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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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慢悠悠地喝茶,聞言這話後,笑了笑,“話可不能說得那麽死,柏彥,此一時彼一時,什麽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你最清楚。”

    年柏彥隻是淡淡笑著,不說話。

    “柏彥呐,你是個聰明人,其實你的能力遠不止現在這樣,為什麽會處處碰壁?葉家人對你的束縛是很大的原因。你現在的處境我看在眼裏,說白了,就算葉玉的事沒你沒關,檢察院和公安局那邊還會死盯著你不放,他們擺明了就是要把你查得底幹淨,你現在能做的,就是能離葉家人有多遠就要有多遠。”文森,重重地頓了頓茶杯,一字一句補上,“也包括,你太太素葉。”

    年柏彥把弄著茶杯,然後,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淡淡地說,“明哲保身不是我的強項,很抱歉,怕是這輩子都要跟葉家人混在一起了。”

    文森盯著他,“你瘋了?”

    “你就當我瘋了。”年柏彥不鹹不淡,“我和你之間隻有一種合作方式,我替你開南非,但前提是,你要馬上入一筆前期款項在渣打銀行裏,稍後我會把賬號告訴你。”

    文森眼睛一眯,“還沒有誰敢這麽指使我做事。”

    “你也是個做事會留後手的人,所以我相信,你在找我之前一定是了解了南非情況,甚至也洽談了不少幫手,可惜的是,接觸了之後你才發現,你找的那些人都不合格。所以,文森,你能找到我頭上,說明你已經沒有再合適的人選了。”年柏彥眼角眉梢鬆和,英挺的臉頰,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

    文森看了他良久,突然笑了。

    衝著他點頭說,“可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年柏彥抿唇。

    “好,我就答應以這種形式跟你合作。”文森勾唇,“但是你要清楚,你想收購市麵上的散股,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既然如此,當初你就不應該把手頭上的股權轉讓。”

    “精石不能總是葉家和年家兩邊平分秋色,長期下去,必然會造成董事局的兩黨派。年家的股份需要跟葉家的融合,我的目的,是想讓精石成為一個整體。”年柏彥語氣堅決,“這樣,至少後代不會為難。”

    文森嘖嘖稱讚。

    “你這樣的人,不做我女婿真是太可惜了。”

    “隻可惜,在中國隻允許一夫一妻製。”年柏彥不急不慌地回答。

    文森幹脆開誠布公,“我女兒相比素葉來說,差很多嗎?”

    年柏彥輕淡一笑,“我選妻子,隻選愛的,這就是差別。”

    “你之前跟葉玉的關係別以為我不知道。”文森笑道,“你可是個連婚姻都能出賣的人。”

    年柏彥平靜反駁,“有些事,在遇上愛情後就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文森讚許,“我看上的就是你這點,所以,還是很奢望你能考慮我女兒,但看架勢,你是寧可被葉家人拖死,也不願意離開了。”

    “葉家,有我想要守護的人。”年柏彥的眸光黑亮而深邃,“我的太太,是我最後想要守住的秘密,我不能冒任何的風險,所以,付出再多也心甘情願。”

    文森怔了下,“柏彥,你在用冒險的方式。”

    “沒辦法,事情將我一步步逼到了這種程度,我沒得選擇。”年柏彥看著文森,道,“必要時,我不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文森被他的語氣震懾住了。

    年柏彥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神情嚴肅,眸光濃黑,宛若黑洞能夠吞噬一切的可怖。可很快地,他又恢複了淡然的神情,語氣也變得惺忪慵懶。

    “文森,讓令千金消停吧,別再招惹葉葉,我太太那個人嘴茬子不饒人,喬伊在她麵前討不到任何便宜的。”

    文森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想,衝著他無奈說,“你啊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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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燥熱還未散去。

    年柏彥從地下健身房出來後,素葉正好衝完了澡。

    她裹著頭發,露出凝白的頸,如天鵝般柔滑。他看著心癢,忍不住上前,從身後將她摟住。

    “啊。”素葉驚叫了一聲。

    脊梁貼在了他汗津津的胸膛上,他沒穿上衣,結實的肌理清晰可見。她埋怨著,“我剛洗完澡,你身上都是汗,別抱我。”

    年柏彥便放開了她,笑嗬嗬看著她。

    “討厭。”她穿著吊帶睡裙,後背有點濕了,便拿過幹淨的毛巾擦了下。

    “我幫你。”年柏彥上前接過毛巾,給她擦幹後背。

    高大的身形卻越來越貼近她,低頭,薄唇沿著她的發梢輕輕下落,在她的脖頸間溫柔廝磨。

    “別。”素葉歪著頭。

    卻便宜了他愈發貪婪。

    “你全身都是汗。”她抗議。

    他結實的手臂卻緊摟住她,廝磨時聲音含糊低啞,“再重新洗一遍,反正天這麽熱。”

    “我不……”

    剩下的話還沒等落下,她就被年柏彥騰空抱起,大步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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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柏彥像是頭狼。

    果真是在浴室裏就將她吃得連肉渣都不剩下。

    等他再抱著她回臥室時,素葉已經累得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年柏彥心滿意足,斜靠著*頭,忍不住又低頭親了親懷裏的女人,她則有氣無力地說,“胡茬紮人呢。”

    他摸了摸下巴,嗬嗬笑了。

    “欸。”素葉半趴在他的胸膛上,輕聲說,“今天,阮雪曼跟我道歉了,她說了挺多關於我母親的事。”

    年柏彥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所以,你決定原諒她了?”

    “葉玉和葉淵的死對她的打擊挺大的,我看著她那個樣子,也挺心酸的。”素葉乖巧地靠著他,歎了口氣。

    “原諒吧。”年柏彥也歎了口氣,“不管是痛恨的還是關心的,終歸活著的是最好的。”

    素葉抬手,與他的手指輕輕纏繞,“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恨了。就像葉玉,其實我挺恨她的,可她就那麽沒了,我心裏挺難過的。你說得對,就算再痛恨的人,隻要是活著就是最好的。她活著,你才有痛恨的動力,有時候,痛恨也是一種力量。”

    年柏彥摸著她的頭,親吻了下她的頭頂,溫柔說,“你能這麽想,說明你已經從仇恨裏走出來了,這樣很好,葉葉,我希望你以後能開開心心的。”

    “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就能開開心心的。”素葉摟緊了他。

    年柏彥是個何其聰明的男人,見她如此,便笑問,“喬伊找過你?”

    今早喬伊發了那麽一條短訊,而中午的時候她卻沒出現,很顯然的,那條短訊她就是要發給素葉看的。

    素葉知道瞞不過他,仰頭盯著他的眼睛,說,“是啊,她開了一個億要買走你呢,一個億啊,老公,你可真值錢。”

    “那你打算把我賣了嗎?”年柏彥揶揄。

    素葉想了想,“那我得先知道你在文森那邊的態度啊。”

    年柏彥故意逗她,“文森倒是有那個意思,說喬伊年輕貌美,不比你差。”

    “我很老嗎?”素葉瞪眼。

    年柏彥的大手摩挲到她的下巴,輕輕抬起她的臉,仔細打量著,“還行吧。”

    “什麽叫還行?”素葉不悅了。

    年柏彥忍著笑,“就是看上去不像十六七。”

    “年柏彥,你要求太高了!”素葉蹭地坐起,“我都29了,你還要求我像十六七似的年輕?我現在出去,很多人都覺得我像二十剛出頭呢!你當我那些護膚品都是白買的嗎?討厭!”

    說著,要下*。

    年柏彥一把扯住她,“幹什麽去?”

    “敷麵膜!”素葉氣呼呼道。

    “別敷了。”年柏彥趕忙將她重新納回懷裏,“小姑娘怎麽這麽經不起玩笑呢?你再保養,外人都會以為我領個女兒出門了。”

    素葉軟在他身上,睨著他,“這麽說才對嘛,要不然你太不會聊天了。”

    年柏彥忍不住笑了,收緊了手臂,這女人,耳朵裏隻能容得下好話。

    “那你是怎麽表態的?一個年輕貌美就把你的心俘獲了?”

    年柏彥挑眉,“中國就這點很是對男人不公,一夫一妻製,害死人。”

    “你還想三妻四妾啊?”素葉用力揉他的臉。

    年柏彥任由她的*,“我都那麽高的身價了。”

    “那好,明天我就跟喬伊說,同意轉手賣了。”素葉狠狠掐了他一下。

    年柏彥痛呼,這丫頭還真下死手。

    “年柏彥你忘了我的話了?我可跟你說過,你要是敢背叛我的話,我會把你弟弟剪下來風幹成臘腸的!”素葉惡狠狠道。

    年柏彥故作驚駭,“那在沒有被風幹之前,是不是要及時行樂?”

    素葉一愣,“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年柏彥壞笑,翻身將她重新壓下,薄唇貼近她的耳畔,“我又想,狠狠地幹你了。”

    他用了最粗魯的字眼。

    卻平添了野蠻的情趣。

    素葉叫了一聲,很快的,叫聲被他落下的唇給堵住。

    室內,溫度愈發地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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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迎來了燥熱的天。

    蟬叫得更大聲。

    街上都沒什麽人了。

    八月的北京城,燥熱並且慵懶著,能待人的地方全都是空調十足。

    這一天,素葉意外接到了丁教授的電話。原本丁教授是想著約她到三裏屯,但還是禮賢下士,讓素葉挑地方,說有件事需要跟素葉好好談談。

    這口吻一看就是必有所求了。

    素葉想了想,就跟丁教授說,“那就約在麗都見吧。”

    她正好要去那邊買些東西,也懶得再往三裏屯跑。

    丁教授忙不迭地同意了。

    葉淵的死訊直接影響了精石的股價,開盤當日,股價就跌破了7.6個點,股民們全都陷入惶惶之中。很快地,出現了拋售的現象,緊跟著,就一窩蜂開始了。

    有人拋售,卻也有人買進。

    素葉不懂這些,隻是隱約聽到股東們說,好像是兩股勢力在較勁,這樣一來,反而的是股民們成了炮灰。

    有時候,素葉會覺得,如果精石沒了也挺好的,她身上的枷鎖也算是能去掉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大老遠的就能看見丁教授的車,停好之後,他往餐廳裏邊走,邊走還邊擦汗。身上的襯衫都被汗水給打透了,這樣的天氣著實離譜,分分鍾都不能離開空調。

    看見素葉已經來了,丁教授很激動,還沒等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素醫生,我這次來是專門請你回聯眾的。”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啊。

    素葉至今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從聯眾裏出來的。

    “有個病例,所有人都沒轍了,隻能求助你了。”丁教授懇切地說。

    素葉沒立刻應聲,叫來了服務員,讓她給丁教授上了一杯清涼茶飲,然後淡淡地說,“我現在已經過慣清淡的日子了。再說,我一直沒到協會去做精神鑒定,就算想回去上班也有心無力。”

    丁教授一聽這話,心想著這還是在怪他呢,便苦口婆心道,“協會那邊我會去親自溝通,素醫生,這個案子很特殊,何明和方倍蕾都已經用盡了辦法,還是無能為力。你是研究夢境分析的,這個案子隻能交給你來處理,我想協會會通融的。”

    “你要個有問題的心理谘詢師來治療病患?”素葉淡淡笑著。

    丁教授擦了額頭上的汗,“這個時候你就別跟我說賭氣的話了,素醫生,你總要工作的呀?難道你一輩子都不踏進心理行業了?難道你後半輩子都要吃存款嗎?”

    素葉思考了一下,“回去可以,但我要加薪百分之五十。”

    “沒問題,應該的。”

    素葉愕然,看樣子這個案子真是棘手了,否則丁教授怎麽會這麽痛快地答應?她剛剛也不過就是隨口提一下,目的就是想要丁教授知難而退。

    丁教授焦急地說,“你算是同意了吧?我給你看一下個案的資料。”

    素葉無奈,這合同還沒簽呢,就先工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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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四合院。

    年柏彥接了素葉晚回的電話,問她怎麽了,她神神秘秘說等晚上回家再告知。年柏彥笑著掛了電話,正準備做晚飯,門鈴響了。

    他恍悟,一準兒是素葉剛剛逗他,看也沒看就按了開門控製。

    隔了好久,才聽見動靜,有人喘息的聲音。

    年柏彥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衝到了客廳,卻愕然愣住,緊跟著瞪大了雙眼。

    門口靠坐著一個人,,很是虛弱。

    他抬頭,看著他,有氣無力道,“柏彥。”

    年柏彥站在原地忘了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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