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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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權定定站住沒動。

    “怎麽?非要我把你請出去?”

    錢瓊發出一聲嗤笑,本能地想對人爆粗口,卻突然覺得心裏累得很。

    這一次跟上回在酒吧裏接|吻的性質截然不同,她完全沒法提起精神跟陳權當麵對峙,像滿盤皆輸的敗家犬。

    “姐……剛剛、不舒服嗎?”

    陳權還在那裏愣愣道。

    真的沒有力氣跟她多說一句話,隻想要陳權立刻離開留她一個人呆著。

    平日的強|勢已經被全部擊潰了,錢瓊難得用了示弱的語氣:“算我求你,現在就走,行嗎?”

    “……”

    陳權欲言又止,又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聽著她在外間穿衣服收拾的聲音,腳步漸行漸遠,工作室的防盜門被輕輕絆上。

    終於走了。

    錢瓊長出一口氣,慢慢挪開手臂睜開眼睛。

    剛才,雖然隻是口|交,但也算是性|愛的一種了。

    所以,就這麽和陳權做了?

    高|潮叫人有點困乏,但腦子卻異常清|醒。

    剛剛她的確爽到了,無論按|摩或是咬,陳權的技巧都很棒。

    所以呢?

    她不算受|害|者?

    非自願的性|行|為算不算強|奸?

    不,人家沒有動用暴|力。

    那麽,誘|奸?和奸?

    這個“奸”字真難聽,無論如何都沒法把它和小實習生建立聯|係。

    到底該如何定義剛才的事情?

    反正從頭到尾自己都很爽,小鮮肉主動口|交,沒花一分錢的,是不是自己賺到了?

    人家419都要花頓飯錢外加房費呢,她們倆倒好,就地取材,剛下班就直接在辦公室搞上了,多麽經濟實惠。

    這樣想著竟笑了出來。

    撐起身|體一鼓氣坐起身,蹬上高跟鞋站起來,扯了抽紙慢慢做清理。

    剛剛爽得一個勁出|水,淫|液一直從會|陰淌到後|庭,然後順著股|溝繼續流向後邊,沙發上鋪著的被褥都被弄|濕一大片。

    內|褲濕成這樣也不能穿了,但是辦公室有沒有放預備的內|衣,隻好將就著用,又濕又冰的感覺很不舒服。

    鉛筆裙和打底|褲重新穿好,領帶拽下來係一個漂亮的結。

    對著電腦的黑屏打量一下倒影中的自己,很好,看不出任何問題,破碎的意誌好像也隨著衣服被慢慢拚湊起來。

    拉開窗簾,光線依舊很好,雖然已日薄西山。

    打開窗戶把房間裏的歡|愛味道散了散,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對著窗外發了會兒呆,腦子裏什麽都不想。

    不知過了多久,錢瓊才回過神來,突然發現辦公室的空調還沒關。放下空調遙控器,瞥見沙發上的鋪蓋。

    陳權晚上還要用的吧。

    幹脆拖來兩把椅子放在有陽光的地方,然後把褥子架上去晾曬,順便拿紙隨便擦了擦那片水漬。

    環顧辦公室一圈,把所有窗戶關緊了,鎖門離開。

    照舊步行十分鍾,途中去超市買了點吃的。

    開門回家,qb遠遠“喵”了一聲,一眼看不到它藏在哪兒。

    換下衣服穿上家居服,給qb喂了貓糧,給自己喂了速食加泡麵,收拾了垃|圾,開電視窩在沙發上。qb也跳了上來。

    電視裏還是那些泡沫偶像劇。

    看著看著傻笑起來,笑著笑著就開始流淚。

    不想跟人理論孰是孰非,單純想要發|泄感情。

    為什麽難過?

    委屈?受傷?

    或者……高興?

    “別開玩笑了,有什麽好開心的,因為獨守空窗五六年,發現自己風韻猶存?還是因為春夢成真,終於跟陳權來了一發?”

    錢瓊對著電視機裏的偶像自言自語起來。

    “該不會純粹是被弄得太爽?陰|道是通往女人心靈的最短路徑?我還真他|媽賤。”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奇怪,最近一段時間裏,她睡前的所有胡思亂想好像都被陳權占據了。

    睡意逐漸漫上來,一切反應都變得誠實,隻覺得被窩又軟又滑,就像那個人的手和舌|頭,包裹|住她全身,將她拖拽進深沉的迷夢裏。

    微博可以不更新,班還是照常要上的。

    因為晚上入睡早,睡夠八小時後醒來才五點半。

    很舒服,從內到外都煥然一新似的,從來沒有過這樣美好的清晨。

    難道是因為昨晚做了按|摩?——

    錢瓊皺眉,用戰士穿戴盔甲的心境洗漱、化妝、穿衣,武|裝完備。

    坐在辦公室打字,陳權端來咖啡。

    “姐,早上好,工作辛苦了。”

    “放桌子上吧。”

    錢瓊頭也不抬。

    “……”

    陳權沒說話,就那麽端著托盤站在一邊。

    錢瓊歎了口氣,抬頭看過去,陳權臉上寫滿了不安和膽怯。

    錢瓊沒多說,伸手接過杯子放在桌上:“謝謝,你回去吧。”

    陳權遲疑道:“姐,昨天……”

    “嗯?”

    錢瓊看她一眼,平淡道:“有什麽事下班再說,先去工作。”

    聽了這句貌似安慰的話,陳權終於放鬆|下來,往日的笑容也浮現在臉上,小酒窩一邊一個掛著,就差在那兒搖尾巴求撫|摸了。

    錢瓊瞥一眼她的笑顏,仔細看了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以後怕是再也沒法看到她這種可愛表情了。

    六點剛到,錢瓊的辦公室就被敲響了。

    “你進來稍等一會兒吧,我馬上就好。”

    “哦。”陳權頓了一下,“那我在外麵等吧。”

    五分鍾後,錢瓊把門打開,看見陳權棄犬一樣蹲在門口,見她出來了,抬起腦袋,眼睛亮亮的:“姐。”

    “進來吧,坐沙發上慢慢說。”錢瓊對她微微一笑。

    “好……”

    似乎發現錢瓊態度和藹得不對頭,陳權硬生生把笑意又收回去了。

    拘束地坐在昨天的案發現場,陳權咽了口唾沫。

    坐在老板椅上的錢瓊,手裏隨便轉著鋼筆,不知在想什麽東西。

    陳權試探著開口:“姐,昨天、是我弄痛你了嗎?”

    “沒有,你伺候得我很舒服,從來沒有那麽爽過。”

    錢瓊笑了,說著說著,終於有點控|製不住情緒:“所以?我該誇獎你技術高超?”

    “……我是不是叫你生氣了?”

    錢瓊聽了陳權無辜的口氣,真想給她一巴掌抽過去。

    “又給我來這套是吧?你是真糊塗還是假清純?平時怎麽沒見你情商這麽低?”

    陳權聽了她尖刻的話語,很怕她似的往邊上挪了挪。

    “行,就算你在這檔子事上腦袋缺根弦吧,忘了上次我怎麽跟你說的?你是拉拉,我沒有|意見。你說對我有感覺,難道就可以隨便給我口|交?那你街上遇見哪個所謂‘有感覺’的,是不是要不管不顧脫了褲子直接上?”

    “怎麽可能!”陳權難以置信地站了起來,“我是因為姐對我一直很好,所以才會想要姐舒服!”

    “那你爸媽對你更好,你怎麽不貼上去求|操|啊!”

    陳權愣了。

    錢瓊也愣住了,自己怎麽說出這種混賬話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實習生呆呆站在那裏望向她,一滴眼淚從眼角滾下來。

    “我的意思是說,你既然把我當姐,那也跟家人差不多了,對家人,你能做這種事嗎,對不對?……唉你別哭啊……”

    明明自己占據了正當理由,怎麽說出來就跟欺負小孩一樣呢?

    小實習生也不說話,就那麽邊掉眼淚邊靜靜看她。

    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洗得那雙黑眸子更加發亮。

    “我知道了,姐。”小姑娘忍住淚水,“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做這種惡心事兒了。謝謝你還允許我叫你一聲姐。”

    不住抽噎一聲,繼續道,“我腦子笨得很,全是因為姐的幫忙,才、才能——”

    說到這裏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對不起你,姐,我明天就去辭職……”

    說著便泣不成聲了。

    錢瓊在一邊看得心中抽痛,手足無措。

    怎麽回事啊這是?

    明明一切都照計劃進行了,隻不過,沒等她先跟人說出“你不用來上班了”,人家陳權就主動提出辭職了。

    按理講,這是一次成功的談話,提前達到了談話目的。

    但是看著陳權捂嘴流淚硬是不出聲音的樣子,錢瓊覺得自己才是輸掉的那個。

    記得小姑娘剛來麵試的時候穿的那身舊衣服,想必之前手頭一直不寬裕吧?

    這邊實習期沒過就辭職的話,找下一份工作時,這件事會不會成為減分項?

    再說了,小姑娘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還是天天睡沙發的,這份工作一丟,還不得跑去睡大馬路啊?

    加上這個月工|資還沒下來,要是就這麽一聲不吭地去辭職,楊融肯定也給不了她多少錢。

    ……

    “這樣吧……”錢瓊訥訥開口,“你也別說辭職什麽的了,在這兒幹得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歡你。所以,我再安排一下,換個人繼續帶你。以後……注意點我們的距離就夠了。”

    陳權已經淚流滿麵,捂住嘴巴拚命搖頭。

    錢瓊無法,隻好走過去坐在陳權旁邊,硬著頭皮道:“我都決定好了,你就別慪氣了,嗯?”

    草他大|爺的,覺得委屈的人應該是她錢瓊吧,怎麽現在反過來要她來勸陳權?

    真是好氣又好笑。

    陳權肩膀又顫|抖了一會兒,才苦澀開口問:“真的可以嗎?繼續呆在這裏?”

    “嗯。”錢瓊無奈應道。

    “姐!”

    陳權感動得想要一把撲上去,又硬生生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姐,我差點又犯了錯……我會記住你的大恩大德,來世銜草結環,做牛做馬!”

    “好好好。”錢瓊苦笑,也伸出手去,正想幫陳權擦幹臉上的淚水。中途突然想到自己的決定,隻好扯張紙巾遞給她。

    後來錢瓊又看著陳權哭了十幾分鍾才停下來整理好情緒,中途少不了說些軟話哄哄人家小姑娘。

    哎,照自己的苦逼程度來看,上輩子不是欠她錢,絕對是欠人一條命啊。

    說起來,自己在家掉眼淚的時候,怎麽就不見有人這麽心疼她呢?

    同樣是女人,同樣是拉拉,難道22歲就比27歲更惹人憐愛嗎?

    是啊。

    27歲,已經不再是女孩子了,摔倒的話隻能自己爬起來,然後不動聲色收拾好殘局,回家一個人偷偷哭。

    雖然不是容易顧鏡自憐的人,錢瓊此時卻隱約感受到,和小實習生相處時,總是一味退讓溺愛的自己,也許真的有點可悲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