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永遠到底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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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雲崢翻了個身,書房的床仍舊是舒適的,不過,他卻渾身不適,就是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他無法冷靜。

    因為他知道,是因為身邊沒有她,所以他睡不眠。

    多少個出差的夜晚,他都是這樣難眠的,不過,今晚的心境又不一樣,因為,她的不信任,因為她的背叛。

    如若將她跟黎昕的見麵視作背叛,會不會太嚴重點了?慕容雲崢睜開雙眼,空洞的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她承諾,如果他救助黎昕,她不會再跟他見麵了,可是,她為什麽又不守承諾。

    是的,他愛她,他縱容她,他寵溺她,可是,卻無法忍受她的欺騙與背叛。

    她一次一次的失諾,他一次一次的包容,可是,到底愛是自私的,即使他有再大的胸襟,也無法忍受她反複無常的態度。

    他沒吃晚飯。

    肚子咕咕的叫著。

    是不是該去找點吃的?不過,卻覺得沒有任何胃口。

    窗外,月涼如水。

    慕容雲崢站在窗前,眉微皺,不過,黑夜裏,隱隱傳來開門的聲音,他一驚,聲音發出的方向,是來自他們共同的房間。

    雖然二樓的走廊鋪了厚厚的地毯,可是,在寂靜的夜晚,仍舊聽得到很輕很輕的腳步聲,待腳步聲的方向走下樓梯時,慕容雲崢打開書房門,眼眸的捕捉到樓梯間的一抹身影,是她!

    這麽晚了,她要去哪兒?

    往事如電影一般重複播放著,特別是那日的雷雨夜,她被李鬆林綁架的事,慕容雲崢一急,追隨著她的身影而去。

    不料,當他剛到樓梯時,還未邁下台階,卻見她走進了廚房,心底的石頭似乎落了地,慕容雲崢突然靠在二樓走廊牆壁的陰影裏,靜靜的,看著客廳的一切。

    她長發飄飄的樣子真的很漂亮,慕容雲崢的心跳微微的加速,是的,不管她對他的態度如何,是否是多變而不信任的,他都愛慘了她,他都舍不得她。

    “哎喲!”她的叫聲驚了慕容雲崢,發現她吸吮著左手大姆指時,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受傷了,不過,他卻按捺住想要衝下去的衝動,手微顫著,身體卻一動不動。

    她的一舉一動仍舊讓他無法忽略,他,真的被她打敗了,這個倔強任性的小女人,就像她曾經用刀刺向他的胸口留下傷痕一樣,永遠抹不去了。

    她靠在窗前,在落地玻璃窗前的她,顯得那樣的嬌小,他的心被狠狠的揪緊了,他,怎麽舍得跟她吵架,怎麽舍得讓她難過?

    當她走出客廳時,慕容雲崢也隨之走下樓來,看著茶幾上那顆未削完的蘋果,還有那帶著血漬的蘋果皮,他心疼了。

    看著她踩著月光走在諾大的花園裏,他隻是在角落裏靜靜的看著她,是的,隻要關注到,隻要跟著她,那麽,他的煩惱就會少一些,他的憂愁就會減輕一些。

    她在想什麽?坐在葡萄架下那麽入神?慕容雲崢無法去猜測,可是,卻也知道,她肯定也是難以入眠的,否則,不會在這樣月涼如水的夜晚還在花園裏。

    “若瀾!”

    這一聲叫喚,驚了慕容家花園裏的慕容若瀾與慕容雲崢。

    慕容若瀾睜開雙眸,月光下,周遭空無一人,不過,那一聲叫喚卻是那樣的熟悉,好像,好像,好像是……黎昕。

    慕容雲崢的手,緊緊的扶著花園葡萄長廊的柱子,以此來發泄他的怒氣,是的,這個聲音的主人,他能分辨,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是誰了。

    “若瀾!”葡萄架不遠處便是慕容家的鏤空雕花的鐵欄,黎昕的聲音此時正從那邊傳來。

    “黎昕?!”慕容若瀾快步走過去,隔著鏤空的鐵欄,激動的看著月光下的黎昕:“真的是你?”她有些高興,是的,真的是黎昕,他,活著回來了。

    黎昕今晚跟朋友吃飯,玩得晚了些,原本應該坐車回賓館,可是,不知為什麽,他卻走到了慕容家,明明知道不會遇到她,可是,他就想往這邊走,他就想離她更近一些。是的,他是答應過慕容雲崢不再見她,可是,他卻抑製不住心中的渴望,他對她沒有奢求,隻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在深夜,隔著欄杆,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兩人相見,都有些激動。

    慕容若瀾扶著欄杆,隔著鏤空雕花看著月光下的黎昕,想著他離去前的病態,現在的他,似乎精神很不錯:“還好嗎?”

    黎昕看著她,是的,她現在長發飄飄,看樣子,很不錯:“我很好,你呢?”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想著跟慕容雲崢的爭執,慕容若瀾突然覺得很委屈,聲音有些嗚咽。

    “你別哭,若瀾,別哭!”她突然出現的眼淚,讓黎昕措手不及,原本,隻是想知道她好不好,隻是想跟她告別,卻沒想到,遇上了她的眼淚。

    她擦拭著淚水,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

    “他對你不好嗎?”她的眼淚,讓黎昕想到了慕容雲崢,那個站在山巔俯看一切的雲少,那個南河年輕有為的鑽石男人。

    慕容若瀾不語,好與不好,又如何?突然,她打了一個噴嚏,涼意在瞬間襲擊她的全身。

    黎昕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可是見著她的模樣,有些心疼:“快進去吧!”

    全身有一種酸疼冰冷的感覺襲來,慕容若瀾不語。

    “明天下午,能抽空見個麵嗎?”黎昕明天晚上就要離開南河了,在離去之前,他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慕容若瀾點點頭。

    “我住在順河街的吉祥賓館。”黎昕說著:“明天下午兩點,我等你。”他話音剛落,慕容若瀾又打了一個噴嚏,於是,他催促著她:“快進去吧!”

    慕容若瀾走到慕容家的客廳外,回頭看著,發現黎昕仍舊站在欄杆外,她擺擺手,示意他也離去。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慕容雲崢的手重重的捶向長廊的柱子,剛才的一幕,全落入他的眼底,還有她的哭泣聲,還有他們的談話……他,受傷了。她怎麽能對別的男人哭泣?她怎麽能同意他的約見?陳至漢講的,原來都是真的,他們真的有聯係。

    憤怒隨之彌漫著他的全身,他的身體靠著柱子,無聲的滑到地上,心痛漸漸腐蝕著她的全身,原來,她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愛他。

    難道,他還不夠寵她愛她嗎?他對她還不夠好嗎?讓她哭著對另一個男人說她過得不好?她,還是不是他深愛的她?她,還是不是那個巧笑兮兮對著他撒嬌的她?

    他到底要怎麽做她才滿意?

    她到底要的是什麽?她到底想要幹什麽?她到底,還愛不愛他?如果愛他,為什麽不能信任他,為什麽不能更專一一些呢?

    黎昕,竟然失信,他明明承諾了不再見她,可是——

    愛人的背叛,讓慕容雲崢陷入了深深的迷惘與憤怒之中,特別是慕容若瀾對黎昕所說的那句“我不好,一點都不好”,他自認為,已經付出了所有的愛跟盡力去對她,全身心的付出,竟然隻換來她一句“不好”,他,要瘋了。

    被忿怒衝昏了頭的他,猛的坐了起來,大踏著步子往慕容家的客廳走去,一刻也沒有停留,他穿過客廳,踏上樓梯,走過走廊,在他們的房間門口,絲毫沒有猶豫,右腳一踢,房間門被嘩的打開,慕容若瀾站在床前,吃驚的看著怒火衝天的慕容雲崢。

    她淚眼朦朧的模樣絲毫不能引起慕容雲崢的憐惜,他冷笑著走向她,每一步,都踏得重重的,眼神裏,全是淩厲。

    慕容若瀾有些驚慌,根本來不及擦幹臉龐的淚水,因為,燈光下的慕容雲崢,讓她害怕,現在的他,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有的,隻是忿怒的臉龐與冰冷的麵孔,他冷笑的模樣,讓她顫抖著。

    他步步緊逼,離她隻有一步之遙。

    她的身體緊緊靠在床邊,身後已無退路,突然出來的恐懼感讓她緊張:“阿……雲崢——”

    她剛喚出口,他便走上前,伸手抓過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這是一張清秀的麵孔,此時,卻帶著微微的驚詫跟不解,他的唇揚起弧度,不過,卻是冷嘲的模樣。

    他要做什麽?慕容若瀾眉微皺,可是,雙眸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眸,是的,那裏帶著火光,仿佛是瞬間就可以將她融化。

    短暫的幾秒鍾之後,慕容雲崢突然狠狠的將她推倒在床上,在她沒有任何反抗之前,壓上了她的身體。

    他的舉動讓她知道,他想要做什麽,慕容若瀾突然害怕起來,是的,他這樣粗暴的模樣,就像,就像十六歲那年的雷雨夜,讓她驚恐萬分,忙想推開他:“慕容雲崢,慕容雲崢,……你要做什麽?”

    “明知故問。”他的聲音不帶著一絲溫柔,有的隻是嘲諷,他的手已經伸進她的睡袍,觸到她的底褲了,此時的他,沒有往日的溫柔,有的,隻是火山爆發之前的忿怒。

    這樣的他,讓她慌亂起來,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要。”

    他雙手一扯,她的睡袍已然被扯開,胸口的冰涼讓她更加驚慌,因為剛剛哭過,所以她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別——”她柔弱的小手,卻無力抵擋他強烈的進攻,往常,兩人之間的纏綿總是還著柔情蜜意跟曖昧,可是,現在的他們,似乎又在重演當年強暴時的片斷。

    他畢竟是年輕的,他畢竟是強壯有力的。

    而她,根本無法抵擋他的絲毫進攻,雖然潰不成軍,不過,她仍舊在做最後一絲努力:“真的……不要……”

    “不要?”看著身下已經全然裸露的她,在冬日的夜晚,瑟縮的模樣,他的心有片刻的柔軟,不過,一想到她對黎昕說的話,他的忿怒越發明顯了,冷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溫柔:“我是在行使一個丈夫的權利,而你你必須履行妻子的責任。”

    丈夫?權利?妻子?責任?

    這句話,讓慕容若瀾的抵抗在瞬間化為灰燼,淚水也轟然流出眼眶,是的,她是他的妻子,她必須履行他的義務,就是——跟他纏綿。

    眼淚如河水一般洶湧,慕容若瀾心中,一片死灰,她,終究不了解他,而他,在不斷的傷害她。

    他毫不憐惜的俯身而上。

    疼痛折磨著慕容若瀾,她的手,緊緊的抓著床單,承受著來自他的力量,是的,她是他的妻子,不能拒絕這種責任。

    見她流淚的模樣,身子如死屍一樣毫無生氣,慕容雲崢更是生氣,不停猛烈的撞擊著她,企圖想引起她的細軟嚶嚀,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她仍舊隻是默默流淚,默默承受,而沒有絲毫反應。

    他突然記起,那一夜,她回慕容家替黎昕求情時,也是這個模樣,難道,那個黎昕,就能讓她這樣?

    黎昕?黎昕!又是黎昕!慕容雲崢怒不可揭,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可是,她卻隻是流淚不語,甚至,漸漸的,手也鬆開了,雙眸微閉,身子卻輕如海棉一樣,隨著他撞擊的力道而輕輕的彈起。

    疼,疼,很疼!慕容若瀾絕望了,他,不再是她愛的那個人了,他,此刻隻是一隻的野獸,她漠視他,她恨他,可是,她卻無力推開他,因為,他用婚姻的枷鎖束縛她,讓她隻能,隻能默默的承受他給的一切。

    得不到她的絲毫回應,慕容雲崢索然無味,腰間使用的力道卻越發的生猛了,是的,她不守諾言,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失望,好像隻有無情的占有他,才能讓他覺得,她,仍舊在他身邊,他仍舊是她的。

    這樣痛苦的時間是最難熬的,仿佛過了許久許久,他才軟軟的趴在她光裸的身軀上,臉,埋在她白皙圓潤的胸口。

    慕容若瀾第一次覺得他趴在她身上,是這樣的沉,讓她的呼吸都快被壓沒了,於是,用盡全力將他的身子推下去,然後扯過睡袍穿上。

    這場殘酷的纏綿,耗盡了慕容雲崢的力氣,他就這樣,被她從身上推下來,他的目光,觸及到她的背影,她的腰是那樣的纖細,仿若不可一握,雖然她瘦,可是,身材卻很勻稱,從前的時候,每每讓他迷戀不已,可是現在,卻覺得,她離他是那樣遙遠,雖然,雖然剛才她還在他的身下,承受著他狠狠的撞擊。

    心,已經背道而馳了。

    愛,似乎已經走入了死胡同。

    人,已經心冷了。

    慕容若瀾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然後翻身躺在床的角落裏,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淚水,身下傳來的疼痛,讓她清醒極了,是的,她的心,漸漸如灰了。

    她側躺的身子,顯得那樣的單薄,那樣的弱不禁風,慕容雲崢的心,突然微微的炸開了,她,仍舊是那樣的倔強,甚至,在纏綿的時候,竟然忍住不回應她,冷笑彌漫著他的臉龐,他的心卻越發的害怕起來,因為,他覺得,她離他,竟然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房間裏,彌漫著歡愛之後淡淡的曖昧的氣息,兩人都毫無睡意,背對著背,閉著雙眸,可是內心,都掙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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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慕容雲崢發現了自己腰間的酸軟,才驚覺昨晚的縱欲,他忍住不適,穿戴好之後,目光卻流連在那個倔強的小女人身上,此刻的她,仍舊背對著他,一動不動,可是,一夜未眠的他知道,她肯定是醒的。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去上班了。”慕容雲崢看著鏡中的自己,憔悴的麵孔,眼瞼下一片烏青,冷冷的說著。

    慕容若瀾的確是醒的,不過,她渾身軟而無力,內心的折磨讓她不想睜開眼睛,也不想說話。而他的話,落入她的耳中,她知道,他是要束縛她了,將她關在籠子裏;她也知道,他們之間,從前恩愛的那些片斷都將真正的成為過去,迎接他們的將是,互相無盡的折磨。

    慕容雲崢走下樓梯,何嫂正在張羅著早餐。

    “少夫人身體不適,不宜出門,從今天開始,她不能離開慕容家一步。”是的,隻有這樣約束她了,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麽,隻有她的人,他也認了。 本書醉快更新{半}[^浮^}{^生]

    何嫂與羅叔麵麵相覷,看著慕容雲崢冷竣的模樣,都不敢說話了。

    慕容雲崢轉自,往車庫走去,一旁的老何,趕緊跟上去。

    “雲少這是怎麽了?”羅叔問著。

    何嫂的雙眸掃了掃樓梯間:“怕是跟少夫人吵架了。”

    羅叔歎著氣:“兩個人,怎麽像孩子一樣。”

    “本來就是兩個沒長大的孩子。”何嫂搖搖頭:“不過,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更何況雲少那樣疼愛少夫人,相信過一兩天就沒事了。”她樂觀的想:“他們之前不也吵過嗎?每次都很快就合好了。”

    羅叔卻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他們從小長大,見過他們多次吵架後又和好,可是這一次卻感覺不一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