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夢遺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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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道禪感到這名字很有趣,功法也必是有獨到之處,於是問道:“大師,此功究竟有何與眾不同?”
“這門絕學隻包含了‘夢遺指’和‘夢遺掌’兩招,簡單易學,但九百多年來,竟無一人能夠使用。”
“這又為何?”薛道禪抓耳撓腮的心裏直癢癢。
“因為根本無人有如此深厚的陰柔之氣,佛門武功心法大都是至陽至剛,而‘夢遺神功’卻是至陰至柔。按照夢遺大師的解釋,體內陰氣通過食指尖的商陽穴和掌心的勞宮穴向外射出,傷人於無形,具體能夠射多遠威力大小,則完全視體內陰氣的充盈而定。可惜這幾百年來,衡山沒有一位僧人能夠將其射出體外的,因此這門絕學也就慢慢的被人遺忘了。”
“你認為有良有足夠的陰柔內力?”
“嗯,這孩子體內蘊藏的是渾厚老陰之氣,若不是天生異秉,後天是根本練不出來的。”
薛道禪點點頭:“那就請大師傳授他‘夢遺神功’,有良,還不過來拜師?”
“且慢,”古空禪師一擺手,說道,“此乃衡山絕學,非我佛門弟子不可習之,若要傳授需先行剃度出家。”
薛道禪聞言倒是犯了難,有良若是剃度出家,等他見到二丫時,可能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男女情愫,就如同他們中隔了一堵無形的牆,對盜取“噬嗑針”多有不利。
“俺已經是佛門弟子了,先於風陵寺剃度出家,後入潼關佛崖寺,法名了去。”有良趕緊說,老和尚的這套奇門絕學,他感到真的是非常適合自己。
“哦,那就沒有問題了,有良,聽薛施主說你懂得‘鬼門十三針’,那麽對人體經絡穴位是不陌生了?”古空禪師問。
“知道一些,但不是很多。”有良實事求是答道。
“嗯,老僧就破例收你為關門弟子吧。”古空禪師嗬嗬笑道。
有良聞言趕緊跪下叩頭拜師。
“此門功法十分簡單,手陽明大腸經的商陽穴和手厥陰心包經的勞宮穴......”禮畢之後,古空禪師急於傳授“夢遺神功”,於是迫不及待的比劃著說道。
“大師,您在這兒傳授衡山武學,薛某在此多有不便,先行告退了。”薛道禪拱手告辭離去。
此門功法的確簡單至極,無非是凝聚體內真氣循經倒行通過商陽穴和勞宮穴射出去而已,前者為“夢遺指”,後者是“夢遺掌”,總共也就隻有這麽兩招。
古空禪師叮囑說道:“一旦練了此心法,便不可再學他門武功,因為所有的武功心法都是順行經絡,而‘夢遺神功’則是相反‘順則亡,逆則昌’,明白嗎?”
“是,師父。”
“好在你不識武功,這樣學此功法也就沒有什麽阻滯。”古空禪師點點頭,開始傳授心法,其實也很簡單,功夫不大,有良便已經記牢。
“好了,以後就要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謝師父,”有良接著問古空禪師說,“大殿前麵的這塊‘靈田’為何會有靈氣?聽薛先生說季節到時,磷火如同螢火蟲一般明亮。”
“了去,既入老僧門下,也就不瞞你了,‘靈田’地下埋有一具古屍,鑽出土壤的磷火已經持續有上千年了。”
“葬在這裏的人一定不簡單,屍體分解的磷火竟能千年不敗。”有良說。
古空禪師淡然一笑,道:“千年古屍難道就一定是人麽?”說罷嗬嗬笑著轉身離去了。
望著老和尚的背影,有良心中充滿了疑惑,古屍不是人,那又會是什麽呢?
當有良在衡山之巔刻苦修習“夢遺神功”的時候,邢書記與可兒已經風塵仆仆的趕到了京城。
“相公,可兒餓了。”
“可兒,我們已經沒有錢了。”夜幕降臨了,兩人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邢書記把口袋裏翻了個遍,隻找到幾張皺皺巴巴的角票。
“沒了銀兩如何是好?”可兒犯愁了。
“你等會兒。”邢書記匆匆跑到一飲食小攤前,手裏的幾毛錢勉強夠買一個肉包子。
“你吃吧,我不餓。”邢書記把包子遞給了可兒。
“相公,一人一半。”兩人坐在台階上,可兒將包子掰開與他分食,實在推辭不過,邢書記隻好把半拉包子丟進嘴裏吞下。
“你看那孩子好可憐啊。”可兒手指著報亭下麵一個殘疾小乞丐說道。
邢書記抬眼望去,那是個隻有一條腿的小乞丐,而且唯一那條腿的關節反轉背在了身上,畸形的厲害,年齡大概隻有五六歲,雙眼已盲,渾身滿是泥垢,伸出髒兮兮的小手向路人乞討。
可兒走過去,將半個肉包遞到他的手裏,而路人大都敬而遠之。
“相公,這孩子還這麽小又身殘,家中父母何以忍心讓他出來乞討,我們還是報官吧。”
“唉,可兒,這種事情多了,大都是被拐賣偷搶來的孩子,然後弄殘出來乞討,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邢書記歎息道。
“《大清律例》對殘害小兒迫其行乞是比照‘以藥迷人圖財者斬律’定罪,是要斬立決的,難道現在的衙門不管麽?”可兒詫異道。
邢書記望著天真的可兒,已是無言以對。
“相公,我們還是去報官吧,九門提督就是管這事兒的,當年也出過這種事兒,後來都被砍了頭。”可兒催促道。
“操,小臭娘們,少管閑事兒,是不是活膩味了?”身後突然傳來惡狠狠的辱罵聲。
兩人回頭一看,兩名剃著小平頭滿臉橫肉的壯漢怒氣衝衝過來,看似打手的模樣。
“算了,可兒,我們還是走吧,這種事兒公安局是管不過來的。”邢書記息事寧人的說道。
“相公,他倆就是殘害小兒迫其行乞的人麽?難道真的就不怕給衙門捉去殺頭?”可兒還是感到不理解。
“殺你媽的頭,”那兩個壯漢可能有些忌憚邢書記魁梧的身材,於是從腰間拔出了彈簧刀,低聲恐嚇道,“再不滾開小心破了這騷娘們的‘盤子’。”
邢書記眉頭皺起,忍不住嗬斥道:“你們這些社會渣滓,工農階級的敗類,不但危害無產階級專政的長治久安,而且還竟敢公然辱罵可兒,本書記本來不想管的,但是看你們欺人太甚,就不得不管了。”
“書記?”兩人聞言愣了一下,隨即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其中一人說道,“這個神經病,還書記呢,剛才連個包子都買不起,還他媽的分著吃。”
“這小娘們‘盤靚條順’,咱哥倆弄回去好好替她熟熟皮子。”另一壯漢色迷迷的建議道。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還得讓老大先上才行,”那個年長一點的點頭稱是,隨即把刀一晃,壓低聲音喝道,“跟我們走,不然叫你們當場見紅。”
“相公,咱們就跟他們去看看也蠻好玩兒的。”可兒拽著邢書記的手說。
“可兒你說怎樣就怎樣。”邢書記溫柔的答道。
“真他媽的一對傻逼二百五。”兩壯漢相視一笑,感到撞上了個大便宜,隨即拖拽著殘疾小乞丐的小木板車離開大街,與邢書記二人一道穿過巷子走入一條狹窄的胡同,最後來到一片破破爛爛的雜院內,這是已經斷水斷電待拆遷的老舊居民區,也是這夥人的臨時巢穴。
屋子裏點著油燈,過道的紙盒板上還躺著兩個生病的殘疾孩子,看樣子已是奄奄一息。
一個五十多歲的幹癟老頭嘴裏叼著煙卷正在炕桌上自斟自飲,屋裏充斥著一股劣質燒酒的辛辣味兒。
“老大,我們給您老帶下酒菜來了。”壯漢們的語氣十分恭敬。
“乖孩子,什麽下酒菜啊?”老頭聲音沙啞,講話時露出滿嘴的大黃牙,從紅紅的酒糟鼻孔裏噴出兩道煙氣。
“就是這傻逼娘們,盤子到挺亮的,條也順,是專門弄來孝敬您老人家的。”
老頭醉眼惺忪的盯著可兒,不住的點著頭,嘴角滴著口涎:“嗯,不錯,皮薄餡嫩,等我享用完了你倆也喝點湯吧。”
“謝老大。”兩壯漢點頭哈腰的說著。
“這個人是幹什麽,把他捆起來省得掃興。”老頭指著邢書記吩咐道。
“是,老大。”那兩人拿來麻繩就要上前捆綁。
“相公,這裏好臭啊。”可兒噤著鼻子說。
邢書記口中冷笑兩聲:“簡直是藏汙納垢,首都的治安怎麽糟糕到這個樣子?”
邢書記雖然不會武功,但體內的儒頭蠻力氣極大,兩個壯漢的手剛一碰到他的身體,手一掄便把他倆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牆壁上,“噗通”掉落在地上,疼得兩人齜牙咧嘴直吭唧。
“哦,原來還是個練家子啊,來,老大今兒個和你試巴試巴。”老頭口中冒出東北土話,縱身從炕上一躍而下,竟然身手十分的矯健。
可兒閃身躲過一旁,臉上笑嘻嘻的看熱鬧。
老頭伸手一拳擊出,一來屋子狹小,再者邢書記反應也遲鈍,“咚”的打在了他前胸上,震得身子搖晃了兩下。
邢書記趁機揪住老頭的胳膊,最後兩人四臂互抓較起了蠻力,臉紅脖子粗的竟然勢均力敵都差不多。
兩名壯漢從地上爬起身,抓著彈簧刀撲上,如此一來形勢急轉直下,邢書記此刻根本騰不出手來應付,無奈之下脖頸處“咯咯咯”一陣脆響,現出了儒頭蠻的原形。
那兩人見狀驚恐的“媽呀”一聲大叫,頓時嚇得兩腿發軟萎頓在了地上。
揪住不放的老頭先是一愣,隨即竟然大喜過望,自己腦袋也跟著一晃“咯咯咯”伸出了長長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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