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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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的時間,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為了他甚至去報了烹飪班。呆在小廚房中給他煲著各種各樣的湯,她不指望他怎樣感動,隻要他一句簡單的謝謝,她就已心滿意足。

    這三年的時間,她像是個老媽子似的,圍著他轉個不停。他忙,他沒有時間陪她,那麽她等他。他不主動親吻她,那麽,她來主動。

    她從未抱怨過什麽,甚至連結婚這樣大事,也是她獨自在準備。試婚紗一個人,飛往各國尋找七月最美的地方度蜜月,隻為博得他一笑。然而,剛剛下飛機,卻得知他已解除婚約的消息。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怒火中燒,氣勢洶洶的找來人開門,等待他回來理直氣壯的質問他是為什麽。可是,到了最後,輸的人依舊是她。

    這三年來,他已經完全融入了她的生活中。她不知道,沒有他的日子她該怎麽過下去。

    大滴大滴的淚水打落在地板上,肖小小用力的搖著頭,喃喃的道:“墨哥哥,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可以不介意……”

    驕傲如她,可以放下她的尊嚴,可以放下一切,隻要能在一起,她什麽都可以放棄。

    淩墨沒有回答,抽完了手中的煙,淡淡的道:“肖小姐,很晚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肖小小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沒有什麽表情的男人,她第一次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冷血?她都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他對她,居然還是冷冰冰的樣子!

    “淩墨,你不能這樣對我!”她緊緊的咬住了嘴唇,像個潑婦似的歇斯底裏的大喊。

    淩墨卻沒有看她一眼,轉身走進了書房。林崇明從外麵進來,看到的便是癱坐在地上的肖小小,這位大小姐,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飛揚跋扈的。他第一次看到她那麽軟弱的一麵。

    微微的愣了愣,他上前,恭敬的開口道:“肖小姐,我送您回去。”

    肖小小坐在地上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猛的站了起來,一雙紅腫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林崇明,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要讓他後悔,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說罷,也不理林崇明,像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林崇明無奈的搖搖頭,趕緊的追了出去。女人的情緒變化得可真快,剛剛還是一副弱弱的小白兔,轉眼間就能放下狠話。

    書房隻有一盞微弱的台燈,淩墨站在窗簾半開的窗前,一口將杯中的威士忌飲盡,伸手輕輕的撫摸右側的書架。深黑的眼眸中疼痛一點點的蔓延。

    和肖小小訂婚的前一天晚上,他鬼使神差的來到這公寓。打開門,撲麵的並非是冷清與灰塵,而是淡淡的清香味,就像是阿姨經常用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一樣。

    他在門口呆站了很久,才打開燈,往裏走去。明明阿姨沒有來打掃過,屋子中竟然是一塵不染,他走時亂糟糟的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條,他用的茶杯,洗得幹幹淨淨的放在電腦旁。

    他愛穿的西裝,整整齊齊的擺在衣櫃中。他用過的一切日常用品,都擺放在他順手能拿得到的位置,就連很久沒有翻動過的書架,擦得也是幹幹淨淨的。

    煙灰缸前貼了少抽煙的淺藍色的便利貼,字跡清秀,下麵附帶了一個小小的笑臉。酒櫥前,粉色的便利貼上寫著,適量飲酒,小心傷胃。

    他一寸寸的撫過,抽著煙,待到快要天亮,接到林崇明的電話時才離開。然後是訂婚,再然後是與振遠的各種合約,再然後是跟進溫泉別墅的項目。

    那日,他準備去s市,上飛機的時候,林崇明告訴他,說是蕭盛和已過世。他當時冷笑幾聲,說是早該死了。

    他對蕭盛和,早已是恨之入骨。母親自殺時的慘象,即便是過了那麽多年,那一幕幕仍舊像是鮮活的一般,深深的刻入他的腦海中,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

    他痛不欲生,他幾欲崩潰,是恨,讓他一日日的強大,是恨,時時刻刻的磨礪著他的心智。蕭盛和的死,對他來說是早應得的報應。他的死,終結了他那麽多年的恨。這座城市每天都會有很多人死,他毫不關心。

    待到從s市回來,回到公寓中,他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空蕩。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已經是空號。半夜驅車去顧氏樓下,卻被保安告知她已經離開。

    他像是瘋了一般,發動一切的力量尋找她的下落。可是,有關她的所有的線索,都像是被抹去了一般,她,憑空的消失了。

    他整整的尋找了半年,毫無訊息。林崇明說,這個世界那麽大,隻要是有心躲著,即便是近在咫尺,也如遠在天涯。

    他放棄了尋找,用工作來麻木自己。這個公寓,也成了禁地,除了他,沒有人再進來。所有的東西,都保持著她走時的模樣,就連那兩片便利貼,也依舊還在原來的位置。

    他想,他真是瘋了。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肉呼呼的臉蛋上烏溜溜的眼睛,小小的年紀,擺出一副大人的模樣教訓他,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出國留學,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時,她已經不記得他。再後來,意外中發現,她竟然是蕭盛和的女兒,他便開始討厭她一臉的燦爛的笑容,那樣的笑容,在父親過世之前,他也曾經有過。

    他像是著魔了一般,用盡一切的讓她疼痛,拚命的摧毀那一臉的燦爛,他終於如願以償。可是,他並不快樂,每每看見她一臉的冷漠麻木,他都會氣得將所有的東西都砸得粉碎。

    當他意識到漸漸失去的時候,已是覆水難收。他看著她呆在顧易辰的身邊,嬌嫩的唇角笑容柔軟,烏黑的眸子中波光瀲灩,他覺得他快瘋掉。他拚命的摧毀著身邊的一切,可是,心中卻是越來越空洞,失去的恐懼像是發酵的麵粉一般,一點點的欲撐破他的心髒。

    大年夜,她到淩家老宅找他,看著她臉上的痛苦,他終於有些報複的快感,冷漠的離去。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次見麵竟然是別離。

    她離開之後,他曾經反反複複的想過那天晚上的那一幕。如果,他要是不那麽絕情,她是不是就不會離去?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想過她會回來,或是結婚蜜月,或是帶著寶寶探親,他想過會像普通的朋友一般打招呼。卻未想到,她是孑身一人,但卻將他當作是陌路人。

    淩墨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手中的杯子從手中跌落,沿著光滑的地板一直滾落直牆壁,視線中朦朧一片,有冰涼的液體沿著眼角滑下。

    第二天醒來時,竟然是在床上。睜開眼睛,倪潼正在給他換藥水。看見他醒來,冷笑著道:“想死的方式可多了,何必用這種耗時又痛苦的方式折磨自己。”

    淩墨破天荒的沒有說話,轉過頭的看向晨光中模糊一片的城市。

    做醫生這一行總是有些悲催,比如說倪潼,明明小程預產期在即,卻沒辦法請假陪在她的身邊,並且連準時下班都不行。好像醫院離了他就不能轉似的。

    小程經常都在蕭子蕭的麵前抱怨,但是每當醫院在周末有急診,還是催著他趕緊去。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能當作是兒戲。

    本來兩人今天是要去做產檢的,到最後隻能由蕭子蕭陪著去。懷孕的月份越是大,肚子越挺,行走也越來越不方便。上下樓梯都需要扶,蕭子蕭每每看見小程奮力的上著樓梯時,總是會一陣膽顫心驚。 嫂索{半-/-浮=(.*)+生-此禽不可待

    這個季節生孩子的好像特別多,vip也排了十幾人,等到產檢出來,已經是十一點多了。跑來跑去的,就連蕭子蕭這個正常人都有些受不了,何況小程還是孕婦,剛走出醫院就氣喘籲籲的扶住牆壁喘息。

    “很累嗎?”蕭子蕭看了看那大肚子,吞了吞口水。肚子中突然多了一個小東西,肯定是忒不習慣。

    小程伸手摸了摸肚子,笑著道:“不是很累,隻是這小家夥好像餓了,動得好厲害。”

    蕭子蕭覺得好奇,伸手放在小程那大大的肚子上。小家夥好像是感應到了一般,蕭子蕭的手心撫摸的地方立即起了一個包,像是在抗議她碰他/她了一般。

    從未見過如此場景的蕭子蕭新奇得不得了,笑著嚷嚷道:“這小家夥還踢我呢,肯定是在抗議他餓啦。走走走,今天我請你和你媽媽吃好吃的去。”

    一邊說著,一邊在小程的肚子上又輕柔的摸了幾下。小程曆來便是一財迷,即便是嫁了一個有錢的老公,也還是財迷。聽到蕭子蕭請客,立即喜笑顏開,嘿嘿的笑著道:“我想吃海鮮,我都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海鮮大餐了。”

    “姑奶奶,海鮮多性涼,等你生了寶寶之後再吃吧,今天咱們去吃私房菜。”還是孕婦呢,一點兒常識都沒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