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寄人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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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堂裏,那些教堂參加我爸葬禮的七十來號人沒一會也跟著出來了,她們剛才利用了十分鍾時間給我爸超度與祈服。
在祭堂外的空地上,冷風直灌我的身子,助理從車裏取了件大衣給我披上。
“您不能受涼,加件衣服妥當。
“謝謝。”我有些感動的道了句謝之後看著火化的屋頂,黑煙已經冒出,我爸爸已經在火化了。
所謂人死如燈滅,一燒掉什麽都沒了。
我捂著嘴閉上眼又開始不停的哭泣,助理知道我的心裏很難受,沒有再勸慰什麽。
我本以為在我爸火化的這天,金宸幸可以拋下狐疑,來參加我爸的葬禮,可是沒有預期的到來,那隻我的一相情願。
白傾心,你到現在還對他抱有幻想嗎?你不知道他始終是個自私苛薄而多疑的男人嗎?你的爸爸在裏麵火化,你還想著他?你無藥可救了!
我在心裏把自己罵上個千遍萬遍,秋風瑟瑟,火葬場此刻雖然人多,卻壓不住那股蕭條,在這裏森林而悲涼,空氣離充滿了陰暗而傷感的因子,冒出的黑煙如同鬼魅般在撕扯著靈魂那端的呐喊而逐漸消散。
這次來的人非常多,親戚本沒有多少,近親加遠親不過才二十多個人,但是白家也是個優渥的家庭,爸爸曾經在寶石界也是小有名氣,總公司和分公司合作的客戶以及公司裏的全體人員加上爸爸結交的朋友,另外還有教堂的將近七十個人來給我爸頌經祈服與超度,加起來也有將近二百多號人了。
經過二個多小時的火化,煙才徐徐飄渺,裏麵的管理員把我叫了進去,骨灰盒是咖啡色的,質量很好,是我自己出了三萬塊給爸爸買的,繼母無情到沒出一分錢,她覺得自己出了賓館和酒席錢就了不得了,我也答應她,為了顧全大局,誰出這盒子的錢都一樣。
我拿著被紅布包裹好的骨灰盒朝車上走去,坐上大巴朝頂山公墓駛去,助理開著小車一直跟在後麵。
穿過兩條軌道,下了長長的坡子看到有些住戶人家,車很快的掠過,停在一塊空地上。
下了車,我小心的抱著我爸的骨灰盒緊緊的揣在懷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量成大禍,痛心疾首的朝公墓走去。
媽媽是死在上海的,後來爸爸就把媽媽的墓遷到了這裏。
穿過前麵一排沒有墓碑的公墓,這前麵的幾排子全部都是年輕的逝者,歲數不超過四十,直接就是方形的墓,上麵鑲嵌照片,所有的墓都有石獅子,周圍都被種上了青翠的小鬆樹。
前麵有一座天梯,梯子的長度非常長,有將近兩千個台階要上,遠遠看去直聳雲霄。
我深呼吸一口氣,既要護著孩子,又要小心捧好骨灰,雖然是普通的梯子,對現在的我來說,要真正達到頂上還是有點難度的。
兩個中年女人趕緊來扶住我的胳膊,助理就跟在我後麵,生怕我摔下來。
我爸爸的墓在十二排二十四號,他跟四很有緣,我記得我爸說過他上學時期的學號還有考試證末尾都有四,而且身份證的末尾也是四,那時候我帶著重見光明的眼睛和爸爸一同從美國回來,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
如今物是人非。
墓碑上沒有照片,時間倉促,還沒來得及刻上,有個專門主持公墓的中年男人把四個銅錢放在四方的墓裏,小心的接過骨灰盒放在裏麵,盒字上的紅布被他紮成兩個角,裏麵又放上了幾包上好的洋煙,最後盒子頂上放上一小包黑土,最後拿起鏟子抹上水泥把墓蓋粘牢。
“女兒跪下。”那個中年男人輕喊一聲,嚴肅而莊嚴。
我慢慢的走到墓碑前,跪在我爸的墓前。
咬著牙極力隱忍,可是眼淚已經濕了我的衣服,我盯著墓碑上刻著的我爸的名字。
“爸,我有罪!”
我大喊一聲,叩拜在我的墓前放聲嚎哭,很多人都默默抹眼淚,鞭炮在身後的台階不遠處響起,聲音山崩地裂,遠處的綿延青山風影浮動,似有餘音回繞。
“女兒給爸爸三磕頭。”
“爸,女兒給你磕頭了,您走好,您走好……
我連著給我爸磕了三個響頭,磕的繃繃響,地上盡是我的眼淚,圈起了一旺淡水。
抬起頭時,額頭出了很多血順著我的臉緩緩流下,但是助理沒有攔我,這會子是我表達自己孝心的最後機會了,誰都不會阻攔我。
“送錢!”
我從口袋裏顫抖著掏出一疊一千塊的紅票子放在了墓碑旁的一個金色袋子裏,那是表達孝心與隨禮的錢,一般在一百到兩百。我出一千,不為做給別人看,隻為自己能盡一絲孝。
“送紅棗和年糕,祝閨女永遠幸福與平安。”
我伸出手接上那幾顆棗子和一塊白色的年糕,這是我爸給我的,是我爸送來給我吃的,我要全部吃下去。
哽咽著滴著淚吃下這幾顆棗兒和一大塊年糕,滿嘴的香甜,如同我爸對我的笑容。
“起!”
我費力的站起身,有人要拉住被我抬手阻止了。
“脫孝服!不許回頭!”
我緩緩的邊看著父親的墓碑邊抹掉頭上的白色孝帽和腰間的的白帶,帽上的那一點紅布刺痛了我的心,最後我忍住難過頭也不回的朝後麵直走。
都說一旦脫去了孝服是不許回頭的,不然自己心裏的祈禱和死者對自己的祝福都沒有用了。
我站在古韻的一攔子石窗旁,木納的看著所有人進行著我剛才的禮節。
我看到繼母放了兩千塊入袋,哭的比我還厲害,算她表麵文章做的好,虛假的氛圍隻有我能聞出。
等一切結束後,鞭炮再次響起,延續的時間很久,直到我們出了公墓走下天梯。
我眺望遠景,使我更加迷茫,忽然頭重腳輕,天旋地轉,幸好兩個中年女人及時扶住我,助理這會走在我的前邊了,依然在默默保護我和孩子。
中午即是去飯店吃飯的時間,我坐在桌前,助理已經走了我沒能挽留,他要去那個混蛋那裏匯報情況,我也沒多管,隻是這會坐在桌前吃不下任何東西,但是想到胎兒我還是盛了點稀粥喝了一碗,又吃了一個奶皇包。
一頓飯吃了將近三個小時,等一切結束親戚朋友都走後,我回到別墅。
繼母剛坐在沙發上,我走到她身邊。
“房產證給我看看。”
我記得我爸說過房產證寫的是兩個人的名字,可是卻是繼母去辦的事,這個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爸爸突然意外死掉,這幾天沒有就忘了這事。
“要房產證做什麽?”她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
“我要看看,是不是我爸的名字。”
“有沒有你爸的名字,合法繼承的人是我,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被金宸幸攆出去是你的事,在我這裏,你就是嫁出去的。”
她說的好合理,我聽的頭皮發麻,越加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
“給我看看。”
這時,有個年輕男人來到了別墅,他一看見我眼睛一亮。
“這就是白先生的女兒吧?幸會。”他主動伸出手。
我記得他,那個越野車上的男人,繼母上的就是那輛車,我沒有理他繼續看著繼母。
“你別理她,她不是什麽好東西。”繼母不耐的推了他一下,“跟她打招呼還不如跟一隻狗握握爪子,狗還是搖搖尾巴,你看她那樣子,好象我欠了她一樣。”
怎麽?你爸剛死,你就開始肆無忌憚的這樣對我了?”她揚起臉沒有半點悲傷和內疚,如果說我爸是被我牽連的,那她呢?據助理所查,這個男人早幾年前就和她勾搭在一塊了,而我爸爸那麽信任她,居然一直沒發現。
這樣算來,是她先有外遇的,難怪每每我爸給她的錢總是用的那麽快,經濟掌在她那裏,做會計的卻總是哭窮,原來錢都拿去貼漢子了。
“我隻是想看看房產證,我不要這房子,隻是想看看,你怕什麽?!”我冷冷的丟了句。
“我怕?哈,我怕什麽?”她慢慢走近我,“不防告訴你,你想撈也撈不到,這房子寫的是我一個人的名字,要怪就怪你爸不中用,那麽輕信我。”
我聽的快茬氣,惱怒之下抬手就要回她一巴掌,卻被她拉住手,反手一巴掌刷在我臉上。
我捂著臉睜大了眼看著她趾高氣揚的怒視我。
“想打老娘你下輩子都別想,要是還想留下就給我老實點,不然就滾!”她對我大吼。
那個小白臉看繼母攆我出門就趕緊打圓場,“哎呦,都是一家子,何必動怒,有什麽話好好說。”
“跟她好好說,還不如跟一隻狗說話,她配嗎?”繼母悠閑的坐在了沙發上啜了口咖啡。
我看著那小白臉的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當時也沒有多想,我走進樓上的房間,爸爸的東西全部被她清理掉了,原來她一夜沒睡就是在整理東西,她的膽子還真大,也不怕別人懷疑。
我氣憤的走下樓看著她,“我爸以前的那些金手表什麽的都被你拿走了?”
繼母看看自己手指上的大鑽戒沒有看我,“我不過是帶他保管,你氣個什麽勁兒。”
“保管?我看是送給他了吧?”我氣憤的指著那個小白臉。
她居然把我爸名貴的東西都送給了他,這個野女人!
這時,她從沙發上站起來。
“傾心,再怎麽說我們也是一家人,我要你留下就能看出我的好心,不要把我想的那麽壞,再說我也用不著給你爸立貞潔牌坊,別說我有人了,你爸以前不也是有好幾個女人嗎?還為她們買房子,我是怎麽受過來,這點你比我更清楚。”
“對,我爸是對不起你,可是他活著的時候也沒有虧待過你,要不是我爸,你現在還在鄉下種地,你的戶口,你富裕的生活全是我爸給你的。”
“可是我的孩子卻是你們母子害死的!你害我沒有兒女送終,害我孤苦半輩子,喪子之痛你能感同身受?”
她的話使我想起我肚子裏的孩子,假如沒有了這個孩子我也會生不如死,想到這裏,我的火氣消了一點點,畢竟那件事確實是我造成的,我有不可彌補的過錯,因為那次之後,她沒有再懷上孩子。
見我不說話,她趁熱打鐵,“所以你留下,這樣可以互相照顧,你還像以前那樣在家做做家務,我呢現在開了美容院,已經快上正軌了,我可以養活你。”
“我自己也可以養活自己。”我不耐的丟了句。
“那隨你。”
我忽然想起了我爸曾經留給我的我媽的遺物,那是一枚戒指,鑲嵌著蝴蝶的金戒指,是我媽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我媽留我的那枚金戒指給我。”
我嚴肅的盯著她,表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她也知道這是我最最重要的東西,一直留在我爸那裏,我就沒有帶走。
“在我這呢,出了這麽大的事,家裏一團亂,我總要把東西都收拾一下吧,隻要你在家住,留下來,做做家務,我回家能吃個現成的,我會把東西給你的,不然是留是走隨便你。”
“有話好好說嘛,都是一家人,姑娘你就留下來吧,你繼母也是好心。”那個討厭的小白臉又打圓場。
好心?她要是好心豬都能上樹,不然也不會拿這事來威脅我,我懷著孩子也沒處可去,做家務就當鍛煉身體,為了我媽的遺物,我隻能忍氣吞聲了。
她看我沉默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傾心啊,你的那個房間我另外有用,要專門安置成電腦房,我為你另外安排了一間房,雖然擠了點,但是還是挺整潔的,我已經為你整理好了。”她冷笑著說完看著我。
“怎樣?想好了嗎?”
房子是她的名字,我又沒處可去,我媽的遺物我是一定要要回的,我肚子裏懷著孩子也不能和她起直麵衝突。不然鐵定吃虧,那個小白臉也會幫她。
繼母見我沒說話,她知道我是被迫答應了,於是指了指那個男人。
“以後你就叫他小表舅好了,他會住在這裏,等我孝滿了,我們一年之後就會結婚。”
“什麽?他憑什麽住這裏?你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把他搬進來嗎?我爸可是剛剛去世,你這樣做太無人道了。”
她對我憤怒的申討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一笑,“傾心,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自己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我和他合得來所以才決定結婚,就如同我和你爸,那也是早晚要離婚的,沒有感情,分道揚鑣是正常的,即使他不死。”
她說的好象有多瀟灑,我聽的真為父親不值。
等我生下了孩子,我就離開這裏。現在我是沒有辦法,本來喪事結束後助理說要幫我找房子請保姆,我拒絕了,金宸幸要助理轉告我,別想再得到他的恩惠,即使他想幫助我,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恨都恨死他了。
幾天中,我按照約定在別墅裏充當起了做家務的保姆,她把真正的保姆辭退了,省錢又省心,她也知道我的為人,知根知底不會偷什麽。
可是幾天下來,我的嘔吐症狀越來越明顯。
我拿起桌上的一個螃蟹,挖了點黃子準備入口,肉沒有吃,放在了桌上。
“我看你這頭型過時了,我帶你剪一個利落又漂亮的發型如何?”小白臉這幾天看我的眼神都不對,透著猥瑣。
我扳開蟹腳取出裏麵的肉還沒放到嘴裏就皺著柳眉叫了一聲。
“哎呦,蟹腳動了。”
桌底下的那隻腳見繼母從洗手間出來,趕緊縮了回去。
我瓦著蟹黃送到嘴裏,冷笑了一聲,這種畜生就是要嚇唬嚇唬她,一旦被這個女人發現了這個男人不老實,他就住不下去了。
“什麽動了?”繼母走過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我剛要開口問她什麽時候把我媽的東西給我,那個男人以為是我要揭發他,趕緊搶話。
“我說她的頭型換了,太土了。”
繼母一聽自己男友說我土,她得意一笑,“她本來就土。”
“依我看,還是換個發型的好,披頭散發的不象樣。”那個男人笑著看著我說道。
“甭管她。”繼母自己吃了起來。
我不以為然,隨興的朝嘴裏送著飯。
忽然這時一陣嘔吐感襲上喉嚨,我忍不住跑進洗手間,這已經是我第五次嘔吐了。
繼母這個時候察覺到了。
“她不會是懷孕了吧?”小白臉狐疑的小聲湊到她耳邊問出。
“你是不是懷孕了?”繼母走到洗手間裏冷冷的問出。
“跟你有關係?”我吐完抬起眼瞥了眼她,拿出櫃子裏的一次性小毛巾擦了擦嘴。
“是不是金蔚藍的?所以金宸幸才把你攆出門的對不對?”繼母咄咄逼人的質問。
我要走出洗手間被她拉住。
“你這個死丫頭,還沒結婚你就懷了野種,你丟盡了白家的臉,就是因為這個事,你爸才會被你牽連至死的,是不是?”
“跟你無關!”我甩開她,她跟在我後麵走了出來。
“怎麽沒有關係?我還是白家的人,我還是你繼母,怎麽沒有關係?”
我轉身忽然看著她,“你還覺得你是白家的人?那桌子旁坐著的野男人又是誰?”
繼母聽了一蹦三尺高,“你這什麽話?自己懷了野種還罵我的人,我還不想做你們白家的人呢,反正一年後我就要結婚了。
“你結你的,我懷我的,井水不犯河水。”我丟了句就端著盛好飯菜的碗準備上樓。
她把我拉了回來,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一片狼籍。
“你還想做什麽?”我雲淡風輕的反問。
“把孩子給做掉。”
“你無權幹涉。”我大吼一聲就要轉身。
“你懷著金蔚藍的孽種,你以為金宸幸會放過你?倒時候我們都得倒黴。”
“他已經放了我自由,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幹涉。”
“我要你跟我頂嘴,我要你頂嘴,你現在長行情了是吧?了不起了是吧?不過是被轟出門的棄婦,你吼個屁。”
繼母一改往日裝出的優雅形象,破口大罵,邊罵邊拽起我的頭發朝地上磕。
“這樣會出人命的,快鬆手。”
小白臉過來拉架,誰料繼母把我的臉按在地板上,然後扳過我的半邊臉,打了我有十幾個巴掌,打完了她才罷手,大口的喘著氣。
我頭發淩亂,衣服被她剛才的粗暴也扯懷了,臉已經腫的老高。
“告訴你,你懷什麽野種是你的事,我不過是不想因為你這個掃把星而牽連到我而已,你已經把你爸害死了,還想來害老娘嗎?”繼母對著我的肩膀踹了一腳,我躺在地板上哭泣。
我原以為我的婚姻會開始幸福,誰知中途毫無預警的觸礁,而爸爸死了,現在我一個親人都沒了,要說親人隻有肚子裏這個未成形的孩子。
我哭我的命,我哭我的淒慘,我哭我死去的親人,我哭我遇到這個一樣令人發指的繼母,我哭我現在寄人籬下,為了孩子我哭自己隻能忍受一切。
“哭哭哭,你不是很牛的嗎?在我麵前跳什麽跳,小心我一腳踹死你那野種,正好為我當年的孩子報仇。”繼母很是激動,要不是小白臉拉住她,我的孩子也許真不住了。 嫂索{半-/-浮=(.*)+生-啞妻難求
“去給我把地打掃幹淨,不許有一點點的髒,不然我打死你!”繼母坐在餐桌前被小白臉勸了一會,不耐的拿起筷子對著桌子理了下,又開始繼續吃飯。
我起身,隱忍的拿起掃把和吸塵器過來打掃。
掃完,吸塵器發出的聲音把繼母惹惱了。
“我們在吃飯,你吸什麽吸?沒有眼色啊?滾。”
我放下吸塵器進了房間,等這對狗男女吃完我再吃。
屋裏狹小的空間包圍著我,很是壓抑,這本是一間儲物間,她騰出來‘好心’的叫我住了進來。
反正我熬到孩子出生,自己花錢請月嫂做完月子我就可以帶孩子走了,不然這幾個月我要是單獨出去找房子住,我媽的東西拿不回來,而且得費錢,我一共才存了八萬多,這是我這麽多年努力存的。我得為了孩子節省點,隻能先在這裏住著再做打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