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就這麽一直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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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根本沒跑出一會兒,便被身後緊追上來的宋以朗一把攥住她的手。

    夏曉北嚇得大呼大叫胡亂掙紮,卻怎麽也甩不掉他。

    完了完了,要命了!宋暴君要將她淩遲處死了!誰來救救她啊!

    暗呼間,卻見宋以朗狠狠剜了她一眼,隨即二話不說,緊緊拉住她繼續跑,莫名其妙得夏曉北完全不明所以,隻是不敢吱聲,任由他帶著她一往直前地狂奔。

    風在耳邊不斷地呼嘯而過,身後屬於音樂廣場的嘈雜聲愈來愈遠。

    就這樣不知跑了多久,夏曉北實在累得不行蹲在地上不願意動,兩人這才停了下來,自顧自地大口喘氣。

    “你、你……我跑我的,你、你跑個什麽勁?”夏曉北上氣不接下氣,口吻一時間竟帶著大不敬的質問。

    宋以朗似並未察覺,隻是白了她一記,“攪了人家的活動,隻許你跑,不許我跑?”

    “那你跑你的,拉著我幹什麽?”

    “看你跑得那麽慢,索性拉著你一起跑。”

    “誰跑得慢了,我大學時可曾拿過短跑比賽的冠軍。要不是你拉著我礙事,我能累成這樣?”

    “就憑你這副小短腿?”宋以朗往她腿上一瞥,不屑地冷哼,“那比賽一定很水。”

    夏曉北十分不服氣,氣鼓鼓地瞪回去,看見往日衣冠齊整一絲不苟的宋以朗此時頭發淩亂汗濕鬢角,連襯衣的下擺都從西裝裏皺出。又想起兩人之間方才無厘頭的行為和幼稚的對話,禁不住放聲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笑得真切而開懷,眼睛彎得像弦月一般,看得宋以朗有些怔忡,敏銳地發現自己的心跳猝然加速,宛若有團文火在心口燒。

    皺了皺眉,他暗暗平複下心緒,生硬道:“時間不早,該回去了!”

    淡漠的語聲霎時打斷她的朗朗笑聲,夏曉北不由囁嚅,這男人真是七十二變!

    見他已丟下她走人,正準備屁顛屁顛地跟上去時,她突然慘叫一聲。

    宋以朗聞聲,心下一緊,回頭見她安然無事,隻是泛著雙水光盈盈的眸子,哭喪著臉看著他。

    “瞎叫什麽?”宋以朗不耐煩。

    “我、我把鞋落在沙灘上了。”夏曉北軟糯著聲音回答。

    目光下移,果然見絲襪破了洞,細看之下,腳趾頭上還有幾處細微的傷口,約莫是剛剛跑了這麽遠的路造成的。

    宋以朗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隻是走到她跟前,背對著她半蹲下身子。

    夏曉北大駭,慌忙連連後退,“不用的不用的!我可以自己走!反正停車場就在附近!”

    唉呀媽呀,他抽風,她可不能跟著他一起抽風!萬一等他恢複正常了,揪著她秋後算賬可不得了!

    見她一副撞到鬼的樣子,宋以朗心底莫名湧上一陣惱意:“我沒在問你願不願意!也沒空陪你慢慢挪!不想我扛,你現在最好主動上來!”

    幾乎就是暴怒,夏曉北被喊得渾身顫了顫,權衡之下,當然現在乖乖聽話才是正確的選擇!想著,她忙不迭爬上他的背。

    宋以朗猛地一起身,抓住她的兩條腿,跨在他腰上。夏曉北的臉立馬燒起來,兩手搭在他肩上用力撐著,盡量不讓自己整個人貼上去。因為穿著裙子,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略帶繭子的手指在她腿上摩擦,覆著溫燙的熱度。

    盡管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她的腦子還是免不了嗡嗡作響,麵頰也越來越熱,不用看也知道,紅霞一定已經燒到耳根子上了。

    “你什麽時候會唱歌的,我怎麽不知道?”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夏曉北決定和宋以朗聊天。

    最近的宋以朗讓她愈發覺得,原本自信滿滿認定的那六分了解,似乎得再打個折扣。從秀廚藝到秀歌喉,他究竟還有多少技能是她不知道的?

    “噢,就是會。”宋以朗應道,回答的內容和上次她問他怎麽會做菜時一模一樣,連語氣都是如出一轍,輕描淡寫,卻是倨傲而清高。

    反正躲在他背上,他看不見的她的表情,夏曉北趁機朝他後腦勺猛翻白眼,決定把正欲誇出口的話收住,轉口問道:“那歌是什麽?”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

    切!有什麽大不了的,不說就不說!

    夏曉北撇撇嘴,換到下一個問題:“你怎麽突然跑到台上去了?”

    聞言,宋以朗驟然停下腳步,偏了偏頭用自己的側臉對著她,不耐煩地反問:“話這麽多,是在音樂廣場上還沒瘋夠嗎?”

    宋暴君親自下令封嘴,雖然心生忿然,但她也是不願意再自討沒趣,從善如流地關閉話匣子。

    冬日的風吹得緊,之前在音樂廣場上又蹦又跳而集聚起來的熱度逐漸消耗光,夏曉北早已不像一開始那樣硬撐著自己,而於不知不覺的困頓中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趴在他的背上。

    路過的一座教堂裏傳出優美動聽的“silentnight”,舒緩溫柔的歌聲唱得夏曉北心生平靜。窩在他寬厚溫暖的背上,夏曉北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安心過。

    原來,人隻有相互偎依著,才能不懼嚴寒。

    看著延伸向遠方貌似沒有盡頭的公路,她忽然在想,或許就這麽一直走下去,也是很不錯的。

    “為什麽哭?”

    宋以朗淡淡的問話打斷了夏曉北的思緒,猝不及防地令她怔了怔。

    恍惚了片刻,夏曉北清恬地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意識到他看不見自己搖頭,便收緊手臂貼得他更緊,卻是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翹起唇角,輕輕地在他耳畔道:“沒有。就是覺得你唱歌特別好聽。”

    她並沒有在說謊。她是真心實意的。至於為什麽哭,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之前因展覽館裏的事而抑鬱的心情,已經徹底一掃而空。

    宋以朗並沒有再追問,兩人在沉默中各自心思流轉,終於回到了停車場。

    夏曉北在一旁等著宋以朗開車門,卻見他在口袋裏搜尋多次無果後才發現,車鑰匙不知所蹤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