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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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的時候,季含的電話才打了過來,陳默想都沒想就直接給掐了。
電話又不依不饒的繼續響,她索性把手機給關了。
沒一會,季含的電話又打到了羅玉的手機上了。
羅玉接了電話,就聽電話那端季含急道:“陳默在你那兒嗎?”
陳默對羅玉搖遙頭,羅玉忙道:“不在呢,有事嗎?”
那邊說沒事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默在羅玉家呆到晚上才回去,進了小區,遠遠就看見季含站在她家樓下等著。
她心裏憤怒難平,不想跟他碰麵,轉身去了花園的小區,在那兒漫無目的轉了幾圈,掉個頭迎麵就碰上季含,她索性也不躲了。
季含看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聽我解釋?”
她冷笑,“解釋什麽?解釋何月兒在你心裏其實隻是個普通朋友,你不是特別關心她,解釋你不是故意給她鑰匙的?”
季含怔了下,卻沒有再反駁,陳默心一下跌到底,心頭火起,決斷有如她處事般的瀟灑決絕,“你滾吧!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我不走。”
“不走是吧,好,我走!”
季含一下拽住她的胳膊,“我是什麽人你不清楚?你就不能相信我的一次嗎?”
陳默還在掙紮,季含一下打橫抱起她,“好,我帶你去見何月兒,見了她你就明白了。”
季含帶她去的地方竟然是醫院,電梯在四樓的icu重症監護那層停了下來,陳默心裏一驚,何月兒出事了?“她怎麽了?”
季含拉著她出來,“跟我來。”
走到一個病房前停了下來,一個滿臉疲憊的中年男人站在病房前抽著煙,
季含走向那個中年男人,“老師,月兒好些了嗎?”
陳默一肚子的疑問,那這個應該是何月兒的父親了,透過門的玻璃看去,床上躺著臉色發白的女人不正是何月兒。坐在病床前握著她手女人應該是她的母親。
那個男人長歎了一口氣,“還沒醒過來。”挑頭看見陳默,“這位是?”
“陳默,我跟您說起過的。”
“這是何教授。”
那男人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又有些歉意的看著她,“這孩子任性慣了,月兒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陳默聽這口氣似乎另有隱情,“伯父說那裏話,不過何月兒這是怎麽了?”
何教授有些驚訝的看向季含,“你都沒跟她說過嗎?”
季含麵上有些不自在的,“沒。。。。沒說過。”
這一次,他的確自私了,這件事上他做的不夠光明磊落。
何教授長歎一口氣,“遲早應該告訴你的吧,月兒從小就有很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也做過幾次手術,但都失敗了。醫生說如果不換心的話她活不過三十歲。”
陳默心裏一驚,如果沒記錯的話,何月兒今年二十五了吧,如果不能做心髒移植,意味著最多隻有五年可以活了?
“那月兒自己知道嗎?”
“知道,所以我和她媽媽才會同意她來找季含的。。。。。”
何教授說到這裏就沒再說下去了,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的女孩是聰明人,後麵的話不用再說也能猜到個大概。
何月兒從高二那年認識季含開始喜歡他,為了能經常見到季含,考進了自己任教的大學,還選擇了跟季含所學專業,女兒從小就病著,全家上下對這孩子也是慣著了。
可是男女的感情卻是沒辦法勉強的,季含對這個恩師家的小妹妹雖然也很好,但隻是當成妹妹,大學的時候找了一個女友,當時何月兒知道後哭的死去活來,後來何月兒進了大學不久,季含也大三了,正好跟女友分了手。
何月兒就成天見的跟在季含屁股後麵,何家上下都希望他們能在一起,何教授也委婉的跟季含說過何月兒的情況,但畢竟是個人的終生幸福,季含沒表示,他也沒好意思拉下臉來勉強季含,隻是讓他多照顧著也,說來也奇怪從那以後季含也一直沒再找過女友。
季含畢業後來到這個城市打拚,是瞞著何月兒的,她想要的自己真的沒辦法給。他跟何教授還是常聯絡也會問問月兒的情況,總希望她病能治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何月兒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季含在江寧,哭著央求父母,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去,不想死之前還有遺憾。
這就是陳默知道的全部的故事,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何月兒心情很亂。何月兒愛季含遠勝於自己,她跟自己說先來後到,自己才是那個後倒的不是嗎?
陳默覺得心裏堵得慌又找不到渲泄口,又象有塊大石沉沉的了胸口,窒悶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何家人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抱歉和哀求的眼神她不是看不懂,隻是在裝傻,她還沒善良大度的到說我要退出,呆了一會,她找了一個借口告辭。
季含送陳默出來,兩個人都沒說話,到了住院大樓門口陳默忽然停下腳步。
從胃裏漫延到喉嚨的都是苦味,動了動唇半天才吐出話來,“回去吧,他們還需要你幫忙。”
季含拉住她,“我送你吧。”
陳默看了看季含,她的目光很冷,讓季含心裏不由得一沉,他無奈的搖頭,“陳默。。。。”
她忽的大怒,“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嘛,你是想讓何教授告訴我,她是悲情戲的女主角,不論出於道義還是做的人良心我都該退出是不是!那你早幹嘛去了,你就不該來江寧,不該認識我,不應該讓我做惡人!”
她一通連珠炮是的責罵,說到最後幾句都接近歇斯底裏了,說著說著,眼淚無聲的滾了下來,她本來就是那麽自私的人,做不到成全,縱使她會良心不安。
季含愣了會,又一把抱住她。陳默手抱住他,硬咽道:“對不起,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你不肯放手,而是我放不下,即使會良心不安,我也要自私一回,所以什麽都不會有改變。”
她在他懷裏冷笑,“如果何月兒明天就死了,你良心會不安的吧?”
她陳默是不會,她憑什麽為了成全別人的幸福放棄自己的,老天也並沒有特別厚待她,可季含不同,他是那麽善良,心是那麽柔軟。
陳默悄悄的擦幹眼淚,又推開他,心情倒是平複了許多,“我心裏很亂,你讓我靜靜的想一想。”
季含也沒再說什麽,站在原地看著她走出醫院,走進繁燈似火的大街,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
陳默想了一個晚上,她同情何月兒也為她難過,可她做不到這麽大方,可以把自己的男朋友拱手讓出去。
她心裏也還是討厭何月兒,難道因為你生病,全世界都要讓著你嗎?知道別人不忍心傷害你就可以予取予求,這跟要挾有什麽區別。
天還沒亮,陳默給季含發了一個短信,“這段時間我給你放假,你可以去照顧何月兒,但是等她病好了,你立馬給我滾回來!”
那邊很快就回了一個短信,“遵命,老婆大人!”
從那天起,她就真的沒有再去找過季含,她討厭拖拖拉拉牽扯不清,幹脆等著他把事情處理幹淨了來找自己。
陳玉蘭好些天沒見著季含也總在問,陳默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沒有季含在身邊,倒有更多心思放在工作上,季含偶爾也會打電話來說說何月兒的情況,陳默雖然嘴上說的大方,心裏總是有些不舒服。
有一天和雜誌社同事去逛街,在一家店裏碰上了施然,問她,“江修哲怎麽樣了?”
輪到陳默驚訝了,“好象還在住院?你不知道?”
施然白晰如玉的手指靈巧翻動著衣架上的衣服,表情淡然隨意的象是聊家常,“我跟他分手了。”
陳默怔了怔,這速度太快點吧,這回好象不到兩月,江修哲換女友又提速了?
看陳默一副戳到人痛處的尷尬表情,施然也沒解釋,笑了笑,“他住那個醫院,到時候我去看看他。”
倒顯得陳默少見到多怪了,前一個是程楚楚,分手後要死要活的,後一個施然,風輕雲淡的好象沒有過這回事。
畢竟是別人的私事,陳默也不好多問,給施然留了一個醫院的地址,兩人互相又留了電話,相約有空的時候出來逛逛街聊聊天。
陳默雖然答應過江修哲要去看他的,不過是口頭上敷衍了事,壓根沒想再去看他的棺材臉,對於江修哲,反正他是個賤人,如果賤踏他臉皮都不會鬆動下。
倒是沒過幾天,顧凱過來找她,說:“江修哲說看了這兩期雜誌,說有些建議要跟我們聊聊,一會跟我一起去趟他那兒吧。”
陳默正在看攝影師發過來的片子,所有心思都在電腦上,“他不是說不幹涉雜誌經營嘛?讓我說了算的,怎麽反悔了。”
“也沒說幹涉,就是提個建議,畢竟他也是合夥人,要不,您給個麵子?”顧凱知道陳默討厭他,說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會拒絕。
顧凱其實也很無奈,誰知道江修哲那家夥是不是在醫院憋的發瘋,才找他們打發時間的。而且那個家夥不威脅他,如果他和陳默不來,就把蘇諾丟到雜誌社來上班,全權行使他合夥人的職責。(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