，但我卻遇到了你，突然舍不得死了……”

    妘雪舞呆住，卻不知說些什麽。一個願意為你去死的人，你對他一定很重要，但一個願意為你，放棄去死的人，那你對他的意義，便超越了生死。死不可怕，相反，活著才更痛苦。“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些……若我說，其實我不是妘雪舞，我也不是這裏的人……”突然，好像把自己的經曆告訴他。想了，便也做了……

    “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隻有五歲，但是沒有父母。和一群沒有父母的孩子在一起，但是所有的孩子都欺負她。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男人來了，把她帶走了。她被帶到一個叫霧都的地方，在那裏經受無盡的折磨，訓練，然後成了殺手，別人叫她弑王之王……人人都害怕她，但是她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後來，她莫名其妙地到了一個她從來不知道的地方，在那裏，她遇到了很多人，也變了很多。可是她知道，她已經不存在這個世間了，她是個異數，她隻是一縷遊蕩在世間的幽魂……”

    “你信嗎？這個故事……”千隴焚夜不語，走近，輕輕抱住她。“你說的，我信。”“那你怕嗎？那個小女孩，就是我……”“……”千隴焚夜不語，卻是抱她更緊了。“那又怎麽樣？歲月荏苒如風……舞兒，我隻要現在的你……”

    墨麒帝都。

    “站住！不給錢就想走！”帝都的街上，一群人追著一男子，驚動了街道兩旁的眾人。“哈哈……白日放歌應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男子大笑著，向前走去，卻絲毫不在意身後的人。不一會，那些人便追上了那男子。“好啊，竟敢白喝我的酒，看我不打死你！”說著，便拿出手中的棍子，打在男子身上。

    “這是酒錢，拿著走吧。”又是這樣！每次當他被人追著打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個女子，為他付錢，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就不見她的蹤跡了，而且街道嘈雜，他也聽不出那女子的聲音。隻是這次，當他聽到那個聲音時，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迅速藏到了人群之中。

    “等等。”等到那些人走開的時候，男子看到了那女子，一襲紅衣，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慌忙開口，那女子腳步微頓，但馬上走開。男子運氣，迅速來到女子麵前。當他看到那女子時，略感吃驚。“雲歌……”衣著紅衣的雲歌露出笑意，剛想說什麽，卻突然咳嗽起來。“怎會是你？”他應該猜到的，除了她，沒有人會這麽做。隻是，他一直騙自己，雲歌那麽恨他，絕對不會幫他的。

    “咳咳……覃默，是我……”雲歌身體微微顫抖，她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為什麽……”誰也想不到，那衣衫襤褸的男子，竟是當日的蕭覃默。“我……咳咳……”雲歌一句話未說，便又猛烈地咳嗽起來。“雲歌，你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蕭覃默望著她蒼白的臉色，一陣心痛。他對她說，他從未在乎過她。但也隻有他知道這話的真假，也隻是為了讓她離他遠些，他們是仇敵。“我時日不多，隻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你能好好愛我……今日就當是，我們的初見……往事，就當清風一陣……”雲歌笑著看向男子，目光之中是深深的懇求。“好……”

    錦王府。

    暗室。妘雪鳳靜靜地坐在男子身旁，為什麽，他死都不願意說出那個人名字？身旁的男子微微動了動身子，睜開了雙眸。“雪鳳，你來了……”“嬴跅弛，你到底把兵符給了誰？”妘雪鳳急了，眉頭緊皺。“我不能告訴你，那個，是我給她的保障……”妘雪鳳聞言，痛苦地閉上雙眸。忽的，似乎想起了什麽。能讓他如此相待的，就隻有她了！

    “我知道了，等我將兵符拿回來，便帶你走！”妘雪鳳輕輕在嬴跅弛耳邊說道，她已想好，他們找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或許時間長了，他便會忘了她。“雪鳳！你回來……”嬴跅弛抓住女子手，就是不鬆開。“等我。”妘雪鳳一狠心，將男子的手扒開，雙眸之中，是堅定的目光。

    傾舞樓。

    “莫邪，你準備什麽時候娶我們花影？”妘雪舞笑著對一旁的莫邪道，花影早已蘇醒，聽了妘雪舞的敘述，哭的不成樣子。“我……”莫邪微微紅了雙頰，卻說不出話來。“你不知道？那便由我定了，不如就三天後吧。恩，就這樣了。”

    “主子，外麵有一女子，說是你的姐姐。”風影走進，對妘雪舞說道。姐姐？難道是妘雪鳳？“知道了。”妘雪舞說著，便起身向樓下走去。卻看到一襲白衣的妘雪鳳站在那兒，目光清冷。“不知姐姐大駕，有何要事？”妘雪舞走下樓，問道。妘雪鳳見到妘雪舞，目光中透出些許恨意。“把兵符給我。”她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妘雪舞略顯不明，她怎麽知道司馬家的兵符在她手上？

    “你給不給？”妘雪鳳見妘雪舞沉默不語，便知道自己猜對了。“若我說不呢？”妘雪舞冷冷地望著她，這個兵符的嬴跅弛的，就算給，也是給他。“那便不要怪我。”妘雪鳳秀眸一凝，擺了擺手，便隻見兩個侍衛帶著一個女子走進。“她你一定認識吧？我知道，你很在乎她。”妘雪舞看到那女子，雙手緊緊握著，秀眉緊皺。

    “小姐！我……我好害怕……嗚嗚……”他們抓著的女子，正是青鸞。“你威脅我？！”妘雪舞說著，目露凶光。“不錯，我就是威脅你，交出兵符。”妘雪舞聞言，卻突然笑了。“嗬嗬……好呀，我這就給姐姐……”說著，向妘雪鳳緩緩靠近。

    妘雪鳳感到一陣陰寒的風拂過，還未看清怎麽回事，便被妘雪舞抓住了脖頸。“放人。”秀唇輕吐，那兩個侍衛頓感心驚，抓青鸞的手也不住顫抖。“你！”妘雪鳳不住地掙紮，卻掙不開妘雪舞。“你能威脅我，我自然也可以。”妘雪舞冰冷的話，卻並未讓妘雪鳳害怕，她忽的笑道，“如果我死了，你便沒有籌碼了……”妘雪舞一驚，她想做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