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動了不該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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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靖驍站起來追著問:“喂,你幹嘛去?我今晚住哪裏啊?”
門口的身影頓了頓,他側過身來,“下了樓直走500米,就有一家快捷酒店,什麽服務都有,開房費用我包了。”
程靖驍急得哇哇大叫,“你這是要讓我家那位借機跟我鬧革命啊,我才不會讓你如意。”程靖驍扔下酒杯,快速跟上去。
兩人一起下樓,程靖驍生怕池未煊會將他扔在路邊,他一開鎖,就連忙竄上副駕駛位,穩穩地坐好,池未煊瞟了他一眼,“就你這樣,安小離還擔心你出軌?”
“沒辦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程靖驍說這話時語氣含著苦澀。
池未煊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連忙笑起來,一掃剛才的失落,“我這樣怎麽了,我老婆愛我才緊張我,你信不信,你現在抱個女人在晴柔麵前嘿咻,她估計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池未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了,程靖驍自知說錯了話,連忙捂嘴,“你就當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池未煊狠狠瞪了他一眼,發動車子狂飆而去。回到芙蓉小區,池未煊將他家的鑰匙丟給程靖驍,徑直回了九樓。
程靖驍站在電梯間,默然為語地看了眼手裏的鑰匙,咕噥了一句,“有異性沒人性。”
池未煊打開門,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連燈都沒開,生怕有聲音會將她們母女倆吵醒了,他就著窗外透進來的光換了拖鞋,卻感覺到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樣。
到底哪裏不一樣?
對了,是聲音,浴室裏傳來嘩嘩水聲。往常這個時候,晴柔剛碼完字,她會先洗澡再睡覺。池未煊站在門口,半晌都沒有向前走一步。
腦海裏浮現浴室裏的旖旎風光,他覺得剛才喝下的紅酒全化成了火苗,燒得他渾身都難受起來。程靖驍說的那番話在耳邊回蕩,他苦澀一笑,他倒是想用強來征服她,可是那日在辦公室裏強占了她,差點讓他失去所有。
他跟她的關係好不容易改善了,他不會那麽蠢急著滿足生理需求,而再度將她推遠。
池未煊深吸了口氣,緩緩向他的臥室門口走去,經過浴室時,他看到半毛玻璃裏映出她姣紅的身影,一股熱血直衝小腹,他頓時口幹舌燥起來,也忘記了要回房。
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卻隻能幹看著的滋味並不好受,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麽將她壓在身下,但是卻隻能想,不敢付諸行動,他擔心會把她嚇跑,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他忍,忍無可忍,從頭再忍。
池未煊拚命讓自己粘在浴室門上的視線移了回來,剛抬步向臥室走,就聽到浴室裏傳來晴柔的驚呼聲,“呀,掉水裏了……”
掉水裏了,什麽掉水裏?池未煊控製不住開始天馬行空。
浴室裏,晴柔瞪著手裏的睡衣,懊惱極了,剛才拿浴巾的時候,結果把睡衣也拖下來了,現在沾了水,她怎麽出去呀?
池未煊應該還沒回來,她先用浴巾包住身體,回房再穿衣服好了。晴柔咬了咬唇,將濕了的衣服搭在浴缸上,然後從水裏出來。
她擦幹身上的水,然後拿浴巾裹住自己,拉開門,她看到走廊上站著一個人,她心裏一驚,握緊了浴巾,現在要退回去,又顯得刻意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池未煊抬頭看著她,燈光下,她全身隻圍了一條浴巾,露出白皙的雙肩與纖細的雙腿,因為熱水的蒸熏,她的皮膚泛著粉嫩的顏色,誘人極了。
他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喉結急速上下滑動,他命令自己移開視線,偏偏目光就像被502膠粘住了一般,怎麽也移不開,“我……我剛剛到家。”
晴柔感覺到他火熱的目光,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這些天的日夜相伴,他們之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晴柔很清楚這些微妙的變化是什麽,她被他看得渾身都虛軟了。
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有想念過他,她一邊為自己感到可恥,一邊懷念著他狠狠填充自己時的又痛又愉悅的感受。
“哦,那你吃飯了嗎?晚上我烤的披薩,還剩了些,我去換件衣服,出來給你熱。”晴柔怕極了他如狼的目光,那仿佛要將她吞噬的目光,讓她害怕,也讓她臉紅心跳。
她急急越過他,手剛握上門把,身後橫來一雙大手,緊緊將她抱住。他衣服上帶著室外的寒冷,讓她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由小腹上升騰起的熱氣,讓她心慌意亂起來。
“柔柔,你還愛我嗎?”池未煊的下巴靠在她光潔的裸背上,鼻息裏是她沐浴後的清香,清爽好聞。
他們相安無事好些天了,池未煊突然這樣問她,晴柔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池未煊感覺到她顫抖的更厲害,他苦澀地鬆開手,如果她不願意,他不會強迫她。
身後的熱度消失,晴柔抖得更厲害了,池未煊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淡淡道:“進去加衣服吧,別著涼了。”
晴柔不敢再留在這裏,她怕她會不知廉恥的衝進他懷裏,她拉開門,快步走了進去,門合上那一刹那,她腿軟得站不住,心怦怦跳得厲害。
池未煊看見門合上,他眸色黯沉下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歎了一聲,看來他需要加班了,否則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她逼得發狂,再度做出傷害她的事。
從這天以後,池未煊天天加班,周六周日,就帶著兜兜到處玩。因為那晚險些擦槍走火,晴柔不敢再跟池未煊單獨相處,就連有兜兜在場時,她都盡量避免不跟他有身體接觸。
但是同在一個屋簷下,想要完全避免,根本就不可能。
池未煊看她的目光,從以前的壓抑,一日比一日火熱,那樣的目光讓她心驚膽顫,她越想要避免,就越避免不了。
有時候他們坐在沙發上陪兜兜看動畫片,兩人同時去拿遙控板,不經意手指相觸,就像有電流流過,她急忙縮回去,可是手麻了,連心都麻了。
有時候她做飯的時候,他剛好起來,看見她踮著腳拿東西,就會過來幫她拿,她嬌小的身體完全籠罩在他高大的身體下,他們貼得那樣近,近到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火熱的體溫,她的心就顫抖不休。
她隱約知道,池未煊加班,原因在她。這樣孤男寡女相處一室,想不擦槍走火都難,所以他也在盡量避免那種狀況發生。
又是一周周末,池未煊帶她們母女倆去雪山玩雪,她本來不想去的,但是兜兜偏讓她跟著,她要是不去,她就跟她生氣。
晴柔沒辦法,隻好穿上厚厚的棉襖與雪地靴,跟他們一起去雪山。
一路上,兜兜都興高采烈的,給他們唱歌跳舞,一路歡聲笑語。偶爾他們倆的目光撞在一起,又馬上移開,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兩人心裏都不淡定。
到了雪山,遊客很多,池未煊早就訂了房,他將車停在酒店停車場,拿出行李,招呼看見雪已經玩瘋的兜兜先去酒店辦了入住,再帶她出去滑雪。
兜兜戴著毛茸茸的帽子,耳朵上戴著兩個兔耳朵耳罩,整個人裹得像棕子一般,她在地上打了個滾,哈哈大笑起來。
晴柔過去扶起她,牽著她走進酒店,酒店裏有暖氣,比外麵暖和多了,她鼻尖凍得紅紅的,就像小醜一樣,“真冷!”
兜兜卻不覺得冷,大概孩子們都喜歡雪,那是世界最純淨的東西,她覺得好玩,一直嚷著讓池未煊帶她去滑雪。
池未煊一邊辦入住手續,一邊安撫她。因為這是難得的一家三口出遊,池未煊沒有帶助理,凡事都親力親為,自己開了半天車,才到雪山。他也不覺得累,看到女兒興奮的小臉,他覺得就算累也值得了。
辦好了入住手續,就有酒店專人將他們的行李送進總統套房。兜兜一直很興奮,晴柔隻是覺得冷。他們進了總統套房,才發現裏麵隻有一間臥室,臥室裏有一張大床,很大很大,足夠睡下七八個人了。
床中央灑著花瓣,還用花瓣寫了“永浴愛河”四個大字,晴柔參觀房間時,看到那四個字,尷尬地看了池未煊一眼,後者也正看著她,那火熱的視線,讓她害怕。
隔壁有一間很大的溫泉室,溫泉室采用的是全玻璃設計,一邊泡溫泉,一邊可以欣賞漫天飛舞的雪花,很浪漫。
晴柔參觀完了房間,唯一遺憾的是房間裏隻有一個臥室,她開始糾結,今晚誰睡臥室,誰睡沙發了。
吃過午飯後,池未煊帶著兜兜去滑雪了,晴柔怕冷,就窩在房間裏賞雪景。坐在落地窗前,眼前一望無跡的皚皚白雪,遊人變得很渺小,仿佛會被這漫天的雪吞噬。
晴柔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困倦,她站起來,打算去樓下走走。
她拿上厚厚的羽絨服,然後拔出門卡,走出套房,酒店設施完善,裏麵也有娛樂項目。晴柔要了一杯熱咖啡,拿了一份雜誌,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她剛坐下沒多久,對麵的位置就有人坐下,她沒有多看,過了好一會兒,服務員送來咖啡,她才注意到對麵的客人,“小哥,你怎麽在這裏?”
晴柔吃驚地看著坐在她對麵的宋清波,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他。
宋清波指了指遠處穿著紅色羽絨服戴著貝雷帽的女孩子,他說:“我陪李嫣來玩,你一個人嗎?兜兜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晴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向他們走來的李嫣,李嫣看到她那一刹那,目光裏充滿怨恨,她一怔,收回視線道:“她爸爸帶她去滑雪了,小家夥看見雪特別興奮,一刻都停不住。”
說起兜兜,晴柔語氣輕快,宋清波看著她,“小晴,你變了。”
晴柔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臉,“我變了嗎?胖了還是瘦了?”
宋清波搖了搖頭,看著她紅潤的臉,及亮晶晶的眼睛,他說:“你變得比以前快樂了,小晴,看來你隻有在他身邊,才會真的快樂起來。”
晴柔愣了愣,她真的有這麽明顯嗎?“小哥,我……”
“遠遠走過來,我還以為看錯了,真的是蘇小姐啊,你也來滑雪?”晴柔話還沒說完,李嫣已經走過來了,她笑吟吟地看著她。
“嗯,剛才小哥還跟我說起你。”晴柔含笑道,看見李嫣占有似的挽著宋清波的胳膊,宋清波渾身都僵硬著,看來他一點也不喜歡李嫣。
“是嗎?是我什麽了?”李嫣看了宋清波一樣,似乎有些意外,他竟會在蘇晴柔麵前說起她。
“說李小姐溫柔大方,聰慧過人。”晴柔說。
“真的嗎?清波,你好討厭,怎麽在蘇小姐麵前這麽誇我,都讓我不好意思了。”李嫣將頭靠在宋清波身上,宋清波伸手將她的頭扳正。
李嫣還想靠過去,瞥到宋清波警告似的眼神,她才消停了,不敢再靠過去。卻也因為如此,她心裏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她看著蘇晴柔,都是蘇晴柔,要不是她,宋清波不會跟她越來越疏遠。
晴柔看著宋清波,他明明就不喜歡李嫣,為什麽還勉強自己跟她在一起?如果說是宋璃的主意,宋清波也不是那種毫無主見的人,難道另有隱情?
晴柔沒有多想,到底覺得自己再這樣坐下去很不合適,她喝完杯中最後一口咖啡,她放下杯子,站起來,撫了撫衣擺,“小哥,李小姐,你們慢慢玩,我先回房了。”
宋清波欲站起來,被李嫣給拉了回去,晴柔向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晴柔的身影剛消失在他們視線裏,宋清波就寒著臉拉下李嫣的手,“李嫣,你要再這樣,我們馬上回a市。”
李嫣委屈地看著他,“清波,我們難得出來約會,你別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嘛,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你也說以前,我現在就是這樣的,你不喜歡大可以回去,沒人讓你來自討苦吃。”宋清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李嫣站起來,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她眼裏充滿了怨懟,宋清波去上大學前,對她那麽好,自從認識了蘇晴柔,他眼裏就再也沒有她了。他們青梅竹馬,她原以為等待他們的結果就是結婚,可是他卻愛上了別人。
她恨蘇晴柔,是她搶了她的一切。
李嫣咬牙切齒,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帶著個孩子不說,還嫁過兩次,宋清波到底看上了她什麽,對她這麽念念不忘?
晴柔回到房間沒多久,池未煊就帶兜兜回來了,兜兜玩得很開心,一看見晴柔,就激動地跟晴柔說個沒完。晴柔含笑聽著,兜兜大部分都在誇拔拔多厲害,晴柔見她這麽崇拜她老爸,簡直給足了她老爸麵子。
池未煊去房裏拿來了幹淨的衣服,“兜兜,來,把衣服換了,小心一會兒著涼了。”
晴柔接過衣服,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兩人都是一怔,對視一眼,又匆匆移開,晴柔尷尬道:“我來吧,你也去換身衣服。”
晴柔走到沙發旁,抱起兜兜,給她換上幹淨的衣服,穿上馬靴,然後給她重新編了小辮子,小家夥還在興奮的說著滑雪的經曆。
晴柔微笑看著她,她這麽開心,他們這一趟就不算白跑了。
池未煊很快換了衣服出來,剪裁合宜的黑色西裝,包裹著他近乎完美的身形,渾身上下充滿尊貴的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酒店裏溫度高,他這樣穿倒也不冷,但是自從知道晴柔畏寒後,他總會準備一件風衣,以備不時之需。他看著晴柔,“一會兒去參加一個舞會,你也換件禮服吧,我給你帶了一件禮服,你去試試。”
晴柔詫異地看著他,“要參加舞會嗎?那兜兜怎麽辦?”
“隻是見幾個生意上的人,沒關係,但是禮儀要做足,更何況我們要下去吃飯,你總不好穿成這樣吧。”池未煊睨著她,她習慣了舒適,可是這一身看起來就像沒畢業的大學生,襯得他有些老了。
晴柔“哦”了一聲,轉身進了臥室,池未煊已經把禮服放在床上了,裸粉色的禮服尺寸每一絲都恰到好處,貼合著她纖細的腰,勾勒出她挺翹渾圓的臀部,裸露在鎖骨之下,是抹胸的款式,包裹著呼之欲出的渾圓,盡是惹人無限遐思。
後背是層疊式的弧形褶皺,露出一大片美背,即使在這樣高溫度的室內,那涼意也浸入肌骨,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好在池未煊早已經貼心的裝備了粉色狐裘,晴柔連忙穿上,還是止不住發冷。看來她這毛病真不好,如此畏寒,太多漂亮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晴柔倒是不遺憾,她已經擁有了太多,付出這一點代價,換回她擁有兜兜的世界,她覺得值。
晴柔穿好衣服,她對著鏡子整理著頭發,池未煊敲門進來,見她在鏡子前拔弄頭發,他緩步走過去,像一頭接近獵物的豹子,步履優雅沉著。
他一直走到她身後,接過她手裏的頭發,說:“我來吧。”
晴柔透過鏡子看著身後的男人,他目光專注地落在她頭發上,好像那是他眼中的珍寶,她不安地看著他,記憶倒帶,她想起了他們離婚那天,他最後一次給她綰發,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絲間,那種記憶,在她每當要剪掉頭發時,就狠不下心來。
三年未剪,她的頭發已經長及腰了,她想起最近流行網絡的一句話,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她忍不住就臉紅了。
池未煊的手指在她發絲間穿梭著,柔軟的頭發從他指間滑過,他也想起了離婚那天,他以為那將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謝天謝地,他終於找回了她。
即使現在隻是這樣平淡的相處,都是他夢寐以求的,所以他真的沒有什麽好不滿足的,隻要她在身邊,就足夠了。
池未煊利落地給她挽了一個髻,然後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鑽石發夾,發夾上麵每一顆鑽石都是真的,一共99顆,寓意長長久久。
池未煊忍不住嗤笑自己,他從來不信這些的,可是現在他卻深信不疑,仿佛有了這個發夾,他們就能長長久久。
他將發夾別在她發髻上,然後放開手,“看看漂不漂亮?”
晴柔對著鏡子照了照,發夾在燈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晴柔再不懂奢侈品,也知道頭上這枚發夾不一般,“池未煊,這很貴吧?”
“不值錢,隻是看著好看就買了,走吧,小家夥在外麵要等急了。”池未煊轉身向外走去,晴柔緩緩跟在他身後,他是個手巧之人,這個發髻恰到好處,既不過分端莊,也不顯輕/佻,俏皮中不失可愛,與禮服搭在一起,感覺剛剛好。
走出去時,池未煊已經抱起兜兜,小家夥玩得太興奮,下午又沒睡覺,整個人都懶懶的趴在池未煊懷裏,池未煊一身西裝革履,抱著她卻不顯絲毫的違和感。
出了套房,三人走進電梯裏,直達樓下餐廳,現在已到用餐時間,侍者領著他們來到靠窗的位置,池未煊吩咐將這一邊的空調溫度調高一點,侍者應聲去了。
池未煊看見晴柔不停搓著手臂,手臂上已經冒出細密的雞皮疙瘩,他將事先準備好的大衣披在她肩上,“先穿著吧,這會兒不礙事,別著涼了。”
晴柔衝他感激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越來越怕冷了。”
“你不過才28歲,哪裏老了?對了,等我們回省城,我帶你去找中醫調調,我記得你以前都不畏寒的。”
晴柔搖了搖頭,“沒用的,月子落下的毛病,吃了很多藥都不見效,沒關係,我多穿幾件衣服就好。”
池未煊眉頭一蹙,黑眸裏浮現自責之色,“是月子沒坐好?”
“嗯,你別往心裏去,我說出來不是要讓你自責的。”晴柔有些後悔,“事情都過去了,再說那個時候你又沒在我身邊。”
“我遺憾的是我沒有在你身邊,柔柔,對不起。”
晴柔含笑搖頭,“別再跟我說對不起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點餐吧,兜兜,你想吃什麽?”晴柔叉開話題,兜兜已經昏昏欲睡,聽到吃的,眼裏騰一下冒出火花來,“我要吃肉。”
小家夥除了吃肉沒別的愛好,晴柔給她點了兒童套餐,給自己點了一份a套餐。穿著禮服不能吃太多,也隻有a套餐的量少,別的吃不完都浪費了。
池未煊也點了一份a套餐,點了餐後,池未煊看著對麵的女人,與三年前比,她沒有改變多少,反觀自己,好像老了許多,他真怕自己已經沒有能力給她幸福了。
那日他強占她,剛進去就差點被她緊窒絞得繳械投降,她那句諷刺的“老了做不動了?”真的讓他心裏產生了陰影。
察覺到自己的思緒飄遠了,他及時拉了回來,看她的目光不知不覺已多了一抹火熱,“等回去以後,我讓人去打聽,看有沒有專門調理月子落下的毛病,到時候如果你怕吃藥,我陪你一起吃。”
晴柔說:“我倒是聽說了一種法子,有人說再生一個,如果上回沒坐好月子,這回記好了,就能調理回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晴柔心裏悵然,就算是真的,她也沒辦法了,所以她才說出口。
“還有這種法子?”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池未煊已經在想這方法的可行性了。
“隻是聽說而已,當不得真。”晴柔怕他誤會,連忙道。
兩人說話間,點的餐陸續端上來了,晴柔沒再說話,專心吃著東西,兜兜有池未煊照顧,倒不需要她分神。
這家酒店的西餐味道很不錯,很地道,晴柔這種不愛吃西餐的人,都吃了很多。她吃得半飽時,看見池未煊麵前的牛排幾乎沒動,他一直在照顧兜兜,她突然伸手將他麵前的餐盤換到自己麵前,細心的給他切成小塊。
她做得那麽順手,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此舉有何不妥。池未煊心裏卻是一震,他看著她認真的切牛排,心裏感動極了。
長久以來,她對他總是客氣而疏離,即使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也沒有比之前好多少,她反而更加疏遠他。
有時他跟兜兜在客廳玩,即使她沒事,她也不會出來,她避著他,如避毒蛇猛獸。自從那晚他撞見她從浴室裏出來,她更躲他躲得勤,如果不是有兜兜在,她恐怕恨不得在他眼前消失。
他就真的那麽可怕嗎?他無數次問過自己,卻沒有答案。因為那個答案,在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身上。
晴柔見他盯著她,才察覺自己此舉不妥,她訕訕地笑了笑,“我見你一直忙著照顧兜兜,所以……”
“蘇小姐,你也來這裏用餐,真巧!”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她的話,晴柔抬起頭來,就看到李嫣跟宋清波站在餐桌旁。
晴柔心裏一歎,真是無巧不成書,連吃頓飯也能遇上他們,她笑道:“你好,你們也來這裏吃飯?”
“是啊,我早聽朋友說這家酒店的西餐味道一絕,所以來嚐嚐,可是我們下來得太晚了,沒有位置了,蘇小姐,我們能在這裏坐下嗎?”李嫣說著話,一雙大眼睛卻在池未煊身上徘徊,這就是蘇晴柔的前夫麽?挺帥的,不過也挺冷的。
晴柔這才注意到宋清波與李嫣都是穿著正式的禮服,看來他們待會兒也要去舞會了。晴柔隱隱感覺到有些事情並非那麽巧合,他們來了雪山,宋清波也來雪山,難道池未煊跟宋氏在搶同一個項目?
晴柔望向對麵的池未煊,池未煊淡淡道:“當然,怎麽說我跟宋總淵源不淺,同桌吃飯也是應該的。”
池未煊起身抱著兜兜坐到晴柔身邊,然後招來侍者收了桌上的盤子,隻留下了晴柔給他切的牛排。宋清波本來不想過來的,但是李嫣非得拉他過來,他到底還是跟著過來了,因為他還貪婪的想多看看她。
李嫣跟宋清波坐下以後,宋清波的視線一直落在晴柔身上,池未煊抬頭看著宋清波,“宋總是為了和城的項目來的吧?”
“對,我們公司對這個項目誓在必得,池總,你要加油了。”宋清波淡淡的睨著他。
晴柔聽他們交談,心道果然,她還當池未煊一時興起,要帶她們母女來玩雪,原來隻是順便。
“彼此彼此。”池未煊謙虛道,少了三年前的鋒芒畢露,如今的池未煊處理更加圓滑老道。
宋清波但笑不語,反觀男人們的含槍夾棒,女人話題就要八卦許多,李嫣看著晴柔頭上那枚發夾以及她身上穿著的價值不菲的禮服,心裏一陣豔羨。她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寒酸相,簡直不能登大雅之堂。
“蘇小姐,你的發夾好別致,很貴吧?”
晴柔笑了笑,“別人送的,不知道貴不貴。”
“我在雜誌上有看到過,好像價值好幾百萬,就不知道是不是仿品了。”李嫣故意這樣說,好貶低晴柔。以晴柔的工資,哪能買起這麽貴的發夾。
晴柔聽到這枚發夾竟值那麽多錢,突然覺得腦袋一沉,頭上頂著幾百萬,她能不沉嗎?她自然也聽出了李嫣的明嘲暗諷,這樣藏不住心機的女孩子,真是不足為懼啊。
“是嗎?那得問送的人,我隻關心送發夾的人的心意,不太關心價錢。”晴柔四兩拔千斤道。
池未煊早聽出李嫣在貶損晴柔,他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他伸手虛摟著晴柔的肩,“我說寶貝,我送出去的東西還能有假嗎?不過區區幾百萬而已,隻要你開心,就是幾千萬也值了。”
李嫣聞言,心裏的怨恨更重了,她瞪著宋清波,蘇晴柔一枚發夾比她全身上下加起來都貴,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難道就不覺得丟人嗎?
然而宋清波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他跟池未煊過招後,兜兜就跑來他身邊,他一直在聽兜兜說話。李嫣不甘心就這麽敗下陣來,她不高興,她也不會讓別人心裏舒坦,“都說池總寵妻無度,傳言果真不虛,聽說這枚發夾的意義在於長長久久,難道池總是暗示你跟蘇小姐還不能長長久久嗎?”
晴柔冷冷地睨了李嫣一眼,她一直讓著她,是看在宋清波的麵子上,可她也實在太拿自己當回事了,竟說出這樣不識大體的話來。
“李小姐似乎太過關心池某的感情生活了,難道你不怕宋總吃醋,以為你有琵琶別抱之嫌?”池未煊挑眉看著她,李嫣臉色頓時醬紫。
晴柔心裏憋著笑,也隻有池未煊這麽自戀的家夥才能堵住李嫣的嘴,她看了一眼那邊自始至終都在聽兜兜講話的宋清波,她歎了一聲。
就連她都看出來李嫣不適合他了,他為什麽不拒絕呢?
晴柔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宋清波跟她說,如果這輩子他不能跟她在一起,那他娶誰都無所謂了。是這樣的麽?因為她辜負了他的深情,所以他娶誰都無所謂了?
可是小哥,我不要你委屈自己,你過得不好,我同樣不能安心。
晴柔坐不下去了,越跟李嫣相處,她就越發現李嫣身上的種種缺點。一個人可以長得不美,但是心靈不能扭曲,而李嫣,則可能會是第二個舒雅。
晴柔起身去洗手間,等晴柔的身影走遠了,李嫣借口去看那邊的自助有什麽點心,也跟著離開了。
晴柔進了洗手間,她關好門,剛蹲下,頭上就潑來一盆冷水,將她從頭到腳都淋濕了,冰冷的水刺得她跳起來,“誰在外麵?”
外麵傳來急促離開的腳步聲,晴柔整理好自己,推開門出去時,外麵已經沒人了,她甩了甩身上的水,禮服貼在身上,顯然已經濕透了。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頭發粘在額上,狼狽極了,她拿紙巾擦了擦,渾身冰冷刺骨,她沒有久待,拉開門出去了。
一路上大家都好奇地看著她,晴柔也不管別人眼光如何,徑直回到餐桌旁,池未煊看見她渾身都濕透了,他驚得站起來,“怎麽回事?”
宋清波也跟著站起來,一邊脫/衣服遞給她,“先把衣服披上吧,一會兒著涼了。”
晴柔正準備接過來,池未煊已經快速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晴柔看了宋清波僵在半空中的手,她說:“小哥,謝謝,不用了。我剛才在洗手間,不知道誰惡作劇,潑了我一身冷水,哈欠,哈欠……”連打了幾個噴嚏,“我好像要感冒了,池未煊,我恐怕不能陪你參加舞會了,兜兜,吃飽了嗎?我們回房了。”
“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我陪你回去。兜兜,來,爸爸抱。”池未煊一手抱起懵懂的兜兜,一手摟著她,將自己的體溫也傳給她。
她畏寒,被人兜頭潑了一身冷水,根本耽誤不得。
“兜兜,跟蜀黍說再見。”晴柔對上宋清波擔憂的眸子,輕聲道。
“蜀黍再見。”
池未煊摟著晴柔剛轉身,就見李嫣端著一疊點心過來了,她佯裝什麽也不知道,詫異地看著晴柔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蘇小姐,怎麽回事?你怎麽全身都濕了?”
晴柔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幸災樂禍,她說:“出了點意外,就不打擾你們用餐了,再會。”
池未煊眯起雙眸,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晴柔剛去洗手間,李嫣也跟著離開了,以剛才李嫣那番含槍帶棒的話,不難推測出李嫣對晴柔的怨恨。
隻是將主意打到他的女人頭上,也要看看他答不答應。
池未煊黑眸裏掠過一抹晦澀難懂的光芒,他攬著晴柔離開。李嫣出了一口惡氣,心裏舒坦了許多。她大赤赤地坐下,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慕絲蛋糕送進嘴裏。
剛送到嘴邊,就被一股大力給揮開,水晶叉子劃破了她嘴角,她震驚地看著眼前震怒的男人。他臉上沒有往日的冷淡,也沒有溫文爾雅,眸子裏燃燒著令人驚心的憤怒。
“你幹嘛呀?”李嫣委屈地大喊,她摸了摸嘴角,低頭一看,看到上麵的血,她更憤怒了。
“是你幹的對不對?”宋清波冷冷地盯著她,她在家裏驕縱跋扈就算了,居然敢對晴柔下手,她真是被李阿姨跟他/媽寵得無法無天了。
“我幹什麽了,你把話說清楚,我幹什麽了?”李嫣本來還有一點心虛,看到他這樣,她簡直氣死了,哪裏還顧得上心虛。
李嫣的聲音尖利,餐廳裏的人紛紛張望過來,宋清波說:“李嫣,你動了你不該動的人,你別以為池未煊是善茬,看不出你搞的鬼,你就等著他報複你吧。”
李嫣真的有些害怕了,她剛才隻是想出口氣,沒有想把事情鬧大,“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到時別怪我不護著你。”宋清波說完,轉身就走。
“你本來就不會護著我,你眼裏心裏,隻有蘇晴柔!”李嫣衝著他的背影大喊,宋清波腳下未停,李嫣氣得直跺腳。
她看著眼前的點心,再也沒有胃口,她氣得一掌將桌上的盤子全揮落在地上,大喊:“服務員,給我最好的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