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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武門,曆史上的正確稱呼是上海精武體育總會。

    開創者為一代宗師、民族英雄霍元甲。

    霍元甲在世時,精武門一度被日本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認為精武門弘揚的民族自強不息的精神是阻礙日本征服華夏的重大阻礙,也因此,霍元甲遭暗算身死,陳真為師報仇後遭日本人通緝,為不牽連精武門而遠走廣東。

    但事實上,陳真的離去並沒有消除日本人對精武門的仇恨和敵視,他們尋找各種理由和借口攻擊、打壓精武門,並以所有弟子的性命威脅,迫使劉振聲賣掉精武門,徹底打散華夏人民對於民族尊嚴的最後依托。

    當鄭豐來到精武門原址,看到那裏已經變成煙花女迎來送往、經營皮肉生意的場所,心中縱然已經有了預料,卻仍忍不住皺眉,心中一股戾氣衝頂而上,拳頭握的嘎嘣脆響。

    他知道,這裏麵有一部分源於自己的愛國思想,一部分源於自己對“精武門”三個字的崇拜,剩下的則是受到“陳真”這個角色的影響。

    鄭豐早有準備,全力壓下角色對自己的影響,令腦海清明,保持冷靜。

    眼下精武門已經不複存在,他又剛來上海,正是人心不定,根基不穩的時候,這時候貿然行事會引起日本人的注意,而日本人發布的通緝令尚未撤銷,一旦被發現,自己被捉的可能性極大。

    想到自己的任務和副本難度,鄭豐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否則任務完不成不說,還要搭上自己一條命。

    “走吧,去看看大師兄。”鄭豐淡淡說了一句,隨後帶著師弟師妹們離開。

    精武門被賣,以及成為煙花場所這件事發生在鄭豐到來之前,他無力改變,與其在這裏生悶氣、空懷念,不如振作精神,盡快找到失散的師兄弟們重振精武門。

    就像他說的,精武門從來不是一塊牌匾,而是存在於人們心中的精神信念,信念不散,則精武門永存。

    一行人乘坐黃包車來到一家工廠,這座工廠的主人是上海商會的成員,而上海商會背後依仗的是美國領事館。

    換句話說,上海商會是美國人支持的力量,用以幫助他們更好的獲取利益。

    也正因為如此,劉振聲才會選擇躲在這裏。

    鄭豐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工廠正好處於午休時間,一大群工人蹲在工廠周圍吃著飯。

    鄭豐六人進入工廠,找到工廠的負責人,詢問出了劉振山所在的廠區,並趕赴該廠區,找到了大師兄劉振聲。

    說實話,六個人看到劉振聲的時候,幾乎都不敢上前相認,因為那個曾經意氣風發、錚錚傲骨的大師兄,此刻竟然失去了全部的鋒銳,蹲在地上悶頭吃飯的樣子是那麽平凡和卑微。

    六個人心裏微微泛起酸楚,師妹們更是泣不成聲,上前大聲道:“大師兄!”

    吃著飯的劉振聲聽到熟悉的呼喊,抬頭一看,整個人瞬間愣住,手裏的飯盒“哐當”一聲打翻在地,兩眼噙著淚花。

    “大師兄,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鄭豐向劉振聲鄭重鞠躬。

    別人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大師兄劉振聲忍辱負重,求的不是一息苟活,而是想把精武門的武功和希望保存下來。

    這樣的人,值得鄭豐尊敬。

    劉振聲似乎察覺到鄭豐表達出來的情感,忍不住嗚咽起來。

    這些時日,他受到太多的白眼和質疑,日本人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尿撒在他的身上他都沒有還手,這一度讓師弟師妹和上海的老百姓們失望,也讓自己失望。

    可他知道,這是他必須忍受的磨難,因為日本人在盯著他,隻需一個借口,他們就能把他從工廠裏抓回去,而一旦他死了,那麽精武門的精要武學將徹底失傳,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但是現在好了,五師弟回來了,作為師父最信賴的弟子,劉振聲知道師父對五師弟存著什麽樣的期待,而他也是如此期待著的。

    鄭豐看出劉振聲的情緒波動劇烈,看了一眼左右,對眾人道:“大師兄,各位師弟師妹,此地人多嘴雜,我們尋一處僻靜的地方好好敘話。”

    眾人自無不答應。

    很快,眾人來到一處僻靜之地,四周空曠無物,又是在工廠一角,不容易被發現,也不怕被人聽見。

    “大師兄,這些時日苦了你了。”鄭豐緊握著劉振聲的雙手說道。

    劉振聲高大的個頭縮了寸許,看著鄭豐說道:“不,你來了,一切就是值得的。”

    說完,劉振聲又道:“五師弟,你知道嗎?被迫賣掉精武門,這是我心中最大的傷痛,我無顏麵對師父的在天之靈,也無顏麵對師弟師妹,我甚至想過要出家,常伴青燈古佛,這樣或許能讓我找到些許安寧,可是在這之前,我必須等,等到你回來。

    五師弟,你是師父最優秀的弟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弟子,師父曾說過,如果將來有一天他倒下了,唯一能夠支撐起精武門這塊招牌的就是五師弟你,不過那時的你衝動好戰,經不起挑撥,所以師父選擇將一身武藝傳授給我,等到你能夠獨當一麵,不再那麽衝動的時候,再由我代師傳藝,將精武門的武功悉數傳授給你,這當中包括霍家的不傳絕學——《迷蹤拳》。”

    聽得此言,鄭豐及一眾弟子紛紛一震,心中不由得對大師兄生出敬佩之情,要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如此無私,得到了精武門的不傳之秘還能堅守心中的信念,換成是他們,或許大部分人早就逃離上海,選擇一處安寧的小地方開館收徒,安靜的享受人生了。

    “大師兄,我何德何能……”鄭豐心生感動和愧疚,卻是角色的情感在影響著他。

    “五師弟!”劉振聲打斷他的話:“你是師父的驕傲,也是我們所有精武弟子的希望。”

    “對啊,五師兄,我們都相信你!”眾弟子附和道。

    鄭豐滿心無語,心想這時候的人也真實誠,當著大師兄的麵說這種話,換成小肚雞腸的人,恐怕就得懷恨在心了。

    不過這也再一次證明劉振聲的心胸氣度,若非他下定決心用餘生守護精武武功,或許站出來的人就不是陳真,而是他了。

    “五師弟,我會在短時間內將精武武功傳授給你,但這其中不包括《迷蹤拳》,你若想學《迷蹤拳》,唯有等你重建精武門,實現師父的宏願,將中華武術發揚光大,那時,我自當奉上《迷蹤拳》拳譜。”劉振聲說道。

    鄭豐心下一歎:果然,四星副本的任務哪裏會簡單?無論是重建精武門還是發揚中華武術,都不是輕易能完成的事情,影視劇裏的陳真勉強做到了這一點,但結局如何大家都知道。

    雖是如此,鄭豐別無選擇,隻能再走一遍陳真的老路,這或許就是“陳真”的宿命吧。

    “大師兄請放心,我既然選擇回來,就一定要重建精武門,將中華武術發揚光大,讓精武精神深入人心。”鄭豐鄭重承諾道。

    “好!”

    ……

    與劉振聲匆匆見了一麵,鄭豐很快帶著師弟師妹們離去。

    日本人殺他的心不死,整個上海都可以視為他的敵人,現在和劉振聲見過一麵,消息必然呈上日本人的桌案,說不定日本的火槍隊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雖然眾人動作夠快,但他們還是低估了日本人殺鄭豐的決心和效率。

    六人才走出工廠大門,五十多人的火槍隊就已經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隻等一聲令下,就會將他們打成篩子。

    鄭豐六人眉頭緊皺,心情變得忐忑起來。

    鄭豐暗暗著急,自己改變了路徑以為能避過一劫,沒想到還是失算了,如今劇情改變,也不知道該如何脫身。

    這時,火槍隊從中分成兩列,一輛摩托車緩緩駛向前來。

    石井弘從右側的座椅上站起,居高臨下的看著鄭豐,獰笑道:“鄭豐,我們又見麵了,真沒想到,你好不容易逃出上海,現在竟然還敢回來。上一次被你逃掉,害我受了嚴重的處分,這一次,我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鄭豐看著石井弘,一邊思考對策,一邊拖延時間道:“石井弘,你們日本人還真是嗅覺靈敏,我前腳剛來,你們後腳就跟上,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石井弘哈哈一笑,以為鄭豐是在誇他,但他的手下悄悄和他說了句什麽,登時令他麵色大變,怒視著鄭豐喝道:“你罵我是狗?”

    “不不不。”鄭豐搖搖手指,挨個把所有在場的日本人都點了一遍,鄭重道:“我說的是你們所有日本人。”

    “八嘎!”一眾日本人勃然大怒,齊齊拉開了槍栓,真想一槍崩了他。

    鄭豐已經準備好施展《八卦遊龍掌》的身法了,這套武功雖然是掌法,但核心卻是八掌一步,由此步法防身,鄭豐自信能避開他們第一輪槍炮,然而逆勢而上,將他們陣型打亂,為自己和師弟師妹們爭取逃跑的時間。

    然而還不等石井弘下達開槍的指令,一道呼喝從不遠處傳來:“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輛美國汽車徐徐駛來,上海商會會長唐震從副駕駛的位子上探出腦袋,對鄭豐微微一笑。

    看到美國汽車和唐震同時出現,石井弘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這個唐震,自從當了上海商會的會長,就處處跟他們日本方麵作對,任何日本人開設的工廠、商店,都會遭到排擠和莫名的打擊,可以說他是除霍元甲及陳真外,最讓日本人討厭的人,時時刻刻都想弄死他。

    可偏偏上海商會和美國人走得近,美國也處處維護上海商會,這讓日本人惱怒異常,卻又無可奈何。

    這次唐震坐著美國人的汽車過來,石井弘絕不相信會有好事,他第一反應就是這家夥又要來搗亂!

    果不其然,汽車停下後,唐震從車上下來,連招呼都沒和石井弘打一個,就直接上去和鄭豐來了一個擁抱,然後毫不避諱道:“恩公,你可讓我好找啊,若不是有人通知我日本火槍隊在往這邊趕,我都不知道該上哪兒找你去。”

    鄭豐笑了笑,問道:“唐老板找我有什麽事?”

    唐震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份邀請函遞給鄭豐,大聲說道:“我們上海商會舉辦了一場酒會,邀請美國商人和領事館的大人物商談要事,而他們聽說了我這次出行的遭遇,對將我從劫匪手中救下的你非常感興趣,希望能與你見上一麵。”

    鄭豐微微一愣,旋即看到唐震不停的衝他使眼色,頓時了然,開心的接過邀請函,回複道:“好,請帶我向美國領事館問好,並告訴他們,我一定會參加酒會……對了,我能帶我的師弟師妹們一起去嗎?”

    唐震故作猶豫,片刻後說道:“原則上不行,但難保他們想見識一下精武門的功夫,那就一起去吧。”

    鄭豐點點頭,心知唐震是擅作主張說出這番話的,於是領了這份情,抱拳道:“多謝唐老板,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唐震笑了笑,說:“行了,事情辦完,我也該回去籌備酒會的事情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會在美國領事館和浦江飯店之間兩頭跑,恩公如果有事情需要聯係我,可以直接來這兩個地方,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好,謝謝。”鄭豐點頭表示感謝。

    他知道,無論是美國領事館還是浦江飯店,都是日本人不能來去自如的地方,因為一個是爸爸的辦公地點,一個是英美租界,他敢帶火槍隊進去?馬上打斷腿!

    二人簡短的說了一番話,隨後唐震乘車離開。

    一旁的師弟師妹們都傻了,五師兄什麽時候跟上海商會扯上關係了?還受邀參與美國人才能參加的酒會?

    相比師弟師妹們的一臉懵嗶,石井弘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了。

    鄭豐被美國人點名邀請參加上海商會舉辦的酒會,這說明什麽?說明鄭豐是上海商會的客人,同時也是美國人的客人,如果在他接受邀請的這段時間內出了任何事情,都會引發美國人的不滿和上海商會的憤怒。

    換句話說,現在給石井弘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殺鄭豐了,至少是在酒會結束前不能殺,至於酒會之後,則要看美國人對他的態度,如果僅僅隻是好奇,那就無所謂,但如果他成為了美國人麵前的新寵,那可能就要再等一陣子。

    總之,石井弘現在非常憋屈,非常惱火,剛才如果不說那麽多廢話,直接命人開槍斃了鄭豐,一切就都解決了,可偏偏他想以勝利者的姿態炫耀一下,生生給鄭豐製造了活命的機會……

    石井弘可以想象得到,自己這次興衝衝的帶人出來抓捕鄭豐,結果事情辦成這樣,上麵肯定又要對他破口大罵了。

    鄭豐拿著邀請函,就像揣著免死金牌,帶著師弟師妹們大搖大擺的從日本火槍隊身邊走過,日本人隻能看著,卻不敢動手,讓他心感緊張刺激的同時,又是一陣大爽。

    師弟師妹們也是如此,自打精武門衰敗後,他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倒不是他們真的被人唾棄,而是日本人過於強勢,沒人敢收留他們,隻能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東藏一陣,西躲一陣,惶惶不可終日,何曾想過有一天能大搖大擺的在日本人麵前走個來回,對方還不敢動手的?

    咬著牙目送鄭豐等人大搖大擺的離去,石井弘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八嘎”,然後把帽子摘下來,狠狠摔在了地上,怒喝一聲:“收隊!”

    火槍隊立即收起槍支,滿腹怨氣的回了日本領事館,將此事上報。

    結果不言而喻,石井弘被臭罵一通,但也有好消息,日本第一高手田崗次郎已經接受天皇邀請,過段時間就會出發前往上海,挑戰所有華夏武者,擊破華夏武道精神,為徹底征服華夏做鋪墊。

    得知這個消息,石井弘私下裏喝了幾大碗酒先行慶祝,因為在他看來,日本第一高手挑戰華夏武者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事情,到時候隻要稍加引導,借田崗先生殺了鄭豐,他心頭的這口惡氣就算出了。

    “鄭豐,你就洗幹淨脖子等待死亡降臨吧!”石井弘哈哈大笑道。

    另一邊,鄭豐固然不知道田崗次郎得知了這麽重要的消息,但以他穿越者的身份來說,這些早就注定的事情從未脫離他的掌控。

    而且鄭豐還知道,因為田崗次郎的關係,隻要精武門重建起來,日本人不會和之前一樣進行反撲,因為對日本人來說,田崗次郎在上海的首戰必須勝利,誰也不能阻擋日本征服華夏的腳步。

    所以從他們的角度來看,精武門的存在是有必要的,因為不管怎麽說,精武門和霍元甲都是上海武術界的招牌,霍元甲是死了,但精武門還有人在,讓他們這群烏合之眾拉起大旗重建一個衰敗的精武門,而後再由田崗先生將他們擊敗,那麽上海民眾的精神意誌就會被摧毀。

    這算盤打的是很響啦,隻是對鄭豐無害,反而是股助力,他正好借此機會大力發展精武門,並錘煉自身武藝,等田崗次郎來時,再給日本人一個慘痛的教訓。

    當然,事後日本人勢必惱羞成怒,血洗精武門,所以鄭豐還要準備脫身事宜。

    跟隨師弟師妹們進入公共租界,這裏是美國和英國的租界,治安和環境都不如法租界,但沒有日本人,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安全。

    鄭豐先安排他們住進一家酒店,自己則去找一個人,一個火車上本該出現但沒有出現,兩人應該認識卻沒有認識的人——席飛揚。

    席飛揚夫婦來上海教書,沒什麽遠大的理想和報複,隻是渴望平平安安的生活,但現實給了他們慘痛的教訓,於是席飛揚心性大變,走上了一條血雨腥風的道路,最終成為上海地下勢力的大佬級人物。

    影視劇中,陳真和席飛揚是極好的兄弟,好到什麽程度?好到席飛揚為了幫助陳真而橫屍街頭。

    現在的情況可能出現了一點偏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進入車廂的時間太晚,這兩口子已經跑了,但對鄭豐來說這都不是難事。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隻要去他教書的學校問一問就清楚了。

    當然,鄭豐也不是去跟他講大道理的,說什麽為國為民的話,又或者透露未來的信息,因為這些沒用,尤其是對一個知識分子來說,想轉變他的想法是非常困難的。

    鄭豐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前引爆席飛揚的爆點,讓他提前入場。

    這樣一來,鄭豐手裏就捏著上海商會和地下勢力兩張底牌,再接下來隻要與美國人和英國人打好關係,那麽在他殺死田崗次郎之前,他和精武門都是絕對安全的。

    至於殺死田崗次郎以後,他肯定會借助二人的力量逃跑,因為對他來說,這個副本可以有情懷,可以講真心,但如果要在死亡麵前排個序,他肯定不會顧及npc而把自己坑死。

    幾經打聽,幾天後,鄭豐找到了席飛揚夫婦教書的學校,遙遙的看了二人一眼,鄭豐心下一歎:不是我心狠歹毒,實在是曆史已成定局,即使我在這裏強行扭轉,也對現實無意義。

    深吸了一口氣,鄭豐走上前去,裝作不經意的和兩人打了個照麵,然後趁機說道:“咦?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席飛揚夫婦一臉茫然,這是哪裏跑來的莽漢,一上來就說他們見過?

    席飛揚夫婦二人對視一眼,仔細搜索了一番記憶,同時搖搖頭,顯然並不記得在哪裏見過鄭豐。

    鄭豐不以為意,自顧自說道:“我記得……好像是在火車上吧,你們是不是前幾天剛來上海的?而且乘坐的火車還被劫匪攔截?”

    席飛揚夫婦麵色微微一變,眼中露出戒備的神色。

    “你是誰?”席飛揚問道。

    鄭豐笑了笑,說:“你們別害怕,我不是壞人,當時我也在火車上,所以看你們有點麵熟,當然,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問問,畢竟這也算生死之交了吧?哈哈!”

    席飛揚夫婦麵色稍緩,說道:“原來如此,不知小兄弟當時在哪節車廂?可知道劫匪為什麽都退走了?”

    鄭豐頓時無語,感情大哥你在火車上睡覺呢?幾乎全車的人都知道是我趕走了劫匪,你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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